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瑾的话让王勃眼前一亮，分明有种意外的惊喜。

　　“你已经把菲茨杰拉德那本《了不起的盖茨比》看完了呀，程阿姨？”

　　“嗯！今天才看完。感触良多的，想和你这个同样看过这本书的人分享分享，你不介意吧？”程文瑾忽然俏皮的朝王勃眨了眨眼。

　　“这是我的荣幸，程阿姨。”王勃点头，一脸的谦逊，但心头冒出来的兴奋，却好似火山喷发一样，迅猛而强烈。他上次向对方推荐这本书，不过是适逢其会，随口一说，并不指望对方真的会去看这本书。

　　然而让他想不到的是对方却真的去看了这本书，而且感触良多，还想和他一起分享这本书的“读后感”！对此时的王勃来说，心头的意外和兴奋，完全不亚于买彩票中大奖，高考语文发现作文题目是一道写过的“旧题”。

　　程阿姨啊程阿姨，你若想和我聊什么《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红与黑》之类的东东，我倒是真谈不出什么有分量的东东来，但是《the/great/gatsby》？嘿嘿，您大概不知道“你女婿”上辈子为了完成他的毕业学士论文，曾经把菲茨杰拉尔德的这本经典之作的英文原本翻了不下十遍，有关这本书的中英文论文，阅读过不下百篇。你到底是想聊这本书在美国文学乃至世界文学史上的地位呢？还是想聊20年代美国上流社会那纸醉金迷的宴会，奢华无度的排场？或者是想知道什么是“jazz/age（爵士时代）”或者“the/lost/generation（迷惘的一代）”？

　　抑或是想八卦一下大帅哥菲茨杰拉德和他的漂亮老婆泽尔达两人先甜后苦的悲惨命运？

　　对此，“你女婿”可是相当的期待哟！

第460，程文瑾的震撼

　　程文瑾这辈子，像女儿梁娅般大小的孩子她也接触过不少。以前她接触过的那些孩子，不论男孩女孩，在她面前，绝大部分都很腼腆，羞涩，和谦虚。即便是成绩不错，在同辈面前相当自信的孩子，面对她这个漂亮的，气质出众的阿姨时，大多也会故作矜持的保持着一种谦虚，委婉的样子。他们的这种羞涩和腼腆，当然很大程度上是跟她的年龄不无关系。

　　就是说，这些男孩儿（当然也包括女孩儿），无一不是以晚辈的态度，来对待她这个气场强大，气质高雅的长辈的。

　　也正因为如此，程文瑾发现，她和这些孩子，不论是梁娅的同学还是她亲戚的那些孩子，都是“亲而不近”，双方之间有一条严格的，泾渭分明的线。这条线，通常大家叫将其叫做代沟。

　　然而，眼前这个已经见过三次的，和女儿一个学校，名叫王勃的男孩，却给了程文瑾一种相当不一样的感觉。在和对方闲聊的过程中，她几乎完全感觉不到任何代沟！对方的言谈举止，举手投足，除了略显刻意表现出来的对待长辈的谦逊，其他的，给她一种完全不是在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大男孩对话，而是和一个成年人在交谈的错觉！

　　不，对方甚至比绝大多数的，超过百分之九九的成年人的逻辑还要清晰，谈吐还要雅致，且博闻强记，并富有感染力！对方谈话的深度，广度，那种旁证博弈，那种随口拈来的引经据典，潇洒而恣意，一言一行，无不带着无与伦比的强烈的自信！这不是一种简单，轻率，幼稚，青年人爱犯的自信，而给人一种似乎自然而然，理所当然，事实就该如此的样子！

　　恍惚间，程文瑾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大学时代，她变成了求知若渴学生，对方，这个和女儿一般大小的男孩，却成了站在讲堂上挥斥方遒，引经据典，指点江山的学者、教授，点拨，引导，向台下一群——当然现在只是她一个——莘莘学子们传授着他们不曾了解，也不曾听闻的大千世界，万千东西！从小说的时代背景，所反映的时代特色；到作者借主人公想象表达的思想，所揭示的深刻主题；从篇章结构，文字本身的魅力和韵味，到程文瑾所看的中文译本的优劣，乃至作者本人和她妻子的八卦……事无巨细，天马行空，娓娓道理，自成一体！

