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说来,即便是古德曼公司的交易员在散布这些消息,至少也不全是“诋毁”,因为这些传言当中还是有一部分是真实的。散布流言的最高境界就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而这些人很显然也熟知这一点。
作为投行界的老大,古德曼公司无论是资产规模还是市场影响都胜过雷门兄弟不止一筹,就连现任的美国财政部长亨利·保尔森也是从古德曼CEO的位置上去华盛顿的,就更别说到目前为止,古德曼公司披露的财务报表还是盈利的残酷现实。
如果说目前在雷门兄弟和古德曼公司两者发布的消息当中选一个相信的话,这个市场上九成九的投资者都会选择听信古德曼公司的消息。
“对冲基金在和他们合作!”那个声音说道,“不少的对冲基金,包括绿光资本。如果你们完了,你们债券市场的份额就会空出来,这会给他们不少的机会。”说到这里,这个声音轻笑了起来,“迪克,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是比我更懂吗?不管是股票承销,还是债券交易,又或者是财富管理,这个市场终归是竞争对手越少越好,不是吗?”
尽管心中隐约有些思量,但从一个外人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依然让迪克·富德感到不寒而栗。尽管双方同处华尔街,平日里少不了明争暗斗,但迪克·富德从来没有想过置对方于死地。但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古德曼公司分明是想要将雷门兄弟彻底消灭。
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挂掉电话之后的迪克·富德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满腔怒火,愤而拨通了古德曼公司CEO劳德·贝兰克梵的电话,他要好好问问,对方到底要干什么!
第111章 大混战(二)
“嘿,看看这是谁打来的电话?”
当电话被接通之后,劳德·贝兰克梵略显轻浮的调侃声响起,“迪克,听说你们出了一些问题,现在一切都还好吧?”
劳德·贝兰克梵的话并没有不得体的地方,但听在迪克·富德的耳中,却是分外的刺耳,他认为对方是在嘲笑他,尤其是在他可能授意属下四下散布对雷门兄弟不利消息的情况下,这让他原本按捺的怒火立刻爆发了出来。
“好不好,难道你不清楚吗?”迪克·富德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劳德·贝兰克梵一愣,他听出对方话里的情绪,也十分清楚目前市场上关于雷门兄弟的流言,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迪克·富德选择向自己兴师问罪。
平心而论,劳德·贝兰克梵并不知道市场上这些流言的源头出自何处,他也没有参与到这些流言的策划当中来。不过他本人对这些流言还是持喜闻乐见的态度,即便他知道是自家的交易员在大肆传播,他也不会出面进行阻止。
开玩笑,一个顶级的交易员,年收入可能比他这个CEO还要多。再者,这些交易员之所以散布这些流言,背后必然是利益在驱使,于公于私,他都没有理由制止传播流言。
对此心知肚明的劳德收起了嬉笑,认真地对电话那头的迪克·富德说道:“迪克,我的确并不清楚你们到底好不好。不管怎么说,你不觉得你现在说话的态度很有问题吗?”
“上帝啊,我都快被你们这帮狗娘养的给逼死了,难道还要我有好脸色给你们看?”
迪克·富德的反应更加激烈起来,甚至飙起了脏话。不过很快他又想到了什么,放软了语气说道:“劳德,我知道这会惹你不高兴。但是我不得不说,我实在是想不到市场上除了你们还有谁会这么干?”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劳德·贝兰克梵已经很不高兴了,不过还是强压着火气说道。
只是他的这种态度在迪克·富德看来,是纯粹的装聋作哑。为了让对方承认,他同样是压抑着心中的不满,将目前在市场上关于雷门兄弟的流言简单地复述了一遍,随后又言之凿凿地说道:“难道不是你们?难道不是你们?”
尽管知道雷门兄弟目前的处境不佳,但听到这些流言之后劳德·贝兰克梵还是小小地吃惊了一下,他没有注意到迪克·富德的最后一句问话,却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雷门兄弟的情况真的糟糕到这一地步了吗?”
糟了,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此刻的迪克·富德心念急转,快速地回想自己刚才所说的话。他是在听到劳德·贝兰克梵的问话后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利用了。不过细想了片刻,他最终确定自己并没有说出什么出格的话。
只是这样一番自己吓自己之后,迪克·富德更加确信对方是在戏耍自己,当下用比刚才严厉十倍的语气说道:“该死的,劳德,你这是在打探我们的底细吗?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对了,你刚才还不承认,现在却自己露出了马脚!”
劳德·贝兰克梵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问竟然让对方再次爆发起来,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迪克·富德的心理已经经历了一番天翻地覆的变化。当然,他暂时是不可能体会到这种在生死线上每日苦苦挣扎所带来的心路历程,它已经让迪克·富德变成了一只惊弓之鸟。
对方几次三番地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态度既蛮横又无礼,饶是劳德·贝兰克梵有着良好的修养,也禁不住动了真火。当下他冷哼一声,阴恻恻地回答道:“如果说,我说的是如果,在市场上传播流言的是我们。你,雷门兄弟的CEO,迪克·富德先生,会怎么做?”
