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少妇娇俏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处,陆为民笑笑,这个女子还真有些意思,待人接物,谈吐风度,比起那个眼高手低的张海鹏来不在一个层次上,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会走到一块儿。
……
把写好的东西交到高初手中之后,陆为民终于可以松一口大气了。
事实上这篇文章他自己也不是很满意,但是就目前状况来说,只能写到这个份上,因为夏力行给他的罗列的几条限制了他的发挥。
他一度想要过超出这几条自由发挥一下,但是思前想后,还是放弃了这一打算。
某些时候藏拙其实也就是一种大智慧的表现,至少在现在如此。
或许这会让夏力行有些失望,但是陆为民感觉得到,如果夏力行真的要就这篇文章雕琢一番,自己就会有机会。
读完陆为民交来的东西,高初很满意。
这个小伙子还算是比较懂规矩,基本上是夏书记提法来阐述的,中规中矩。
连高初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现在内心的想法,是自己担心陆为民恃宠而骄,卖弄一番呢,还是有些嫉妒陆为民会在这篇文章上也像那篇京九铁路过境契机对贫困地区发展造血功能一文中表现出来的那种绝才惊艳,总之,他不希望在这篇文章里看到太过出彩的一面。
而这篇文章平实厚重,观点明晰,论据有力,也基本符合了夏力行提出来的那几条,他非常满意。
“小陆,这篇东西写得不错,我看都不需要我多少修改就可以用了。”
地委办主任现在由秘书长安德健兼着,这种情况从丰州地区成立之后就一直这样,事实上高初这个地委副秘书长兼政研室主任也就有点地委办“常务”副主任的味道。
虽然地委办还有两位副主任,但是他们都不负责夏力行的讲话和事务安排,而是由秘书长安德健直接负责,而安德健又把这一块基本上还是交给已经是政研室主任的高初在负责,所以高初这样说基本上也就算是一个很高的评价了。
像这样略略有些错位的安排在初期地委机关里边还有些不太适应,但是久而久之连夏力行都没有说什么,自然也就无人多说什么了。
“还要请高秘书长多批评指点,以便于我日后能更有长进。”陆为民笑眯眯的提起水瓶替高初把茶盅里的水注满。
“年轻人谦虚是好事,但是过分谦虚就是妄自菲薄了。”高初心情很好,也难得开玩笑,“对了,晚上南潭县委秦书记和杜主任要过来,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夏书记那边没有安排吧?”
“高秘书长您也不比我几岁啊。”秦海基?陆为民略感诧异,但是表面上却半点神色不变,也笑着应和,“现在还不清楚,您是过来人,知道领导的安排随时都在变化,我是身不由己。”
“嗯,那我就不预计你了,有空你自个儿过来吧,就在丰城山庄。你跟着夏书记也没有多少自由时间,我可是熬出头来了。”高初笑笑,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这篇文章我一会儿就交给夏书记,请他抽时间看一看。”
看到陆为民离去的背影,高初心思浮动,这个陆为民还真有点宠辱不惊的气度,如此年轻城府却如同那些个在机关里泡了几十年的角色。
正说间,电话响了起来,“喂,哪位?噢,杜主任你好,嗯,没问题,秦书记和你发话,我再没空也得要挤出时间来啊,行啊,你们几个人,哦,热闹热闹,行,要不我把小陆喊在一块儿?”
