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风云突变(三)
接下来的几个交易日里,市场上突然涌现出各种各样的传闻,其中包括美国某地天然气管道泄漏、今年可能是最寒冷的一个冬季、飓风正在墨西哥湾形成等消息。这些消息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天然气价格的表现,但是这些消息的效用也不过是在市场上昙花一现,就很快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价格并没有产生根本性的变化。
而从8月31日开始,天然气价格再次面临了一次3.66%的跌幅,随后开始在6.1到5.8之间徘徊。必须要说明的是,相比起7月底8月初的8.61的最高价格而言,这个价格无疑是比较理性的,因为临近十月,也没有了飓风的威胁,所以天然气价格在此时回落也就成为了必然。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认为目前的天然气价格是正常的,至少那些在远月头寸上博弈的人绝对不会这么认为。就在这几天,双方继续在市场上火拼,双方几乎都是下了血本,到9月14日为止双方已经新开了至少15000手新仓,投入的资金一共超过15亿美元。而即便是这样,两方在远月上依然没有能够将对手压下去一头,双方仍然处于一个势均力敌的状况。
而在近月市场上,在经历了最初的突袭之后,射手座资产管理公司却不敢再继续如此大规模地进攻,毕竟他们也担心自己会受到SEC方面的调查,虽然通常对期货操纵价格案十有八九都不了了之,但射手座公司不愿意冒这个险。
虽然没有继续在市场上大规模地建仓,但射手座公司却丝毫没有放松对近月合约的打压,他们有充足的理由来做空九月和十月份的合约,因为这符合季节性的价格波动,而为了以防万一,他们甚至早就准备好了一份详细的操作策略,以便在必要的时候向SEC解释。
在这种僵持的局面下是暗流汹涌,而作为市场霸主的一方和暗中狙击他们的一方,都投入了大量的资金。不凋花基金的天然气头寸在这段时间内激增到98400手,这些都是未平仓的手数,在0609、0610、0703、0704等月份上均有涉及,重仓则是在0703、0704上,头寸是82500的套利组合,而其他的除去大部分在9月和10月上的套利组合上,其他月份只有极少的部分。
除却这些期货头寸外,不凋花基金也持有了少量的期权头寸,不过这些期权头寸只是对目前市场的一个补充,因为是套利的关系,所以他们的组合主要是0703的认沽期权和0704的看多期权,算是对自己庞大头寸的一个风险对冲。
而另一端,引领着狙击不凋花基金的一头,基本上是钟石的资金在主导着进攻。这段时间他们足足吸纳了超过10000手的新开仓,也正是在他们承受了大部分压力的情况下,其他的资金才敢进场接下其他的仓位,否则这些资金早就被不凋花基金给击溃了。
尽管到目前为止,0703和0704月份合约之间的差价被缩小到1.8美元左右,按照钟石的估算,不凋花基金至少亏损1亿到2亿美元左右,但这些根本不足以给不凋花基金造成致命性的伤害。而就在这个时候,命运的转折点终于到来了!
美国国家气象局(NWS),主要负责为美国及其属地、邻近水域及海洋地区提供天气、水温气候预报和警报,以此来保护生命财产和国家经济。
NWS有至少九个全国性的支援中心来为全美各个地方的分局提供气象支援,包括国家环境预报、气候预报、环境模拟、海洋预报、航空气象、水文气象、太空环境、风暴预报、飓风预报、海啸预报等各个方面。
而这一次在他们的刊物《气象预测》当中,原本介绍的是一种新型的气象预测模型,这种模型结合了NASA最新的穿轨迹红外探测器从外太空监控到的数据和在马里兰州NWS自己监控到的气候数据,放入到最新的气象电脑里去模拟和评估,最终得出结论的准确率足足比之前的评测模拟系统提高了12.47%。
市场不会关心这个模型到底有多先进,又能够容纳多少数据等等,他们关心的是这个最新的模型能够得出什么样的结论。因为这个结论在某种程度上会影响各种能源的价格,不止是天然气,还包括了石油。
在这份刊物里,自然不会缺少让市场感兴趣的地方。事实上,在介绍这种最新气象模型的同时,NWS的专家们就用这个模型分析了一番今年以来的各种气象数据,据说在经过反复几次的检验之后,气象学家再根据历史数据运算出的结果进行的对比,得出今年冬天极有可能是暖冬的结论。
这份通常在15号出版的刊物里的内容,在13号收盘之后就开始在小范围内流传。虽然说“天有不测风云”,但是随着现代科技的日益发展,很多时候天气也开始能够被预测,尽管这种预测在短期内最为准确。而因为“蝴蝶效应”,在长期天气预测上,实际情况往往和最终真实的结果有着较大的差距。
尽管如此,但来自NWS的这份预测已经足够说服市场了,因为他们是气象领域的绝对权威,不止是在美国,而且是在整个世界范围内。而市场所能参考的,自然只能是他们的意见。
“上帝啊,这一切是真的吗?怎么可能是个暖冬?”