　　程文瑾震惊了！

　　更确切一点，被震撼了！

　　“王勃，你，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多？对不起，我，我的意思是这本小说你也仅仅是看过吧？但为何却能说出这么多阿姨完全不了解，让阿姨感觉自己像白活了一场的内容？”面对引经据典，侃侃而谈，东拉西扯，但又能自圆其说的王勃，程文瑾终于动容，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对她来讲，绝对是很多年都不曾有过的第一次。

　　“丈母娘”的话以及对方脸上的表情让王勃从亢奋中一下清醒了过来，感觉自己刚才“满嘴跑火车”，装/逼装得有点过头了。于是，刚才还一脸灿烂，洋洋自得的王勃顿时又恢复成了一副“乖娃娃”的状态，眼观鼻，鼻观心，“又腼腆”，“又矜持”的说：

　　“程阿姨，您……您过奖了！《了不起的盖茨比》这本书算得上是我最喜欢的美国文学，前后差不多看了三遍。除此之外，还看了些有关这本书的文学评论。刚才对你说的那些，其实……其实也是道听途说的啦，不完全算是我自己的体验和感悟。”

　　有才不骄，恃才不傲！王勃这孩子的人品，不坏！

　　程文瑾听王勃这么谦虚的一说，对眼前男孩的好感，便又进了一分。

　　“别谦虚嘛！你这个年纪，读本书，看本小说，能把书读到这种程度，能看出这么多道理，说出这么多感悟出来，坦白说，阿姨都做不到呢！王勃，你不错，真的很不错！”程文瑾瞧着眼前这个忽而变得腼腆和矜持的男孩，不吝赞赏的道，“对了，你也别一直‘您’啊‘您’的叫了。这么叫，都把我叫老了。阿姨真有这么老？”说着，程文瑾忽然莞尔一笑，向王勃开了一个玩笑。

　　“程阿姨，您——你哪里老了嘛！我第一次在我家米粉店见你的时候，还为你是梁娅的姐姐呢！程阿姨，要不，我以后叫你姐姐吧？”王勃见风使舵，抬头，热切的盯着程文瑾说。

　　“噗——”程文瑾“噗嗤”一笑，感慨于眼前这小家伙的机敏，横了王勃一眼，嗔道：“你个小鬼，就会说好话！我女儿知道了，得怪你占她的便宜了！”

　　程文瑾的这一娇一嗔，宜嗔宜喜，刹那间所展现出来的风情，完全不是他一个十七八岁的“小男生”可以抵挡的。王勃的目光一滞，一下子陷入眼前女人风情万种的妩媚当中。不过，上次在图书馆门口的教训还没过去几天，王勃的心神在短暂陷入了迷恋和魅惑中后，很快就清醒过来了。人虽然清醒了过来，但心跳却抑制不住的狂跳不停。于是，王勃只好艰难无比的将自己的视线从对方那张丝毫不输于自己女儿，甚至在妖娆和妩媚上因为年龄，见识和学养的缘故更胜女儿数筹的那张俏脸上收回，重新开始他的“眼观鼻”，“鼻观心”，同时嘴里不无辩解和“冤屈”的小声嘟囔：

　　“程阿姨，人家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嘛……”

　　“咯咯——”王勃这种“小媳妇受气”的样子让程文瑾再次开心无比的笑了起来，靠在木椅后背上的她笑了好一阵，最后有些气结的道，“王勃，你，你的这张嘴，怕，怕是要迷死个人哟！上次和你来图书馆的那个漂亮女生，就是，就是你的女朋友吧？”笑得花枝乱颤的程文瑾指着王勃道。

　　王勃听了，却是把脸一垮，一脸丧气的道：“程阿姨，上次都给你解释了，廖小清她真不是我的女朋友，她那天来图书馆是帮我忙的。小姑娘是漂亮，但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啥类型的女孩子？”程文瑾眼睛一亮，为自己找到对方话中的某个漏洞而高兴，很有些期待眼前这个“成熟得可怕”的小家伙会如何回答。