“是吧,我就知道是你们。看看,你现在承认了吧!”迪克·富德如获珍宝,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既然现在你承认了,我就不烦告诉你,我要把今天的这些内容全部公之于众,让大家好好看看,到底谁是阴谋家,是市场的破坏者。我要让全世界的投资者们看到,他们眼中的第一投行到底是个什么德行,耍阴谋搞诡计,破坏市场秩序,恶意做空竞争对手,肆意玩弄规则,还有官商勾结!”
迪克·富德说得铿锵有力,但他心底却如同明镜般明亮,自己的这番说辞并没有多少说服力,他需要激怒对方,让对方在非理性状态下说出更多东西,这样他才有更多有料的东西可以公布。
他的话的确再次激怒了劳德·贝兰克梵,只是剧本并没有按照他预想的那样走下去,劳德·贝兰克梵并没有上当,他只是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这些事和我们无关”后就挂断了电话。
作为第一投行的CEO,劳德·贝兰克梵有着自己的骄傲,他不屑和“跳梁小丑”多说什么,尽管这个“跳梁小丑”并不是真的跳梁小丑。但在劳德·贝兰克梵看来,迪克·富德甚至连这个称呼都算不上了。
挂掉电话的贝兰克梵猛然一锤擂在红木办公桌上,发出砰了一声闷响,门外的金发秘书助理赶紧走进来看看发生了什么,却发现自己的总裁脸色不对,刚要默默地退出去时,就听到贝兰克梵说道:“叫交易部的董事总经理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金发秘书应了一声,这才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
在雷门兄弟这边,被挂断电话的迪克·富德更是怒火冲天,但他又不可能再次把电话打过去,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内默默地生了半天气,这才平复下激荡的心情,拿起一本《孙子兵法》看了起来。
说起《孙子兵法》,这本书在西方世界的上流社会当中有着极高的赞誉,大公司的高管们更是人手一本。尽管这是华夏古人在几千年前写下的一本兵法韬略,但直到今天,书中的某些观点仍然能够让无数人从中获取闪光的灵感,顿悟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在99年被美国运通收购中,01年遭遇9.11事件等生死存亡关头,迪克·富德就是从《孙子兵法》当中顿悟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这才让雷门兄弟起死回生。所以这本书被他当做救命稻草,只是这本书他前前后后都翻了不下三十遍,到现在依然还是纷乱如麻,没有一点的头绪。
“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故善战者,能……”翻阅了半晌,迪克·富德的心神随着轻声阅读而渐渐地沉了进去,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让他意识到自己好像抓到了点头绪。
由于迪克·富德所看的版本是英文版本,所以在某些翻译上并不能够准确地表达原文的意思,不过倒是“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这句话却忠实地反应了原文的意思:如果我们自己解决不了敌人,那么就从敌人的身上找到可乘之机。
现在的雷门兄弟很显然和市场无法抗衡,准确地说是和古德曼带领的对冲基金军团无法抗衡,迪克·富德是这样分析当前局面的。既然不能“胜在己”,那么只能“胜在敌”了。他心中的那股念头越来越清晰了。
给他们找一个对手,让他们无暇顾及到目前的雷门兄弟。
很快,这样一个念头就完整地浮现在迪克·富德的脑海当中。他并不知道的是,在华夏还有一句通俗的话形容这样的情况: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领悟到这个策略之后的他喜不自禁,在办公室内来自走动不止,开始认真地思索起如何给古德曼公司寻找一个对手。
既要旗鼓相当,又要对古德曼公司有足够的敌意,还要牵扯到这部分的业务当中来。这个对象并不难找,或者说市场上原本就存在着这样一个对手,只是略微思索了片刻,一个名字就跳入迪克·富德的心中。
斯坦利公司。
作为这个行业的佼佼者之一,斯坦利公司一直都是声名卓著的代表,不管是历史底蕴还是业内声誉,又或者说是资产规模等方面,都和古德曼公司不相上下。两者一个作为世界第一投行,一个作为仅次于对方的世界第二投行,一直都是明争暗斗不止,双方恩怨可以追溯到八十年代,彼此之间都充满了激烈的竞争和十足的敌意。
这绝对是一个天然的对手。
“太好了!”
仔细分析了种种后的迪克·富德忍不住要欢呼出来,他搓着手拨通了斯坦利公司的首席执行官约翰·马克的电话,信心十足。
说起来迪克·富德和约翰·马克还是四十年的老朋友,在六十年代末他们共同闯荡华尔街的时候就认识了,当时的约翰·马克在美邦公司,而迪克·富德在雷门兄弟。随后尽管约翰·马克数次改投门庭,迪克·富德一直留在雷门兄弟,但双方彼此间的联系从未间断过。
“约翰,是我,最近还好吗?”