高初明显感觉到对方在电话里有一个停滞瞬间,虽然很快电话里爽朗的声音冲淡了那一瞬的停滞,但是敏锐的高初立即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唐突了。
“小陆陆为民?好啊好啊,高秘把他叫上也好,小陆也是我们南潭出去的干部啊,……”杜保国在电话里的声音显得很自然,丝毫觉察不出异样,但是高初心里却早已明悟过来,“噢,可能小陆晚上还要加个班赶一份材料,可能来不了,……”
“没事儿,高秘书长你安排就行了,……”杜保国若无其事的回应道。
第九十五节 洞察
夏力行不是很喜欢应酬,来地委这边有些时间了,要陪夏力行一起出去吃饭应酬的机会也屈指可数,能推则推,能不去尽量不去,这是夏力行的原则,这一点上陆为民倒是挺敬佩夏力行。
一直等到下班,陆为民都再没有见到高初,也没有再来通知自己。
陆为民也不在意,如果有徐晓春,也许他会去一趟,可是只有秦海基和杜保国,陆为民就需要考虑一下有无必要去了。
倒不是说陆为民怵与秦海基和杜保国这类人打交道,也不是对秦海基和杜保国有多大的成见,官场上的东西本来就是这样,皮里阳秋的事情太多了。
秦海基对自己不待见不是什么新闻,但自己调到地委之后,秦海基专门参加为自己举行的饯行宴,酒席上很有一点希望一笑泯恩仇的味道,陆为民心胸不至于那么狭窄,但是也不可能没有半点疙瘩。
不过秦海基做到这样,也可以说算是很给自己面子了,毕竟他是一县县委书记,能有这个举动就相当不容易。
杜保国几番挣扎没能在安德健任上爬起来,但是却在秦海基任县委书记之后进了县委常委,当了县委办主任,知遇之恩自然不用多说,那么秉承秦海基的意图既是必须的了,给自己找些麻烦也不过是小儿科的事情,陆为民能够想得通。
秦海基现在和苟治良走得比较近,反而隐隐和安德健拉开了距离,就这两个星期,陆为民已经看到了秦海基带着杜保国在地委里边出现了两次,去拜会过孙震和王舟山,也见过苟治良,恰恰并没有去安德健办公室。
这固然不能说明什么,以秦海基现在的位置,他去谁办公室不去谁办公室都很正常,但那是杜保国随时跟在秦海基身后亦步亦趋,却有些蹊跷,要说作为县委办主任经常跟着县委书记走也正常,但是随时跟在身后,那就不正常。
有一个传言说瞿峻很有可能要调离南潭,而这个时候杜保国如此活跃,却未必没有什么原因,如果自己所料没错,那秦海基刻意邀约高初,那就有些不一样的味道在其中了。
秦海基不是夏力行最亲密的人,无论是南潭县里一帮子人还是秦海基自己都很清楚,但是能坐到县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和夏力行关系也不会太差,否则他也坐不上这个位置。
秦海基就任县委书记也有几个月了,但是在工作上还远无法和安德健时代对下边的掌控力相比,对县委常委会的掌控力度更是有些欠缺,尤其是面对曹刚这个资历和人脉并不比他差多少的老南潭面前,这种微妙的局面就更耐人寻味。
而要树立起一个县委书记的威信,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把持对人事上的绝对控制权,在这一点上秦海基比谁都清楚,就以陆为民这样一个副科级干部来说,秦海基的意见都遭到了副书记徐晓春的质疑,如果不是曹刚支持了秦海基,且瞿峻和徐晓春有了心结,秦海基不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是他的第一次滑铁卢。
在获得了曹刚支持的情况下当然没有问题,但是如果要和曹刚对阵掰腕子呢?
那么在难以获得徐晓春无条件支持的情况下,组织部长的位置就相当关键了。
陆为民揣摩着其中奥妙,以秦海基的身份应该说没有多少有求于高初的,或者说作为一个县委书记和地委副秘书长并没有多少工作上的交织,而他们俩之前也并无多少交情,那么这个时候的表现很显然就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看来秦海基是真想要在这个组织部长位置上推杜保国上位,但这显然有些违背常理,杜保国刚进常委,而且任命为县委办主任,要想换岗到组织部长上去不那么简单,但是如果新任县委书记强力推动这件事情,也未尝不可能,关键在于地委这边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这些事情本来与陆为民也没有多大关系,自己已经是跳出了南潭这个是非圈子的人了,南潭的风风雨雨打生打死他尽可冷眼旁观了,只不过杜保国这个人陆为民却不能多掂量一下。
常春来就曾经说起过杜保国的弟弟杜保红和刘三儿以及刘三儿的带头大哥刘黑娃都来往很密切,他曾经在黎阳看到过杜保红和刘黑娃同乘一辆小车,而且言谈举止间相当亲密,而杜保红在南潭也是一个赫赫有名的人物,他经营的潭湾山庄以吃野味著名,曾经屡屡被黎阳地区林业公安处查处,但是却从未翻船。
下意识的甩了甩头,陆为民觉得自己真有些杞人忧天了,杜保国当不当组织部长与己何干?
