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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纳·海森堡是德意志银行的一名研究员,才三十岁出头的他已经在这个行业大有名气,因为他的宏观研究能力出类拔萃,深得客户的信任,所以在他旗下竟然聚拢了数十家机构的客户。
就在欧洲法院宣布《大众法》作废的这一天,他忙碌到深夜,赶出一份关于汽车行业变动可能对宏观经济产生影响的报告后,电话铃声突然大作,是一个来自格林威治的电话。
电话里一名小型对冲基金经理向他询问德意志银行的大众股份筹码,沃纳·海森堡对此心知肚明,因为保时捷收购大众案已经成为全世界的焦点。但当那名基金经理说出想要融券的份额时,他大吃一惊,才意识到市场的狂热。
居然是一亿欧元的融券要求,虽然这只不过是现在不超过50万股的大众股份,但据沃纳·海森堡所知,这支对冲基金也不过3亿美元左右的资金管理规模。一下子拿出超过三分之一的资金下注在大众集团的股份上,沃纳·海森堡觉得这名基金经理简直是疯了。
尽管心中很不以为然,但沃纳·海森堡还是答应了对方融券的要求。但很快,其他机构要求进行大众融券或追加大众集团融券的电话接踵而来时,沃纳·海森堡才意识到不对,赶紧上报给了德意志银行的高层。
事态的发展的确如同艾伦·霍华德预料的那样,尽管算是秘密拜访,但是索罗斯出现在沃尔夫斯堡的消息很快就传遍到整个市场,从伦敦到约翰内斯堡,从纽约到远东的东京,只要是关注德国市场的交易员们很快就得到了这一个消息。
“立刻给德国的经纪商打电话,要求他们给我们加大大众集团融券的力度,至少提高50%的额度。”ManGroup的基金经理安迪·霍恩第一时间就命令手下的交易员。这家丝毫不亚于布莱文·霍华德的伦敦对冲基金也在第一时间意识到索罗斯现身消息的不同,由安迪·霍恩执掌的旗舰基金更是反应神速,立刻在市场上寻找更多融券的可能。
在金融城的另外一家顶级对冲基金,温顿资本管理公司,同样也是反应神速,在获知自己的经纪商不能够提供更多的大众集团融券业务之后,果断地再次选择了另外一家德国券商,只有一个要求,尽可能低融入大众集团的股份。
和他们一样做出反应的,还有在纽约、法兰克福、巴黎等地的对冲基金,越洋电话甚至从东京打到了法兰克福。就在这一夜,德国本土券商,还有那些获取了法兰克福市场做市商资格的券商,经纪账户中涌入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资金,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大众集团的融券。
接近4亿的股本,除了下萨克森州持有的20.1%之外,总共可流通的大众股本超过了3亿份,这还不算上优先股和认股期权。而目前的大众集团和他的董事们持有的股份不超过25%,因为有下萨克森州政府的支持,所以他们的股权接近45%,依然是第一大股东。而目前保时捷集团持有42.6%的股份,虽然逼近第一大股东,但其他流通股的股东并不买保时捷的账,所以到目前为止,大众集团的管理层依然稳如泰山。
这三方占据了不超过87.6%的股份,剩下的股权不再有数额较大的股东,基本上能够自由地在市场上流通。而在这些12.4%的股份当中,做市商手头上拥有的虽然并不清楚,但绝不会超过一半,因此如果不赶快融券的话,对冲基金连口汤也喝不到了!
第169章 煽风点火
法兰克福,德意志银行总部。
当沃纳·海森堡将对冲基金追加做空额度的消息上报之后,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但随后越来越多的交易员开始向上汇报时,这个消息才引起德意志银行方面的高度关注。
“发生了什么事情?”
交易部的董事总经理麦德哈维·拉尔紧急将明星交易员们聚集到一起,仔细地询问具体细节。
“美国的对冲基金Element Capital突然要求增加做空大众集团股票的份额,而且增加的幅度高达75%,几乎是翻了一倍。上帝啊,如果答应他们的请求,这几乎相当于他们把全部资金总量的三分之一都押注在做空大众集团的股份上。”
沃纳·海森堡心有余悸地说道,脸上的表情忠实地反映了他此刻的内心,即震撼不已。
通常来说,不管是什么类型的对冲基金,其最大的重仓股不超过其资金管理总规模的十分之一,这是典型的“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的避险行为。但对于一些小型对冲基金来说,却有着更为激进的投资方式。例如这家叫做ElementCapital的对冲基金,其原先在大众集团上的做空资金就接近总资金管理规模的六分之一。这原本在业内看来已经是很极端的做法了,但是现在居然又追加了,怎能不让沃纳·海森堡感到心惊胆颤?