电话经过重重转接,最终联系到约翰·马克的时候,已经是连线到了巴黎。约翰·马克正在法国和他的客户们见面。当然,按照时差来推算,他现在应该是在休息。
“我很好!”约翰·马克的声音带着一点疲惫,此时正处深夜的他正在酣睡当中,接到电话自然是有些无精打采,“迪克,我的朋友,听说你们遇到了一点麻烦,是真的吗?”
“该死的,你也听说了?”顾不上时差,迪克·富德忍不住抱怨了起来,“你在巴黎或许还不知道,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非常多非常麻烦的事情。房利美和房地美据说有破产的危险,保尔森都出面发表了声明,事实是什么样谁都不知道。市场情况越来越糟糕,每天都是流言满天飞,我真是受够了。”
絮絮叨叨地抱怨了半天,直到听到对方在话筒里哈欠连天,迪克·富德才试探着问道:“约翰,我们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正题终于来了!
已经等待得快失去耐心的约翰·马克强忍着睡意,勉强打起精神来,“迪克,你想怎么合作?”
对于雷门兄弟的情况,约翰·马克和劳德·贝兰克梵一样,对他们目前的遭遇心知肚明。但和贝兰克梵不同的是,他认为雷门兄弟的部分资产是非常优秀的,值得出手购买。但要全盘接下来的话,那就呵呵了。
第112章 大混战(三)
挂掉电话的约翰·马克再也睡不着了。
刚刚来自迪克·富德的远洋求援电话让他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敷衍了几句之后他开始强打起精神来考虑收购雷门兄弟优质资产的问题,不过很快从迪克·富德口中说出的一则关于古德曼公司的流言顿时让他的睡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古德曼公司暗中联合对冲基金在做空雷门兄弟!
在贝尔斯登轰然崩塌之后,市场也曾经传出过对冲基金在暗地里做空贝尔斯登的消息,甚至有人还煞有其事地写了一本书,但这则消息并没有得到任何方面的证实,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尽管是顶级投行的CEO,但约翰·马克也不清楚这件事背后的真相。但毫无疑问的是,这则消息引起他足够的警惕。
说起对冲基金,包括伦敦和东京在内,全球范围内没有任何一家对冲基金能够和斯坦利公司相提并论。不管是净资产数量还是市场影响力,它们和斯坦利这样顶级金融机构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当然,这和双方业务性质、企业文化等也有很大的关系。通常来说,对冲基金讲究的是“闷声发大财”,而投行既要赚钱也要赚取“吆喝”。
但就算是这样,几个顶级对冲基金或者几十个中等规模的对冲基金联合起来,其威力和市场的影响力就扶摇直上,直追像斯坦利这样的公司。因为能发展到他们这样水平的人,绝对不是能够小觑之辈。而数量一旦多的话,说明这些精英的观点高度统一,这一点足以影响市场一大批人。
最为重要的是,这些对冲基金拥有充足的现金流,完全可以和投行在资本市场上一较高下。
因此一想到古德曼公司在组织这样一批人兴风作浪,约翰·马克哪里还能睡得着。别看今天的目标是雷门兄弟,说不定下一个目标就轮到斯坦利公司。
说起和对冲基金的关系,约翰·马克自问维护得并不比古德曼公司差,但问题在于这一次的次级债券危机当中,斯坦利公司也买入了大量的有毒资产,尽管到目前为止,他们的财务报表还是很漂亮,但如果不是外部资金的注入,说不定现在危机已经爆发出来了。
时刻保持危机意识,约翰·马克是这么告诉自己,也这么告诫斯坦利公司管理层的。
“情况就是这样,你们说说吧。”
巴黎凌晨时分,所有的斯坦利高层都被约翰·马克的紧急电话从世界各地叫醒,讨论关于古德曼公司暗自做空雷门兄弟的事情。
虽说是在讨论雷门兄弟的事情,但所有人都清楚,这并不是雷门兄弟的事,如果雷门兄弟最后真的支撑不住,破产或者易主的话,接下来就轮到美林、斯坦利和古德曼三家投行。所以现在讨论的事,既是雷门兄弟的事,也是斯坦利公司自己的事。
“老实说危险离我们还很远,我们没有必要现在就像惊弓之鸟一样!”银行家乔纳森·普鲁不满地说道,“就算是现在的雷门兄弟,也仅仅是几个流言而已。今天最大的新闻是房利美和房地美可能存在破产风险,但是已经被保尔森财长和伯南克主席辟谣了。”
“再说,即便这些流言是古德曼公司发布的,他们就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流言到了他们头上,他们怎么去应付?这不是自掘坟墓吗?”最后乔纳森·普鲁下了结论。
“并不能这么说!”乔纳森的声音刚落,就有人出声反驳,“我可不认为他们是在自掘坟墓,以我对他们的了解,这件事的确有可能是他们在背后怂恿操作。”