　　王勃抬起头，看着一脸期待，但更是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程文瑾，重生后几乎就不再有过的嫉妒突然如雨后的野草一样油然而发：

　　“能让这么一个举手投足，一颦一笑，无不仪态万千，摇曳生姿的女人为妻，小娅他老汉儿，这辈子真的是够了哟！”王勃心想。

　　“程阿姨，”王勃看着近在咫尺，他能够看清对方脸上哪怕最细微的一丝表情的程文瑾，心头很想说自己就喜欢像你一样的女人或者像你女儿一样的女孩，但这话实在是太过大胆，冒犯，尤其是前面的话，更是惊骇世俗，冒天下之大不韪，所以，王勃也只能将自己心头最真实的想法想想，而说出口的话却成了，“我喜欢的女孩子嘛，当然也是有的。我若说没有，你大概也不会相信。不过对方到底是谁，我却不会告诉程阿姨你的。当然我也不会告诉她。中学生，我觉得还是应该以学业为重。等双方都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到时候我如果还能像现在一样喜欢她的话，我肯定会向她表白。”

　　程文瑾没想到王勃会这么回答她，不过转念一想，似乎觉得也只有这么回答才符合对方表现出来的稳重和成熟。程文瑾对王勃说：“王勃，你能够这么想，阿姨就放心了。咱们国家的现状，对很多人，尤其是对没有背景的普通老百姓而言，那真的是一考定终身！大学是很多人，当然也包括我家梁娅改变自己命运的唯一方式。我对我家小娅也是这么讲的，谈恋爱耍朋友，不是不可以，我和她爸也不是那么封建保守，但绝对不是现在，不是中学这几年。等你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再怎么耍朋友，当父母的都不会反对，只会鼓励和支持。”

　　“程阿姨说得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接下来，两人的聊天便脱离了小说这种太过精神上的东西，开始朝着生活和学习方面进行延展。由于感觉已经和小家伙比较熟悉了，程文瑾没有像上次那样顾虑，直接问了王勃在学校的学习情况。王勃本着中国人一惯谦虚谨慎的作风，只给了程文瑾一个“还可以”的回复。期间，程文瑾还问了王勃家里米粉店的生意。王勃也大致介绍了一番。这是加分的机会，王勃自然不会错过。他告诉程文瑾，他家除了四方的旗舰店外，上个月还在光汉开了一个分店。这个月底，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还会在德市开一家。

　　王勃这么一说，最初还保持着一种轻松淡定的程文瑾便有些动容了。四方“曾嫂米粉”的大名她不仅听无数人谈起过，她自己更是亲自去品尝过多次，尤其对“曾嫂米粉”的内部环境大加赞叹。当然，由于她去米粉店吃早饭的时间几乎都是和王勃错开的，王勃也不得而知自己的“丈母娘”算是自家米粉店的常客。这么一家上档次，犹如麦当劳，肯德基一样的小吃店，即便对餐饮业一无所知，程文瑾凭生活的常识也知道要想开出这么一家店，绝不是三五两万开得起的，至少得十万以上！而这种十万以上的店，对方在短短几个月内，竟然已经有了两家！年底之前还要开第三家！

　　这么一琢磨，程文瑾自然而然就对王勃的身价好奇起来。

　　当然，也仅仅止于好奇，问是不可能去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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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程文瑾的好奇

　　而在与王勃面对面交流的过程中，程文瑾还注意到一个惊人的发现，那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家伙，对自己的整饬，身上的穿着打扮，也难得的整洁清爽，至少对一个男孩子来说，那是少有的爱干净了。

　　程文瑾接触过不少的男孩，但哪怕一些出生于有钱有权人家的男孩，也没有几个会过多注意自己形象的。比如，不少富裕家庭的男孩子，身上的衣着一看就价格不菲，在四方这个县城都不一定买得到，但是观察一下对方的头发，却是这里翘起一卷，那里皱出一团。一双手伸出来，指甲不是长的长，就是短的短，根本没认真修剪过。再就是一副脸都没洗干净的样子。对有一定洁癖的程文瑾来说，这种不爱干净的男孩，她是不太喜欢的。哪怕对方再有钱或再有权，在她看来，也是缺乏教养的表现。

