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有些不舒服,钟石还是笑呵呵地对廖小化说道:“好的,我一定准时到。”
可能感受到钟石有些不愉快,廖小化的脸上露出讪讪的表情,犹豫了再三,这才说道:“钟生,最近家里经常有来自北面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他们谈些什么,但我感觉这一次,恐怕和这些人有关,你要有所心理准备。”
钟石心中一紧,脸上却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说:“小化,不用太过担心。你父亲这几年为国家出了很多力,政府只会褒奖他。至于我嘛,这么多年根本没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放心吧。”
他很清楚廖小化心中想什么,无非是媒体鼓吹的那一套所谓的“秋后算账”。在香港回归之前,这种风潮不胫而走,又使得不少香港的中产阶级选择了移民。受到这种思想的影响,一般的民众都对回归有种普遍的恐惧感。
但这种恐惧感随着正式回归而渐渐消散,7月1号之后的香港依然繁荣昌盛,欣欣向荣。马照跑、舞照跳的现实打消了不少人内心的疑虑。
廖小化低着头想了想,张了张嘴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看着廖小化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外,钟石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他虽然是这么安慰廖小化,但自己却一直忍不住地在心中犯嘀咕:到底廖承德约自己见面是个什么意思,是不是和北面的人有关,如果两者真的有联系,自己到底要不要去?
就这么胡思乱想到晚上,钟石也没有想出半点头绪来,眼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索性不再去想,叫上赵晓武就和廖小化一道奔向廖家大宅。
此时在廖家的豪宅里,廖承德正在书房陪着两名客人说话,一张满是皱褶的老脸上充满了笑容。
最近一段时间,廖承德心情大好,见到人都是一副笑呵呵的表情,让廖家大宅上下都诧异不已,众人心中纷纷猜测到底是什么原因。
他们自然不知道,这段时间廖承德被推选为特区政府的政协委员,上报给中央政府。就在今天,正式的任命终于下来了,廖承德正式成为来自香港特区代表无党派人士的政协委员之一。
政协委员不仅是各党派、各团体和各族各界的代表人物,而且要在社会上享有较高的声誉。选上政协委员意味着能够参加讨论国家大政方针和地区的重大事务,相当于美国议会制的众议院议员,只是产生的方式不同。
对于这个荣誉,廖承德相当看重,这和他年轻时候的经历有很大的关系。在大陆的时候,他是个差点被饿死的平民百姓,来到香港后通过几十年的努力打拼,获得了一定的社会地位,也帮助政府作了不小的贡献,终于在花甲之年获得来自国家和政府的认可,虽然这种认可只是一个象征性的政协委员。
“廖委员,您不要太客气了。”眼看着廖承德既递烟又奉茶,书房内的其他两人赶紧站起身来客套了一番,等廖承德停下来之后才由一名高瘦的中年人说道:“廖委员,前段时间拜托你的事情,不知道有没有眉目了,这件事情上面催促得比较急,所以……”
“没问题!”廖承德呵呵笑道,“虽然你们的要求是高了点,不过我正好认识这样一个人,保证符合你们的要求。”
说到这里,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琢磨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暗示道:“只是这小朋友的脾气不是太好,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你们待会和他接触的时候要尽量放低身段,不要太有高人一等的架势,适当的时候可以稍微激将一下,年轻人嘛,有时候就吃这一套。”
“年轻人?”高瘦中年人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和身旁略显矮胖的中年人互望了一眼后,才面带疑惑地问道,“廖委员,我们想要找的可是有丰富经验的,能够给出切实性意见和建议的专业人士,你所说的‘小朋友’‘年轻人’合适吗?”
