“我的主要目的是要让麓山集团接手一纺厂二纺厂里边还具有劳动技能的职工,让这些职工能够就在本地消化,实现本地就业,而无需为了谋生四处奔波,当然这也只能解决一部分,但即便只能解决一部分,我也觉得值,能解决一个,那就能给我们宋州减轻一份压力。”
陆为民最后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尚权智吃了一惊,盯着陆为民,缓缓道:“为民,你的意思是市政府来承担一纺厂和二纺厂的一切债务,却把所有资产交给麓山集团,只是为了解决这些职工的出路?”
陆为民沉吟了一下,才道:“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麓山集团扛不起这么大的债务,他们也不可能扛,就这样麓山集团也未必愿意接受,因为现在的一纺厂和二纺厂的确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一纺厂和二纺厂的设备是麓山集团早就淘汰不用的设备,只能当废铜烂铁卖掉,其他还有什么?”
“厂房,土地。”尚权智微微一怔道。
“厂房和土地就目前来说不值钱,但是就我个人看法,日后这一块土地倒是会值不少钱,但是我们能等到那个时候么?不能。”陆为民顺着自己的思路一边想一边道:“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几家纺织厂没有让麓山集团看得上或者说需要的东西,即便是把一切债务都由市政府扛起来,这几家企业对麓山集团来说也没有太大价值,或者说毫无价值。”
“既然如此,那你怎么做到让麓山集团接手?”尚权智也明白其中道理,的确,一纺厂二纺厂以及针织二厂和四厂对麓山集团来说没有多大意义,土地厂房对现在正处于扩张期的麓山集团来没有意义,工人更是累赘,那怎么让麓山集团接手?总不能全部白送,还要倒贴吧?
“尚书记,我看过麓山集团的一些构想规划,他们需要什么?更宽松的环境和政府的优惠政策,降低成本,确保原料供应,完善基础设施,这些是他们需要的,而这也是我们市委市政府能提供的。”陆为民微微一笑。
尚权智沉声道:“说具体一点。”
“比如随着麓山集团日益发展,它们的电力供应受到制约,不但没有保证,而且工业电价昂贵,成为制约他们成本控制的一个瓶颈;又比如,棉花供应,麓山集团是乡镇企业,只能通过市价买棉,这很难为企业提供一个稳定的原料供应渠道,而且受市场波动很大,在这方面我们市委市府也可以发挥主导作用;又比如在贷款上,甚至企业上市问题上,……”
陆为民嘴角浮起的自信笑容让尚权智心中也在暗赞,难怪这个家伙能够在丰州搞得风生水起,就凭他这种对工作对象极富针对性的揣摩研究精神,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最关键的还是他总能敏锐快捷的发现对方的软肋和需要,给出的诱惑也让人无法抗拒。
“为民,这是你和魏嘉平商谈过后得出的结果?”尚权智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宋州市委市府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满足他们的需求。”
“尚书记,哪有那么快的事儿?这还只是我的一些调研和揣摩所得,现在也只有您和我知道,我甚至还没有向魏嘉平透露这个意思,我们和他们不是完全的上下级关系,说难听一点,还是谈判对手,威逼利诱,利诱还得在威逼之前呢。”陆为民笑了起来:“但是我有信心,魏嘉平会动心,因为我从他眼睛里看到了灼烧的雄心。”
第二十八节 差距,感悟
顾子铭回到家中,忍不住瘫倒在沙发中,一动不想动。
他太累了,累得他真想立即上床躺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陆为民怎么精力就会这样充沛,自己只比他大一岁,平时虽说没有锻炼习惯,但是大学时候自己好歹也是学校乒乓球队的角色,怎么现在都觉得精力体力都有些不够用了呢?
