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钟石的说法完全违背了大部分人的想法,他这是赤裸裸地一步到位,将剩余所有的泰铢全部卖出,而且是浮动界限的最低价,这就意味着想要再低价买回泰铢已经成为不可能,只能等泰铢贬值了。
虽然钟石说过泰国方面的外汇储备并没有他们宣称的那么多,但事实上谁也不知道现在泰国方面到底有多少外汇储备,也不知道会不会在今天被击溃,因此钟石的命令还是有一定的不确定性。
这种不确定性,放到市场上就是风险,尽管这种风险只是看得着的几天的利息,但是也有潜在的汇率风险,虽然不大可能。
“是不是再考虑考虑?”众人的目光看向安德鲁和马家瑞,他们很清楚,钟石几乎听不进去大部分人的意见,平时也只有安德鲁和他说上几句,不过最近马家瑞明显得到了钟石的青睐,所以他们也把马家瑞算作能说得上话的一份子。
安德鲁看到众人的眼光,脸色就是一变,随即转过头去,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显然是不打算发表意见了。
马家瑞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对钟石劝道。
“不用劝了,我已经决定了,你们就等着看吧!”钟石对研究员们的眼光视若无睹,对马家瑞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他虽然是面向马家瑞,但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话是对大家说的。
“等泰铢宣布放弃固定汇率制的时候,我会向大家解释原因的。现在,你们只要坚定地服从命令,开始吧!”见众人还是没有反应,钟石断然大喊,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
见钟石的态度如此坚决,众人只能将不满的情绪强自压下,个个回到位置上开始以最低价卖出泰铢,同时在期汇市场上开始打压起泰铢合约反弹的势头。
见他们开始做事,虽然知道他们一肚子的闷气,但钟石根本不在乎,微微扫视了一圈,看到廖小化正端坐在座椅上,脑袋像小鸡啄米般地上下摆动,不禁心中一动,悄声走到他面前,准备戏弄他一番。
最近廖小化很累,除了要忙华德地产的董事会外,还要在天域基金这边坐班。除此之外,廖承德那边也时不时地要他去帮手,他已经准备说服廖承德让他将贸易公司交付给专业的经理人,毕竟香港也快回归了。
就在钟石准备用签字笔在廖小化的脸上画一个乌龟的时候,安德鲁突然出现在他身边,脸色有点难看地说道:“伯父伯母那边出了一点状况,要你尽快赶过去。”
听到钟建军和刘兰出了状况,钟石心中剧震,双手一个哆嗦,不小心签字笔刺入了廖小化的脸庞半分,只来得及画半个乌龟,就将廖小化惊醒了。
第36章 港灿
廖小化正在迷迷糊糊当中,突然感觉到脸上刺痛,一个激灵之下顿时惊醒,就看见钟石怒气冲冲,一脸的不悦。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偷懒行为被钟石发现,引起了钟石的愤怒,于是讪讪地试图解释:“最近实在是太累……”
“赶快起来,跟我一起出去,出事了。”不等他将话说完,钟石就打断了他的话,随即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廖小化就是一愣,望向站立在一旁的安德鲁,要是在平日,他肯定是一副挤眉弄眼、嬉皮笑脸的模样,但今天的安德鲁却是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怎么了?”廖小化觉得有些奇怪,飞快地抹了一把脸,拿起手边的移动电话,边朝外面走去边问道。
安德鲁也跟着他向外走去,边走边解释道:“刚才有个电话,说是钟石的父母那边出了一点状况,现在让他赶过去呢。你对这边比较熟悉,正好一同过去,看能不能帮上忙。”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就走到门口的电梯前,这部电梯是专门给天域基金的员工使用的,钟石正在电梯里等待着廖小化,脸色很是难看。安德鲁看了钟石一眼,在廖小化的身后悄悄拉了一把,趁着钟石没看见,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一定要让老板冷静,必要的时候打电话给律师或者陆虎。”
