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节 轰然
陆为民他们下飞机时,宋州市委的丰田柯斯达已经停在了机场停车场里。
来接陆为民他们的除了这辆丰田柯斯达外,还有一辆宋州市政府驻昌州办事处的老雪佛兰。
市政府秘书长曽清扬来借机,这级别提到略略有些高,但也不过分,跟随曽清扬来借机的还有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周素全,陆为民还兼着市委政法委书记,周素全是市委政法委委员,沈君怀没空,他来接机也说得过去。
看见曽清扬和周素全来接机,陆为民摇摇头,这种沿袭以前的做法他很不感冒,但又不好违逆了人家的好意,当时他就说不用人来,只需要一个司机带辆车来就行,没想到曽清扬亲自来了,周素全也来了。
“老曾,你怎么亲自来了?市里边那么多事情,这正值防汛抗洪的关键时候,你来跑一趟干什么?来辆车就行了,素全你也是,……”陆为民一边和两人握手,一边埋怨道。
“呵呵,为民市长,防汛抗洪是大事,但那有领导操心,我不过就是一帮闲的,没事儿,没事儿,两个小时就回去了。”曾清扬笑眯眯地道,礼多人不怪的规矩他还是懂的,这位年轻的常务副市长和他打交道的时候不算多,但他也知道这家伙头角峥嵘,并不是那么好打交道的人,虽说自己没有必要刻意去讨好他,但是维持一种好的关系也很有必要。
周素全却是不言语,只是乐呵呵的笑着,跟在曾清扬身后。
一行人上了车,迅速驶离机场。
路上陆为民也问了曾清扬和周素全市里边的抗洪形势,总体来说还算稳定,虽然市内的江河湖水位早已经超出了警戒水位,但是还没有发生大的状况,这也让陆为民稍稍舒了一口气之余内心却更是担心。
他赶着时间回来,就是想要尽可能的避免发生最坏的可能,到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有发生最糟糕的事情,但是这并不意味就不会发生了,往往最坏的事情都是发生在没有预料的情况下。
曾清扬也感觉到陆为民对市里的防汛抗洪形势格外关注,他也早就听说了陆为民在市里防汛抗洪工作上和毕华胜、市水利局以及宋城、沙洲两个区里都闹得有些不太愉快,尚童二位主要领导也对陆为民过度插手防汛抗洪工作有些看法,在曾清扬看来,这防汛抗洪工作纯粹就是只有责任没有好处的事情,怎么这位陆市长就这么喜欢要插手呢,其他工作也没见他这么上心,甚至连去香港招商引资听说他都不太乐意去,这让曾清扬百思不得其解。
恐怕也不是曾清扬一个人百思不得其解,很多人都对陆为民的执着关注颇为不解,防汛抗洪是阶段性的工作,每年都会有这么一段时间,陆为民委实用不着这么上心,尤其是这项工作是在全市统一领导之下的。
汽车飞驰在昌宋公路上,陆为民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他记不清前世宋州长江干流堤坝是什么时候决堤的了,但是应该就是在这一两天,白天还是晚上他也记不清了,总之一决堤,就造成了相当大的危害,为此在离开宋州飞赴香港的时候,陆为民又冒着触怒尚童二人的风险向两人汇报了这事儿,要求要把驻军安排到长江干流堤坝上,好在这个要求得到了尚童二人的认可。
陆为民在上飞机前又给沈君怀专门打了招呼,要求公安武警要做好一旦市区出现紧急状况,要迅速出击,稳定形势,最大限度的以救人为主,这似乎都有点儿乌鸦嘴的感觉了,陆为民不知道一旦真的如自己所料,别人会不会这么想。
汽车驶过遂安,迅速进入麓城境内,回家在即,陆为民心中也稍稍安定。
穿过了麓城县城,不到十公里就是麓溪区境内了,一走一周,陆为民却觉得过了好长时间一般,这让陆为民也很有些不适应。
陪着陆为民说话的曾清扬电话响了起来,他漫不经心的接起电话,“浩堂啊,什么事儿?我们回来了啊,已经进了市区,什么?!你说什么?”
