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库存有变,滨中泰男终于缓过神来,随即就变了脸色,现在库存现铜增加,能够反映的意思就有些复杂了。毫无疑问这是空头准备交割,这种情况无疑是给多头施加了强大的压力。
进入期铜市场操作的,除了少数的套期保值账户外,没有多少是真心准备实物交割的。现在空头运进来现铜,摆明车马地表示要进行交割,这怎能不让多头方面感到惶恐?
LME有色金属的期货合约设计和世界上大部分期货交易所的期货合约都不同,这里铜3的合约是指每张期铜合约为期三个月,任何一个交易日都可以开出或者卖出,比如十一月十一日你卖出一份新的期铜合约,这份合约的交割时间就在二月十一号(如果是交易日的话)。而现在市场上的十一月份、十二月份合约大部分是在九月、十月、十一月等时间开出的合约,其中又以九月合约的流动性最差,十月份的流动性最好。
“增加了多少?”滨中泰男脸色就是一变,坐直身子,面色严峻地问道。
大岛健次郎不自然地转过头,躲避开滨中泰男质疑的目光,有些心虚地说道:“根据我们的统计,最近增加了20000吨左右,数目并不是很大。”20000吨,也就是不到1000张期铜合约规定的数量,对于持仓动辄就达到数万手的住友商社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大岛健次郎也就没有及时地上报,结果他一个疏忽说漏了嘴,自然有些害怕滨中泰男的责备。
“20000吨?的确不算太大。”滨中泰男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禁有些暗自好笑,自己也未免太大惊小怪了点。都是最近期铜价格变化不定惹的祸,让他这个期铜市场上的巨头都有些杯弓蛇影,想到这里,他又不免有些不满,望向大岛健次郎的目光也有些不善起来。
根据他的情报,众多来自美国的对冲基金也进入到这个市场上来了,其中就有大名鼎鼎的量子基金,以及差点冲垮法国的老虎基金。和这些对冲基金比起来,住友商社在伦敦的这点资金还不够他们看,这正是这段时间滨中泰男忧虑的地方。
虽然基本面显示期铜价格在短期内不可能下跌,但是这里毕竟是期货市场,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万一某支资金雄厚的对冲基金心血来潮,在某一天或某一个阶段做空,难保行情不会在短期内出现反转的现象。
因此即便是强如滨中泰男之流,在这段时间也有意地减少了自己的头寸,要知道在平时,他拥有的头寸可是占到整个市场未平仓的四分之一之多,如今只有区区的30000手,已经是一个较小的规模了。
“另外,根据我的情报,如今在市场上平仓的这股多头很有可能就是来自美国的量子基金。”眼见着自己闯了祸,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及时补救,大岛健次郎眼睛一转,随后说出了一番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话。
“这怎么可能?”滨中泰男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要知道持仓数目、操作策略等这种东西绝对是高度机密,即便是交易所都不清楚具体多头的持有人,更何况是大岛健次郎。
不过这个市场并不是密不透风的,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流言传出来,即便是滨中泰男曾经三令五申地让手下的交易员不得透露持仓情况,但是经纪商那边他可影响不到,因此市场上就流传出“百分之五先生”这样对他的称呼。
大岛健次郎见滨中泰男也没有得到类似的情报,不禁有些暗自庆幸,得意的神色从他脸上一闪而过后,他就一脸严肃地说道:“我和美国的经纪商有些交情,前段时间有个经纪人私下向我透露,说前段时间智利铜业罢工的消息就是量子基金在操作,他们也因此获得了巨大的利润。不过现在他们已经开始撤离期铜市场,相信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经纪人才敢把这个消息说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真的有可能,也说明这波行情快要到了尽头。”龙介康夫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有些自言自语地说道。随即他转向滨中泰男,不由担忧地问道:“滨中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是不是要适时地减少仓位,以避免损失?”
在这种情况下,减少仓位不失为明智的选择,但是滨中泰男又岂是能够随便说服的人,如此他的顾虑少了一大半,自然不会再做缩减头寸这种自绑手脚的事情。只见他猛然站起身来,豪情万丈地说道:“我们不在市场上操作,这个市场都快把我忘记了。我们不仅不会缩减头寸,还会持续地增加头寸,要让这些家伙知道我们的厉害!”