自从跟了钟石,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钟石脸色这样难看,虽然平日里钟石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但和他相熟的人都知道,钟石虽然谈不上为人谦和,但也没有纨绔习性,只是个顾忌较少、非常随性的人。
但正因为顾忌较少,所以一旦别人触及到了他的逆鳞,就会引起他的愤然反击,这种反击甚至可能是非法的。财富一旦到了一定层面,有些世俗的规则就不大适用在这种人的身上了。
安德鲁对此非常清楚,这才让廖小化在有必要的时候联系律师,这是白的一面。
久在香港生活,安德鲁也渐渐明白了一些事情,例如说本地的社团,例如说猛龙过江的大圈,他都有所耳闻。而在几年前,更是有娱乐圈明星集体游行示威,抗议社团势力入侵娱乐圈,诸如此类让全港轰动的事情,安德鲁也曾交往过几个娱乐圈小有名气的女星,对其中的黑幕知之甚多。
对于陆虎,安德鲁只是以前见过一两次面,对这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他的印象非常深刻。后来由于钟石去美国读书,他见到陆虎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了,这几年只听说他开了什么保全公司。一听到这个消息,安德鲁就明白,这肯定是钟石在背后暗暗布置的后招,所以他另外让廖小化在必要时打给陆虎。
让廖小化去联系陆虎,这自然是黑的一面,虽然陆虎的保全公司是合法经营,但是某些游走在黑白边缘的手段还是有的。
廖小化点了点头,随即进入了电梯。
……
旺角,弥顿道,这里是旺角最繁华的地段,这条从尖沙咀延伸到九龙半岛以北的界限街,汇集了珠宝金行、电器行、药材店、酒店等众多商家,可以说是人流如织,寸土寸金。而到了晚上,各式各样的霓虹灯点亮这条繁华的街道,编织出一道极其绚烂的风景。
事情是这样的,刘兰在浅水湾的家中待久了,就闲极思动,时不时地会出去闲逛上一两圈。只是一个人未免有些太无聊,而钟建军又不解风情,因此她就经常和付红妆一道四处游览。平日里她们都是有司机陪同,但这一天两人在没有司机陪同的情况下,结伴来到弥顿道逛街。
两人坐着出租车到了这边,正好遇上付红妆身体不适,刘兰就陪同她到了附近的一家珠宝行里去方便。原本这只是一桩小事,但这家叫做隆运的珠宝行里面的销售看两人衣着光鲜,原本有心巴结一番,但后来听说她们只是借用一番洗手间,热情自然消退,变得不冷不热起来。刘兰心中不免有些不满,等两人出来后,出于弥补的心理,刘兰和付红妆就准备在这里挑选一些首饰,结果先前接待她们的那名销售不咸不淡地介绍了几款样式陈旧的旧款,两人虽然没说什么,但心中的不喜更甚了几分。
事情虽说到这个地步,但双方脸面上还算维持得过去,可就在选好首饰准备付款的时候,刘兰和付红妆两人这才发现,她们出门的时候走得匆忙,都没有带钱包。眼见两人无法付款,销售看两人的模样,以为这两位“贵妇”模样打扮的女士是纯粹来消遣的,又加上两人都是用普通话交流,心中就有些烦躁,低声埋怨了几句,话中带上了诸如“北姑”“钵兰街”等字眼。
钵兰街也位于旺角,由于聚集了众多的皮肉工作者而闻名,是著名的红灯区。而北姑是指从内地过来、说着普通话的女士,带着一顶的歧视色彩。这两者混合在一起,言语中的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刘兰和付红妆虽然白话(粤语)说得马马虎虎,但是听还是没有问题的。当听到这种字眼的时候,立刻就爆发了,要求这名销售立刻当众道歉。而那名女销售则是强硬地回绝,并且声称自己并没有说过类似的话,双方一时间就在隆运珠宝行的大厅内僵持了起来。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过程,原本付红妆想要打给钟意的,但是钟意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她们就打给了在她们眼中一直无所事事的钟石。而安德鲁接到电话后,听说大事不妙,就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让钟石感到心惊肉跳的话,因此钟石大惊失色,马不停蹄地赶到旺角。
“妈,伯母,你们怎么了?”奔驰直接停在了隆运珠宝行的门外,钟石飞快地推门而出,三步并作两步地蹿进店内,发现刘兰和付红妆正站立在人群当中,齐齐怒视着一名身材不高、满脸通红的女销售员。
在她们的四周,已经聚集了数十名围观的人群,其中有一个身材矮短、身躯肥胖的经理模样的中年人正满头大汗地让围观人群散去,但看热闹的人又哪里肯听从,对他的好言相劝充耳不闻。
