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刚刚的扒手，他不用猜都知道，就是那些小社团出来捞金的。

　　再往前就是娱乐一条街了，看着远处街面上到处游荡的年轻人，他刚打算转身离开，一声“方先生”把他给叫住了。

第1127章 皇天不负有心人

　　自从去过一次半山后，纪信鸥这两天走路都是带风的，两天来吃喝都在土瓜弯那边，不眠不休的查找着资料，那颗早已死了的心也跟着活了过来。

　　说起纪信鸥其人，那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他出身贫寒，自幼勤学苦读，一心想着出人头地。不过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他没钱、没背景、没人脉，即使名牌大学毕业，在之前的单位里依然做着最底层的事情。

　　等他好不容易升到中层管理干部的时候，却无意当中发现了领导的一点秘密。这件事他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闷在了肚子里。

　　不过人倒霉喝凉水也塞牙缝，他不说没事，在跟最要好的朋友、同时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手下喝酒吃饭之时，无意间把那件事给当个谈资聊了出来。

　　结果倒好，他的那位手下心思活泛，找了领导的副手把这件事给捅了出去。结果呢？他那位曾经的手下反倒做到了他的位置。至于纪信鸥，反正单位里一直流传是他告的密。

　　纪信鸥在心灰意冷之下本打算离职的，可是一家老小等着他养活呢，想在单位里申请换个工作岗位，可是那位曾经的副领导，现在的一把手明确告诉他，这边没他的位置，唯一的机会就是来香江，他爱来不来。

　　纪信鸥在香江工作，但他户口什么的还在国内，而且工资什么的也是国内发，他就相当于一个临时工一样，而且基本没有出头之日。

　　在土瓜弯那边查了两天相关资料线索，今天晚上实在太累了，本打算睡觉的，但是他在想着回头怎么再跟那位富豪搭上线，所以他出来走动走动。

　　可能真是时来运转了，皱着眉头考虑事情的他，无意之间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等再仔细一瞧，可不就是那位半山的富豪嘛~

　　“方先生……方先生……”

　　等见到前面的身影停下时，他带着略微的喘息声来到了他的面前，欣喜道：“方先生也出来逛街啊？”

　　“呵呵，原来是纪队长。”

　　超级富豪一般不会在正常人看的见的场合出现，这句话不能说绝对，但也有其道理在里面。万一哪个不开眼的惹了那些富豪，或者是出现什么意外事故，那就是个地动山摇的事情。

　　所以可以想象，能在“平民街”看到方远山，纪信鸥有多兴奋？在方远山微笑着喊了一句之后，他都兴奋的说不出话来了。

　　“那个……方先生……你……吃了没有啊？”憋了半天纪信鸥才说出这么句来。

　　“哈哈，我吃过了，纪队长吃了没有？要是没吃我请你吃饭。”见到这位几十岁的男人看见自己就跟看见明星一样激动，方远山不由笑了出来。

　　“不用，不用，我刚刚在单位那边吃过了。”

　　他朝左右看了看，能去的好像就是前面的“中南大厦”，里面以卖高档服饰为主。朝身边的宋恩熙看了看，想着自己好长时间没给她买过衣服了，冲这位纪队长笑着道：“如果纪队长不忙的话，陪我一块走走吧，顺便去给小家伙买几件衣服。”

　　听到他的话，纪信鸥真是求之不得，连连点头道：“没问题没问题，天这么早也睡不着。”

　　方远山朝他猩红的眼珠看了看，微微笑了笑没说话，带头朝前面的广场走去。

　　夜晚的中南广场流光溢彩，外墙上巨大的液晶显示屏在播放着劲歌热舞，还有出来纳凉的老头老太太在跟着翩翩起舞，其中不乏年轻男女。

　　“听口音纪队长不像是香江人吧？”

　　“回方先生，我老家是辽省的。”

　　“哦，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内人现在在国内照顾他们的学习生活。”

　　“挺好的。妻贤子孝，儿女双全，人生赢家啊~”

　　纪信鸥苦笑了一下道：“一年难得回国一趟，我亏欠他们实在是太多了。”

　　“也是。夫妻常年分居两地，彼此不能相聚，确实是一件憾事。”

　　说了一句他才奇怪道：“难道就不能转学过来吗？”等见到这位中年男人苦笑的脸，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一路朝着广场那边走去，到了近前的时候，这边的人流量相对较小一点了。

　　你说势利眼也好、自卑心也好，反正这边大厦门口走过得都是一些穿着高档服饰、手提各种名牌包包的男人女人，大厦门口也清一色都是豪华轿车。那些口袋里没银子、卡里没后盾的人，他们连走近的勇气都没有。

　　富丽堂皇的装饰、清一色高开叉旗袍的迎宾小姐，还有那能倒映出人影的乳白色大理石地板，跟平民街那边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反差。

