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狗改不了吃屎的王吉昌却在母亲去世后不到三个月,就把曾经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对王勃发誓,“保证不再碰摩托车”的誓言忘到了九霄云外。他又开始骑起他的第三任妻子的前夫留下的摩托车来。
半年不到,王吉昌再次翻车,这一次,他摔断了自己的腿,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后,才开始下地一瘸一拐的走路。
又过了一个月,感觉到自己的腿脚好得差不多了的王吉昌好了伤疤忘了痛,再次跨上了摩托车,继续开始他的悲剧人生……
至此,王勃对王吉昌是彻底的绝望了。他也懒得再说什么好了,只是遗憾,为什么摔了三次都没把这个不知教训为何物的男人摔死!
“王吉昌,这辈子你就老老实骑你的自行车把,别想再碰摩托车一下!你买一辆老子烧一辆,看你有好多钱来买!”看着王吉昌的自行车,王勃在心头暗暗的发誓。
王勃自己骑的自行车却是一辆和他不相匹配的适合女人骑的女式自行车。这当然不是王吉昌给他买的,而是王吉昌的姐姐王勃的大姑作为他考上四中的礼物送给他的。车子也不是新车,只是一辆六七成新的二手车,而且是女式的。小时候的王勃并没想那么多,长大后才明白这个礼物估计也是大姑把不知道是谁不要了的一辆旧车借花献佛,献给王勃当礼物。不然,如果真是像大姑说的那样在二手车市场给王勃挑的,何不挑一辆男式车?这辆小车对已经有一米七五的王勃来说实在是太矮了,坐在上面的他得时刻蜷着,连脚都伸不直。
当然,王勃并非抱怨,只是简单的陈述事实。他心头对大姑也很感激,大姑的这辆二手车也算雪中送炭,要是没了的话,他恐怕就要早上五点起床晚上十一点才能回家了。
大姑送的这辆车实际上是他用过的第二辆自行车。第一辆是他读初中时二娘送的,是二娘陪嫁时的嫁妆,骑了也有五六年了,破旧得很,拿过来时还换了不少零件。二娘的这辆车风里来雨里去,只坚持了两年半就彻底垮架,之后王勃走了半年的路,一直坚持到大姑的礼物送来他才又重新步入“机械化时代”。
前后两台自行车,都是别人送的,而非王吉昌为自己买的,所以,每当想到此处,特别是那一个个上学途中自行车因为老旧而经常抛锚的艰难时刻,些许的怨气自然而然的就会在王勃的心头勃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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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王勃和继父王吉昌骑车到了“圆圆糕点房”,一张醒目的写有“转租”字样的白纸贴在了糕点房门脸旁的墙柱子上。糕点房的大门开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坐在柜台内,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爸,看见没有?就是这个门面。前面五十米就是学校,距离四方广场也只有不到两百米,周围的居民小区也不少,做生意的也多,位置巴适得很。走,咱们进去打听一下她要如何转租。”王勃对王吉昌道。看见了墙上的那个“转租”字样还在,王勃也松了口气,这意味着那文具店的老板还没下手。
但此时王吉昌却有些裹足不前了,面带犹豫的说,“这就去问啊?要不,咱们……咱们再等一哈儿(会儿)……”
王勃一看王吉昌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这继父也就是一个叶公好龙的货。平日在他和母亲面前经常吹嘘他这辈子走南闯北,全中国都跑了一大半,见识无数,不得了得很;可一旦需要他真刀真枪顶上去的时候,土农民胆小怕事,畏缩不前的天性就显露无疑。
王勃没理会王吉昌的临阵怯战,在人行道上架好自己的自行车,径直走向了蛋糕店。
“老板儿你好,你这门面要转租是不?咋个一个转租法喃?”王勃开门见山,直接冲里面的女人道。
女人抬头,见跟自己说话的是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少年人,身上的衣着也显得十分的土气,一看就不像做生意的人,懒洋洋的问:“你要租?”
王勃心想,就凭你这狗眼看人低的态度生意能够好起来那倒真的怪了,但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以貌取人是人的通病,所以王勃也并不生气,仍旧面带笑意,十分肯定的说:“肯定噻(语气助词)!不然我问你干啥子喃!”
“转租费两千!以后每个月八百,押一付三。”女人给了个数。
“那我们是跟你签合同还是跟房东签合同?”
“跟我或者跟房东签都可以。”
“那你跟房东签了几年合同?”