当然,对于对冲基金来说,这种激进的投资方式并不一定代表有道德风险,或许这里面大部分的钱是创始人自己的,就像现在的量子基金一样,实际上大部分的资金已经是索罗斯家族的。也或许是做决策的人急于要打开市场,取得名声,获取更多的管理资金。但不管出于哪种目的,这种方式是绝对不值得鼓励的。
“除了他们,还有Caxton Associates,MooreMacro等众多美国对冲基金。”沃纳·海森堡继续说道,“不知道因为什么,整个对冲基金界好像疯了一样,尤其是美国的对冲基金。”
“你们的情况也差不多?”
麦德哈维·拉尔沉吟了片刻,再问向其他的交易员时,得到了几乎同样的答复,“这么说来,他们集体看好保时捷不可能完成这桩收购,就是因为保时捷家族发表了一通模棱两可的讲话?这似乎太说不过去了。”
对于保时捷家族发布的消息,麦德哈维·拉尔自然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他和他的同事们只是稍微一分析,就认定这是保时捷家族放出的假消息。除了没有一点确切定论之外,施瓦茨·保时捷的身份也成为问题所在。作为德国本土顶级券商,德意志银行的分析师们很快就得出和其他市场分析师一样的结论。
麦德哈维·拉尔甚至认为,保时捷家族的这番“表演”既拙劣又幼稚,只要稍微有点眼色或者了解保时捷家族恩怨的人都不会按照他们所想要引导的那样来理解。
但现在问题却出现了,保时捷家族可能会继续强硬地吃进大众集团的股份,而对冲基金却蠢蠢欲动,认为这桩收购不可能成功。这几乎是泾渭分明的判断让麦德哈维·拉尔顿时困惑了。
“没有道理啊!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麦德哈维·拉尔揪着头发使劲地思考着,很快原本一丝不苟的发型就乱得像鸟窝一样。
交易员们看到这副场景,相视一笑,均是摇了摇头。麦德哈维·拉尔相貌英俊,身形挺拔,是个典型的日耳曼美男子。平日的他也很注重仪表,定制西装、真皮公文包、永远一尘不染的高级皮鞋。当然,还有一罐藏在公文包里的发胶,这是他随时准备用来打理发型的。
也正是因为知道麦德哈维·拉尔的“癖好”,所以交易员们才对他此时乱糟糟的发型侧目。不过他们的窃笑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们当中就有人的手机振动了,先是第一个,随后又有其他人,再接着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索罗斯来了?”
麦德哈维·拉尔的眉头一下就舒展开了,“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既然是他亲自出马,而且还出现在大众集团的总部,那么看来他的确是打算掺和到这桩交易当中。想必是因为这个消息,全世界的对冲基金才联合起来要做空大众集团股份的吧!”
“应该是这样!”沃纳·海森堡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和他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位对冲基金的大佬,来自香港天域基金的钟石钟先生。不过根据CNBC的报道,这位先生否定了掺和到收购案当中的可能。如此一来的话,可以肯定索罗斯肯定会牵扯进去,而对于钟石来说,应该不会,毕竟从他在公开场合的表态来看,此人从来没有说过谎。”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不用理他!”麦德哈维·拉尔摆了摆手,轻描淡写地就将事件当中最大的X因素排除掉,“沃纳,我们持有的大众集团股份一共有多少,能否支撑这些对冲基金的做空?”