不是自己不中用,而是陆为民太能折腾了。
两个星期,调研了十七家企业,遍及全市六个县市区;平均每家企业调研时间不低于半天,或者说四个小时,每个单位的调研,除了四十五分钟的开会听汇报,再除开路上消耗时间,一个小时的职工代表座谈,半个小时的管理层谈话,再就是现场走访询问查看也会在半个小时以上,基本上塞得满满的,然后还要每个企业都要拿出一份短期和中长期的规划构想,不管国企还是乡镇企业抑或是私人企业,这也让顾子铭很是不解。
国企也就罢了,乡镇企业也属于集体企业一份子,也勉强能说得过去,而私营企业也要拿出短期和中长期的规划构想,就未免有点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他这一折腾不要紧,可算是把自己给害苦了,每到一个企业,顾子铭都要跟随陆为民亲身了解,收集各种资料,然后要求你在规定时间内对这个企业的现状做一个剖析,主要还是观察这些企业存在的风险以及应对措施,说白了,也就是应急管理体系的实施。
把这些企业送上来的各项资料,陆为民都一一看过,这十七家企业也是陆为民有针对性选出来,现在就交给了顾子铭,让他分门别类,拿出一篇分析报告来。
这对顾子铭来也是一个不小的考验,虽然他是学经济出身,但是对于这种微观经济中的企业管理研究却还是第一次触及,所以这段时间他也是主动到计委、经委、二轻工业局、乡镇企业管理局等部门找相关人员索要资料,然后又主动联系了阜头县委获得了一些原来陆为民写的相关类文章,摸清楚陆为民的思路风格,这才好下手。
他也感觉到陆为民对华廊集团、麓山集团、美佳集团尤为感兴趣,重心也放在华廊集团、麓山集团、美佳集团上,对华廊集团、麓山集团和美佳集团的发展历程也做了一个相当详实的了解分析,一来二去也和华廊集团、麓山集团和美佳集团方面关系也混熟了。
昨天美佳集团庆祝美佳集团创业十周年庆典,邀请了陆为民,当然陆为民没有去,委托自己去代为道贺,还专门送去了一副裱过的字作为贺礼,顾子铭觉得这内容也有些俗,“鹏程万里”,也不是陆为民手书,而是陆为民委托他在阜头的熟人请他欣赏的一个书匠写的,字倒是写得挺有气势,美佳集团方面也非常高兴,觉得陆为民送的这幅字很有意义。
美佳集团的庆祝活动搞得很热闹,美佳百货也搞了声势浩大的让利酬宾活动,受邀而去的领导不少,包括分管商业的副市长和麓城县、宋城区的领导,但是陆为民却让自己很低调的去,而且也没有参加任何活动,只是送了这幅画,但是顾子铭却感觉到美佳集团袁连美和臧梅夫妇对这幅画很看重,对自己代陆为民上门道贺也是十分重视,袁连美还专门抽出时间来和自己讲了一会儿话,这让本来就有些担心失礼的顾子铭更是觉得受宠若惊。
他觉得陆为民应该和袁连美臧梅夫妇很熟悉,而且也感觉得到袁连美和臧梅对陆为民的尊重,顾子铭临走时袁连美和臧梅专门让人送了三张礼宾卡,还笑着解释说他们都知道陆市长的规矩,从来不搞特殊化。
礼宾卡实质上就是代购卡,每张面值三千元,陆为民、顾子铭和司机各一张。
顾子铭把礼宾卡的事情向陆为民汇报时,陆为民也只是笑着摇头,说袁连美怎么也许会搞这一套了。
顾子铭也很感兴趣陆为民会怎么来处理这张礼宾卡。
三千块钱不是小数目,三张加起来就是九千元,在97年也算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数目了,顾子铭家境算是不错,也一直要以在仕途上有所拼搏,所以三千块钱虽然不少,但是他也不太在意,他感兴趣的是陆为民会怎么来处理这桩事情。
送回去?这显然是有些不合适,美佳集团认为这是人之常情,这也不是钱,不过是代购卡,是一份心意,退回去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收下,要说也没什么,这年头都这样,人情往来,逢年过节,祝寿结婚,开业乔迁,封个红包一两百不嫌少,一两千似乎也不嫌多,很正常。
