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方悠陪着众人一直呆到十点才开车离开。
方悠走后,剩下的几人又在客厅闲聊了一个小时。考虑到王勃明天一早还要长途跋涉回双庆,程文瑾便提议说今天晚上的摆谈到此为止,大家都早点睡觉。
这个自然无人反对,除了王勃。11点就睡觉,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早了点。然而反对无效,3:1,等程文瑾,黎君华和董贞都各自回房后,只剩他一人的客厅顿时就变得空荡和安静起来。他又不爱看电视,无奈,只得回房上床。
王勃睡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的毫无睡意。折腾了几分钟后,实在是难受,干脆翻身爬起,去敲黎君华和董贞的门。
“你咋来了?有事?要不要我现在出去给你俩腾空间?”开门的是黎君华,穿着厚实的睡衣,似笑非笑,又带着一丝警告的看着他。
“不要!”
“不要!”
内外两个声音同时开口。王勃回头,心虚的朝程文瑾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狠狠的瞪了自己的表姐一眼,推开挡路的黎君华,进去后立刻关门,三五两下的爬上了黎君华的床铺。黎君华和马丽婷住一个寝室,她睡上铺,马丽婷睡下铺。马丽婷这两天回老家了。今天晚上他又在这里,董贞就只有暂时睡一晚马丽婷的床。
“唉唉唉,你上我的床干啥子?上错了吧?不是应该睡下面?”黎君华见王爬上了自己的床,操着手问,一脸戏谑的表情。
“姐!你饶了我吧。我错了还不行嘛?”王勃双手合十,冲他表姐求神拜佛,“实在睡不着,过来找你俩吹哈牛。”
“华华!”董贞拖长声音,红着脸瞪了黎君华一眼。
“啧啧,还真是夫唱妇随。我惹不起你们两口子,但是我躲得起。”黎君华对急了的两人毫不在意,双手扶着通向上铺的楼梯,开始爬楼。
王勃见她姐爬了上来,急忙朝墙角挪了挪,给他姐留出位置。大冬天的,不躲进温暖如春的被窝,傻傻的坐在板凳上挨冻,他才不干。不过董贞的床铺在不知道程文瑾会不会突然敲门进来的情况下是上不得的,要上也只能上他表姐的床铺。他和黎君华是亲戚,哪怕有人见他俩躺在一起,只要不是没穿衣服,外人也无法说什么一二三。
黎君华对自己表弟和自己闺蜜的故事实在是感兴趣得紧,一上来后就开始八卦,问他和董贞到底是谁主动的,谁最开始忍不住想吃回头草的。
“啥回头草?华华,你这话真难听。我们是‘改正错误’好吧?”睡在下铺的董贞不乐意了。
“切,还‘改正错误’?你们在一起本身就是错误好不好?还‘改正错误’呢!我看是越改越错,错上加错!你俩就是在玩火,迟早有一天玩火自//fen!”
“我自//fen也比你这个冷冰冰,一直不燃烧自己的石女好,至少本姑娘放过光了!”
“……”
两个经常开玩笑的死党相互开起玩笑来,倒是把王勃忘在了一边。王勃也不觉得自己被冷落,只要别让他大冬天的孤枕难眠就好。跟前面冷冰冰没人说话,“独守空房”相比,现在和他表姐一起靠在床头,听他表姐跟自己的死党互损,絮叨,身上是暖暖的,带着他表姐身体香气的被窝,现在的王勃,无疑感觉自己进了天堂。
十一点半,黎君华催王勃快点离开,回自己的房间睡觉,说他明天一早还要回双庆。躺在下铺的董贞也让他快点走,早点休息。两个女人都很关心自己,即使王勃还想在他表姐香喷喷的被窝中再赖一会儿,也没了理由,总不至于说今晚就在这里睡吧?他表姐还不一脚把他蹬下去。
王勃依依不舍的下床,向两女互道晚安,出门,关门,开始回自己的卧室。
经过程文瑾卧室门口的时候,王勃发现下面的门缝透着光,顿时一哑。
“难道程阿姨还没睡?”王勃心头一奇,蹑手蹑脚的靠近,将耳朵贴在门上,隐隐约约的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英语。
“原来程阿姨还在练习口语。”王勃恍然大悟,心头顿时一喜,心想,如果你不练口语我还找不到理由敲你的门,这下理由充足了。练口语一个人练哪有什么意思?更没成效!不如让我这个老司机带带你!
