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票?现在就开?”当着房产经纪和琳达的面,钟石有点不耐烦地说道。他也可以去更北面的富人区买别墅(House),但是一来空间太大,他一个人住实在是浪费,第二是他只在这里住上四年,等到97年的时候就回到香港,这段时间除了要缴纳房产税外,还要请工人清理草坪、泳池等,又将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综合再三,他还是决定找个公寓比较方便。
旁边的房产经纪欣喜若狂,连忙拿出合同,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这一笔交易他能得到的佣金可不在少数。而汇丰银行的那位代表琳达也没有说什么,她也很清楚这个价位已经足够便宜了。
在开出一张七十五万美元的汇丰银行的支票后,这套房子就正式归到钟石的名下了。
“既然已经成交了,我能问问您的身份吗?”中年白人男子收起支票,换上一副笑脸。他的确很想知道,眼前这位少年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会这么豪爽大方。
他的话顿时引起了另外两人的兴趣,他们也很想知道,这个年轻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莫非他是亚洲某个富商的儿子,来到美国镀金。琳达心细,她很快就想到,私人银行可是针对那些富商本人,虽然也会在某种程度上照顾他们的后代,但是绝对不会像是从香港总部发过来的那样吩咐,按照最高级标准进行对待。
“呵呵,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学新生,在资本市场上赚了一些小钱罢了。”钟石打了个哈哈,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白人男子脸色一阵青红,他自然能听出钟石话中的敷衍之意,不过他仍然不死心,试探着继续问:“资本市场?既然这样,那咱们还是同行了,可以和我说说吗?”
对于这种接二连三的打探别人隐私的谈话,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属于一种无礼了,不过钟石明白好奇心人人都有,他也不介意透露一点消息:“其实没什么,只是偶尔在市场上买了一些比较奇怪的期权,后来执行后赚了一些罢了。”
“期权?”白人男子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沉默了半天这才悠悠地说道:“期权是个好东西啊,特别是股票期权!”
“哦?这里面有什么故事吗?”钟石一下子就来了兴趣,随着他的话头问下去。
“在87年的时候,我在CBOE买入了不少优质股的看跌期权,就在那个黑色星期一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从此之后就迷上了这个交易品种。”一说到往事,中年白人男子的脸上就流露出自豪的神色,“进过那一次之后,我和朋友们发起了一支专门投资股票期权的基金,通过事件驱动盈利,后来日本股市暴跌,我的基金因为买了大批的沽空的期指期权,那一年的盈利甚至达到了八十个百分点,那个时候有多少投资人拿着支票哀求我们帮他们打理资金……”
说到这里,中年白人的脸上露出一副神往的表情,可接下来的话就让人倍感意外了。
“可惜好景不长。在去年的欧洲货币危机当中,我们因为错押了英镑,在外汇期权市场上损失了一大笔。不过我们随后调整了策略,大笔做空法国法郎,可更为意外的是,法国法郎在这么多外汇基金的攻击下竟然没有被击垮,使得我们在外汇期权上损失了一大笔的期权费,基金的净值和管理规模大幅缩水,投资人争先恐后地赎回他们的份额,现在基金已经到了不得不关闭的地步。要不是我不想在期权市场上继续下去了,恐怕也不会出售这间公寓。”
听完中年白人男子的话,钟石心中一阵唏嘘感慨。他很清楚,外汇投资绝对不是一般的基金和机构能够参与的,否则连支付杠杆的利息都不够。
就拿这位中年男子所说的外汇期权来说吧,一笔标的百万美元的外汇美式期权的期权费因为无法定价,一般都是按照标的金额的比例列出一个数字,这个数字可能成千上万,而一旦预期的汇率没有达到,这笔钱就会凭空消失。
更为重要的是,即便是汇率朝着预期方向波动,但是没有达到收回期权费的地步,也还是个亏损的局面,只是不会沦落到全部损失的地步。
举个例子,中年白人男子在市场上买入总共标的金额为五千万美元的英镑买入期权,汇率定在1英镑兑换1.75美元,时间是三个月,因为是美式期权,期权费方面可能会比较高,成交的价格定在十万美元(美式期权无法定价,而且期权价格根据市场的预期随时波动),那么如果到期英镑对美元的汇率没有上升到1.75之上,那么这些期权就会作废,十万美元的期权费也就打了水漂。