但是顾子铭从蔡亚琴那里知道陆为民家中经济条件相当好,至少从他们的居所来看就知道陆为民不是缺钱的人,自然不会把这区区几千块钱打上眼,似乎也犯不着为这点钱沾什么荤腥气,尤其是陆为民摆明是想要在仕途上要本一番前程的,肯定在这上边更要注意,特别是他这么年轻就走到这个位置上,盯着他的人肯定不少,而现在自己也还算不上他的特别亲信,这几千块钱的礼宾卡反而可能成为陆为民的累赘。
而且他也听蔡亚琴从甄婕那里获知的消息,似乎陆为民的兄弟姊妹都应该是在做生意,而且生意做得很大,所以底气很足。
在顾子铭看来,这几千块钱礼宾卡至少会让陆为民感到小小的为难,但陆为民的反应却很平静,让自己把这九千块钱礼宾卡先买两千块钱的营养品,到时候他会和自己一道去看望还在家里休息的段厚柏。
段秘书长这一段时间感冒似乎一直没怎么好,时而复发,这不又复发了,这段时间在家里休息。
剩下七千块钱礼宾卡陆为民让顾子铭买三千块钱还好一点的烟和茶,用于办公室接待,剩下四千块钱买成书本、文具送到宋州市儿童福利院。
陆为民的安排轻车熟路,很显然经常处理这种事情,这也不能不让顾子铭感到惊讶。
……
蔡亚琴回到家中时,看见自己丈夫躺在沙发上痴痴的发怔,吓了一大跳,“子铭,你怎么了?生病了?”
顾子铭伸了一个懒腰,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儿累,怎么你今天也回来这么晚?”
“新来的区长到我们教委调研座谈,拖得久了一点。”蔡亚琴叹了一口气,“差点儿我也被拉去陪酒去了,幸好我说我身体不方便,我们办公室主任人还行,帮我应付过去了。”
顾子铭有些冒火。
谁听着自己老婆要被拉去陪酒,心里都不自在。
沙洲区分管教育的副区长是覃成霖。
覃成霖和堂伯父顾天元一直不对路,顾天元几年前和覃成霖竞争副区长时获胜,先上了,覃成霖又拖了两年才担任副区长,所以两人关系一直很僵。
恰恰覃成霖又在分管教育,也知道自己和亚琴的关系,自己又是顾天元的堂侄,这家伙原来有雷志虎在当区长还算守规矩,但也没少骚扰亚琴,只要是牵扯到教委这边工作的吃饭应酬,都要让教委领导把在办公室工作的亚琴叫去,亚琴多推了两次之后,实在推不过去,有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参加。
虽然这种饭局没什么大不了,但是这男人的饭局,酒桌上免不了就有些黄段子荤玩笑出来,作为女孩子坐在这桌上,如果不是想要在仕途上奔行或者不太在意的,难免就会有些不自在。
“覃成霖这个王八蛋又在出馊主意?”顾子铭脸色阴沉,恶狠狠的道。
“没有,这一次覃成霖倒是一声没吭,都是我们办公室另外一位女同事这两天请假回老家了,没人作陪,所以胡主任就想让我也参加,还好我们办公室简主任帮我挡了。”蔡亚琴摇摇头。
“咦?覃成霖这个王八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还是变老实了?”覃成霖那时候连顾天元的帐都不买,他和沙洲区委书记周巍关系很铁,所以即便是雷志虎在担任区长时,都还有点儿嚣张,新区长来了,他还能不故意上眼药?
“没有,这段时间我有时候到区里办事,碰见他,他都笑眯眯的,有时候还主动招呼我。”蔡亚琴脸上浮起一抹笑容,“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顾子铭已经醒悟过来了,淡淡笑了笑,“就因为我给陆市长当秘书了?”
“嗯,应该是这个原因,我听说前段时间我们区里赵区长到陆市长那里汇报工作时,有些数据没说清楚,被陆市长很尅了一顿?”蔡亚琴扬起眉毛问道。
“你是说赵然赵区长?”顾子铭愣了一愣,“这事儿你们区里都知道了?”