“合适!非常合适!”廖承德眼睛一瞪,颇为不服气地说道,“如果这个人选只有一个人的话,我敢打包票,这个人绝对是最合适的一个。虽然他年纪较小,但绝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我老廖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惊才绝艳的人。不瞒两位,如果不是他帮忙,廖家在七八年前就破败了,根本不会有今天的风光局面。”
“哦?还有这种事情?廖委员,不介意说说吧!”这种隐秘的事情自然引起了两位客人的兴趣,他们互望了一眼后,脸上同时露出兴奋的神色。
“事情是这样的……”廖承德点上一根烟,在袅袅青烟中开始面色凝重地回忆起往事来。
就在廖承德和两名客人谈话的空当,廖小化带着钟石和赵晓武回到了家里。一进门,廖小化就大声喊道:“老廖,我把钟生带来了!”
“收声,不要大惊小怪的,像什么话!”廖小化的母亲戴淑芬一手捧着佛经,一手握着一串佛珠,脸色不虞地训斥着正大呼小叫的廖小化。
不过当她看到站在廖小化身后的钟石后,她那张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就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说:“钟先生也来了啊,今天真是贵客临门!”
“妈,你太偏心了,怎么整天对我冷冰冰,对钟生却是笑脸相迎,难道我不是你的亲生仔?”廖小化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廖承德的身影,又转回到钟石的面前,故意大声地说道。
戴淑芬看了他一眼,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这才说道:“如果你有钟先生一半的能力,我就心满意足了!”
廖小化吐了吐舌头,问道:“老廖同志呢,不是他约钟生的吗,怎么不见了踪影?”
戴淑芬见他们有正事要谈,指了指书房的方向,又冲着钟石点了点头,转身上了楼。
“老廖,我把人带来了!”廖小化也不敲门,直接推开书房的门就闯了进来,也不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大大咧咧地喊道。
“成何体统,这么没礼貌!”正在讲述往事的廖承德猛然站起身来,冲着进来的廖小化嚷道,脸上露出明显不快的表情。
廖小化就是一愣,摸了摸后脑勺,不明白为什么廖承德会这么莫名其妙地发一通火。他也不敢反驳什么,往回缩了缩脖子,就抬脚准备溜之大吉。
“老廖,怎么这么粗暴地对待小化,要知道他现在可是我的优秀员工。”就在这时,在廖小化身后的钟石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微笑,“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咦,老廖,你有客人啊?”
这个时候,钟石才看到书房内还有两个人,不禁瞳孔一缩,眯起眼睛细细打量起来。
两个人都是一身普通的打扮,左边略高的那位面色苍白,颧骨高高耸起,两腮无肉,可偏偏又生了一副大嘴巴,整张脸的形象有几分像猿猴。右边的那位长相普通,就是有些微胖,此时这张脸正冲着门外的钟石微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一听到钟石发话,廖承德立马换了一张脸,笑眯眯地对廖小化说:“既然钟生都说做得不错,那我就放心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赶紧出去吧!”
看到廖承德竟然因为钟石的一句话就改变了态度,房间内的两人心中就是一震,互望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此时两人心中均升起同一个念头,即来人对廖委员的影响不小,竟然一句话就改变了老廖的态度,看来要好好地对这个年轻人观察一番。
“钟生,你来了。”廖承德走到钟石面前,脸上充满了笑容,使劲地握了握钟石的手,这才说道,“今天事出有因,才让你跑这么一趟,实在是有点过意不去。吃饭了没有,要不我们先吃饭,待会再聊事情?”
钟石摆了摆手,有些无语地看了看廖承德,半晌之后才慢吞吞地说:“老廖,跟我还客气什么。饭我已经吃过了,咱们这就开始谈事情吧。不过在此之前,是不是先给我介绍一下这两位?”
“哦?对了!”廖承德一拍脑袋,故作埋怨道,“瞧我这记性,差点把客人都给忘了。钟生,这位是方封雷方先生。”他一指那位面容略瘦的中年人说道,“是内地一家银行的高管,相信你们应该有共同语言。”说完,指着另外一位微胖的客人又说道:“这位是刘山先生,在爱华社香港分社工作。”
接着他回过头来,正准备介绍钟石的时候,钟石一步迈向前,抢在他说话之前伸出手来,脸上露出礼貌性的微笑,说:“鄙人钟石,钟子期的钟,石头的石,就一个无名小卒。很高兴见到两位。”
一直跟在钟石身后的赵晓武立刻站到钟石的侧翼,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两人,生怕他们做出什么不利于钟石的行动。
方封雷和刘山两人给赵晓武这么一盯,原本准备伸出手掌的动作就是一滞,但他们两人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赶紧一先一后地握住钟石的手掌。刘山还好,倒是方封雷热情地恭维道:“钟先生年轻有为,又是廖委员的知交好友,怎么可能会是无名小卒呢?说笑了,说笑了!”