经理马世廉很无奈,冲突发生了半天他这个经理才得知消息,于是赶忙过来问问详细情况,结果双方各执一词,谁也不肯让步。他只能先将不良的影响减到最低,让围观的人群散去,然后再慢慢想办法。谁知道围观人群根本就不散去,急得他满头大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必须要说的是,此时香港面临回归,普通港人对内地的好感度上升到了最高点,但是并不代表所有的港人都对持内地口音的人表现友善,尤其是某些港人有着一种莫名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是建立在香港经济比内地发达的基础上。在这种优越感的基础上,他们自然看不上来自内地的人。
后世一些香港人频繁和内地人起冲突,则是因为经济发达这个优越感日渐消失,他们则将这种优越感建立在所谓的“素质低劣”上,而实质则是一种内心的自卑和失落。
自然,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的。
见钟石赶来,刘兰和付红妆就有了主心骨,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向钟石讲述了一遍,两人就等着钟石来拿主意。
此时,廖小化也挤进人群,他对这种场面的应付颇有经验,先是双手扬起,示意众人安静,然后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各位,散了吧,这里的事情没什么好看的了。我要提醒诸位的是,如果有人在未经容许的情况下刊登相关照片、影像,又或者是发表有立场的言论,我会保留追求侵犯隐私、所要赔偿的权利。”
这时已经有几个记者闻讯赶了过来,他们一听到廖小化的话,心中就是一凛。其中有个拿着相机的记者不以为然,悄声问身边那个资历较老的记者:“这是谁啊,怎么说话这么大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收声!”那个有些年纪的记者用目光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这是廖少爷,廖氏家族听说过没有,这位曾经在澳门豪赌,输了五亿,最后毫发无伤、全身而退。你最好听他的话,否则就等着香港最好的律师和你打官司吧。”
年轻的摄影记者心中就是一惊,回头望了望,发现其他几名带着相机的记者都是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心中就有了几分计较。他并不怕打官司,事实上记者最喜欢打官司,因为这样可以提高知名度。但是之前那位同行所说的“输了五亿,毫发无伤”的字眼刺激到了他,要知道赌档和社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位廖公子竟然能够全身而退,恐怕他的家族里面也有不少这方面的关系。
还在思量当中,他愕然地发现其他几名拿着相机的记者同行已经悄悄地撤出人群,他心中大奇,连忙跟了出去,却发现他们退到门外,不约而同地扯出胶卷曝光,看来是不打算报道这一事件了。
这一发现让他有些震惊。原本以为香港有着世界上最自由的新闻度,他想了想,实在是不甘心,不过这时围观的人群一听说可能会吃上官司,哪里还会逗留,纷纷作鸟兽散。人群一离开,这新闻自然就也没了太多追下去的价值,这名记者见状摇了摇头,便跟随着人群往外走去。
刚走了两步,他突然想起来,刚才那位“廖公子”好像是在另一名青年的身后进入店铺的,那名青年直接走向两名女事主,并没有理会其他人等。而“廖公子”则担负起驱散人群的任务,这种分工极其奇怪,好像……好像“廖公子”是另外那名青年的跟班一样。对,就是跟班。
能让一个富家公子心甘情愿地做跟班,这个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这个名叫周立明的记者顿时兴奋起来,他都有些佩服自己了,竟然利用这么件小事发现一个可能是大新闻的线索。他连忙折返到珠宝行中,却发现一行人等都消失不见了,这一发现让他不惊反喜,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肯定是去了楼上的套间商议事情,自己只要在这里守株待兔,就能拍到那名青年的庐山真面目。
想到这里,周立明飞快地穿过马路,准备跑到马路另一端,找个偏僻的地方躲起来偷拍。就在他跑过马路的时候,“吱”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正在行驶的一辆老旧丰田轿车猛然刹停,一个面色有些狰狞的中年人探出头来,冲着周立明喊道:“你个扑街,赶着去投胎吗?”