毫无意外的是,这个消息也以闪电般的速度传播到了邦德·亨特的耳朵当中,这一次他又忍不住咆哮起来。
尽管目前市场行情不景气,但他从远月合约的几次交手上发现,对方似乎是资金不支了。要知道之前在高位上,他们接下了不少的头寸,就算现在他们有了微薄的盈利,但是这并不足以支撑他们每天数以千万计地再投入资金到新开的仓位当中。
根据这段时间的分析,邦德·亨特已经笃定,对方最多也不过10亿资金左右,除去作为额外保证金和每日结算的资金外,所能够动用的资金最多也不过5亿左右,之所以在之前并没有被击败,是因为近月合约的下跌使得远月合约的差价有所缩小,对方盈利之后又将一部分额外保证金投入到新开仓当中,不过这种以战反哺的行为又能维持多久呢?
邦德·亨特很有信心,在未来几天内,再纠集一笔资金来彻底打垮对手,但就在这个时候,却出现了所谓“暖冬”的流言。
是的,亨特很有信心,这绝对是对手放出来的流言,因为类似的伎俩他也用过,而且他自认为玩得比对方要纯熟得太多,所以当听到这个流言之后,他并没有太当一回事。可后来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这并不是一则无凭无据的流言,而是权威机构发布的消息,这样一来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交易员们依旧耷拉着脑袋,他们已经习惯了亨特的咆哮,知道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最好是等待亨特先发泄完自己的情绪之后,然后大家再群策群力地想办法。
又过了半晌,亨特的咆哮声终于停歇下来,这时才有一个交易员皱着眉头说道:“老板,这个消息还不一定是真的,就算是真的,这也说明不了什么,最多我们继续亏损一部分而已。而一旦市场价格跌到预期,我们再继续交易,平掉一部分头寸。”“你懂什么?”亨特当即暴喝一声,立刻让其他准备出声的交易员们噤若寒蝉后,他才强自按捺住心头的怒火,故作镇定地说道,“现在并不是这个问题,如果事情这么简单的话,我也不会这么失态了。”
交易员们没有说话,可每个人都在心底犯嘀咕,就算事情很简单,你难道有不失态的时候?当然,这样抱怨的话只能在心里说说,他们断然不敢说出口。
稍微平息了一下情绪之后,亨特这才继续说道:“你们难道到现在还看不清楚吗?如今是有对手在和我们作对,盯上了我们的头寸。我敢保证,只要我们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立刻就会引起那些狩猎者的觊觎,到时候他们蜂拥而上,直接将我们撕碎也说不定!”
“现在的问题已经脱离了基本面,看看我们的头寸吧,有多少没有平仓的,这些在短期内基本上平不掉了,如果我们真的被他们咬住的话,就算是想认输都没有机会了。所以,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尽快缩小我们的头寸。”
直到这个时候,邦德·亨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头寸过于庞大,在关键时候不好转头。但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在疯狂之下造成的,当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打不败对手的时候,才惊觉到自己已经变成了别人狩猎的目标。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是啊,短期内有谁能够消化掉如此大规模的头寸?我们连那个和我们作对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就算我们想要投降,也得知道对方的身份吧!”
“如果对方不答应呢?那我们是不是要付出一部分的代价,这个代价又是多少?”
……
尽管都很清楚目前的头寸过大,难以掉头,但想到平仓的时候,交易员们仍然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惊讶地发现,自己连对手是谁都不清楚。
“放心,我知道是谁,我会亲自和他沟通的!”