因为要去美国陪读并为方悠开拓国际业务,程文瑾最近一段时间也在卖力的学习英文。
“咚咚咚!”王勃轻轻的敲门。
十几秒后,门开,出现一位穿着睡衣,头发披肩,完全褪去了脸上的淡妆,洗净铅华,但气质却依然端庄高雅的面孔。
“小勃,你找我有事?”程文瑾没想到敲自己门的是王勃。
“姐,是有点事。这不,明天就要回双庆了嘛,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所以,我想……想向你汇报一下工作——不是公司的事,主要是……是关于小娅的。”王勃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被程文瑾一双沉静,幽深,完全看不到底的眸子看得心头发毛,提前想好的说辞也变得有些结结巴巴。
程文瑾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王勃的脸,仿佛在分辨他话里面的真伪似的。王勃被程文瑾看得头皮发麻,心头打鼓,就想转身离开,女人突然嘴角一勾,淡淡一笑,轻轻的翕开门缝,让出进入的通道,同时说:
“那就听听小娅的情况吧。小娅平时对我也是报喜不报忧。她一个人在外,我这个当妈的也是挂念不已呢。”
“好的,姐!那我好好给你摆一摆。你们上次离开后,学校可是又发生了不少的事呢。我一定给您细说!”王勃脸上一喜,怀着一种犹如朝圣的心情,倏地一下闪了进去。
第1116,躺着吧,我的姐
这是王勃第一次深更半夜走进程文瑾的卧室,莫名的,心头就有些兴奋和紧张。程文瑾的卧室他倒也不是没有进过,去年和董贞分手他无比苦闷的那段日子,他甚至单独的跟对方住了一个多月,期间也进过对方寝室好几次,不过都是在白天。在双方都换上睡衣准备就寝的时候来女人的房间拜访,这还是第一次。
走进房间的王勃立刻开始打量起这个小半年没进的卧室来。
和表姐、马丽婷花里胡哨,到处贴着明星海报和小挂饰,小玩意的卧室相比,程文瑾的卧室明显要素雅得多,也整洁得多。不论是房间里面的家具物件,还是写字台上摆放的办公,学习和生活用品,都摆地整整齐齐,规规矩矩,给人以赏心悦目之感。
“小勃,你坐吧。要不要喝点什么?我去厨房给你倒。”程文瑾指了指飘窗旁边她平时用来看书休闲的单人小沙发,让王勃就坐。
“不用了,姐。我不渴。”王勃摇了摇头,在小沙发上一屁股坐下。进门的时候,他心头还妄想着程文瑾能让他躺床上,躲被窝里说话。不过,妄想之所以是妄想,就是基本没实现的可能。
“好吧,随你了。”程文瑾恬静的一笑,从写字台前拖了把办公椅,拖到他的跟前,坐下,双腿重叠的交叉。
王勃以为程文瑾会躺上床跟他讲话,因为现在毕竟是冬天,南方又没有暖气,到了晚上,大多数人都愿意钻进温暖的被窝看书,学习,或者做其他的事。
“姐,你还是去床上躺着吧。地下冷。”王勃觑了眼旁边床上撩开一角的被子,颜色淡雅的被子上还放着一部学习英语的复读机,又瞧了眼女人的拖鞋,靠近脚脖子的地方露出没穿袜子的细腻的皮肤和精致乖巧的脚踝,这些,无不显示着刚才对方是躺在床上学习的,他敲门后才下的床。
“哪有那么冷?没关系,你说吧,关于小娅,有什么想向我汇报的,我洗耳恭听。”程文瑾微微一笑。她当然知道躺在被窝里面更暖和,不过她的教养做不到自己躺进被窝里,让别人在外面受冻的举止。而且,当着一个异性躺在床上,在她眼中,多少是件失礼的事情。
程文瑾不愿意上床,王勃也不好意思老是劝,轻轻的咳嗽一下,就开始向程文瑾说起梁娅的事情来——女孩儿平时的学习情况啦,跟他之间的交往啦,以及平时校园发生的一些趣事啦等等,拉拉杂杂,想到什么说什么。什么“汇报工作”本来就是他进来的一个借口,他最初还怕程文瑾不感兴趣,后来见到对方一直趣味盎然的样子,看着他的目光柔和而又专注,没有一点的不耐烦,王勃也就放下心来,说了不少他和梁娅之间的事。