何况秦海基是不是为了这事儿要通过高初来沟通,也是一个问题,要说秦海基完全可以直接找夏力行才是正理,就算是高初深得夏力行的信任,似乎也不大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进言,更大程度上可能是想要刻意交好高初来为日后更长远的运作做打算。
在食堂吃了饭陆为民有些意兴阑珊的往回走。
丰州他没啥同学朋友啥的,也没有什么熟人,而跟着夏力行当秘书看起来是一个很光鲜的差事,实际上却限制了你交往的范围,一般办公室里的同事和你在一起的机会并不多,而你也需要考虑自己的身份而不得不在交友上有所选择,所以这样下来,能够进入视线的朋友并不多。
住在丰州二中校舍里的人并不算多了,但是现在还住在里边的也就是一些“死硬分子”了,短时间内都是不打算搬走的。
尤其是那些个单身汉们,在外边租住房子,怎么说一个月也得要好几十块,就算条件好一些,但是想想要把工资的几分之一花在这上边,哪里比得上在这里白住好?
拓达丰州水泥厂现在已经进入施工最忙碌的阶段,道路基础设施建设进度很快,厂房建设的序幕也拉开了,甄敬才平时几乎都是吃住都在工地上,要抢在春节之前把厂房的主体建筑大框架拉起来,翻了年就要说附属工程和厂区规划建设的事情,再加上设备运入安装调试,定下的明年十月点火试运行看起来时间还早,但是你要仔细算一算,就知道时间相当紧。
陆为民来丰州这边已经两个星期了,但是和甄敬才也只见过两次面,雷达已经基本上把丰州水泥厂这边的活计全权交给了甄敬才来负责,他自己回了北京忙其他事情去了,而甄敬才对这份工作也是相当尽心尽力。
甄婕和甄妮两姊妹明天要和母亲乐清一起过来,一来是看看甄敬才在这边的工作环境和生活情况,二来也是要看看自己调到丰州这边之后的状况。
对于自己调到丰州地委政研室的事情,甄敬才表现得很大气,表示尊重自己的选择,但是要做好甄妮那边的思想工作;甄妮却是很憋气,在电话里边说着说着都哭了一场,说一个人在昌州很孤单,尤其是现在甄敬才离开之后,厂里风言风语不少,那个姚平又有些蠢蠢欲动。
好在姚志善刚进了班房,而他手下几个马仔也一个没跑掉,所以姚平也只是有贼心没贼胆,加上萧劲风和吴健去警告了一回姚平之后,姚平倒也没有其他大动作,这也让陆为民放心不少。
明日里甄妮过来,陆为民少不得又要做一番思想工作,不过陆为民倒是相信在目前这种情形下甄妮顶多也就是和自己闹闹别扭而已,还谈不上其他。
回到二中教学楼里,陆为民看见隔壁的房门开着,似乎又只有那女子一个人,没看见张海鹏。
“咦,江姐,海鹏又没回来?文化局那边也这么忙,今儿个可是周末啊。”陆为民一边半开玩笑,一边开门。
“哼,好不容易落得个周末,还不得好好玩一晚?”江冰绫提起这桩事儿就有些来气,明天一大早自己还要回应陵去,原本说好海鹏也和自己一块儿回去,可是听到今晚几个狐朋狗友邀约打牌,便立即把回应陵的事情抛之脑后了,让自己一个人自个儿回去,想到这里江冰绫就有些心酸。
“哟呵,也是,周末了放松一下也对。”陆为民倒没想那么多,看着对方似乎在收拾什么,“江姐要出门?”
“嗯,明天回一趟应陵,家里有点事情。”江冰绫吐出一口闷气,淡淡的道:“小陆,你们政研室那边看起来也挺清闲啊。”
“刚忙了几天,今天才算是把手上东西交脱手,可以好好休息两天。”陆为民笑着回应,“海鹏不和江姐一块儿回去?不过应陵也不算远,三个小时能到吧?”