邦德·亨特摆了摆手,示意七嘴八舌的讨论打住后,脸上就浮现出讥讽的笑容来,“难道你们还不清楚这个市场上有多少巨头吗?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几个能够叫得出名字的机构,相信你们都很清楚。我相信,在他们当中,就有专门和我们作对的,只要我稍微试探一下,就知道对方到底是谁了。到时候只要稍微付出点代价,平掉一部分头寸就可以了。放心吧,我已经有了几分把握了。”
“是谁?”交易员们面面相觑,不过很快就有人想到了一个名字,当下脱口而出道:“约翰·阿诺德,射手座基金。”
原本还纷纷扰扰的会议室里,当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立刻变得一片寂静无声,交易员们的视线几乎同时都投向了邦德·亨特,希望他能够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射手座基金虽然没有不凋花基金那么赫赫有名,但是在天才交易员约翰·阿诺德的带领下,他们在天然气市场上的战绩也是有目共睹,就算是和不凋花基金比起来也丝毫不逊色。作为同行,不凋花的交易员对射手座基金充满了敬意,至少在某些方面是如此。所以当提到天然气上的巨头时,约翰·阿诺德的名字第一个被提起。
迎上这些翘首以盼的目光,邦德·亨特扫视了片刻后,终于默默地点了点头。
第14章 一天巨亏6.4亿
说做就做,等会议结束之后,邦德·亨特就迫不及待地拨通了约翰·阿诺德的私人电话。
“嗨,约翰,这里是亨特,邦德·亨特。”当电话接通之后,邦德·亨特迫不及待地先介绍一下自己,他不清楚对方是否存有自己的号码,但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会在意这些小细节呢。
对于这个在天然气市场上风头比自己还强劲的对手,电话这头的约翰·阿诺德自然是了如指掌般地熟悉在胸,不过在听到对方自报家门之后,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就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事实上,他已经隐隐猜到对方打电话来的意图了,心中自然是一阵狂喜,不过在这个时候自然不会表现出来,毕竟现在胜负还没分出个究竟,自己也不能暴露了在市场上狙击者的身份。
“嗨,伙计,最近交易顺利吗?”
听到阿诺德的回答,亨特无疑是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心态,先是插科打诨了一番,随后声音一正,严肃地说道:“伙计,我最近得到了一个绝密新闻,是关于天然气开采技术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知道?上帝啊,你不知道我为了得到这个消息,接触了多少工程师,才将这个消息提前掌握在手里。”
“是吗?”阿诺德立刻表现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语气微微地急促起来,呼吸声也粗重了几分,“伙计,你说的是真的吗?严肃地说,我还真不知道在开采技术上有什么进展呢,我和我的同伴们并不太关心这方面。如果你真有相关消息的话,不烦说出来和大家分享一下。”
“不!不!不!”亨特见对方“上钩”了,自然不会轻易地把底牌泄露出来,这个时候自认为谈话已经步入自己掌控的节奏当中之后,他开始慢慢地将话题引导到自己真正想要表达的那个地方去,“伙计,这可是划时代性的技术变革,如果真的让我就这么分享出来的话,显然是不可能的事。你也清楚,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这是两码事,如果你真心想知道的话,开个价码吧。”
“果然来了!”阿诺德的嘴角露出了讥讽的笑容,自然,这一切电话对面的亨特肯定是看不到的,在故作沉思了片刻之后,阿诺德给出了一个数字,“一百万,这个价格买一个消息,应该足够了吧!”
一百万美元,足以让全美最顶尖的咨询公司给出一份详细的行业报告来了,所以这份报价可以说足够厚道,也足够有诚意。
但邦德·亨特志不在此,自然是哼哼地冷笑两声,揶揄道:“一百万美元,我的朋友,你太不把我这个消息当一回事了吧。坦白地讲,光是这个消息带来的产能增加,就足以让天然气市场产生革命性的变化,你明白吗?当然,这个技术在什么时候能够实施,这一点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除非你给个更高的价码,我相信,就单凭这一点,你足以能够在市场上赚个盆满钵溢。”
“是吗?”阿诺德心中已经乐开了花,但仍然是不动声色,想了又想之后决定还是不戳破对方的这点把戏,决定继续玩下去,“三百万美元,这个价格足以让你感到满意了吧?”
“哥们你别逗我了,这至少是一则价值上亿美元的消息,你开这点价格纯粹是在侮辱我。对,绝对是在侮辱我,你太没有诚意了,我去找别的人了,那么,再见了,伙计!”