众多交易员望着突然失态的滨中泰男,一时间都愣住了。
第108章 现铜入仓
且不说豪情万丈的滨中泰男,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曼哈顿的金融区,中央公园南面的一条大道上,量子基金的内部,部门主管以及以上的人也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过去一段时间的投资行情。
“我们的头寸还有多少,还需要几个交易日才能出清?”德鲁肯米勒一边敲打着桌子,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自从出了智利那件事之后,他们事先建立好的底仓就大获丰收,足足赚了五亿多美元的利润,再加上上半年在期铜市场上赚了数亿美元,已经彻底地把从日元期货上的损失弥补了回来。如今他们正悄悄地从期铜市场上撤退,很快就会彻底脱离这个市场。
现在德鲁肯米勒的投资重点已经转移到了美国国债和股市上,尽管美联储在这一年三番五次地加息,但是美国经济的数据依然强劲无比,连带着股市也上涨了不少,现在正是转回国内市场的大好时机。
除了美国资本市场外,德鲁肯米勒也注意到俄罗斯市场,现在的俄罗斯正饱受着严重的通货膨胀,政府为了吸引外部资金,竟然发了年息高达50%的短期国债,这在任何一个资本市场都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只是现在的俄罗斯还没有对外来资本开放,想要通过正规渠道进入俄罗斯市场几无可能。不过据说华盛顿的某些游说团队正在莫斯科四处奔走,试图劝说俄罗斯的高层开放他们的金融市场,同时使卢布能够自由兑换。只不过这件事还没有半点头绪,不要说是德鲁肯米勒,就算是联储主席格林斯潘在这件事情上也没有太大的发言权。
“斯坦利,我们的头寸只有5000手,估计下一个交易日就能出尽。”听到德鲁肯米勒的问话,一个主要负责期铜交易的部门主管站起身来,恭敬地回答道。他是大宗商品交易部的副主管麦肯·西尔维斯特,主要负责欧洲方面的有色金属。
听到这个回答,德鲁肯米勒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问资本市场部:“关于债券市场,有团队在这里有头寸吗?如果有头寸的话,具体是多少?”
随即有人站起身来,和刚才的麦肯·西尔维斯特一样,恭敬地回答道:“目前我们的团队持有十年期的国债和三十年期的国债总共25亿美元,另外在期货市场上建立了1亿美元左右的空头头寸作为对冲。”
“南美市场呢?”德鲁肯米勒略微一沉吟,就接着问道。
又有一名主管级别的人站起身来,略微点了点头后就开始汇报在墨西哥、巴西和阿根廷等市场的操作,一串串数字从他嘴里飞快地吐出来。
……
将全部持仓情况弄清楚之后,德鲁肯米勒又吩咐了几句,就准备散会。这里要说明的是,一个大型的对冲基金资金管理是非常复杂的,通常的情况是通过市场的不同将对冲基金内部分为不同部门,相互间只负责其中一个市场,这些基金经理和他们的团队通过研究后向内部风险控制部门申请金额,然后在相关市场上建仓,如果亏损达到一定水平,就有可能被风控部门勒令停止交易。
因此即便是德鲁肯米勒负责整个基金的资金管理,但他的精力也只能投放在其中数个市场上,现在他所负责的就是汇率市场和大宗商品中的有色金属,对于其他的市场他也只是抽空关心一下收益情况。
“斯坦利,请等一下。”就在德鲁肯米勒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麦肯突然叫住了他。
德鲁肯米勒就是一愣,随即摆了摆手,示意其他的部门主管先行离开。等其他人都离开了会议室,他才重新坐下,一脸平静地问道:“麦肯,是不是期铜市场有什么问题?”