说话的人叫保罗·陶布曼,是目前斯坦利公司并购部门的主管,曾经在古德曼公司供职,对古德曼公司的内部文化相当熟悉。这家公司虽然在外面表露得和和气气,但骨子里是彻头彻尾的妄自尊大。他们看不起其他任何一家同行,包括斯坦利在内。但因为斯坦利公司和他们只在伯仲之间,所以他们的员工每次开玩笑都是拿斯坦利开涮,并不以其他公司为目标。
但在内心深处,古德曼人时刻警惕着华尔街的其他同行,包括贝尔斯登的经纪业务,雷门兄弟的债券承销业务,都是他们眼红和嫉妒的,他们实际上恨不得自己所有部门都是华尔街同行当中最优秀的,因此在挖人方面格外用心。尽管摩根大通全盘接下了贝尔斯登,但古德曼公司还是成功地从他们手中挖走了不少资深经纪人。
除了挖角之外,古德曼打压其他同行的手段还有许多。最为关键的一点是,古德曼公司的游说团队非常强大,他们和各国政府结合的亲密程度远远超过了华尔街的其他几家投行,尤其是美国政府,更是如此,以至于好几任的美国财政部长都是从古德曼公司出来的人。
有着强大的资金和资源,朝中又有人撑腰,因此古德曼公司基本上在华尔街树立了第一投行的地位。所以就没有他们不敢干的事情,即便这些事情可能会引起众怒。
“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保罗·陶布曼斩钉截铁地说道,“以我对他们的了解,这一次他们是绝对会下死手的。还有一点大家不要忽略了,现在保尔森财长就是从古德曼CEO的位置上过去的,于公于私,他都会照拂古德曼公司。所以,如果他们真的要对付我们的话,我们会很危险!”
保罗·陶布曼的话让众人沉默了。贝尔斯登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一家偌大的公司竟然被以每股两美元的价格强行出让,尽管这个举动让华尔街充满了异议,联储和财政部最后也做出了退让,但这种手段却让整个华尔街的投行都寒心不止。
“我们也有我们的朋友!”
眼看着场面陷入到沉默中,约翰·马克不得不站出来说话,“国会里我们的朋友也不少,大家也不要因此灰心。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会站出来替我们说话的。”
话虽如此,但所有人都清楚,目前的斯坦利公司主要和民主党的国会议员们交好,而现在不管是总统还是国会里的多数党都是共和党,所以即便有重量级的大佬替他们说话,但效果会怎么样谁都说不好。
“另外,为了防止真的走到这一天,我们需要做两手的准备!”
约翰·马克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起来,“一方面我们需要积极地在市场上寻找潜在的资金,保证我们随时都有充足的现金流。另外一方面……”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就在众人纳闷之时,一个可怕的字眼从约翰·马克的口中蹦出,“同归于尽。”
自然是如果古德曼公司真的有一天将矛头对准了他们,那么斯坦利公司在走投无路之下,会选择最为惨烈的方法,要死大家一起死。
由于斯坦利公司有着贵族血统,尽管这些年他们已经很努力地在进行着平民化,但是骨子里的那股高傲是怎么抹都抹不去的。所以即便是死,他们也会拉上自己的敌人垫背。
听了约翰·马克的话,所有人的心头都是一沉,这种油然而生的压力让他们感到格外压抑,尽管这一天远没有到来,但所有人还是感到了莫名的压力。
……
“这些就是今天市场的全部传闻!”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华尔街日报》的某位女记者匆匆赶完稿件之后,来到街边的一处公用电话亭里,投入若干硬币后,拨通了打往香港的电话。
“就这些了吗?贝拉?”尽管是深夜,但钟石一点睡意都没有,他在等这个电话,“明天还会有哪些消息?”
“当然不止这些!”叫做贝拉的记者赶紧回答道,“就在刚刚,我在财政部的内线得到消息,部长和联储主席正在考虑托管房利美和房地美。我想这个新闻应该是明天的重磅新闻。”
说完之后,她情不自禁地轻笑了两声,很显然对这个新闻的轰动性非常满意。
只是虽然她很满意,钟石却并不太满意,因为虽然“两房”也是他做空的标的之一,但因为有政府的背书,所以不可能达到彻底摧毁的目的。比起这些不破产的巨头来,钟石自然是更喜欢那些会彻底完蛋的企业。
“市场传闻是古德曼和瑞银在背后诋毁雷门兄弟,指使人到处散布对他们不利的消息。”贝拉很快就察觉到对方的不满意,赶紧说道,“另外,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斯坦利公司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太大的动静,这点让人感觉非常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