曾清扬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脸色也一下子变得煞白,“决堤了,什么地段?报告了尚书记和童市长没有?通知军队了吗?”
陆为民颓然的抚额坐回座位里,该来的还是来了。
……
狂暴汹涌的洪水如满卷而来的巨龙,几乎是在几十分钟之内就席卷了整个城区,尤其是宋城区首当其冲。
决堤口是宋城区段的江洲口一段,来得那样突然而意想不到,崩裂开来的溃口在几分钟之内就被洪水巨大的惯性撕开了一个三十多米的巨大口子,而且口子还在不断扩大,看到口子两边不断崩塌的土石,周围两边的人不得不一步一步后退。
顶在第一线的还是驻军部队和武警,只是这个时候沙袋和铁丝网装起来的石块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丢下去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洪水呼啸而入,迅速把堤坝后的那一片平地变成沧海横流。
斯柯达在半路上就不敢再开了,随着蔓延而来的洪水迅速占领了整个市区街道,整个市区情况都变得有些混乱,也幸好公安机关的整个警力以及所有街道的工作人员都已经上了街,有条不紊的组织着市民向高处转移。
陆为民和顾子铭上了史德生开来的那样切诺基,轰鸣着向决堤口方向驶去,也幸好还有这样大切诺基,若是那辆公爵王,只怕早就趴窝了。
大切诺基也没有能开到目的地,看着前方越来越深的积水,史德生也无可奈何,只能把车停到了高处,在往前边去,大家都只能靠游泳前进了。
武警的冲锋舟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陆为民和沈君怀联系上了,已经齐腰深的街道上,冲锋舟很快沿着街道到来,最终把陆为民送到了江洲口决口处。
尚权智和童云松他们都在堤坝上,看到陆为民到来,也只是点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虽然明知道这里依然十分危险,但是却没有谁敢这个时候说下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个时候谁要敢说找个安全地方下去,那他也就别想在宋州混了,无论他是书记还是市长。
从现在开始宋州就算是进入最紧急的决战状态,如何把这个决口给堵下来就是现在要解决的问题。
在这个问题没有解决之前,任何人都不准擅离岗位。
对于抗洪抢险来说,陆为民自然不是专家,这种情形下只能交给更为专业的驻军部队和武警来负责,而在现场指挥还有市委书记和市长,但是他必须要来,这是一个姿态,无论你能不能发挥作用,你都得在这里挺着,坐了这个位置,你就得要承担这份责任。
指挥部就设在了堤坝上,只是不断扩大的溃堤口如伤口一般撕咬着所有人的心,解决这个问题才是当务之急,指挥部和驻军部队很快协商出了一条路子来,那就是还是只能采取沉船法,用大型采砂船装满石块行驶到溃堤口附近来坐沉,以挡住洪水的冲击,为下一步堵住溃堤口创造条件。
这有相当风险,尤其是在操作大型采砂船来坐沉,对于驾驶员来说也是一个巨大挑战,稍不注意就会船毁人亡,甚至可能带来副作用,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没有多少选择了,必须要作出决定来解决这个挑战。
“一艘船恐怕不太保险,我建议是不是可以考虑用两艘船来同时进行,这样可以增加成功几率,现在决定口越来越大,说不定等到我们把一切准备好的时候,一艘船起到的作用未必够了。”陆为民一直没有吭声,一直到方案基本上敲定时,他才提出这个意见。
“两艘船?”陆为民这个提法让在座的人都陷入了思考,不过在这一点上尚权智倒是显得更为果决,“为民说得对,我看的确需要准备两艘船,不说一艘船是否能实现目的,万一有个意外,另外一艘也可以马上顶上,真到万不得已,两艘船一起坐沉更稳妥的话,那就一起坐沉,一切以确保能够控制住情况恶化为标准。”
尚权智话音未落,他的秘书已经拿起电话进来,“尚书记,省委邵书记的电话!”