“不是的,先生。”麦肯舔了舔嘴唇,有些不安地接着说道,“关于我们在期铜市场的操纵,可以说是非常完美的,收益方面已经逐步回笼到了公司的账户上。先生,我想说的是,尽管我们已经逐渐地从期铜市场上抽身离开,但是期铜价格并没有出现较大的波动,而且……”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德鲁肯米勒就打断了他,有些失望地望着他:“麦肯,你不会单纯地认为期铜市场上只有我们一个多头吧?要知道,虽然我们这一次利用了外部消息,但是以目前市场对铜的强劲需求,即便是我们突然从这个市场上离开,恐怕铜价也下跌不到哪里去吧。”
“先生,我不是说这个。”麦肯有些狭促地回答道,“我想说的是智利方面,根据我在那里的可靠情报,劳方似乎失去了控制,和资方的谈判陷入了僵局,我个人认为这可能是另外一波拉升的好机会。”
“智利方面?”德鲁肯米勒一怔,随即陷入了沉思之中,麦肯也不敢打断这位顶头上司的思考,小心翼翼地陪在旁边。五分钟后,德鲁肯米勒才重新抬起头来,双眼紧紧地盯着麦肯,一字一句地问道:“麦肯,你这个消息可能会让我们遭受重大的损失,知道吗?如果智利方面真的宣布罢工,那么我们先前为平仓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麦肯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立刻就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嘴唇抖抖索索了半天,这才蹦出一句话来:“智利方面的这个消息并没有得到确认,我再继续打听打听吧。”
话虽这么说,他已经下定决心不再趟这摊浑水。刚才德鲁肯米勒的说法,他想当然地认为是德鲁肯米勒在表达他的不满,因此下定决心准备在第二个交易日清空所有的头寸。
德鲁肯米勒却认为麦肯充分领悟了他的意图,点了点头后就离开了会议室。
……
伦敦,钟石也在和交易员们商量着明天的交易。
“安德鲁,我让你准备的事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钟石面色严峻,不苟言笑地问向安德鲁,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看到钟石这副模样,原本还想说笑几句的几个交易员头就是一缩,纷纷收起调侃的心思,换上一副严肃认真的态度。
“放心吧。”安德鲁正要开口汇报,突然发现钟石对他眨了眨眼,会意过来的安德鲁轻咳一声,正了正嗓子后一本正经地说道,“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他看见钟石给他眼色,就知道这件事不适合让除了他们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原本还想说的话顿时咽回肚子,换上另外一套说法。
“很好!”钟石点了点头,转过头对着其他交易员们说道:“先生们,后天就是期权执行的日子。尽管我们目前已经有25000手的多头头寸,但是我要求你们在明天的交易日里继续吸纳多头仓,具体价位在2750美元左右,可以适当地提高一部分价格,但是不能超过2780美元,目标是5000手,怎么样,能做到吗?”
5000手的买单,分布在整天交易时间内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因此当钟石宣布了命令之后,几个交易员脸色就是一变,其中安皮特站起身来,有些不敢相信地反问道:“钟先生,如果明天盘中出现暴涨的现象,那么我们该怎么做?”
他所说的情况的确有可能发生,如果在天域基金强势扫货的情况下,期铜价格很有可能上涨到2780美元甚至更高的位置。
“一旦到达2780美元的位置,就按照时间的顺序依次平掉我们的低位仓,只要把价格维持在2750美元以上就可以了。先生们,这是你们第一次操纵市场,记住,要将价格维持在这个区间内,既不要高出这个区域也不要低了,你们可以看成这是我对你们的一次考验。”钟石想了想,就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此时在他们的账户内,还有七亿美元左右的资金,这些资金其中一部分是留作结算之用,另外有接近三亿美元被钟石转化为现铜,能动用的只有不到两亿美元的资金,因此钟石决定在维持仓位的同时要出掉一部分的头寸,将资金变现出来。
“好!”有了钟石这番话后,几个交易员就有了底气,他们互望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喜色。这次钟石能够放手让他们操纵,他们自然是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钟石也不管他们,自顾自地拉着安德鲁走到一边,悄悄地说道:“等到期权执行的那天,我们继续在市场上拉升。最近LME公布的库存情况,已经让上涨变得极为困难了,这种情况正适合我们一边拉升,一边出货。相信在低位有不少的客户乐意接下我们的平仓单,等到期权执行之后,我们再……”