周立明赶紧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飞快地跑到对面,在二楼的一个阳台角落隐藏起来,相机对准隆运珠宝行的大门,就等着钟石一行人走出来。
……
几分钟前,当钟石听完刘兰和付红妆的讲述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何必跟这些港灿一般见识,她要是有能力,就不会出来卖淫了。”
刘兰和付红妆先是一愣,随即看到满大堂的金银玉器,顿时明白过来,两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一扫之前的郁闷之气。
那名女销售先是满脸的茫然,随即从几人的笑声中意识到什么,不禁狠狠地瞪了钟石一眼。不过此时有五六个人在场,还包括她的上级经理,因此即便是心有不满,也不敢再胡乱说什么了。
港灿是香港人自嘲的称呼,因为之前有部很火的电视剧,讲述一个大陆青年来香港的故事,男主角的名字叫做阿灿,所以坊间都称呼来自大陆的人为“阿灿”,这个称呼并不是那么体面和尊重,很有看不起人的意思。同样,港灿这个称呼虽然是香港人自嘲的称呼,但从别人的口中说出,也同样有贬低的意思。
经理马世廉听到“港灿”,脸色就是一变,不过他看到钟石一脸的满不在乎,又看到后面驱散人群的廖小化满身名牌,开口闭口就说到律师什么的,显然是不好惹的角色。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廖小化和钟石是一伙的,所以对于刺耳的“港灿”,他只能权当做没听到,还得赔出笑脸,低声下气地说道:“各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移步到楼上去,我们把这件事和善地解决,好不好?”
钟石看了看刘兰和付红妆,又看了看刚停好车,正从门外走进来的赵晓武,就点了点头。
这件事,无论如何也得要个说法!
第37章 买栋楼当洗手间
隆运珠宝行楼上的空间是专门接待一些高端客户的,销售员的数量并不多,展出的珠宝和首饰也不算多,但相比起楼下,这里的成色和价格明显高上了不少。
穿过两道保险门后,胖胖的经理先是将钟石等人领到临街的一间不太大的办公室内,然后亲自给众人奉上热茶,就连一直站着的赵晓武也不例外。等一干人等坐下后,他才恭恭敬敬地坐在钟石等人的对面,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众位,实在是不好意思,小店不知道各位贵宾光临,先前有所怠慢,还请多多包涵。鄙人姓马,这是我的名片。”说罢,又派发了一圈名片。
这里是招待室,保险箱什么的并没有放在这里,因此他也不怕钟石这行人有什么歹心。做生意的人眼睛都很毒,当马世廉第一眼看到钟石的时候,就意识到这个青年身上的气质有些独特,他很相信自己的判断,正是出于这种心理,才将几人领到楼上专门招待贵宾的房间。
正所谓和气生财,马世廉显然明白这个颠扑不破的道理,所以一上来也不问是非,就将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
果不其然,看见他这副模样,刘兰和付红妆妯娌两人的脸色就好看了不少,她们互看了一眼,最终还是刘兰说道:“小石,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
马世廉听到这句话,立刻就明白后来的那名青年才是几人当中的主心骨,连忙站起身来,捧起茶杯对钟石说:“这位先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你就觉得非常有缘。你一定是做大事的人,就不要和我们这样的终日辛苦搵食(赚钱)的人一般见识了,不知道可不可以?”
钟石看了看他那张已经笑成一朵菊花的老脸,又看了看一直站在他身后、表情漠然的女销售员,说:“只要这位小姐给两位女士道个歉,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花花轿子众人抬。说到底,这只是件小事,虽然钟石大可以揪着不放,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做了也没有任何意义,因此只要情面上过得去就可以了。
见和解的条件如此简单,马世廉先是一怔,随即脸上的笑容更盛了,连忙走到那名女销售员面前,沉声呵斥道:“小陈,快给两位女士道个歉,整件事都是因你而起,你要是再这种服务态度,小心我炒你的鱿鱼。”
按理说,如果换作一个机灵点的销售员,肯定在这个时候顺势摆出个愧疚的表情,再说上一番好话,这件事就算到此为止了。哪里知道这名陈姓女销售员脖子一梗,颇为不屑地说道:“讲什么对不起,原本她们就是北姑嘛,再说她们挑挑拣拣了大半天,最后还没钱付款,没钱就不要逛这里啦。”
看着马世廉的脸色由晴转阴,陈姓女销售员还觉得不过瘾,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屑地说道:“炒我鱿鱼?本小姐还不稀罕在你这里受气呢,就怕你没这个能耐!”