作为法兰克福市场最大做市商之一的德意志银行,自身持有相当多数量的大众集团股份,是大众集团的小股东之一。当然,它持有的股份是用来进行长期投资的,轻易不出手,即便是保时捷吞并了大众集团,对他们的投资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出于做市商的考虑,他们也经常借出这部分的股票做空,趁机赚取部分的利息。
“3.5%的股权没有变动。”沃纳·海森堡沉声回答道,“前期已经借出去2.1%,只剩下1.4%的股权,根本不能够应付来自对冲基金的要求。我估计,如果想要满足对冲基金做空的要求,至少要增加到5%的股权甚至更多。但是我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增持大众集团的股份,它们的股价实在是太高了。”
“对,他们的股价早已经背离了基本面。”另一名叫做安德烈·卡尔森的交易员也附和道,“加上成长的预期,他们的股价最多在70欧元到100欧元,这还是明显地高估。如果我们现在增持,明显是当了冤大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沃纳·海森堡赞同地点点头,“如果我们不能增持的话,那我们就得另外从市场上寻找现券。先生们,尽快发动你们的人脉,到市场上去寻找可能借到的现券。对了,利率绝对不可能超过我们借出的利率。”
挥散了交易员之后,麦德哈维·拉尔坐在会议室里想了想,拨通了一个电话。
“罗杰先生,你好。”麦德哈维·拉尔毕恭毕敬地说道,“我是德意志银行的麦德哈维。不知道你最近过得好吗?不知道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喝一杯咖啡。”
“原来是麦德哈维先生啊!”话筒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咖啡就不必了,麦德哈维先生致电来是有事吧,关于大众集团股份的?”
“你怎么知道?”麦德哈维·拉尔惊讶之余脱口而出,旋即他就反应过来,“已经有别的同行找过你了?罗杰先生?”
“不错!”那名叫做罗杰的先生笑着说道,“麦德哈维,你的消息已经严重滞后了。在你之前,德罗证券、哈迪尔资产管理公司都已经打来电话,向我借入大众集团的股权。如果不是相信你一定会打这个电话,我就答应将现券借给他们了。”
“什么?”麦德哈维·拉尔的心沉了下来,他知道罗杰所说的几家公司,也是法兰克福市场鼎鼎大名的几家做市商之一。而且他还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借券规模大的话,罗杰说不定早已经将现券借出去了,“他们竟然已经行动了?看来对冲基金做空大众集团的决心很大啊,已经严重地影响到做市商了。”
“半年的时间,3%的年利率,这是我借出的条件!”罗杰很快开出自己的条件,“1.5%的股份,可以全部借给你。麦德哈维,你应该很清楚,如果看在过往交情的话,我一定不会留给你。”
不得不说,这个融券的条件比市场价高的多了,但是在这个时候,麦德哈维基本上不可能在市场上找到更大的融券规模,只能捏着鼻子答应下来。
“这些都不是问题!”
麦德哈维只是略一沉思,就果断地应了下来,“不过罗杰先生,我有一个疑问,难道你不担心大众集团真的被保时捷集团收购吗?”
“担心?”罗杰轻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要担心?这是保时捷家族的内战,和我这个外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说,保时捷入主大众集团可不见得是坏事,现在大众的阵线拉得太长了,是时候改变了!”
作为小股东,这名叫罗杰的先生所打的如意算盘无非是坐看保时捷家族内斗,不论是哪一方,都需要拉拢他这样的人。皮耶希需要他们支持保卫大众,保时捷家族需要他们出让手中的股份。无论斗争的最后结果是什么,最终他都能以一个较高的价格转让股份。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即便是保时捷家族全盘控制大众集团的股份,即持股达到75%,他这样的股东也可以搭上这艘大船,进行长期投资。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借出股票,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不止我是这种情况,就连其他股东,我也听说他们正在蠢蠢欲动。”罗杰紧接着又爆出一个让麦德哈维大吃一惊的消息,“一场好戏正在上演,说不定皮耶希本人也借出了股份。要知道这可以快速地消耗保时捷的现金!”
“他们这是打算逼空?”