说完之后,邦德·亨特作势要挂断电话,但是手指搭在了按键上,久久不肯摁下去,自然是等着对方的挽留。
这边的阿诺德却是开始沉吟起来,他开始有点吃不准对方的来意,到底有没有这回事还真的难说,而且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目前他们在天然气市场上的头寸问题,说不定真的是有合作的可能,当下急忙挽留道:“我的朋友,不要这么急着挂电话嘛。不如你先开个价格,让我来考虑考虑。”
事实上,他也很清楚这是谈判当中最常见的伎俩,不过抱着万一的心理,如果真的有类似的消息呢,而自己一旦错过了,就恐怕得不偿失了。
“这才是做生意嘛!伙计,不得不说,你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几乎就要忍不住摁下通话结束的按钮了,但亨特一听到话筒里阿诺德挽留的话之后,立刻飞快地缩回手指,干笑了两声之后,又调侃了几句,最后才严肃地说道:“伙计,其实我开的条件也并不是很多,相比起你将来的收益,几乎是微乎其微。明年3月的多头仓,4月的空头仓,你帮我平掉2万手,这就是我开出的价格。”
“什么?让我帮你平掉套利头寸组合?”到了这个时候,阿诺德哪里还不明白,对方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当下故作惊讶地说道,“伙计,什么时候平仓也可以成为交易的条件了,我实在是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伙计,其实是这样的。之前我做了隔月的套利头寸,不过后来当我得知这个技术革命之后,发觉到我的头寸遭遇了巨大的结构性风险,所以现在我迫切地需要平掉一部分的头寸。伙计,你能明白我的苦衷吗?”
既然说到了这里,邦德·亨特也索性不再继续掩藏,直接开门见山地解释道,末了还自作聪明地添加了一句,“根据我的消息,这项技术在明年的一季度就会正式投入运营,目前已经处于测试阶段,如果一切都属实的话,到时候天然气的价格必然会大跌。伙计,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原来是这样,这就难怪你为什么要平掉这部分的头寸呢!”
约翰·阿诺德此时心中已经乐开了花,但是语气依然保持了足够的镇定,让人察觉不到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按照你的推论,到时候不止是隔月间的价差,就算是现月的天然气价格也必然会大跌,这个足以让整个市场颠覆。”
此时已经完全掌握了是个什么情况之后,他立刻开始了反客为主,“不过伙计,你实在是太不厚道了吧。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你根本就不应该来向我开价,而是我向你开价才是。毕竟,这是在帮助你挽回一部分的损失,相信这部分的价差足以弥补我要支付的价钱了吧。”
“哇哦,伙计,你可真够精明的。”邦德·亨特先是一愣,细想了半天之后,认识到对方终于进入自己的圈套了,这才带着歉意地说道,“抱歉,我的朋友,之前的确都是我的错误。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们终于可以坦诚相对地谈谈合作的事情了。”
“至于头寸方面,相信你手头上应该有部分的趟口,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就按照今天的市价平仓,不过这样显然对你不公平。这样吧,我决定以0.5美元的价差来平掉这20000手的合约,1000万的价格足以让你满意了吧,这就是我的诚意。”
邦德·亨特自认为这个价格很公道,但是这边的约翰·阿诺德却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一样,立刻跳了起来,大声地抱怨道:“天呢,我的朋友,你这是在打发流浪汉吗?1000万美元就想平掉这么多的头寸,你知道我们对这部分头寸是怎么看的吗?要知道现在的价差已经完全违背了基本面,即便是没有违背基本面的话,这两个月之间的价差也足以让我们赚上数亿美元。而你现在用区区的这点价钱来打发我们,这难道就是你所说的诚意吗?”
他这句话可是透露了很多东西,第一次在明面上承认了,自己的确在狙击不凋花基金的头寸,另外,对目前邦德·亨特所开出的价格表示了严重的不满,很显然并不打算就此善罢甘休。
听懂了对方的意思,邦德·亨特沉默了良久,最终咬了咬牙,给出了另外一个报价,“伙计,0.8美元,再加上400万美元的现金,2000万美元,这个价格可是我的底线了。如果不行的话,那么我就收回这笔交易。”
一下子加价了一倍,这个幅度不可谓不大,但越是这样,越表明他平仓的急迫性。自然,约翰·阿诺德肯定不愿意用这个价格来平仓,在微微思考了片刻之后,他就给出了一个答案,“伙计,恐怕这个价位依然不能够说服我,要知道我可是要为投资者负责的。不过如果过了明天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地再讨论一番,到底什么价格才是最合适的。”
“为什么是明天?”已经头昏脑涨的亨特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但下一刻他就意识到,对方为什么要等待到明天之后了。因为就在明天,暖冬的消息将正式地公布于众,到时候天然气期货的价格必然会大跌,而自己也就白白地错失了这样一个掉头的好机会。
“为什么?”约翰·阿诺德的脸上顿时露出讥讽的表情,说话的腔调也变得古怪起来,“邦德,我手边有一本杂志,是明天要公开发行的《气象预测》,里面有一段是关于今年冬天温度的预测,你想不想知道。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不介意在电话里读给你听!”