“廖委员?”钟石就是一愣,随即看向廖承德,脸上尽是似笑非笑的表情,“老廖,你什么时候成为了政协委员啊?”
第60章 冤家路窄
廖承德的脸上露出异常得意的神色,笑着说:“也就是刚刚才知道消息,其实这个委员不委员的……”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也换了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连连追问道:“钟生,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我好像没有对外人说起吧?”
钟石一指方封雷,说:“这位方先生刚才说廖委员,不是说你吗?我想你既然没有加入过任何党派,自然不可能是党内的代表。要说你是人民的代表,我瞅着也不大像,所以想来想去只能是个政协的委员了!”说完,哈哈大笑。
廖承德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的脑子倒是转得快,就这么点时间就想到了,真是佩服。哎,不对,你小子是不是在损我,怎么我就不像是人民的代表了?”
钟石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喘不过气来,半天之后才挺直身子,说:“老廖,你今天叫我来不是专门和我斗嘴的吧?还有两位客人在呢,我们的事先放在一边,待会再说。”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廖承德才想起书房内还有两位客人,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转头看向方、刘两人,脸上露出微带歉意的表情,说:“钟生,这两位是专门为你而来的。当然,我也向他们大力推荐,事先没和你打招呼,希望你能够多多海涵。不过他们的确是有重要的事情和你相谈,除了你之外,我找不到第二个更合适的人了。”
“哦?”钟石脸色一正,眯起眼睛又打量了一番方、刘二人。
方、刘两人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威势向他们迎面扑来,整个书房内的气氛顿时冷清下来。两人原本挂在脸上的微笑也有几分凝滞,显得很不自然。
刘山的脸色就是一变,连呼吸都觉得有几分困难。倒是方封雷脸色不变,深吸了一口气,才恢复了礼貌性的微笑,说:“的确是我们对廖委员发出的邀请,廖委员向我们推荐了钟先生您。这件事是我们唐突在先,还请钟先生不要责怪才好。”
虽然这种无形的压力让人很不舒服,但方封雷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就连高层人士也见过不少,自然不会被这种威势所惊吓到。在他心中,倒是把这种无形的压力归结到一直站在钟石身后默不作声的赵晓武身上。
赵晓武原本就是要人保护组的成员,身上自然而然有种慑人的气场。而且经过这几年在非洲的磨炼,身上又添加了几道普通人难以察觉的气势,这种气势方封雷只有在某些特定的警卫人员身上察觉过,而这些警卫人员所保卫的无一不是跺一跺脚就让四方震动的大人物。
之前廖承德虽然对他们客气,但方封雷明显感到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味道,只有心思极其细腻的人才能察觉出来,这是财富、地位不对等的情况下自然而然的现象。而钟石一出现,廖承德尽显嬉笑怒骂,不仅如此,甚至还有种把身段地位放得很低的意味,这让方封雷大为吃惊。
因此,当钟石微眯起眼睛的时候,即便是以他今日今时的地位,也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
“这么紧张干什么?”钟石突然一笑,顿时整间书房的气氛为之一松,“两位既然这么抬举我,这种厚爱真是让人惶恐不安。不知道两位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先说说看,只要我力所能及,就一定会出力的。”
方封雷苦笑一声,这位钟先生还真是聪慧,而且说话也滴水不漏。什么“力所能及”,明明是婉言谢绝的意思,而且这还是在已经猜出他们来意的情况下。
要知道廖承德在他们两人面前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政协委员的身份,他们官方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更何况之前廖承德已经介绍了刘山的身份,在这种情况下钟石还能说出谢绝的话,这已经不能用常理来揣摩了。
不过越是这样,越激发起方封雷的好奇心。
“钟先生真是太客气了,实际情况是这样的,内地政府需要征求一些专业性的意见,委托到爱华社的工作人员。我和刘山先生就想到了廖委员,所以今天不请自来,想提前和钟先生沟通一下。”等双方坐定后,方封雷又组织了一番言辞,这才异常客气地说道。
钟石脸色不变,心中不禁犯嘀咕:“专业性意见?恐怕是针对目前的金融形势吧!”看了看方封雷,又看了看廖承德,钟石不接方封雷的话头,岔开话题问道:“方先生,听说您是在银行高就,不知道是哪一家呢?”