更为重要的是,在期权交易所作为卖出看多期权的一方和买入看空期权的一方,都要缴纳相应的保证金,以维持交易不出现违约的情况,这样算下来,加上期权费,又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自然,期权没有被执行,这些保证金还是会退还的。
钟石心里很清楚,要是他不知道后世的大势走向,自己恐怕早就亏成马了。
“我打算去纽约混,到那里寻找机会,听说纽约商品交易所的石油期货很活跃,或许我可能从此东山再起。”中年白人男子摸了摸胸口藏着支票的地方,有些魂不守舍地说道。
“原油?”钟石猛然一惊,想起后世原油的价格动辄就是上百美元一桶,不管是在Nymex(纽约商品交易所)还是在IPE(伦敦国际石油交易所),原油的价格都远比现在贵得太多。如果能现在就囤积一笔原油的话,等到那个时候所折算出来的财富至少暴涨五倍。
这世界上能够保值的东西,除了黄金白银之外,就数得上这些不可再生的自然资源,就好像是后世的铜、铁矿、原油等,都因为日益增长的消耗和存储量的减少而价格飞速上涨起来。
不经意间,钟石就想到了下一个投资的热点。
“期货这东西杠杆率比较小,而且最近原油市场的价格波动剧烈,只要我能把握住,相信很快就会有投资者重新投给我资金。”中年白人男子丝毫没有注意到钟石的心不在焉,依然喋喋不休道。
“成立一支专门在原油市场上操作的基金?”这下钟石可真的震惊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貌似走进了一个急于求成的状态,投资的不是期权就是期货,全是风险性高的投资品种,万一一个操作不好就会落个满盘皆输的局面。
不过他倒是聪明,知道以基金的形式来操作,因为不管赚还是赔,他都有一笔管理费可以拿。
“先生,你有没有兴趣投我的基金?或许我们可以在某些方面合作,依照我的打算,这支基金初期募集资金在一千万美元左右。如果你能投的话,我可以免除三年的管理费,怎么样?”见钟石有些心动,中年白人男子不失时机地推销起自己还未成立的基金来。
他很清楚,在芝加哥他可是彻底混不下去了,基金清盘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芝加哥的富人阶层。到了纽约,他在简历上稍微修改一番,说不定又能忽悠到大把的金钱。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情不自禁地张口就推销起来,这是种职业病。一般对冲基金募集资金的时候,一般都是投行在其中牵针引线,只有那些已经闯出名头的对冲基金,才不愁有大把的资金进来。
经历了欧洲汇率危机后,对冲基金一下子在市场上名声大噪,各种人才纷纷涌入这个行业来,而且从华尔街的投行部门也陆续有高级分析师自立门户,成立起自己的对冲基金。
但是不是所有的对冲基金都能成功的,事实上每年关闭的对冲基金不在少数,有些对冲基金即便是在某一年赚了大钱,也有可能会因为资金规模的扩大而无法很好的操控,最终还是逃脱不了被巨额赎回的命运。
让这个中年白人男子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止是个投资经验极其丰富的人,而且还是几支目前风头最劲的对冲基金的投资人,每年从美国发来的年会邀请函,都让他有点忙不过来。
第40章 一篇奇怪的论文
“既然这样,我也该告辞了。”中年白人男子见钟石半天也没有给出一个答复,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没有被他说动,只能讪讪地告辞了。
买入这间公寓后,除了一些必要的地方需要重新装修外,其他的地方就不需要大动,毕竟钟石只是需要一个暂时的落脚之处。
汇丰私人银行部的效率很快,在三天之后就为钟石办理好了驾照,再加上一部外表看上去极为普通的轿车,这辆车的标识贴的是丰田的标志,看上去极为破旧不堪,估计投到黑人区也没多少人愿意去偷,但是在锈迹斑斑的外表下面则配着奔驰的发动机,挡风玻璃等都是防弹的,甚至连轮胎都是实心的。
钟石一上车,扭开钥匙的同时就听到震天的轰鸣声从发动机中传来,一踩下油门,强劲的动力立刻传到四个轮胎上,钟石只觉得一股大力迎面扑来,让他的后背紧紧地贴上了座椅。
对于这辆车,钟石很满意,相信至少在出行方面上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他刚来美国没多久,在信用上的记录基本上为零,想要申请购买枪支还有点难度。