“邵书记,我是尚权智,我们正在研究方案,基本上确定了,对,就是采取用大型采砂船在决堤口坐沉的办法,然后在全力堵住决堤口,嗯,为了万无一失,我们准备用两艘船同时坐沉,确保一次成功!请您放心,啊,总理要来了,您要陪总理过来?……”
第六十节 知性丽人
陆为民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在昌北医学院附二院里呆着了。
连续三天不分白天黑夜的奋战,终于在两艘采砂船坐沉之后,宋城区这个决堤口被堵住了,虽然整个宋城区乃至大部分沙洲区都已经变成了一片汪洋,但是决口总算是堵住了,这也就意味着不会再有更大的洪水涌进来,宋州城区算是保住了。
陆为民是在决口堵上之后不久一头栽倒的,无他,太过疲劳困顿,本身在香港那几天就是连轴转,忙得马不停蹄,几个小时飞机回来,连歇都没有歇息一下,就投入了抗洪战斗中去了,饶是陆为民体壮如牛,也撑不住了。
也幸好栽倒的时候旁边还有人,没有落入水里边,一行人就赶紧把陆为民送到医院里来了。
陆为民强撑着想要支起身体来,旁边的顾子铭赶紧制止他,“陆市长,您就在床上躺着,这是尚书记和童市长的命令,医生说其实你没啥,就是太过疲劳,休息太少,所以就倒下了。”
全身酸软疼痛的感觉也是陆为民久违了,记忆中陆为民觉得自己好像还是在大学里跑马拉松比赛得了全校第四名之后才有这样的疲劳感,不过那时候只是疲劳,而现在却是又累又困,真的是连脚趾头都不想动一下。
“子铭,我真是睡了多久?”陆为民呲牙咧嘴的道,他真是不想动,能躺一会儿算一会儿。
“嗯,十三个小时,医生说这对您的身体非常有好处,否则太过疲倦,很容易得病。”顾子铭也没想到陆为民这一觉睡得这么久,的确,两天两夜,基本上没有合过眼,就连顾子铭也悄悄的在车上打了两个盹儿,而陆为民呢,基本上就在忙乎着,出了一次看见他坐在沙发上睡着了睡了半个小时,这期间基本上就没有合过眼,这份精神连顾子铭也自叹弗如。
“市区里的情况稳定下来了么?”陆为民知道顾子铭既然坐在这里,而且语气很平和,估计市里的洪水情况已经平稳下来了,这让他稍稍舒了一口气。
“嗯,决口一堵上,市区的洪水就小了不少,但是要把积水排出去,恐怕还早,不过现在市里都全部动员起来了,低洼地方的老百姓都已经得到了稳妥的安置,各种防疫工作也开展起来,最初还有些担心霍乱,现在看起来也没有啥大问题。”顾子铭当然知道陆为民在担心什么,“市区伤亡情况还在统计,但是死亡人数不多,不超过三十人,失踪人数大概还有五十人左右。”
陆为民仰起头来,一时间没有说话。
前世记忆中宋州城区决口造成死亡人数超过四百人,现在算下来就算是加上失踪的也不到一百人,在自己面前顾子铭当然不可能撒谎,而且这种事情也没有人敢撒谎,这也就是说自己这个蝴蝶翅膀总算是发挥出了一丝威力,让这个四百多人的洪水灾害造成的人员伤亡缩小到了只有前世中的五分之一,仅仅是这一点,就不枉自己在这个世界二世轮回了。
见陆为民没有吱声,顾子铭也没有再说话,毕竟还是死了这么多人,无论是谁心里都不好受,但是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前期市区的各种准备工作已经做得相当扎实了,加上决堤时间又是白天,虽然一下子就决口了,但是驻军部队和武警官兵抢险很及时,虽然未能一下子把决口堵住,但是在当时也延缓了洪水冲击力度,也为城区的准备赢得了一些时间,哪怕是十分钟半个小时,那也是极其宝贵的。
良久陆为民才吸了一口气,要翻身起来。
顾子铭慌忙制止他,“陆市长,医生吩咐,你还需要静卧两天,你疲劳过度,……”