当然,只是跟梁娅,和其他女生之间的交往,却是半点也不敢提的。
十来分钟后,王勃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程文瑾似乎有些冷,原本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双手抱臂的操了起来。两只没穿袜子的脚,也从最初的翘着二郎腿的姿势变成了紧紧闭拢靠在一起,脚踝和脚踝轻轻的摩挲。这些不经意的小动作,无疑表明此时对方已经感觉有些寒冷了。
于是,他便又提出让对方上床躺着。程文瑾依然说没关系,兴致勃勃的让他说一下他刚才提及的那个游园赞助活动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又是怎么想的。
王勃不忍程文瑾陪着他这个皮糙肉厚的家伙在床下挨冻。解决的办法不是没有,那就是把房间的空调打开。但是冬天开空调,房间的空气容易干燥,对皮肤不好,他知道程文瑾冬天一般都不喜欢开空调。他也一样,除非为了情趣,在进行某些男女间的原始活动时而不至于着凉,否则他也不太愿意开空调。
“这程阿姨,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矜持端庄,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自己端庄优雅的仪态。但有时候,这却是活遭罪呀!看来,有时候是不能跟她好好说的,还是得用强!”王勃心道,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去拉程文瑾的手,边拉边说,“姐,你就去床上躺着吧,大冬天的,多冷呀!你身上的衣服穿得又不多。把你冷感冒,我明天回双庆怎么向小娅交代嘛!”
“没事儿,小勃,我真的不冷!”王勃突然来拉自己,程文瑾吃了一惊,有些惊慌,本能的开始拒绝。
“还说不冷,你看你的手,好凉!”王勃瞪了眼神色惊慌的程文瑾,捏了捏对方有些发凉的手腕,突然一个下蹲,又去摸对方的脚脖子。女人的脚踝,细嫩,光滑,但却不出他所料的冰凉,像一团冰块。王勃的脸色更难看了,无比心痛的道,“看看,看看,还说不冷?!你就去床上躺着吧,我的姐!”一边说,一边把程文瑾朝床上推。
程文瑾身上的确是有点冷了,尤其是手脚,感觉都有点僵了。不过现在被王勃又是捏手又是捏脚的试探,她立刻又惊又羞,干净无暇的面孔转瞬间爬起两片红潮。
“我……我真不冷,冬天的时候,天生……天生凉手凉脚。”程文瑾微红着脸,兀自分辨。
王勃却不管那么多,依然推着女人的肩膀朝床上走,待女人拗不过他,不得不坐上床之后,又体贴的拉起被子,拢到女人的小腹,连同下面的腿脚一起,严严实实的盖住。王勃最后掖了掖被角,半嗔怪半解释的说:
“姐,你现在是一个人,没人照顾,倒是还要像大姐姐一样的在工作和生活方面照顾悠悠姐,我表姐以及婷婷姐她们这几个长不大的孩子。小娅她一直担心你呢,得知我这次回蓉城,特意叮嘱我过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我可不敢不听她的话。姐,你一个人在蓉城,平时又在全国各地到处飞,我和小娅都不在你的身边,你得好好的照顾你自己,别让我们操心呀!”王勃抓着程文瑾的手,捏在手心,另一只手在对方凉凉的手背上轻轻的拍着,一脸诚恳,一本正经的说。
程文瑾已经从刚才短暂的慌乱中镇定了下来。她知道这小鬼明着关心她的冷暖,实则还是为了占她的便宜。不过,对方这种一本正经,小人说大话的样子让她心头想笑的同时,又从心底泛起了一丝被人关心的温暖。她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从王勃的掌心抽了出来,平静的说:
“什么照顾不照顾的,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再说,你姐她们也不是你说的什么‘长不大的孩子’,她们懂事得很呢,我也没操什么心。至于我,你和小娅就别操心了。倒是你们,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家,脱离了父母的关怀,第一次在生活上自主自立,一定有很多不太适应的地方。你们自己一定要迅速的成熟,早点独//立起来。”
“是的,姐,你说得是。这次回双庆,我会把你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给小娅听的。”王勃连连点头,看着程文瑾旁边那一大片空位,好想翻身爬上去,跟对方并排坐着。
当然,这念头,依然只是个妄想。
不过现在的他也已经满足了,随着程文瑾的上床,他的座位也顺理成章的从小沙发上转移到了床边,挨着女人坐了下来。程文瑾没叫他回原位去坐,他也就乐得当装莽当不知道,怡然自得的坐在了女人的床边。
期间,犹如前不久程文瑾发冷的样子,聊着聊着,王勃也开始双手抱臂,时不时的还颤抖一下,企图博取女人的同情,试探女人的反应,看程文瑾会不会好心的叫他躺床上取暖。
程文瑾的确有所反应了,不过却是让他回屋睡觉,别冷坏了。
“怕冷坏我就让我钻进你的被窝一起取暖啊!”王勃心头扁嘴,嘴上却说不冷,自然,装冷扮可怜的假戏也就演不下去。
时间快到十二点的时候,程文瑾又一次催王勃快点回去睡觉,说他明天一早还要回双庆。王勃便指着床上的复读机,涎着脸,笑嘻嘻的说:“姐,我现在还不困。要不,我陪你练练口语吧。我的口语还不错,标准地道的伦敦腔。”
程文瑾却莞尔一笑,横了他一眼,道:“你不困,我困了。再说,我这次去的是美国,又不是英国,练伦敦腔有啥用?你快点回屋去睡吧。阿姨平时都是十点睡觉,今天因为你来,熬到这么晚,已经是破例了!”说完,程文瑾便用手捂了捂自己的嘴,做出一副瞌睡兮兮的样子。
这绝对是演戏!王勃心头腹诽不已,却也无奈,因为时间毕竟很晚了。程文瑾已经下了逐客令,他该汇报的也已经汇报完毕,实在找不到更多赖着不走的理由。
“那姐,我……我就去睡了。”王勃从蓝色的床单上恋恋不舍的站起,说。程文瑾的床上用品如她的人,没有那么花哨,都是一些简单,雅致的色调,天蓝色,淡黄色或者纯白色。
“嗯,去睡吧。晚安,做个好梦。”程文瑾神色一松,朝他挥了挥手。
“真不需要我陪你练口语啊,姐?”王勃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好啦!今天实在是太晚了,我也有点倦了。改天吧,或者等你放寒假回来的时候再说,好吧?”程文瑾笑道。看着王勃现在这种不想走却不得不走的样子,她就想笑。
“噢,那……行吧。”王勃开始转身,朝门口挪,挪了几步,又喜笑颜开的反身折回。
程文瑾一惊,不解的问:“咋又回来了?”
王勃却再次走到程文瑾的跟前坐下,张开双手,笑嘻嘻的道:“姐,过几个月你和悠悠姐就要去米国了。我先给你普及下老外道别说晚安的方式。”
程文瑾一愣,对眼前这小鬼层出不穷的鬼名堂有些无奈,叹口气,主动欠身跟对方抱了抱,拍了两下男孩的后背,柔声说:“这下总行了吧?”
“没完,还有这个呢!”在程文瑾的愣神间,王勃把自己的脸一左一右的跟程文瑾的两边脸颊挨了挨,同时迅速的用自己的嘴在女人那白皙,细腻,带着诱人香气的脸蛋上亲了亲,而后飞速后退,闪人,看着被自己亲过的地方迅速泛起的红潮,无比开心的说,“姐,这个是意大利人的见面方式和告别方式。今天就教你这一种,还有其他国家的,以后有机会再教你吧。拜拜,晚安,做个好梦!”