　　可是王勃，通过近距离的观察，程文瑾发现对方的头发，干净，整齐，不论是耳发还是后脑勺后面的头发，都打理得整整齐齐，规规矩矩，看不见一丝乱毛。衣着，同样是整洁而干净，搭配也合理。对方今天外面穿的是一件深色夹克，里面套一件蓝色圆领毛衣，三角形的白色衬衣领子从圆领毛衣的领口探了出来。程文瑾特意瞟了一眼对方的领口，发现雪白的领口干干净净，既没有一点褶皱，也没有很多穿白衬衣的男士常常能够看见的发黄的污痕。程文瑾又不经意的低头瞧了眼小家伙的裤子和鞋袜。裤子是一条褐色的西裤。鞋子则是一双头部略尖，上面带有鞋带的黑色有带皮鞋。皮鞋锃亮，说一尘不染也不无不可。从脚踝处，能够发现一双深色的棉袜，和黑色的皮鞋看起来相得益彰。

　　衣服鞋袜，因为看不见商标，程文瑾也不知道王勃身上的这些具体价值几何。但是凭她多年来给丈夫采买行头的经验，她觉得王勃身上从头到脚的这套，应该不是什么大牌子，但也不会是什么地摊货。

　　但这不是问题的重点。

　　问题的重点在于不论从颜色的选择，款式的搭配，还是领口，鞋面这些细节上，她能看出对方是一个比较在乎自己形象的男孩儿。

　　男人看女人经常爱以貌取人，对程文瑾而言，她也会“以貌取人”，不过此“貌”非彼“貌”。她看重的貌，更在于对方对自己衣着的搭配，整洁度，对自己头发、指甲的打理和修剪，这些一般人不太会注重和在意的方面。

　　而恰恰是这些不为人注意的细节，却能够很好的反应一个人的家教和个人审美方面的修养。

　　就在她观察对方穿着打扮的间隙，她也注意到了对方的一双手，十指修长，不论手背和手心，都干干净净，看不到一丝疤痕。手上的指甲也用指甲剪剪得整整齐齐，指甲缝里看不到一点泥垢。

　　总之，一双干净而漂亮的手，一双适合弹钢琴的手，一双比对方那张不甚突出的脸漂亮多了的手！

　　程文瑾不仅好奇，王勃的父母她也是见过的，一看就是那种老实巴交，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刚刚进城不久的农民。

　　如此说来，王勃也就是一个地地道道农民的儿子了。

　　但就是这个农民的儿子，却给了她一种“非农民”的感觉。她从对方的身上发现，不论谈吐，学识，和教养，都跟她曾经接触过的，大量的“农民的儿子们”不同一般，可以说完全天差地远，让她完全感受不到一丝一毫农民的气息。

　　这家伙是怎样做到的呢？一对货真价实，土生土长的农民夫妇是如何培养出一个“非农民”气质的儿子的呢？

　　对此，程文瑾是既吃惊又好奇！

　　相当的好奇！

　　如果说两人第一次深入的聊天，王勃通过自己故意表现出来的来自于上辈子的谈吐让梁娅的母亲感到吃惊和好奇的话，程文瑾，这个来自于国际一流大都市，因为命运的安排却委身于中国西南小县城的漂亮的中年女性，却带给了王勃另外一番感受。

　　奇异而新鲜！

　　王勃重生后接触到的所有的女性，大致可以归为以下两类：一类是和他同龄或者比他小的；另一类则是比他大的。前者以他在四中的同学和邻家小妹张静为代表；后一类则以表姐黎君华，干姐姐曾萍和员工田芯等人为代表。和她们在一起，王勃当然愉快，两世为人所带来的见识上面的“碾压”，看到和听到前世不曾看过和听过的来自于漂亮女生或女人的赞叹和赞美，经常会给他一种愉悦感和优越感。