“行了,什么疲劳过度,睡一觉我的精力都恢复了大半,人家都在忙工作,我一个大小伙子在这里躺着,说得过去么?”陆为民没好气的道:“我自己身体自己知道,没事儿,就是有些乏力,没劲儿,不过也用不着我去扛沙袋挑块石,我想我总还是能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陆为民知道经历了这一波浩劫,宋州也算是云开雾散了,总理在堤上斩钉截铁的声音至今还在他耳际回响,江堤质量问题,要一查到底,无论涉及到谁,都要一视同仁,不枉不纵,要给宋州老百姓一个交待,而且立即就吩咐跟随而来的一位中纪委副书记要帮他盯着这件事情,事后他要专门听这件事情的汇报。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只怕谁都知道江堤事件恐怕又要在宋州揭开一个盖子了,从内心话来说,只怕邵泾川和尚权智他们都未必希望在几年前的陈年旧事上重新来掀起一番风浪,只是现在除了这种状况,也就由不得他们了。
“陆市长,我听说中纪委的人今天上午对梅九龄采取了双规,……”犹豫了一下,顾子铭才道。
陆为民动作一滞,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摇摇头,“没想到这么快,哼,梅九龄这一出事,不知道又要把我们宋州这边搅和成什么样。”
顾子铭略感惊讶,试探性的问道:“陆市长,怎么您好像有些不太高兴?”
“高兴?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从法律角度来说,谁触犯了法律,都应该受到惩罚,梅九龄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被拿下也是自作自受,但是从宋州市委市政府角度来说,这事儿肯定还会牵扯出一些人来,梅九龄主政我们宋州十余年,他那些香火情缘,难道会没有波及?”陆为民冷冷的道:“市委市府的人事调整刚刚告一段落,现在又遭遇了特大洪水袭击,下一步的工作就是要全副身心投入到灾后重建,恢复经济发展,可现在又冒出来这么一桩事儿,要么你早点儿来,要么你晚点而出,偏偏是这个时候,你这不是添乱么?又会对我们宋州经济发展生产重建带来多大的影响?你算过没有?只怕在市委的眼中,梅九龄早就是没牙老虎,日薄西山的人了,这个时候拖出来打,对宋州意义不大,还会造成人心不稳,不划算了。”
顾子铭没想到陆为民从这个角度来考虑问题,愣了一愣,思索了一阵,却觉得颇有道理。
对于现在的宋州来说,拉下一两个干部来,意义不是很大,眼见得今年宋州经济发展有些起色,现在市委市政府的主要心思就是要在解决了洪水之后,会和恢复经济和进一步发展经济,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意义不大了,但总理发了这话,而且出了这么大状况,不给宋州市人民一个交待,那也说不过去,所以这一场风波也是在所难免。
正说间,却听得一阵橐橐的皮鞋声过来,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陆为民实际上就是疲劳过度,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不过既然市领导倒下了,而且是倒在了抗洪抢险的第一线,肯定要按照最高级别的待遇,所以自然就送到了昌北医学院附二院的干部病房。
这是附二院前年才装修出来的干部病房,套间,独处一角,三层楼的小楼,透过窗户,可以直接看到窗外的整齐的香樟林分布在略微起伏的缓坡上,陆为民还是第一次住进来。
“萧局来了。”顾子铭眼尖,含笑点着头。
“嗯,我受何局委托来看看陆市长的情况,现在大家还在忙着抢险,所以一时间都还来不了。”萧樱脸色有些微微发烫,自从那一晚之后,她一直有意无意的躲避着陆为民,今天何靖让她老看看陆为民,她不好推辞,只得来了。
“陆市长,我先出去打个电话,萧局,你坐一会儿。”顾子铭起身,虽然他看不出这位萧局和陆市长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不过他也知道陆市长对萧樱是看顾的,或许是因为一起共事过的原因,或许不是,这会儿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肯定更合适。
陆为民对顾子铭的机灵劲儿还是挺赞许的,萧樱来了,便主动离开了。
看见顾子铭离开还把门带上了,萧樱更是有点儿紧张,咬着嘴唇道:“要喝点儿水么?”