“嘿嘿,这些事儿传得多快,赵区长回来就区政府常务会议上和覃成霖吵了起来,说这是覃成霖分管的工作拖了后腿,却惹得他去陆市长那里挨骂。”蔡亚琴表情也有些丰富,时而感慨,时而怔忡。
第二十九节 值
赵然是沙州区委常委、常务副区长,虽然是常务副区长,但是赵然和区委书记周巍关系很一般,而雷志虎担任区长时赵然也和雷志虎有过几次争执,所以两人关系也不太睦。
和区委书记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又和区长关系不太好,赵然这个常务副区长在沙洲区里边干得也颇为艰难。
好在赵然也算是沙洲区里一步一个脚印成长起来的干部,雷志虎担任区委常委、宣传部长时,赵然就是副区长,雷志虎担任区委副书记,赵然担任区委常委、组织部长,周巍担任区委书记之后,也是刻意把赵然推到了常务副区长位置上,想要对雷志虎形成牵制。
只不过赵然虽然和雷志虎不睦,但是却也没有倒向周巍一方,所以赵然在沙洲区里看似地位超然不偏不倚,其实处境很难受。
蔡亚琴对区里的情形也很关心,一方面是因为丈夫的原因,一方面也是因为家里不少人都在区里相关单位工作,加上她也在区教委办公室工作,所以消息也还算灵通。
照理说赵然虽然是常务副区长,但是覃成霖是周巍安设在区政府里的钉子,有区委书记作后盾,新来的区长岳唯斌现在还处于熟悉情况阶段,所以覃成霖平时也就有些嚣张。
覃成霖平时也没怎么把赵然放在眼里,没想到这一次赵然在区政府常务会议上毫不客气的批评覃成霖,让覃成霖也是又惊又怒,两人也在会议上就争吵起来。
“我就有些不明白,怎么赵区长就敢批评覃成霖了,原来赵区长可是很克制的,不知道这一次……”蔡亚琴看了一眼丈夫嘴角挂着一抹不为人觉察的笑意,若有所悟的道:“岳区长和赵区长也不太熟悉,赵区长怎么就像变了一个人,……”
知道自己这个老婆很有点的头脑,对这方面似乎很有天分一般,直觉嗅觉都很灵,顾子铭耸耸肩:“你们区里边就爱乱传,赵区长是在陆市长那里挨了尅,可是挨尅怎么了?挨尅就一定是坏事么?有些人只怕想挨尅还未必有挨尅的资格呢。”
蔡亚琴眼睛一亮,“子铭,你是说赵区长他和陆市长……”
顾子铭心中一叹,不知不觉间,他们两口子在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提到陆为民都得要用陆市长这个称呼了,这种潜移默化的烙印已经深深的烙在了二人心版间,只怕这一生都难以改变了。
“我什么都没说,你别乱理解。我只是说陆市长训人尅人也是要分时间场合和对人的,工作做得不好,挨尅很正常,不干工作也许不会挨尅,但是更大的可能就是被边缘化,被踢到一边。”顾子铭语气很简洁明了。
蔡亚琴狠狠的擂了自己丈夫一拳,娇嗔道:“怎么,在你老婆面前也要装傻充愣故作深沉?陆为民那就么让你忌惮?”
“这不是忌惮不忌惮的问题,陆市长这个人行事为人一言难尽,跟了他这么久,每天累得像狗一样,回来就想躺在床上不动,亚琴,我是不是好久没交公粮了?”顾子铭笑着打趣自己老婆。
“好意思说呢,这么一段时间回来都是吃完饭看新闻联播都能把你看睡着,要不就是坐在沙发上就开始打鼾,我都要怀疑陆为民是把你弄去干啥去了,到底是干苦力还是去干别的坏事儿去了,怎么每天都这么疲倦?”
蔡亚琴脸微微一红,不过早已经是过来人了,对两口子之前的这种略带调情的小玩笑也就有了抵抗能力。
“现在天气都凉了,马上就快要冬至了,不如咱们俩去喝碗羊肉汤,滋阴壮阳,晚上我也好交公粮。”顾子铭叹了一口气,“跟着陆市长,可真是够‘充实’的,‘充实’得连我自己每天做梦都在忙工作,我是不是太敬业了一点儿?”
蔡亚琴小心的观察了一眼自己丈夫,“子铭,你是不是有些情绪?真的觉得太累了?”