王勃朝一脸嗔怒瞪着他的程文瑾摇了摇手,开门,关门,飞速的离去。
第1117,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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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家医院?”王勃抬头望了下医院的牌子,牌子上写着“双庆市中医骨科医院”。
“就这里。我原本想送邢伯伯去西南医院的,他说就送市骨科医院,说是认识这里面的一位主治医师。”姜梅道,轻车熟路的领着王勃朝住院部走去。
“原来还是关系户啊!”王勃扁了扁嘴。
两人进入人满为患的住院部大楼,爬楼梯上到二楼,经过一道长长的满是消毒水味道的走廊,最后来到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前。
“给我吧,小勃。”姜梅朝王勃伸手,想将他手里的保温桶接过来。这保温桶里面装的是她顿了两个小时才炖好的骨头汤。
“没事儿,我提着吧。”王勃摆了摆手,推开了病房的房门。
这是一间有着三张病床的普通病房,从近到远依次住着三个病号,靠门口的年轻人,中间的中年人,以及靠窗的一位老人。前面两位病号唉声叹气,一脸衰容,倒是最里面的那位老人,精神矍铄,满面红光,半躺在病床上,此时,正抱着个茶盅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墙上的电视节目,一副安然自得,优哉游哉的样子。如果不是他右脚上那层厚厚的石膏显示他的确是一位病号的话,怕是谁见了都不会觉得这老头有病。
不需要姜梅介绍,王勃也知道这位悠闲自得的老头应该就是姜梅嘴里的那位“袁伯伯”了。
两人走进病房,姜梅笑着冲袁征打招呼:“袁伯伯,你今天好点了吗?”
“啊,是小姜来了呀?好点了好点了。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姜梅的到来让袁征喜出望外,当即不再理墙上的电视节目,又惊又喜,然后又有些嗔怪的冲姜梅说,“我说小姜呐,不是给你说了不需要你来看我嘛?我请得有护工,你一天工作也忙,还要看我这个糟老头,耽搁你那么多时间,这……这实在是让我有点过意不去。”
“耽搁得了多少时间嘛,袁伯伯?我也是利用下班时间,不耽搁哈!哦,对了,袁伯伯,我给你炖了点骨头汤,应该对你伤势的恢复有好处,你趁热喝了嘛。”姜梅从王勃的手里接过保温桶,打开,又从病床旁边的柜子里翻出袁征吃饭用的碗筷,开始给他盛汤。
“哎呀呀,小姜呐,你又给我炖汤,这让我哪里好意思嘛?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以后你别炖什么汤了,麻烦!中医院附近什么都用,我要吃我晓得叫护工买。你直接空手过来,陪我这个糟老头说两句话,我就感激不尽了!哦,对了,这位是……你的爱人?”跟姜梅寒暄了半天的袁征这才注意到姜梅身后的王勃,立刻朝他笑了笑。
尼玛个老色鬼,现在才注意到老子啊?王勃心头腹诽,脸上却恭敬的笑笑,说:“袁伯,你好,我姓王,你叫我小王好了,我是姜梅的——”王勃见病房内的几个老中青病号没一个认识自己,就想承认是姜梅的男人得了。他和姜梅搞了这一两年的地下情,从没在任何人面前表露过彼此的关系,这对姜梅来说无疑是相当不公平的事。现在这里既然没人认识自己,他和这袁老头的缘分估计也就这一面之缘,索性承认下来,让姜梅高兴高兴。
姜梅和王勃之间默契得很,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心头是又惊又喜,但更多的还是担心,趁他开口之前赶紧打断他的话说:“袁伯伯,我弟弟!王勃他是我弟弟,我……我表弟!”
袁征愣了愣,目光在神情正常的王勃和神情不正常,有些紧张的姜梅之间徘徊,他也是人老成精的老家伙了,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说:“哦,原来是小王。你坐吧,小王。你吃水果不?”说着,袁征将手朝床头柜上的那一大口袋红富士苹果伸去,王勃见了,立刻阻止,忙说自己不吃,口不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