陆虎本来要陪着来美国的,但是钟石在仔细想了想之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陆虎现在的保全生意干得如火如荼,没有理由让他放弃现在的事业。
更为重要的是,陆虎现在可是非洲某个国家某股政治势力的后台,而他支持的这股势力在去年刚刚上台执政,还有不少的关系需要理清。
钟石未雨绸缪,早在发迹后不久就想好了退路,等到二千年后非洲大陆将是世界各大势力争夺的下一个热点,他虽然没有政治上的野心,但是为了保全自己的财产和家人,不得不做些“狡兔三窟”的打算。
要知道,即便是贵如“华人首富”的李家诚先生,也不得不将自己的投资分散在世界各地以规避风险,更是在香港回归后的十几年后,全面地从内地和香港两个地方撤资。
在通知了香港和在普林斯顿的钟意后,钟石就开始了在芝加哥的求学生涯。
美国的教育比较奇特,和华夏式的教育有很大的不同,它们着重在发散性的思维和创新方面,反而对基础性的教育不大看重,因此在数理和对数学依赖性较强的学科上,亚裔的学生在初期还是有着较大的优势。
曾经有这么一个段子,说美国大学里数学教授出一道微积分的数学题,然后就是整个教室死一样的沉寂,教授在百般无奈之下只能点华夏学生的名,这一类的题目在华夏大学里往往都是基础级的,当华夏学生毫无压力地回答出来后,整个教室再一次陷入死一样的沉寂。
更为搞笑的是,美国大学的数学教授在考卷中列出一道简单高数题目的求导的步骤,这种东西对于普通的华夏学生来说只需要一个念头的功夫,在百般无奈之下,来自华夏的留学生只好直接给出答案,然后在考卷中留下“太简单”的感慨。
在这种情况下,钟石很快在一群白人脸孔中脱颖而出,再加上他前世在加州理工学院打下的基础,很快就完成了第一学年的教育,在剩下的时间就等着考试。
这一天正是周末,钟石驾驶着他那辆破旧不堪的伪丰田回到湖心塔的公寓楼,刚放下包裹的他正准备好好地洗个澡放松一下,结果房间里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钟石看了看时间,现在是美东时间的晚上七点,而在地球另一端则是早晨,不大可能是香港那边打过来的电话。
钟石就没有去管不停响着的电话,直接进入浴池,将自己泡在浴缸里。他最近要好好地想一想,现在该如何操作自己的资金。
在退出欧洲汇率体系后,伦敦金融时报100的指数直线上涨,英国的经济随着货币的贬值迅速好转起来,各种经济数据都比上一年增长了不少。除此以外,由于退出了欧洲汇率体系,英国也不需要维持高利率政策,这使得英国长期国债的价格飞速增长,钟石投资在英国的股票和债券也增值了不少。
粗略地算了算,这笔资金已经比上一年增长了五成,总体的价值达到了三十亿美元,钟石在不久前已经吩咐汇丰的经纪部门在市场上逐量地卖出,然后把资金调到北美市场。
下一步是投资到股指期货上,还是商品期货市场,钟石还没有想好。事实上这么一大笔资金无论是投到哪一个市场上,都会引起标的价格的剧烈波动,除非是投到以中央银行为最大交易对手的外汇市场,可下一个货币危机的时机还没有到来。
“钟石,在听到留言之后给我回一个电话,我明天到芝加哥,到时候会带来一篇非常奇怪的论文。”在舒服地泡了一个热水澡之后,钟石打开答录机,里面传来钟意略显急躁的声音。
“论文?什么论文?”钟石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管是在后世,还是现在,他都离真正的学术界很远,即便是以应用为主的准学术界,他靠得也不是很近。
钟意在普林斯顿大学读经济学博士,是标准的学术界的人物,像他这样的毕业之后,要不去美国级别比较低的大学做讲师,然后一步步晋升到教授,要不就进入大的金融机构去就业,又或者是回到国内来当教授。可是在那个年代,基本上能出去的人都不愿意回来。
自从在欧洲货币危机发生不久后,钟意在经济核心期刊上发表了一篇论文,他的博士学位基本上八九不离十了,等忙完博士论文后,他差不多就能帮上钟石了。
钟石已经有了安排,等钟意毕业之后,他会建议钟意去世界银行或者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工作,要知道像这样的部门每年都会在美国知名大学里招收经济学博士做研究,很多人也以此为跳板最终去了华尔街的知名投行。
从纽约的飞机降落在中途机场,这是芝加哥另外一个机场,和奥黑尔机场不同的是,这个机场专门负责国内的航班,距离芝大也比较近。钟石很早就赶到了机场,在出口处等待着,没多久钟意的身影就出现在视线中。
有大半年没见的钟意清瘦了很多,人也变得干练了不少,他穿着一件带帽子的风衣,手里拎着个硕大的公文包,看上去精练了不少,很有点精英的味道。
“哥,你来了!”钟石迎了上去,和钟意稍做拥抱,随即上下打量了一番,“到底是什么事?怎么不能在电话里说啊?”