应陵在黎阳地区西北部,也是一个山区县,不过应陵那边的山区可和这边丘区情况大不一样,不但产煤和磷矿,而且煤炭煤质相当好,是难得的无烟煤,磷矿石的储量也相当大,只不过现在的开采规模都还不算大。
第九十六节 捕捉
“一百四十多公里,可路况不好,三个半小时都不一定能到。”满脸疲倦表情的江冰绫摇头,“本来才回去了没多久,可家里又让回去商量事儿,我就说那有啥商量的,都是厂里和上边决定的事情,你一普通工人,随大流就行了,操那么多心干啥?”
“哦,江姐父母有事儿?”左右无事,陆为民也就和江冰绫闲聊,和这样一个温婉柔媚气度不俗的漂亮少妇聊天,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厂里现在传得沸沸扬扬,说上边有政策,企业要从山里搬出来,弄不好明年就要定下来,我就说这事儿哪是三五两天就能决定下来的?没个一年半载想都别想,搬哪儿?怎么搬?是全部搬还是部分搬?如果只是部分搬,谁该留,谁该走?”
江冰绫也觉得挺烦,一家人出了自己之外,父母弟弟都在长风机器厂里工作,都是搬迁到三线山区里的军工企业,现在有机会搬出来,尤其是可能要搬到城市里,大家都是兴奋莫名,满怀期待。
“哦?长风机器厂要搬出来?”陆为民恍然大悟,江冰绫家好像是长风机器厂的,而这个建在应陵山区里的军工企业和地方上并没有多少联系。
记忆中长风机器厂的确是92年搬出来的,这些建在山区里的军工厂都是都是六七十年代备战时从沿海地区搬迁或者建设起来的,规模不小,几千人的厂子建在深山里,相当于一个生产基地,围绕这些企业还得要有一套配套的生活附属设施,医院、学校和生活市场这一整套,还包括日后这些职工子女的就业问题。
随着改革开放进入市场经济阶段,无论是国营企业也好还是军工企业也好,逐步适应市场经济体制已经是一个必走之路,军转民和军民品混合生产模式逐渐成为摆无法回避的一个话题,而限于山区的实际情况,这些企业在山区里不但受限于信息、交通和职工生活条件,在发展上也受到了很多制约,而在外部威胁已经越来越远离的现实条件下,中央出台政策允许一些有条件的企业搬出来也就成了一个选择项。
“嗯,都传了一两年了,不过这一次好像是说上边终于有政策同意我们长风厂搬出来了。”江冰绫既为长风厂能够搬出来感到高兴,也为一大家子要搬出来所面临的诸多事情感到烦心。
“搬哪里?”陆为民心中微微一动。
“现在还不知道,厂里好像也还没有明确吧,有说搬到应陵县城的,也有说要搬迁黎阳的,还有说要搬到昆湖的,听说博北的北方机械厂和我们长风厂一样也要搬出来。”江冰绫见陆为民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怎么,小陆,你也有亲戚在我们长风厂?”
“没,没有,不过我家是昌州195厂的,所以我对这些军工企业还是很有感情,这一代人为了当事国家需要,在山区里边工作生活几十年,不少人一直工作到退休,不是有一说么,这一辈人是献了青春献子女,是该让他们出来在城市里来享享福了。”陆为民颇有感触的道:“江姐你父母都在长风厂,他们怕是都很希望厂子搬出来吧?”
“那不是咋的?我们家一大家人都在长风厂里,现在那边又闭塞,交通也不方便,山区里边,只有一条道路通到应陵县城,厂里医疗和教育条件都不好,我在子弟校里考上中专都算不错的了,要到应陵县中校里读书,县里还要让厂里赞助一笔钱才行,每年厂里都和应陵县里闹得很不愉快。”江冰绫有些感慨,“我爸我妈年龄也不小了,身体也在走下坡路,地方上医疗条件也要好一些,若是能出来当然是一件好事儿,就是不知道这事儿究竟能不能成?”