安德鲁仔细地听着,不住地点头,他这个时候已经彻底明白过来,钟石先前为什么让他交易最近到期的期铜合约,又为什么让他把所有的现铜都逐步地运入LME的仓库,按照钟石的这番操作,期铜价格不涨都很难。
时间过得很快,这边钟石和安德鲁讨论着,那边的几位交易员也正在热烈地讨论,三十分钟后,他们最终制定了一套操作策略,即在明天通过高位开出5000手的多头仓的同时,在市场上平掉一个多星期前吸纳的多头仓,数目依然定在5000手。
第109章 囚徒模型
十一月十五日,星期二,期铜一开盘价格就位于2747美元,随后价格开始缓慢地上升,临近中午的时候价格已经上涨到2760美元的位置。
“上午的情况怎么样?”当结束上午的操作后,钟石看了看均瘫倒在沙发椅上的交易员们,不免有些恶趣味地问道。
四个人只是哼哼,都累得没有一点力气说话了。过了半天,陆希声才勉强地挺直身子,有气无力地回答道:“钟生,上午的行情实在是太复杂了,我们几个人好不容易才建立了2500手的多头仓,同时在2750美元的位置出掉了2500手低位仓。以前听您命令的时候,都觉得操盘不过如此,现在看来,的确不是这么一回事。”
听到他这么说,其他三个交易员纷纷点了点头,显然很认同他的话。
和平时不同,今天钟石放开手让他们操作,额度是5000手,即5000万美元的交易,这让几个交易员都心惊胆颤。即便是他们在昨天已经商量好了策略,但是一到了市场上,他们才真正发现,制定的那些策略根本就赶不上市场的变化。就在他们以为将价格控制在制定好的区间内的时候,突然就出现大额的买单,瞬间将期铜价格推高到2770美元,在那个时候他们几个迅速做出反应,直接向市场抛出1000手的平仓单才勉强将价格打回到2750美元的位置。
现在几个人想起来,都还有些心惊胆颤,因为价格一旦突破了2780美元,那么他们所有制定的策略都将无效了。
“其实你们做得已经很好了,既执行了原先的策略,又成功地应对了市场的突发情况。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上午的那次拉升应该是某支多头趁机出货的节奏,如果不是你们强硬地把他们上涨的势头打下来,价格应该会突破2780美元。”尽管说好是让这几名交易员操作,但是钟石和安德鲁仍然在一旁观看,时不时地提点几句。
“那么按照钟先生的看法,下午的行情会怎么样?”几个交易员心中大凛,半天才缓过神来,其中看起来比较机灵的赵尚名趁机问道。
钟石和安德鲁互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笑容,他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有些答非所问地说道:“根据上午的那次突然上涨来看,那股多头买入的手数应该高过你们委托的手数,所以在盘面上出现突然的暴涨。不过在后来,经过你们这1000手的多平仓,使得他们一时间没有力量继续上攻,再加上空头看准了时机,在期铜价格上缓的时候出手打压,使得价格出现反复。不过你们注意到没有,当期铜价格跌到2740美元的时候,价格很快就被支撑住,这其中自然有你们低位吸纳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市场上有另外一股多头在低位强力支撑着,否则期铜价格肯定会跌破2740美元。”
四个交易员面面相觑,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稍纵即逝的行情竟然有这么多的门道,毕竟他们看问题的角度只是某个波浪的峰谷,对于谷底、顶峰的变化可不在他们关注的范围内。
事实上,对顶峰和谷底关注的人往往都是有能力让市场转向的人,而钟石恰恰就是这样的人。
赵尚名低头想了想,半天之后突然冒出一句:“钟先生,你还没有说下午该如何操作呢?”
钟石顿时无语,愣了好半晌之后才耐心地解释道:“这你还不明白?既然在低位有多头支撑,那么你们就放心大胆地做多呗,按照原先制定的策略进行操作就可以了。”
“那拉升的多头呢?会不会就是和在低位支撑的多头是一伙的?”赵尚名依然不依不饶地问道。
“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钟石想了想,给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暂时还不明白拉升的多头的意图,他们有很多种可能,这要看后续的操作。但是对低位的支撑可是实实在在的,如果不信的话,你们尽可以在下午开盘后抛出大额平仓单来试探试探他们!”