“其实不能算是银行,而是一家投资银行。”方封雷先是一愣,随即立刻醒悟过来,赶紧回答道,“华金公司,不知道钟先生听说过没有?”
“华金公司?”钟石倒吸一口冷气,心想不会这么巧吧,在这里都能碰上投行的人,而且还是跟自己有点渊源的投行。
之前华金公司筹建的时候,钟石曾经怂恿钟意参与其中,虽然占据的股份不多,但以钟意的身份,正好是缓冲华方和外资方的人选。但谁想到由于斯坦利香港公司的员工因为害怕自己的饭碗被砸,使出阴谋诡计怂恿华金华方的人员造反,一时间因为同工不同酬的问题刚成立没多久的华金就闹得不可开交,结果才上位了三个月的钟意被当做牺牲品拿下,这件事也使得钟意郁闷了很长时间。
现在竟然再次遇上华金公司的人,纵然钟石知道这不是方封雷搞的鬼,但终归心中还是有些疙瘩。
“不知道方先生的职位是?”钟石脸上倒没有太大的神色变化,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就接着继续问道。
方封雷一看他这副反应,心中就有几分疑惑,也不知道这位面相极其年轻的“钟先生”到底有没有听说过华金公司的“大名”。不过疑惑归疑惑,他还是说道:“说来有点惭愧,我只是负责小部门的副总经理,让钟先生见笑了。”
按照斯坦利公司的模式,华金内部一共分为六大部门,能做到一个副总经理级别的人物,已经相当不简单了,至少要有华方背景和支持。钟石点了点头,心中就有几分了然。
不过华金公司的人怎么到这里来了?钟石心中顿生疑惑,不过他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华金公司作为目前国内最有实力、最有国际视野的金融公司,自然承担起负责甄选人才的义务。
虽然目前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官员在背后谋划,但能够使唤华金公司的人,级别肯定不会低到哪里去。
一想到这里,再联想起目前恒生指数的萎靡不振,钟石哪里还不明白方封雷这一次的来意,只是他也不点破,故意问道:“不知道这一次方先生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说类似的话,一直没有出声的刘山脸上就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刚想出口,眼疾手快的方封雷立刻给了他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他的冒失行为。深吸了一口气,方封雷这才说道:“听说钟先生的天域基金研究能力超强,我们这一次是想借助钟先生对国际资本市场的分析,给我们公司未来的发展指点一番。如果时间容许的话,我们将正式邀请钟先生到燕京一趟,这期间的差旅、饮食和住宿都由我们负责,不知道钟先生意下如何?”
这哪里是指点,明显是打算集合众家的意见,准备给如何保卫香港金融市场做参考。不过这种事情官方不好出头,只能委托华金公司,而且也不能挑明意思,否则这种赤裸裸干预市场的行为会给人落下口实。
钟石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而且目前的场合也不适合谈太多,他只想了一会儿,就痛快地答应下来:“没有问题,只要确定了时间,我一定准时出席。”
他考虑的是,以自己的天域基金的资金规模,想单独救市的话恐怕很有难度,但是如果能和来自内地的资金一共操作的话,相应的难度应该会大大减少。因此,只是稍微思考了片刻,就答应了下来。
方封雷没有想到钟石居然这么痛快地就答应下来,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连连说道:“钟先生真是快人快语,那我就在燕京恭候钟先生的大驾了。”
宾主尽欢,双方又说了一会客套话后,方、刘两人就起身告辞,钟石和廖承德也没有远送。
等到钟石回到书房后重新坐下,廖承德才忧心忡忡地说道:“钟生,到底是什么事?怎么你们两人互打玄机,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果然瞒不过你!”钟石微微地摇了摇头,笑着继续说道,“这件事和你没什么关系,你就不要牵扯进来了,好好地打理你自己的生意吧。最近现金储备怎么样了,名下的物业抛售得怎么样了?”