她说这话自然是有底气的,事实上这家隆运珠宝行就是她家族的产业。陈芝敏从国外留学归来,其父辈就开始着手培养她接手家族的产业,这家隆运珠宝行纯粹是给她练手用的,在这种情况下,她自然不怕被炒鱿鱼。
只是在入职这家珠宝行的时候,并没有人知道她的背景,就连眼前的马世廉也不清楚。要是马世廉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他的米饭班主,恐怕也不会说出炒鱿鱼这样的话了。
陈芝敏自幼生长在大富之家,身上自然而然地有种颐指气使的神气,而且还屡教不改。家中长辈这才将她放到最底层,希望她能磨去身上的傲娇,同时隐瞒其身份,不让她受那些阿谀奉承的小人的吹捧,失了基本的分寸。
很显然,家族中长辈的一番苦心并没有起到相应的效果。
“没钱付款?”钟石并没有听到陈芝敏后面的话,在听到这一句话后就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刘兰和付红妆。
现在钟石的身家已经用百亿计算,而且是以美元计算,断然没有没钱付款的道理。而且在几年前,他就设立了家族基金,两家的一切开销都从这个基金当中支出。
除此之外,钟意现在也贵为市值百亿的大地产公司的董事会主席,自然也不会缺钱给家用。
刘兰原本就有丢三落四的毛病,她出门忘记带钱也不奇怪,但付红妆一向做事精细,她也忘了带钱就有些奇怪了。钟石哪里想到,她两人是仓促之间出门,所以两人都忘了带钱。
看到两人不约而同地躲避他的眼光,钟石就有些明白过来。销售员的眼光最为毒辣,对无力付款的人自然不待见,甚至还会觉得她们是在故意消遣。
“这样吧,我们在二楼挑选两件首饰,作为耽误你们时间的补偿,这样可以吗?”钟石想了想,提出另外一个折中的方案,“不过,我坚持让这位小姐道歉。”
马世廉的脸色已经变成猪肝色了,他已经被陈芝敏的话气昏了头,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更别说听到钟石所说的话了。
倒是摆着一张臭脸的陈芝敏听清了钟石的话,侧着脸抛了个极其不屑的白眼,冷言冷语地说道:“又来一个讲大话的,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吗?真是好笑,内地人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见她仍然是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钟石心中就有些不悦,加重了几分语气:“喂,你这个小朋友,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害怕我买不起这里的珠宝?”
在一旁旁观了半天的廖小化听到这话,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嗤”地笑出声来。他虽然不知道现在钟石的身家,但是在几年前钟石就可以把这里所有的珠宝全部打包,甚至连眼睛也不需要眨一下。
“哼,你倒是买买看啊!”陈芝敏仍然是一脸不相信的神色,连同着对廖小化也鄙视上了。
这个时候马世廉总算回过神来,连忙拉下脸来训斥陈芝敏:“陈小姐,你不要说了!两位,实在是不好意思……”
他还想说什么,但钟石显然已经没有耐心和他们周旋下去了,直接冲着廖小化挥了挥手指,不耐烦地说道:“去查查这座楼的业主,就说我们要把它买下来,价钱方面好商量。”
“好!”廖小化立刻站起身来,掏出怀中的移动电话,边拨号边问道:“买下这栋物业做什么用!”
“改装成公共洗手间,谁让弥顿道这里的公共设施这么少。”钟石脸色一沉,极不耐烦地说道。
在攻击泰铢到达关键时候,他居然被这种琐事纠缠,已经让他非常不爽了。而这种事情又仅仅是一次借用洗手间的小事,这更让他觉得简直就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与其在这里耗费时间,还不如索性把整栋物业买下,让这群人直接滚蛋。
虽然现在香港的房价略显偏高,而且金融危机很快就会到来,但是只要长期持有,肯定还会有高价脱手的一天。
正在拨号的廖小化愣住了,随即看了看一脸阴沉的钟石,这才意识到他根本就不是在说笑,虽然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飞驰奔过,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打电话。
不要说是廖小化,在场的除了钟石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刘兰和付红妆两人的脸上同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她们互望了一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被生生地咽了下去,因为她们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