“试探?”这下四个交易员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其中的安皮特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地问道。
“下午开盘,价格在2750美元附近。如果你们一下子在市场上抛出2000手的平仓单,价格势必会猛然下跌,到时候另外多头的意图就不言而喻了,就算上午在市场上操作的是两股多头,那么他们当中的一个必然要做出反应,因为如果他们不作为的话,上午的拉升就白费功夫了。到时候留给他们的,只是上千手在高位的多仓。而要是一股多头的话,很有可能不会选择,到时候空头趁机下攻,很有可能将这两天的涨幅一股脑地收复回去。”
“这么说,下午的行情必然下跌无疑了?”安皮特眼珠一转,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略显简单的结论。
钟石哑然失笑,随即颇为无语地解释道:“市场存在各种可能,其实有时候较量就是人心的较量,不知道你们学过博弈论没有,其中有一个经典的例子,就是囚徒困境。即两个犯人被关押在不同的牢房里,可以通过不同的条件让他们选择自己最优的策略,而这个最优的策略就是招供。”
“博弈论?听说过一部分,好像是普林斯顿一个经济学家还有专门的著作,这和我们的期货操作也有关系?”四个交易员当中学历最高的周世杰皱着眉头想了想,半天之后才有些不敢确定地说道。
“现在的情况和囚徒模型有些相近,即我们这股势力选择和其他多头合作,则可能产生均衡的结果,这个结果对各方都是最优的。而选择去‘惩罚’另一个参与者,虽然一两次会对双方都不利,但是在重复的囚徒困境中,最终双方还会因为这种‘惩罚’走向合作。说到底,除却基本面的期货操作就是人心的较量,如何能在复杂的局面下选择最优的策略,就是博弈论在期货上的应用。当然,如果我们满仓操作的话,完全可以撇开市场其他的参与者,作为唯一一个做决策的人,到时候就不存在博弈了。”钟石微微地摇了摇头,颇为自豪地说道。
这里所说的博弈,自然是和他做同一方向的人之间的博弈。而且以他目前的资金量,的确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而且除了这些资金外,他还预留了后招,相信这个后招绝对能给市场一个大大的惊喜。
“既然这样,那么下午我们就试探试探其他人的反应。”见钟石的脸上露出傲然的神色,几个交易员的心中又有了底气,他们互望了一眼,就打定主意,下午按照钟石所说的试探进行操作。
……
下午一开盘,市场上立刻出现大额的多头平仓单,这些卖单一出现在市场上,立刻引起市场的剧烈反应。做多的人立刻发现买入合约变得容易,这让他们开始患得患失起来,而做空的人则发现期铜价格接连下跌,甚至一分钟内跌破两三个美元的位置,虽然他们不明就里,但是纷纷不失时机地在这里新开了空头仓。
很快,期铜价格跌到了2740美元的位置,不出意料的是,在这里这些平仓单遇上了强劲的买单,纷纷以多换的形式成交。期铜价格被死死地钉在2740美元,在徘徊了一段时间后就开始上攻,转而向上发起攻击。
成交量在2745美元的时候达到了一天当中的最大,在这里原先建仓的空头纷纷开始平仓,而多头和反应过来的跟风盘也在这里出掉旧头寸,以便释放出更多的资金来开新的头寸,双方在这里进行了大规模的平仓。
随后期铜价格再次开始上涨,只是这一次上涨的速度远比上午的暴涨慢得多,直到最后收盘的时间,期铜价格才上涨到2758美元,只比开盘价高了18美元。
……
卡尔基金方面,在2740美元的位置又开了1000手的空头仓后,他们已经成功地把建仓的均价拉升到了2720美元,现在每手合约亏损950美元,所有头寸则亏损190万美元,这让部分交易员感到不安。
“卡尔,我们是不是考虑减少些头寸?”收市后,杰瑞忧心忡忡地问道。
卡尔面色平静,看不出情绪上有什么波动,仿佛亏损的不是他的基金。在听到杰瑞的话后,他缓缓地说道:“杰瑞,放轻松点。现在的亏损还在我们能接受的范围内,而且经纪商方面也没有追加保证金,我们何必要自乱阵脚呢。”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卡尔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指着电脑屏幕有些声斯歇底地喊道,“杰瑞,我的好伙计,难道你没有看到吗?下午的行情中多头已经进行了大规模的平仓,相信他们已经彻底抽身离场了,而且明天就是期权执行日,到时候更多的空头入场,对我们形成保护,还会有更多的多头会在明天选择离场。”
“杰瑞,你看到了吗?明天就是行情反转的时候,我敢大胆的预计,明天的价格肯定会跌到2700美元,甚至是更低。不要看我们现在是亏损,等到明天这个时候,我敢保证,我们账面上就是盈利的。杰瑞啊杰瑞,这些指标和K线图完全是按照你的分析在走啊,你应该支持我的啊!”
看着突然失态的卡尔,杰瑞暗叹一口气,闷闷不乐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他心里很清楚,卡尔也背负上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否则不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怎么样,伙计,他是怎么说的?”杰瑞刚坐到位置上,身旁的一个交易员立刻凑了上来,向卡尔的位置撇了撇嘴,有些着急地问道。
杰瑞耸了耸肩,双手一摊,无奈地将刚才卡尔的那番话又重复了一遍。
“可他怎么知道明天的期权执行,是空头为主呢?要是宣布执行的多头期权多于空头期权呢?”听到杰瑞这么说,其他的交易员七嘴八舌地讨论开,其中一个他们最为关注的焦点即明天期权执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