接下来的时间,钟石和廖承德开始讨论起套现的事情来。
……
“方生,刚才那位钟先生真的那么重要?我看他是嘴上没毛,说话不牢!”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正坐在车中的刘山大声地对方封雷说道。刚才整个会晤的过程,钟石一直都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这使得他颇为尴尬,因此一离开那里,就迫不及待地攻击起钟石来。
“你懂什么?”方封雷不满地看了刘山一眼,“最近最红的财经嘉宾知道吗?就是那个英国人安德鲁,也只是刚才那位钟先生手下的一个棋子罢了。”
“啊!”刘山嘴巴瞬间张得大大的,半天也没有合拢。
第61章 谋划抄底楼市
虽然并不在金融领域混饭吃,但是刘山显然知道安德鲁。这段时间以来安德鲁俨然成为香港社会一个不大不小的热点话题,这位突然蹿红的财经分析师对于目前东南亚地区经济形势预测的准确程度已经达到一个让人发指的地步,这还是在他还没有就香港股市形势发表意见的前提下。
这种准确预测的后果之一就是现在已经有种言论,认为安德鲁背后有着巨大的财团支撑,这种势力正是导致东南亚货币危机的元凶。好在这种言论并没有太大的市场,因为市场普遍认为,导致东南亚货币危机乃至金融危机的元凶是以量子基金为首的美国对冲基金,而安德鲁则在一开始就声明并不属于这些对冲基金的雇员。
而如今不仅是专业人士,就连普通市民都在翘首以盼,希望安德鲁这位预言大师能够发表关于恒生指数未来走势的言论。但在这一方面,安德鲁严格遵守钟石的规定,绝口不谈香港金融市场,也使得节目制作方在频繁遭受投诉之余也无可奈何,只能通过声明的方式向公众道歉。
“既然那位安德鲁这么神通广大,那我们这一次为什么不请他呢?”愣了半晌之后,刘山才咂了咂嘴,有些不甘心地说道,“我总觉得姓钟的那小子不靠谱,整就一个眼睛长在脑袋上的主儿,太特么看不起人了!”
流利的京片儿脱口而出,显然刘山对之前钟石冷待他的情景还耿耿于怀。再怎么说,他也是爱华社的记者,享受副处级待遇,要是放在官场上,那就是一个副县长级别的官员。
要是放在平时,在那些港岛富豪家族面前,刘山是绝对不敢如此放肆的,天知道那些家族在燕京有多少关系?但正所谓柿子拣软的捏,钟石很不幸地就成为他眼中的“软柿子”。
方封雷对这种小官僚已经彻底无语了,不过还是耐心地解释道:“安德鲁在宏观经济方面的分析倒是准确,但是他是英国人,单凭这一点已经不符合我们的要求了。除此之外,我不认为这位钟先生会比他差到哪里去,你难道没有看到廖委员一副卑躬谄媚的样子吗?要说不是真正有能力的人,显然不可能折服像廖委员那样的人。”
“不要外国人?”刘山的眼睛立刻眯了起来,他虽然为人自大了点,但是相关的政治敏锐性还是有的,“既然这么说,那么这次行动……”
方封雷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看得刘山心中就是一怔,半天之后方封雷才说道:“你知道就行了!这次邀请只是表面上的会谈,实际上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要谈。至于是什么,就不是你能打听的了。不过你放心,如果真的确有收获的话,我会向你的上级如实反映,不会少了你的那一份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