顾子铭坐直身体,活动了一下身体,懒洋洋的道:“累肯定累,但是说句实话,值。”
“值?”蔡亚琴心里一喜,她就怕自己丈夫跟着陆为民在心结上破除不了,始终抹不下这个面子,那样就真的不太好做了,但是现在看来子铭却似乎已经摆脱了那份羁绊,摆正了心态,那样最好。
“嗯,怎么说呢?也不知道陆市长精力哪有这么充沛,我估摸着他半个月比人家三个月干的事情都还多,星期六星期天也不休息,有时候晚上也得填上,我写的日记,每天至少都是满满两页,那都还得言简意赅,跟他这么久,你给我买的日记本,都记了小半本了,有时候翻一翻,觉得自己还真是挺充实的。”顾子铭翻身站起来,接过妻子递过来的外套,“给我压的任务担子也重,但我觉得对我也是一个磨练,我喜欢,我愿意。”
“半个多月连星期六星期天都不回昌州,甄婕这死丫头也不管一管?”蔡亚琴没好气的道:“她不想要自家男人,我还要呢。”
顾子铭微微一怔,似乎在思索这个问题。
作为秘书,这半个月他基本山一直跟在陆为民身边,陆为民接电话的时候似乎也不怎么避讳他,尤其是一些私人电话,他都是主动避开。
但是他感觉这么久了,应该是有不少女性的电话,而有没有甄婕打来的,他不确定,遇上这种电话,他都是主动离开的,顶多也就是听到片言只语。
直觉告诉他,即便是有甄婕打来的电话,也不多,顶多也就是一个两个,而也就意味着还有不少其他女性的电话。
当然并不是说女性来的电话就一定是和陆为民有什么其他关系的,但他内心还是有些怀疑,甄婕真是陆为民的唯一么?
……
陆为民在夏利车里冻得瑟瑟发抖,抖抖索索得连说话都有点儿不太顺畅了,这破夏利四处透风,空调几近于无,在十二月的昌州,也相当于野外差不多了。
看见虞莱有些发白的面孔,陆为民有些爱怜的抚摸了一下对方丰润的面庞。
手和脸同样冰冷,虞莱也有些心疼陆为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自己晚上又有活儿,陪着自己干熬,这一熬就熬到十一点过快十二点,寒冬腊月间,还得穿城回家,这夏利车四处钻风,冷得陆为民也是只打哆嗦。
停好车,两个人三步并着两步钻进屋,虞莱赶紧把空调打开,然后又拿来一床被子替陆为民裹上,看见陆为民勾手示意一起来捂一捂,虞莱笑着摇头:“我去冲一冲,你不洗一洗?”
“做完再洗,行不?”陆为民涎着脸反问。
“死样儿,呆会儿累死你,让你上盥洗间的劲儿都没有。”对陆为民的挑衅虞莱可是半点不怕,噘着红唇挺了挺饱满的胸脯,示威似的一反手在背后鼓捣了一下,从羊绒衫里把文胸取了下来丢给陆为民,风里来雨里去的人,什么阵仗没见过,什么荤话没听过,还怕这个?
接过虞莱砸过来的文胸,陆为民无语的翻了翻白眼,被这女人打败了,但是想着虞莱那丰润鲜活的身子,他忍不住把文胸放在鼻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带有一丝体温的文胸散发出一阵迷人的体香,让人迷醉。
陆为民身体虽然还是发冷,但是心却忍不住热乎起来。
虞莱冲了个澡出来时,室内温度已经起来了,不过陆为民还是拿被子捂着,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行了,姐,你就别管我给谁用了,谁用不是用?反正你弟弟日后坐的时间也不少就行了。”陆为民在电话里和陆志华磨着牙花子,“我知道,嗯,好了,我不和你废话了,你明天让小吴给我联系,把车的手续都带上,好,姐,就这样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下午再说吧。”
陆为民挂了电话,虞莱取下发罩,走到沙发边上,然后在陆为民面前旋转了一圈,似乎要展示自己的身体,刚刚冲过热水的身体只穿了一件长袖体恤和大T裤,两瓣圆润饱满的臀瓣如两个光洁的半球拼接在一起,中间被一道黑色蕾丝剖开,让人忍不住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