一个念头飞快地出现在麦德哈维的脑海中,但下一刻就被他否定掉,“这怎么可能制造出逼空?市场上至少还有30%以上的流通股,而且每天大众集团股份的换手率高达10%以上,绝对不可能形成逼空的。”
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快速消耗保时捷现金”这句话给吸引住了,却没有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遗憾。但在那个时候,谁又能够想得到。
在借入到1.5%的股份后,德意志手头上持有的大众集团股份达到了惊人的5%,此时的麦德哈维让交易员们对外宣布,德意志银行手头上有大量的大众集团股份,欢迎对冲基金前来融券。一时间来自全世界的对冲基金都在拨打德意志交易员的电话,希望能够借入大众集团的股份来做空。
因为做市商的大肆宣传,使得做空大宗集团的资金越来越多。有了煽风点火,这把火简直是烧的越来越旺了。
第170章 史上第一多逼空(一)
有了秃鹫(对冲)基金的蜂拥而入,再加上做市商的煽风点火,大众集团的股份做空在几天内就扩大了一个量级,从之前的4.5%猛然扩大了一倍多,达到了惊人的10%,这意味着超过80亿欧元的资金参与到做空大众集团的投资当中。又因为大众集团在德国指数当中的权重,再加上做空指数、期权、OTC的CDS、其他相关性高的股票上做空的资金等,保守估计这个数字已经达到了惊人的100亿欧元。
虽然这些股票并不是同一时间砸入市场的,但是如此大规模的卖出却没并没有太影响大众集团股价的表现,在略微出现下滑之后大众集团的股票表现就立刻站稳在180欧元附近。这一现象让对冲基金不惊反喜,他们错误地认为这是保时捷集团的“马甲”们在暗自吸筹,当下自然是不再留力,全力地在市场上抛售大众集团的股份。
“大众集团的股价震荡异常,这几天频繁地出现上百万欧元甚至是千万欧元级别的卖单,看来他们的确是在全力做空!”
10月21日,周五,在法兰克福临时租借的办公室内,江山面带欣喜地对钟石汇报道。
“整个欧洲都在做空大众集团的股份,想来这一次来的对冲基金一定数量不少。”钟石用手托腮,认真地看着盘面,估算着交易的数值,“从240欧元到180欧元,跌幅达到了25%,就这一点应该足以让很多对冲基金获取不菲的盈利。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
江山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旋即就反应过来,“钟生,你说他们太贪了?”
“不错,的确是太贪了!”钟石指着电脑屏幕上的K线图,耐心地分析道,“在240欧元跌至200欧元时,因为心理关口的关系,有部分的资金开始买入,虽然不清楚是平仓还是看多,但反弹已经不可避免。如果说一家对冲基金是在短线操盘的话,从200欧元到210欧元区间,他们通过操作平掉一部分头寸,稳稳地将盈利收入口袋,随后在高位继续卖出,趁着大空头再次打压股价的时候再次操作。这样一方面避免波动风险,另一方面在反复操作之间保留一定的流动性,出现意外情况的时候好平仓。当然,对于大型对冲基金的来说,这个方法并不合适,他们预期的价位太低了,这点利益应该不会看在眼里。”
“毕竟他们没有想过多逼空的可能!”江山笑着附和道。
所谓多逼空,是指交易者通过资金上的优势,通过控制期货上多头的头寸或垄断交割物的数量,迫使空头违约或者以高价交割的一种策略。
因为期货市场的规模远远大于现货市场,所以两者市场存在着多逼空或者空逼多等策略。举个例子,某棉花生产商通过囤积大量现货棉花,在某个月的合约上大量做多,和空头形成远超现货规模的交易盘。临近交割日时,该棉花商只要放出风声,将不以现金的方式进行交割,到时候空头不得不到处到市场上去搜集棉花,又或者被迫抬高棉花的期货价格,认输离场。而在这种时候,空头的损失将是极其惨重的,因为他们别无选择,可能分分钟被打爆。
同样的道理,如果上述的角色变成棉花交易商,他可以选择以空逼多的方式来谋利。因为手头上囤积大量的棉花现货,所以肆无忌惮地做空,反正到最后交割时他们也有足够的现货交割。而作为对手的多头来说,这种场面无疑是灾难性的,因为要不他们被迫接下现货,要不就以极低的价格认输离场。
这些虽然都是极端情况,但不管是在期货市场还是在股票市场都时有发生。而每次发生多逼空或者空逼多时,都是极为罕见的大场面,整个市场都会参与到其中。这就相当于一场赌博,只要能押对方向,所赚取的利益将远远超过往常。
现在江山和钟石说这些,自然是点破了两人和保时捷家族方面所谋划的计划,就是多逼空!现在保时捷家族持有42.6%的大众流通股份,再加上钟石转让的那部分期权,留给市场上的筹码已然不多,因为下萨克森州政府还持有20.1%的股权。所以当保时捷家族宣布持有这部分期权的时候,就是空头的覆灭之时。
“钟生,你说保时捷家族会什么时候发动?”