　　然而，当所有的赞叹和赞美过去之后，夜深人静，午夜梦回，王勃的心头偶尔便会冒出一种孤独，寂寞之感，倒不是说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而是无法找到一个能够平等对话，可以在精神层面进行交流、碰撞的对象。这种更深层次的精神需求，廖小清，梁娅不能，曾萍和田芯也不能，他那个出身优渥，已经步入社会然而文化程度仅有高中的表姐也不能。在这些心理年龄都比他小好多的女生或女人们面前，他这颗三十几岁，成熟而又苍老的心能够轻易洞穿她们的想法或情感，一览无余，形如白纸，毫不设防。这种洞见，能带来快/感，但次数多了后也会造成无聊和无趣。

　　可是程文瑾不一样，这个女人，年龄比前世的他还要大三四岁，阅历丰富，心智成熟，且精通人情世故。其出生，从女友梁娅那里得知，虽非豪门望族，也是书香门第，受到过极好的熏陶和教养。这点，从对方的言行举止，举手抬足，乃至一颦一笑都能深刻的体察到。在和程文瑾聊天的过程中，尤其在两人在谈论《了不起的盖茨比》这本书的时候，虽然因为作弊的原因，大部分时候都是他讲，对方凝神细听，但是对方时不时冒出来的一句话，却总是能让王勃眼前一亮，生出一种豁然开朗之感。对方的那种来自于文化女性特有的敏感，看待问题迥异于男性的，独有的方式和切入点，每每令王勃在内心之中大声叫好，拍案叫绝！

　　重生后到现在，他无数次惊叹并满足于女生或女人们的善良和美貌，但从未有一次对她们的观点和看法感到新鲜和稀奇；但是程文瑾，这个女友的母亲，一种另类的，前世他从未接触过的一位女性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不曾体验过的智商和情商上的碰撞，精神上的交流。这碰撞，这交流，让王勃奇异而新鲜，欢喜并赞叹。今天的这次深谈，他不仅看到了“程妈妈”的漂亮和气质的一面，更是通过《了不起的盖茨比》这本书，触碰到了对方极具内涵的一面。这一面，圆融、精致，带着女性特有的聪慧与洞见，同时不乏淡淡的小资情调。

　　对此，王勃感到心满意足，欢欣鼓舞的同时，再一次涌起对“老丈人”梁经权的羡慕和“嫉妒”！他想，自己那“老丈人”能有这样一位才貌双全，不仅“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能“入得了男人书房”的女人为妻，怕是死而无憾了！

　　小娅啊小娅，你可要多向你妈妈学习啊！

　　王勃在内心发出了一声默默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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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老弟成为《俗人》的舵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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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捡日不日撞日

　　月末了，求，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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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到了五点半，图书馆闭馆的时间到了。坐在阅览室聊天的程文瑾和王勃却浑然不觉，兀自兴奋的聊着。

　　程文瑾是好久没跟人进行这种“读书交流会”了。图书馆的七八个工作人员当中，文化水平最高的就是她，其余的，不是中专生就是高中生，虽然在图书馆工作，但是却从不爱看书，偶尔翻一翻，不是《故事会》就是《知音》。她和同事们能够聊的，基本上就是些家庭琐事，东家长西家短的各种八卦。对此，程文瑾却是不太感兴趣。

　　丈夫梁经权倒是个文化人，但丈夫随着年龄越大，就越是喜欢中国古典文化，《红楼梦》，《金瓶梅》之类的。而这些“封建糟粕”，程文瑾并不喜欢看。时代太过遥远，书中所传达出的世界观和人生观，也难以和她的精神产生共鸣。而且，十几年的夫妻，彼此都太过熟悉，没了新鲜感。这种新鲜感，不仅仅存在于rou体和性的方面，还存在于精神上的交流。两人深层次上的精神交流这么多年来可以说无，有的，也是和同事们之间所展开的话题差不多，油、盐、柴、米、酱、醋茶等等俗事俗物。

　　而王勃更不用说。

　　重生后面对任何人，包括姑爷黎明德，几个官二代们的父母，虽然表面彬彬有礼，唯唯诺诺，但是对这些人发表的很多观点，内心却不以为然。而且，这些官场中人，感兴趣的是工作，事业，未来，乃至国家的大政方针，世界局势……哪里会对什么小说，音乐方面的东西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