长风厂是属于原来二机部的,而博北的北方机械厂好像原来也属于二机部,现在都属于机械电子工业部下的中国兵器工业总公司,两个厂情况都大同小异,基本上都属于同一时代搬迁到黎阳这边建设起来的。
在陆为民印象中,这些企业和地方上联系很少,甚至很有点老死不相往来的味道,而且有些地方政府也和这些企业关系处理得并不好,比如像应陵县和长风厂就是一个比较典型的范例。
“我想不至于空穴来风,只不过这肯定有一个过程,尤其是选择搬迁到什么地方估计也需要慎重考虑,不过我个人感觉像搬迁到县份上恐怕不太合适,起码也要到黎阳、丰州这些地方上吧?”陆为民一边思索一边随口道:“至少到地区这一级,日后地区改地级市,就算是城市里边了,各种社会资源条件也肯定要跟上来,和县里是没有可比性的。”
“嗯,听说要搬应陵县城,厂里人都反对,觉得从山沟里搬到几十里外县城,意义不大,要搬就得要搬到黎阳或者洛门、昆湖这些城市里去,这也有利于厂里的发展。”
江冰绫也赞同陆为民的观点,城市和县城是两个概念,尤其是在发展前景上更是有很大差距。
厂里边不少人都希望搬到黎阳,昆湖条件虽然更好,但是搬迁费用肯定也远比搬到黎阳大得多,而以长风厂日后发展前景考虑,听说长风厂也希望搬到一个交通条件比较好的所在,黎阳无疑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尤其是在听说京九铁路要过黎阳的情况下。
陆为民知道前世中长风厂最后是选择落户洛门,据说这个当时洛门地委书记与长风厂党委书记是战友有很大关系。在洛门的热情邀请下,长风厂最后落户洛门。
在实施军转民战略成功之后,长风厂在二十一世纪初很快实现了企业上市,成为全国数一数二的卫星设备、光纤电缆以及物联网设备的生产企业,也成为洛门市的支柱性企业。
而后来的洛门市委书记乃至昌江省几位副省长都是从长风厂成长起来的干部,和昌州的195厂成为企业领导走向地方领导的两个典范企业,而博北的北方机械厂最终则搬迁到了昌州的一个郊县。
当时以为这两家企业本身就在黎阳境内,既然要从山区搬迁到城市里,黎阳再怎么也会有一家企业去落户,但是却没有想到两个企业一个也没有能落户黎阳。
据说当时黎阳不少国营企业经营出现困境,行署为了解决这些企业的难题背了不少包袱,国家又在逐步实施政企分开战略决策,对企业开始放手,鼓励企业走向市场,而黎阳地委担心长风厂和北方厂到来之后,一旦企业经营效益不佳,会给黎阳地区带来更大的负担这个担心也就是的黎阳地委在这个问题上犹豫不决,最终导致了这两家企业都未能落户当时原本是首选的黎阳。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陆为民也问了问现在长风厂的效益情况,江冰绫对厂里情况也不是很了解,但是从收入情况来看,应该说长风厂现在还算不错,比起地方这些行政部门也要高出不少,而地方上这些国企收入更是无法和国营军工大厂相比。
如果说长风厂真的要搬出应陵大山里,那么丰州是不是也可以称为一个选择项呢?
陆为民被这个偶然的消息触发了一些不一样的想法,丰州现在面临城市化和工业化转型的巨大挑战,如果说城市化还有章可循,可以循序渐进,而工业化则是摆在面前最为艰巨的一个难题。
在一个毫无工业基础的农业县份要实现从农业县和工业城市的转变,在改革开放之前基本上都是由国家财政投入来促进一个地方的工业体系建立。
现今国家政策已经有了改变,明确提出了不鼓励地方各级政府直接参与制造类工业企业投资,而主要是通过政策来引导和鼓励工商业发展。
尤其是在丰州这样一个一穷二白的新建地区,要想实现从农业县像工业城市的跨越,如何引入投资来发展工商业,就需要一个综合性的战略规划,而且这个战略规划还需要有具体的措施和策略来推动实现。
除了利用政策上放水养鱼政策鼓励民间工商业发展和引入外资外,陆为民觉得像这种利用国家政策调整,大中型国营军工企业的外迁未尝不是一个难得的机遇,这对于推进丰州这样正在从农村县城向工业城市迈进的特殊时段的城市来说无疑是一个非常好的助推器,就看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
陆为民当然也知道要想把如长风机器厂和北方机械厂这样的军工企业拉到丰州来落户,面临的问题不是一般化的多,难度也肯定要超乎想象,但是这的确是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