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教授分开之后，三人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因为燕飞扬回学校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所以也只能赶得及最后这两节课。上完课他们就要回去了。

　　一想到又要回到那个诡异的寝室，毛小华就头皮发麻，而且一个头两个大。

　　他求助性地看了看走在前面的燕飞扬，但是他急切的心情根本传不到对方那里。

　　没有办法，毛小华只能硬着头皮紧紧跟在燕飞扬身后。有燕飞扬在，毛小华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一个程策当然不够，但只要有燕飞扬，就可以安心了。

　　毛小华边默默在心里安慰自己，边提着气跟在燕飞扬身后。

　　很快就到了寝室，毛小华刻意走在最后，死活不想开门。这门他们去上课的时候，毛小华走在最后连锁都没锁，逃也似的跑了。

　　这会儿燕飞扬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他径直走进寝室，脚下没有一点犹豫。

　　程策略顿了一下，也紧随其后走进寝室。走在最后的毛小华见燕飞扬和程策都进去了，一咬牙一跺脚也闭着眼闷头跨进了寝室。

　　毛小华下意识还憋着气，足足坚持了将近一分钟，脸红脖子粗，差点断气的时候才坚持不下去。

　　他好像瞬间活过来似的，大口喘着粗气，好像这辈子的氧气都在这会儿吸完了。

　　毛小华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弯着腰咳嗽了半天。刚才太刺激了，差点真的背过气去。

　　大概是毛小华反应太剧烈，连程策都忍不住侧目，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才开口问了一句道：“你没事吧？”

　　毛小华喝了口水顺气，摆摆手断断续续地说道：“没事。差点就要去陪李明了。”

　　程策眉头一皱，见毛小华还有空耍贫嘴，肯定是没事了，就不再搭理他，还有点后悔自己刚才还真以为毛小华有什么不对劲。

　　毛小华那边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燕飞扬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毛小华。

　　毛小华有点失望地收回视线，他本来想引起燕飞扬的注意，然后自然地提起昨晚的事。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警局的事了。毛小华到现在都不能确定燕飞扬有没有去过警局。

　　他和程策昨晚被警察带走的时候，燕飞扬还没有回寝室。等到了警局他和程策就被分开了。

　　在不同的审讯室不说，连彼此的情况都不知道，更别说问警察关于燕飞扬的事了。

　　虽然负责给毛小华问话的警察也说会把燕飞扬带去，但后来到底怎么回事毛小华也不知道，警察也没有义务和他报告。

　　但毛小华在审讯室里百无聊赖地坐着时，真的以为燕飞扬可能就在他旁边的审讯室也说不定。

　　他有好几次都想站起来看看，但他实在没有那个胆子就只好放弃了。

　　毛小华想等到可以离开警局的时候就能见到燕飞扬了。大概也是这股劲支撑了毛小华几个小时。

　　不然他这么容易想三想四，自己吓自己，找不到寄托肯定撑不了那么长时间。在警局的每一分一秒都特别漫长。

　　但是当毛小华终于被警察告知可以离开的时候，他顾不上高兴就兴冲冲地跑到门外，却只看到了程策一个人。

　　惊讶的毛小华急忙到处寻找燕飞扬的身影，但是很快他就失望地发现还是只有他和程策两个人。

　　毛小华在心里憋了半天，想问问身边的警察是怎么回事，燕飞扬到底有没有来过，又是什么时候走的。

　　但他纠结了半天还是没有胆量张嘴，而且猜到他心思的程策也在一旁给他使眼色。

　　毛小华看着面色苍白，状态比自己好不到哪去的程策，只好叹口气放弃了。

　　办好手续之后，毛小华和程策就一起离开了警局。不知道是不是毛小华的错觉，他当时没怎么察觉到，事后才反应过来，警察的态度好像比之前好多了。

　　他们刚去警局的时候，警察都是公事公办的面孔，神情淡漠，惜字如金，严肃的面孔让人不自觉心生畏惧。

　　也是因为这样，毛小华自打走进警局就一直很老实，一点出格的行为都不敢有。

　　不过毛小华当时也被吓坏了，早就没了平时的机灵劲，也不记得自己都说过什么话了。

　　因为毛小华在回答警察问题的时候也提到了燕飞扬，他现在回想起来隐隐有几分忐忑，就怕自己说错话，或者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但毛小华又安慰自己，可能性应该不大，毕竟他能想到的都是在帮燕飞扬开脱。他有意在回答警察问题的时候帮燕飞扬说了不少好话。

　　这些毛小华都有印象，只是燕飞扬要是没去过警局的话，毛小华那些话就都白说了。

　　毛小华正想着该怎么不着痕迹地提起警局的事，他的意图很明显，燕飞扬到底是不是从警局回来的。

　　程策在一旁看到毛小华跃跃欲试的模样就猜到他的心思了。但是程策不想被牵扯其中，虽说他有和毛小华同样的疑问。

　　算起来他也有段时间没和那边的人联系了，今天已经不能再拖了，他得找点事情回复那边，既不能暴露自己，又不能太简单。

　　寝室里发现尸体的事肯定瞒不住，毕竟已经闹得这么大了。程策想了想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关于燕飞扬的行踪，他也只能模棱两可地说了。

　　打定主意之后程策偷偷把手机拿在手里，推了一下眼镜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站起身走到寝室门外。

　　寝室里就只剩下燕飞扬和毛小华两个人了。毛小华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燕……”

　　毛小华才说了一个字，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

　　燕飞扬似乎也没有听到毛小华的声音，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又是方部长的手机号码。