　　两边的迎宾小姐等几人靠近以后齐齐弯腰道：“欢迎光临中南Currents服饰城~”

　　牵着宋恩熙的小手，两个男人边聊天边朝里面走。走在他旁边的纪信鸥，此时穿着个大裤衩，白背心，脚上还有一双人字拖，换作以往、打死他也不会跑到这里面来。

　　不过今天就不同了，他根本就没心思关注那些异样的眼光，整个人都全神贯注的听着方远山说话。

　　“这几天纪队长可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吗？”

　　纪信鸥点点头，严肃道：“01年大埔村海港那边出了件事，当时一个柴油机载有五名渔民，那天晚上他们正好从大浪湾打鱼回港。当他们开到石火州区域的时候，船长突然发现罗盘大约有90°的偏差。就在他打算矫正航线的时候，突然之间就像是有巨大的消耗用尽了电池里的电一样，船上的灯光开始变弱，后来干脆熄灭了。”

　　“然后呢？”

　　“这个时候船长不看罗盘的读数，开足马力向西径的路标驶去。不料岸上的灯光反而向南移动，可见船并没有向西，却是往北开了。后来他们继续向岸边开了两个小时，然而这么长的时间、船还是没有前行多远，好像总有什么东西拖在后面不让前行。”

　　可能是因为这位纪队长说的严肃，方远山听得一阵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要不是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商场，他都忍不住的要抱臂揉一下。

　　“后来他们的船与石火洲之间的海面上、突然有一大团黑乎乎的影子遮住了星星。正当他们观看这块黑影时、却发现一个移动的光亮突然进入了那片黑乎乎的区域，停留了一会之后就消失了。之后那黑影也跟着失踪，而他们的罗盘也恢复了正常。”

　　他眉头皱了皱道：“还有吗？”

　　纪信鸥点点头道：“嗯~他们回到岸上本来也以为事情过去了，谁知道第二早上，一位年轻的渔民报警称有人想杀他，并且其中一位渔民已经身亡。死者经过法医鉴定，死于机械性窒息，而当时那位报警的年轻渔民正是跟死者居住在同一个卧室内，另外一名渔民则是单独居住在另一间房子里。”

　　“经过现场勘验可以排除外人作案的可能，所以那位年轻人被定为了凶手。但是仅仅过了两天，最后一名渔民也死于同样的手法，而那位在拘留所的年轻男子则每天嚷嚷有人要杀他，最后变得精神异常了起来。”

　　“那他现在人呢？”

　　纪信鸥抬起头道：“现在在清山医院。”

　　他定定的站在原地考虑了一会。这件事其实已经可以归类于灵异事件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还是有人为痕迹在里面。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听到他的话、纪信鸥心里暗自庆幸了一下。今天下午在查到这件事的时候，他特地到清山医院看了看那名精神已经异常的渔民，所以此时面对方远山的问话，他从容的说了起来。

　　“他习惯一个人待着，哪怕是关在屋子里。一旦有人靠近他，他总是会大喊大叫，之后再想恢复平静，需要花费相当长的时间。”

　　等他说完之后，方远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纪队长有心了。”

　　一个关在清山医院的神经病，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关系，谁会没事去了解病人的相关境况？

　　被他拍过肩膀的纪信鸥、心里再次狂喜了一下。人家都说皇天不负有心人，自己今天下午特地抽时间过去了解了一番，现在看来真是去对了。

　　等反应过来后，又自嘲的笑了笑：纪信鸥啊纪信鸥，亏你都四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

　　中南大厦里面全是一些世界名品潮流店，价格动不动就是数万、数十万，那些荷包不鼓的都没有勇气走进来。即使小富之家的人，在这里同样要心里打鼓。

　　另外在大厦里购物的人群，领着手提袋、大包小包的男女，个个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那是金钱作为后盾给他们的自信心。

　　走到环形的电梯旁边，方远山特地停住了脚步，等着纪信鸥跟上来后才一起踏上了电梯。此时隔壁相向而行的电梯上又传来一声“亲切”的招呼声：老纪，你也来逛中南服饰啊……

第1128章 贵族阶层

　　“这位是……”

　　见到面前的男人上下打量着方远山，纪信鸥僵硬着笑容道：“那个……他是……是……”

　　“我是纪队长的朋友。”

　　听到方远山开口说是纪信鸥的朋友，面前这位跟上来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看上去二十三四岁，留着不长不短的碎发。脸型挺好看的，在瓜子脸和国字脸中间，就是眼睛不够大、鼻子也不够挺，有点糟蹋了那张脸。身高目测在一米七八之间，体型倒是挺好看的。

　　另外就是穿着了。上身一件灰色的体恤衫，下面一件宽松的平角裤，再往下看，脚上一双普通的布鞋。

　　“布鞋？千层底？”