说到这里,他语气当中的讽刺意味已经十分浓厚了,邦德·亨特哪里还会听不出来,原来说了半天,对方除了在敷衍自己之外,完全是一种看猴戏的心理在耍弄自己,这让他感到十分屈辱,恶狠狠地丢下一句“fXXk”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之后他又打给了数个能源基金的经理,但对方要不是委婉地谢绝,要不就是表示自己并没有类似的头寸等,结果忙活了一圈,邦德·亨特连一笔成交的意向都没有达成。
事已至此,他除了长叹一声之外,再没有更多的办法了……
9月14日,受到暖冬消息的影响,九月份天然气价格暴跌,从开盘的5.42一度跌至4.80,最终收于4.88,每手天然气合约的价格下跌0.56美元,跌幅达到了惊人的10.29%。
而在远月合约上,0703和0704的合约价差也因为这个消息而猛然收缩,一度达到了0.74美元,虽然最后有所回落,止于0.68美元,但今天的价差缩小已经比九月初的2.5美元跌去了四分之一还多。
不凋花基金的头寸在这一天就损失了6.4亿美元,创下了天然气市场历史当日损失的最高纪录。
第15章 大祸临头
纽约,下城区,古德曼公司总部。
这一天天气阴郁,黑云阵阵,眼看着就要下起雨来了。尼克·马奥尼从奔驰商务车里钻出来,下意识地裹了裹身上的风衣,虽然温度有点低,但是尼克的心中却是一片火热,望着高耸入云的大楼,他暗暗地握了一下拳头,迈着大步朝里面走去。
原本从格林威治到这里,他应该坐火车来的,虽然距离并不算远,但是毕竟火车比商务轿车要舒适不少。尽管奔驰轿车向来以高端和舒适闻名,但坐了几个小时的轿车,尼克也感到有些不舒服。
略微地活动了一下手脚之后,他就在第24层楼停下,对着光亮如新的墙面照了照,确定自己的衣着打扮没有不得体之后,尼克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古德曼公司销售部的大门。
他是来参加古德曼公司的投资者会议的。
作为华尔街最顶级的投行,古德曼公司在人脉方面的宽广是不可想象的,它的客户上至皇室巨富,主权基金,下到贩夫走卒,平民百姓,几乎涵盖了这个星球上所有想赚钱的人或者机构。
当然,这些人本身也要有一定的财力,否则也不会进入古德曼公司的法眼。
投行的工作内容之一,就是中介结构。就拿今天尼克·马奥尼的拜访来说,他和他的基金需要投资者,而在投行的另一边,大把挥舞着钞票的投资者等待着优秀的管理者帮他们打理资金,所以投行就在其中充当了一个撮合者的角色。
有人不禁要问,干这样的事情,投行岂不是吃力不讨好。但事实绝非如此,今天能够列席投资者撮合会议的基金经理无一不是用他们经纪通道的,而在投资者一方,每年从古德曼公司的IPO当中认购新股的人也不在少数,因此主办这种会议不仅有好处,而且益处还是超乎想象的多。
作为本年度风投最劲的对冲基金经理之一,尼克·马奥尼无时无刻不想继续扩充自己管理资金的范围,加上不凋花基金的业绩最近突飞猛进,这使得他很有底气地来参加这种投资者见面会。
怀中揣着厚厚的一叠资料,跟随在漂亮的礼仪小姐身后,尼克·马奥尼望着前方礼仪小姐圆滚挺翘的臀部,突然产生了一种原始的冲动,直想把这位风姿绰约的礼仪小姐就地摁倒在身下,狠狠地蹂躏一番。
由于这段时间背负在身上的压力实在是过大,使得一向严格自律的他都不禁有些失态了。在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之后,尼克自嘲地笑了笑,在轻微地摇了摇头之后,他将这种荒谬的想法驱逐出脑袋,开始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只是尼克不知道的是,虽然眼前这位女士只是礼仪小姐的角色,但她可是选美小姐出身,04年的委内瑞拉小姐第四名,十足的一个美人儿,所以当尼克看到她婀娜多姿的身材之后,产生遐想也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