　　毛小华懊悔地闭上嘴，神情有些不甘心，偏偏这个时候来电话，也太巧了。毛小华才鼓起的勇气一下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没有一点活力了。

　　燕飞扬看了一眼号码淡定接通放在耳边，问道：“方部长。”

　　电话那边的方部长听到燕飞扬的声音，似乎松了口气，语气轻松，心情听起来还不错。

　　这也不难想象，秘密基地间谍的麻烦已经解决，隐身制服也被追回，这确实是值得高兴的好事。

　　方部长这些天估计也没睡过好觉，加上招标会的举行，方部长这段时间也耗费了不少精力。

　　现在所有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方部长也能继续进行接下来的计划了。

　　但是燕飞扬不明白方部长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麻烦都已经解决，计划也都上了正轨，这时候方部长的电话让燕飞扬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是燕飞扬托大，而是之前方部长每一次电话都是有求于他。所以燕飞扬会有这样的推测也是正常的。

　　燕飞扬看目前的情况，方部长应该不会有用到他的地方才对。所以才显得这个电话的动机有些莫名。

　　这些想法也只是在燕飞扬的脑海里快速闪过而已，他没有表现出分毫。

　　“燕医生，我听说你已经回学校了？”方部长上来惯例寒暄几句。

　　燕飞扬也点破，顺着对方的话应道：“是的。”

　　方部长已经习惯燕飞扬这种说话方式了，也不会觉得别扭，听到燕飞扬的话，话语中的笑意更浓。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派人去接你。”寒暄过后，方部长说到了正题。

　　不知道方部长是不是觉得在电话里说话不方便，所以言语比较隐晦，也没说是什么事。

　　燕飞扬顿了一下，没有问出口，沉思片刻点头应道：“好的，就这周末吧。”

　　不出方部长所料，燕飞扬是聪明人，自然也就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也不会多问。

　　方部长也知道自己这么问有些唐突了，毕竟连目的都没有说清楚就让燕飞扬答应自己的要求。

　　他本来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但他有无论如何也要试一下的理由，所以还是拨通了燕飞扬的电话。

　　方部长已经想好了，等到周末见到燕飞扬的时候一定要认真和他道歉。

　　这段日子，总是因为方部长自己的原因给燕飞扬添了不少麻烦，更多时候都是这种无理的要求。

　　还好燕飞扬没有放在心上，都能理解。帮了方部长的大忙。

　　“辛苦你了燕医生，那我们这周末见。”方部长笑着说道。

　　燕飞扬应声之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旁边竖着耳朵的毛小华可听的一清二楚，燕飞扬这周末又要出去！

　　这对毛小华可是晴天霹雳似的大消息。他恨不得在燕飞扬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就开口阻止。

　　毛小华不敢想，要是燕飞扬不在寝室，他还能不能活下去。

　　最后毛小华硬是把自己那股冲动压下去了，他不想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惹燕飞扬生气，不然最后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可是毛小华总要说点什么，燕飞扬一旦离开寝室，那就有他后悔的了。

　　燕飞扬把手机放在一边，继续看书。把毛小华急得恨不得抓耳挠腮。

第791章 来不及开口

　　毛小华不好意思出声打扰燕飞扬，一肚子疑问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刚才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结果被打断，错过最佳时机，就只能后悔了。

　　过了一会儿程策也打完电话回到了寝室，毛小华再想开口也没有机会了。他脸上带着明显的懊悔，只能作罢。

　　程策察觉到毛小华略带幽怨的视线，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多问。

　　他刚才那通电话打完，对面的人似乎心情不错。但这不是程策该管的事，他也就装聋作哑，像个合格的机器一样机械地汇报。

　　程策在电话里提到寝室里死了一个同学，到他们去警局，简要又详细地复述了一遍。不出他所料，对方最关心的果然还是燕飞扬的行踪。

　　程策也没有惊慌，而是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淡定地告诉了电话那边的人。

　　去警局的时候没有见到，在警局分开房间也没有机会看，被告知可以离开的时候也没有见到，回到学校之后没多久燕飞扬也回来了。

　　程策说的都是实话，他和毛小华两人互相都可以给对方证明。只有他们两个才是一起经历过了所有事。

　　这些事情轻易都能查到，程策也心知肚明，所以不会蠢到在这种事情上做手脚。他要是有意隐瞒，一定会被对方察觉。

　　只要一次程策就会失去对方的信任，他们完全可以用同样的办法在学校里培养第二个“程策”。

　　对他们的计划来说没有一点影响，但是对程策用翻天覆地来形容也不为过。

　　之前程策试过在给对方回话的时候有意隐瞒，大部分都是关于燕飞扬的。也就是说程策也不像刚执行任务时那么小心谨慎了。

　　那时候的程策步步紧跟燕飞扬，事无巨细都会在第一时间将信息传到明珠。

　　后来发生了不少事，程策对燕飞扬也有了新的认识。他原本麻木的心也渐渐解冻，用他自己感觉就是有人情味了。

　　程策能分清是非，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是一个完全的傀儡。所以时间一长，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欠妥。

　　于是程策就尽量在不被那些人察觉和怀疑的范围内，少透露甚至干脆不说关于燕飞扬的事。

　　其实程策能做到的也不多。就算他有心想要做到事无巨细都记下来，但燕飞扬也不给他这个机会。

　　因为燕飞扬每日的生活都非常简单和平淡，大部分时候都是重复。每天都很有规律，两点一线的生活。

　　不仅燕飞扬，毛小华和程策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