　　等确定纪信鸥这位朋友脚上穿的真是那种老式的千层底时、任俊贤脸上不由露出了笑意。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穿这种老式的布鞋？哪怕就是那些有钱人玩个“返璞归真”，那也是定制的老燕京布鞋啊，像这种真正的千层底现在是没人穿了的。

　　想到纪信鸥的身份，他的朋友估计也是国内过来的，说不定就是那种乡下土老帽，怪不得呢~

　　想着这些任俊贤再次看了看纪信鸥的穿着，这下差点让他笑出声。穿个大裤衩、人字拖就敢往中南大厦里跑，亏他做的出来的。

　　“既然撞见了，那就顺便说一下吧，关于纪先生你的调职申请、科里经过研究之后把意见反馈给了你的原单位，昨天批复下来那边不同意，所以我们这边也没有办法。至于回函可能明天就送达了~”

　　纪信鸥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可能是碍于方远山在旁边，所以没有张开口。

　　这位男子的胳膊上还套着个白皙的胳膊，女人瓜子脸，小巧的下巴，玲珑的身段，长得挺漂亮，此时见到他们聊起了公事，脸上有点不耐烦，好看的黛眉皱了皱，晃动了一下胳膊道：“阿贤我们走吧？”

　　他伸出手很绅士的拍了拍女伴放在胳膊上的小手，微笑着说：“等一下，马上就好。”

　　说完他转头冲纪信鸥道：“纪先生，依我看你也不用申请调职了，反正你离退休也没多少年，熬一熬，等时间到了反正你还是要回国，费那个精神也没什么太大意义。”

　　“可是……”

　　“嘿，阿贤你们两公婆也来逛中南啊，真是好巧。”

　　“呀，正豪你也在啊，真是好巧，Jenny还好吗？你是快要做DAD的人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说着话、任俊贤那位本来一脸不耐烦的女伴，此时跟换了张脸似的，喜笑颜开的朝着远处走来的男人迎去。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圈子，就跟买衣服一样。没钱人一般都会在庙街那边的平民店相遇，有钱人就会在这样的高档服饰专卖场相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方远山可没心思在这里看他们聊家长里短，低头朝宋恩熙笑笑道：“走，我带你去看看。”

　　站在方远山旁边的纪信鸥，在听到自己的调职申请再一次被拒绝后，心情一下跌落到了谷底。不过在看到方远山自顾自的离开后，他一下又振作起了精神，朝任俊贤这位上级部门的同事抱歉的笑了笑，离开了这里。

　　一般事业做的好得人都有一个共同特性，他们对人事方面特别注重，就好比这个走过来的“正豪”，在跟他们两人寒暄了一会后、笑着问道：“刚刚那几位是你们朋友啊？”

　　“不是，就是内务部的一位同事，前几年从大陆调过来的那位。”

　　拎着个手包站在旁边的女人、伸手妩媚的撩了一下额前的秀发，一脸不屑地说道：“什么同事啊，他都不是我们香江人，是个大陆灿。”

　　“算了，管他那个大陆灿干嘛。走，正豪，咱们一块去吼两嗓子。”

　　也不怪他们看不起纪信鸥，甚至他们从骨子里看不起香江绝大部分普通人，就因为他们是真正的香江公务员。至于为什么，当然是有原因的。

　　在香江，公务员基本上相当于贵族，对于80%的香江人而言，只要考上公务员，哪怕是最小的最基层的公务员，就等于进入了贵族阶层，基本站在金字塔的最高端。要是考不上公务员，那对不起，你这辈子几乎可以肯定，一辈子就是屌丝。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里科普一下。

　　据数据统计调查显示，香江月收入中位线是12000香江币。大部分香江人收入在20000香江币以下，绝大部分香江人收入在25000香江币以下，超过25000香江币就等于进入了社会的前15%。

　　香江人的收入，看起来很高，当然和华国比起来，实际上也很高，不过如果和香江的公务员比较又会如何呢？

　　打个比方说，假定有这么一对土生土长的香江双胞胎兄弟，一个是A、一个是B，两人智商和情商都一模一样、普普通通，属于人群中的正常水平，现在两人中学毕业时一个人去考了公务员，另外一个在社会上找工作，他们这一生相差多大？

　　假定“B”高中毕业后去找了份普通工作，刚好拿12000香江币的中位线工资，假定他这辈子工作35年，工资总收入是504万。

　　而A呢？香江公务员管理局网站刚好正在招聘消防员，就假定他当了一名消防员，这个职位只需要中学毕业。假定A和B一样是个水货，一辈子没有升职，那么他入职起薪是16590香江币，薪水还是会逐年增加，10年后达到22000香江币封顶，假定他同样工作35年，那么他的工资总收入大约894万香江币。

　　最后算下来A的平均月薪是21285，超过了70.8%的工作人口，和B相比，多了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