“不渴,输了好几瓶液体了吧,我也不知道。”陆为民活动了一下身体,“没事儿。”
“你也是,就算是抗洪抢险,你也得力量而行啊,两天两夜不睡觉,谁受得了?何况离了你一个,这抗洪形势就会一下恶化?人家也都战斗在第一线,也没见你这么亡命的,该努力的努力,该休息还得休息,谁像你?”萧樱嘤嘤的话语如长姐,如情人,如慈母,如贤妻,温柔体贴,听得陆为民全身所有毛孔都如熨斗晕过一般妥帖,舒服无比。
一身合体的桔色小西服领套装,肉色的长筒丝袜,半高跟的圆头皮鞋,把一个知性丽人的风姿展现无遗,让人一见之下便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联想到自己曾在这具身体上肆虐,陆为民只觉得自己身体似乎一下子就恢复了活力。
第六十一节 心境,我有一些想法
似乎注意到了陆为民灼灼的目光,萧樱心中一阵慌乱,好不容易镇定了一下心情,瞪了陆为民一眼,“为民,你在看什么?”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陆为民浅笑道,逗得萧樱脸颊更是绯红,“这是什么地方,你还敢说这些流氓话?”
“什么地方都不怕!”陆为民满不在乎的道,又拍拍自己病床床头,“坐过来。”
“不行。”萧樱大羞。
“我只是让你坐过来,陪着我说说话,又没干啥,你那么紧张干啥?”陆为民调皮的道。
萧樱仍然摇头,只是眉目间红晕绕颊,煞是动人,看得陆为民更是食指大动,“快坐过来,我就是想要闻闻你的味道。”
这种语言一出来,让萧樱更是羞涩不堪,狠狠的瞪了陆为民一眼,又怕自己不过去,这家伙就会一直胡言乱语不断,只得强压住内心的羞意,走了过去,“不准乱动,你身体还虚着呢。”
“我身体虚不虚,我自己知道,嗯,也许你也能知道。”陆为民眨巴眨巴眼睛,话含深意的道。
萧樱再也忍不住,斜着半个屁股坐在床头,狠狠的扭了一把陆为民的胳膊,疼得陆为民哎哟一声,手却乘势抓住了萧樱的手。
“行了,为民,别闹了,这是医院,……”萧樱只能红着脸求饶,一般四处察看,这要闹起来被人发现,那她真的就没脸见人了。
“那你就得听话。”陆为民这个时候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逮住了大人的把柄,得意洋洋,一边靠着萧樱的身体嗅着女人身上的体味,一边突然道:“你身体不方便?”
萧樱大羞,几乎要一下子挣扎起身,“你怎么知道?”
每个女人的月经都是一个秘密,除了自个儿知道,就连丈夫家人这些人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会知道?
“嘿嘿,我当然知道,你不方便的时候和你平常时候用的香水都不一样,你没注意么?”陆为民笑得格外得意。
“啊?”萧樱还真没有想到陆为民的观察力这么敏锐,她平时用的香水就要清淡一些,而月经来的时候用的香水就要浓烈一些,她以为这是自己的小秘密,没想到居然会被这个家伙注意到。
看见女人面孔一红,陆为民心中窃喜,他知道自己又猜对了,而女人往往是感性动物,她们对这种细致入微的细节十分敏感,尤其是男人对自己的关注度,更是很容易让她们感动,自己这一手无疑又触动了萧樱的心中最软处。
“没羞没臊的,你堂堂一个副市长,心思不放在工作上,整天就寻摸这些无聊事儿,你也不脸红?”萧樱气哼哼的道,但是声音却显得底气不足。
“我工作难道做得不好么?我自己分管工作我不敢说做得出类拔萃,但至少我可以当着老百姓拍胸脯说,我陆为民问心无愧!至于说这是不是无聊事儿,那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又没招惹谁,我乐意,画眉之乐,难道也有罪?”陆为民涎着脸道,“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一张一弛才是文武之道,我很享受这种张弛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