“是一篇经济论文,斯坦福大学的一位教授写的。我觉得很有意义,所以拿过来给你看看!”钟意嘿嘿一笑,然后就要打开公文包。
“别啊!怎么能在这里说事呢?咱们先回公寓,然后你再慢慢地给我说道说道。”钟石制止道,然后拉着钟意出了候机大厅。
“这……这……这是你的车,怎么这么破旧啊?”到了停车的地方,钟意看了看眼前这辆外表破烂不堪的车,有些意外地说道。
他可是钟石核心圈的人,对钟石的身家非常清楚。要知道他在普林斯顿,开的都是凯迪拉克这样的豪华汽车。
要知道美国这个国家,可是个车轮上的国家,只要是个正常的人,都能供得起一辆车的开销。而且美国这个国家的工业体系异常发达,尤其是汽车产业,即便是这几年受到日本汽车工业的冲击,但像福特、通用和克莱斯勒这样的三大巨头,依然牢牢地把控着大部分的市场。
“可不要小看我这辆车,你坐进去就知道了!”钟石不屑地撇了撇嘴,随即扭动钥匙,等钟意坐好后,他猛然一踩油门,这辆看似破旧不堪的车立刻飞一般地蹿了出去,让毫无准备的钟意就是猛地一晃,差点飞出车外。
“行啊!这车是内有玄机啊!”重新坐好的钟意不敢大意,扶好把手后有些感慨地对钟石说道。
“嘿嘿,这辆车可是防弹的,你看不出来吧,你应该知道芝加哥这个地方治安不太好吧,尤其是我们大学那边。”钟石哈哈一笑,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
等到了湖心塔公寓后,钟意再一次震撼了,他没有想到钟石竟然住在这么高档的公寓里,要知道这里可是芝加哥的核心商业区,不过他再一想,又有些释然了,这点钱还真算不上什么。
“说吧,到底是什么论文?”钟石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抛了一罐给钟意,然后重重地把自己摔到沙发上,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
要是术语比较多的论文,即便是有钟意在一旁解释,恐怕钟石也不大懂,要知道他不管是在前世还是现在,都只是个半吊子的水平。
“论文的名字叫《东亚新兴工业化国家经济增长的源泉》,是斯坦福大学一名刘姓教授写的,你可以先看看。”钟意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纸,递给了钟石。
“什么?”钟石就是一怔,猛然转头看向钟意,眼神中尽是不可思议。
第41章 惊人的前瞻性
钟石可是知道,东南亚地区的经济体这几年飞速发展,甚至一度香港、韩国、台湾、新加坡等几个国家或地区被称为亚洲四小龙,而泰国、马来西亚、印尼和菲律宾则被称为亚洲四小虎,这些地方的经济增长一度被称为“亚洲奇迹”。可在这繁荣的背景后面,是外国资本尤其是日本资金的大幅流入,国际收支逆差的连年增长,财政赤字的巨额增加以及外汇储备的减少。
简单来说,就是经济增长依靠外国资本的流入而不是生产水平的提高,这种增长在表面上看来非常繁荣,但实际上有个致命的问题,就是这些资金以这些国家本国货币的形式流入他们国内,而一旦外汇市场发生剧烈的波动,这种短期的资本就会发生恐慌性的流出,继而对这些国家的实体经济造成致命的打击。
事实上,在后世对冲基金正是瞄准了这一点,首先对泰铢发起了攻击,然后是印尼盾,随即在东南亚地区掀起了一股攻击货币的风潮,最后风卷了整个东亚地区,甚至连日本都遭受了某种程度的冲击。
钟石只知道,在九五年的时候著名的经济学家克鲁格曼在《亚洲奇迹之谜》、《流行国际主义》等著作中反复鼓吹所谓的“亚洲奇迹”模式只是建立在沙堆上的“奇迹”,根本不能长久。自然,日后发生的东南亚货币危机以及随即而来的金融危机为他赢得了全球性的声誉,尽管他那个时候在美国已经是个声名远扬的经济学家了。