对于保时捷家族暗地里的行动,江山简直是洞若观火,因为这一切几乎就是他在操刀,虽然现在将东西都移交到了保时捷家族手中,但是他仍然在观察着事情的后续。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在什么时候发动?”钟石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古怪的神情,意味深长地看了江山一眼后,不答反问道,“这真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倒是能够体现出操作的风格来,如果换做是你来逼空的话,你觉得最恰当的时机是什么时候?”
“当然是交割日的前一天,或者是当天!”
江山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脸上一片果断的表情,“在交割日的前一天,还保留着给空头一天的处理时间。在这个时候双方可以商议,到底是现金交割还是最后实物交割。而如果是当天的话,基本上空头别无选择,投机的空头只能够高价购买多单来平仓,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价格的疯狂上涨,可能比前一种还要恐怖的上涨。虽然各有优劣,但同样都能够达到利益最大化的效果。”
“果然激进!”钟石的脸上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作为对冲基金的从业人员,投资风格的激进是一种必然,因为我们必须考虑α(阿尔法值)。但是你却忽略了另外一个条件,即在期货、期权市场上,临近交割日时,成交量已经不会像往常那样大。因为多空双方都清楚,市场存在逼迫的可能性,除了那种单一现金交割的期货市场外,其他市场莫不如此。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将一部分仓位转移到下月或者是其他远月。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你所说的利益最大化不一定能够达到。”
“原来是这样,我的确是考虑欠妥!”江山恍然大悟,随后又皱着眉头问道,“那到底什么时候发动才最合适?时机非常重要,但如果时间足够长的话,留给对方准备的时间却又太多,这样似乎也不太好。”
“的确是这样!”钟石微微地点了点头,对江山的举一反三能力表示赞同,“就说保时捷家族选择发动的时机吧,我个人认为在本周四,也就是昨天应该是最好的。这样既能够留给空头一定的平仓时间,又对大众集团造成莫大的压力。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在昨天发动,这说明他们收购大众集团的决心异常坚决,而对于空头来说,无疑是被逼入了死胡同。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保时捷家族似乎并不打算遵从。这桩交易是有的看了。”
下周三,即10月23日,是法兰克福市场的期货、期权交割日,在此之前持有某些期货或者期权的机构或者个人需要在周一交易结束前宣布行权与否。不过在此之前就会有机构或者个人宣布行权,因为真正想做套期保值的机构或者个人,肯定会留给对方一定的准备时间。
换句话说,在那一天才宣布行权的机构或者个人,其目的绝对不单纯。
听完钟石的话,江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当中。
……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纽约中央公园,索罗斯在结束深夜看盘之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很萎靡,他躺在沙发椅上,有气无力地对罗德尼·琼斯说道,“这几天我一直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远离我很久了!”
“什么感觉?”
罗德尼·琼斯同样是疲惫不堪,他勉强地坐直身子,听完索罗斯的话后,眉头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乔治,是不是你最近劳累过度,需不需要我叫医生来?”
“不,不,我并不是劳累过度!”索罗斯摆了摆手,说道,“这只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但又说不出口。如果非要我解释的话,我只能说我们最近似乎要遇到危险了,而且是很大的危险。”
“危险?什么危险?应该是投资上的危险吧!”罗德尼·琼斯的反应很快,稍微一细想,就明白索罗斯想要表达的意思,“但是最近市场并没有太多的波动,在救市政策成功之后,道琼斯指数勉强地止住了下跌势头。如果还有其他的话,恐怕就是我们在法兰克福市场上的卖空了,但是我不能理解的是,这桩交易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危险。”
“不,不,我的感觉非常准!”索罗斯直摇头,“在1987年的股灾、1998年的日元等重大时候,这种感觉就曾经出现过。你也清楚,我们在那几次事件中损失惨重。我依然感觉不对劲,还是要看看大众集团的股票表现。”
说着他就翻起身来,打开彭博终端,认真地查看起大众集团的股份,这一次他连大众集团的期权也没有放过。
“咦,怎么他们公布的期权数量这么少?”
索罗斯指着17.5%的总买入持仓数据问道,“按照道理来说,大众集团的股价上涨如此疯狂,他们的期权成交量和持仓水平绝不可能这么低,怎么才17.5%的比例,这好像说不过去,难道德国人不玩期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