这个时候居然就有人已经预测到亚洲东南亚地区经济模式发展的危机?钟石可是吃惊不小,听钟意的语气,好像还是一位亚裔的经济学家最先发现的,这就让他更加吃惊了。
事实上克鲁格曼后来也承认,他的这些关于亚洲模式的论文是借鉴了刘遵义的某些研究成果,因此说刘遵义是最先预言亚洲金融危机的第一人也不为过。
刘遵义则是写《东亚新兴工业化国家经济增长的源泉》的那名斯坦福大学的教授,也是在九十年代在国际上享誉盛名的几位华人经济学家之一。
钟石匆匆地翻阅了这篇页数不算很多的论文,尽管其中很多术语他都不是很懂,但是核心意思他还是看明白了,基本上和后世亚洲金融危机发生后经济学家们分析的差不多,但是顶尖的经济学家和普通的经济学家的区别就在于一个是预言家,另一些则是事后诸葛亮。
“能不能将这位经济学家给我挖过来,年薪随便给。”钟石看完最后一页纸,直直地看着钟意,眼中满是希望地问道。
对于一个能准确分析世界经济形势的经济学家,任何大型的金融机构都会毫不吝啬地给出天价的年薪和巨额的分红奖励。除了在大学中聘请优秀的经济学教授外,他们也会从像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这样的大型机构里挖相关的研究人才。
因此,当钟石一看见有这么优秀的经济学家,而且还是华人经济学家,更是动了爱才之心,一开口就想把他招揽到旗下。
钟意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和钟石不同,他和学术界走得更近,知道在美国的大学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去商界里闯一闯,像刘遵义这样的教授就更不可能了。
在美国,学术界知名人士的社会地位并不比那些大型机构的总裁、首席执行官差到哪里去,因为这是一个多元价值观的社会,金钱并不是唯一衡量成功的标准。
“怎么,你也认为这篇文章有价值?”钟意脸上的为难之色一闪而过,就移开了话题。“且不说我们能不能说动他,就说我们以什么名义来说服他,都是个问题。”
钟石仔细一想,就明白过来了,是啊,他们现在纯粹是属于“散兵游勇”,只是资金量有点大,但是连一个正式的公司都没有成立。就冲着这一点,就很难说服一个知名大学的教授,再说即便是那些知名的对冲基金,也不需要这么专业的人才,他们大多用的是知名投行的分析报告。
“你想在亚洲地区投机一把?”见钟石沉吟了半天,钟意难免有点着急地问道。他可是清楚,钟石在欧洲都干过些什么。
不过亚洲地区尤其是东亚地区,和欧洲地区有很大的不同,在这里政商关系非常复杂,像印尼长期被苏哈托家族控制,其他地区也有类似大大小小和经济结合非常紧密的政治家族,这些势力所能动用的能量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否则后来也不会有某国的总理像黑社会头子一样对索罗斯放出恐吓的狠话来。
钟意很担心,钟石会在头脑发热之下做出攻击这些国家货币的行为,这样就会给他们惹上天大的麻烦。要知道他们现在的根基在香港,离这些国家可是不远。
“怎么可能?”钟石打了个哈哈,随口敷衍了一句。
钟意依然不相信,他对这个堂弟的胆量可摸不透,要知道眼前这个不到十八岁的年轻人在几年前就敢在资本市场上押重注,赢得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后就更加肆无忌惮,最近已经发展到敢攻击一个国家的货币体系了。
见钟意仍是一脸狐疑的神色,钟石连忙举手:“我保证还不行嘛!今后只要有任何的大行动,我都带上你,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