“三年!我只开了半年,还有两年半。”
“老板儿,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勃,四中的学生。那个是我老汉儿。”说着,王勃用手指了指站在人行道边,一直望着这里却又有些不好意思进来的王吉昌,“爸,你过来噻!”王勃冲裹足不前的王吉昌喊了一句,又继续对女人道,“我是前几天看见你贴在墙上的转租告示的,我和我爸这段时间都在城里找门面,准备做点小生意,今天就是来问一下。”
“哦,你们准备做生意嗦?准备做啥子喃?”女人听王勃说自己是四中的学生,微微有些吃惊。四中是全四方最好的中学,考进四中,一只脚就已经迈入了大学的门槛。大学生在四方这个县城目前还是一个十分牛逼的身份,面对未来可能的大学生,女人的态度不觉间便有些重视起来。
“准备开个文具店或者小吃店什么的。”王勃模棱两可的道。
“那生意肯定不错!你看,我这个门面就挨着你们四中,又当道,周围还有很多小区,不管是开文具店还是小吃店,以后生意肯定好。我是准备干点其他的东西,不然位置这么好的门面我才舍不得转租呢。”意识到眼前的父子不是跟自己开玩笑而是真的有可能会租,女人的态度立刻变得更为积极,开始了生意人惯用的“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干其他东西?恐怕是生意不好才不得不转租吧!王勃心想,他自然不会去揭穿这点,而是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笑着道,“要说位置好,还是好吃街那边的位置才好,人气更旺。这几天我们也看了很多家,就是想找一个性价比最高的,所以,老板儿,你就不要说那些虚的了,直接给我们一个实价吧。如果我们觉得合适,可以,现在就可以给你交定金,三天之内就可以签合同。”
两人相互试探,各自夸张,不说真话,严守各自的底线,你来我往,最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王勃将价格砍到了转租费一千二,月租六百的地步。
为了以防万一,王勃不理身后的王吉昌一直给他使眼色,直接拿出自己存了七八年的私房钱除开昨天开销剩下后的三百大洋拍在女人的前面当了定金。他和女人约定,三天之内过来签合同。
离开前,王勃没忘将女人贴在墙上的转租告示撕掉,心中庆幸不已的暗道:“对不起咯兄弟,你来晚了一步。去别的地方开你的文具店吧,欢迎你来吃米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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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借钱1
王吉昌姐姐的家距离四中不远,就在四方广场附近,骑车也就几分钟。
一路上,王吉昌不停的抱怨王勃刚才的决定太过仓促,应该货比三家,多看几家店面再说。而且还责怪王勃不应该先不先就交定金,万一待会儿在大姑那里借不到钱,那三百块钱的定金就黄了。
最大的抱怨还是出在那一千二的定金和六百块钱一月的租金上。王吉昌觉得那实在是太高了,简直是坑人!
“……我当时一直给你打眼色,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哈(语气助词),要是借不到钱,三百块钱的定金就打水漂了!”王吉昌絮絮叨叨,不停的抱怨。
对此,王勃十分的无奈,要是可以的话,他真是不想跟这种头发短,见识更短,且自命不凡,毫无自知之明的男人进行语言上的交流,因为那只会拉低自己的智商;但是,考虑到他现在还有求于这个继父,王勃也只有耐着性子解释:
“爸,你只看到一个月六百块钱的房租,却没有看到这个门面所在的位置。如果就卖米粉而言,全四方能够在地理位置上超过这个门面的,绝对没有一个巴掌!
“我给你算一笔账,咱们的米粉卖一块五一碗,小吃的利润在百分之五十以上,黑心一点的能够有百分之六七十,好,就算百分之五十多,卖一碗就赚八毛,十碗就是八块,一百碗八十块!我们保守一点,一天就算卖两百碗,那是多少?一百六十块!一个月就是四千八!一年就是五万七千六!五万七千六啊,爸!
“而一年的房租有多少?七千二!连零头都不到!一年净赚五万,你觉得贵不贵?”
“这……这个……”王吉昌被王勃一连串的数字搞得有些头昏脑涨,但最后的五万还是听明白了的。据他了解,即便是他那位在城里银行上班的姐姐,工资加上奖金一年也就一万多两万不到的样子。
那岂不是自己以后比姐姐这个城里人赚的钱还要多?一想到一年后自家就有五万块钱,王吉昌感到自己的呼吸似乎都有些困难了。
但他还是对王勃许下的美好的愿景存疑,不太肯定的说,“两百碗?恐怕……恐怕卖不到那么多吧……”
“爸,这样,我和你打个赌。半年后,如果一天卖不到两百碗,我就退学,不读书了,回来帮你和妈卖米粉,行不?”王勃盯着王吉昌脸,严肃无比的道。
王吉昌被王勃盯得有些发虚,条件反射似的滑开目光,嗫嚅着说:“你说啥子傻话?哪个要你退学了的?我和你妈哪怕讨口要饭,也要给你把大学供出来的。”在王勃的逼迫下,王吉昌也开始“掏心掏肺”,煽起情来。
当然,对于王吉昌的煽情,前世的王勃已经听了无数次,耳朵都起了茧子,从里到外早就免疫了。这话也就是听听,当不得真的。
前后的王吉昌,四年大学的学费是一分钱都没给王勃交,住宿费也没交,只交了一个月两百块的生活费;而那时他的那些室友每月的生活费至少五百,多的一千。
即便是区区两百,王吉昌也只坚持了两年不到,在王勃大二下学期的时候,每月两百的生活费便开始断断续续,接续不起来,逼得王勃只有去打工,勉强把四年的大学念完。
王勃的一通算账,加上许愿画饼,好歹打消了王吉昌对转租费和月租的顾虑。在到达大姑家前,两爷子总算统一了思想和待会儿见大姑时说话的口径:以王吉昌为主,做主攻;王勃为辅,做补充说明。
刚才跟蛋糕店老板讨价还价时王勃当了主角,而自己却成了配角,这始终让王吉昌有些难以释怀,觉得有失男人的面子。所以,在接下来的借钱中,他决定把面子找回来,让继子瞧瞧自己的本事。
进入家属小区的院子,在楼下架好自行车,两人一前一后,没走几步,就到了位于一楼的大姑家门口。
“铃铃铃铃铃!”王吉昌按动门口的门铃。
先是传来一阵狗吠,紧接着便是穿着拖鞋的“踏踏”声逐渐靠近门边。门开,一张记忆中的中年妇女的脸出现在了王勃的视线内。
“大姑!”王勃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好。
“姐!”王吉昌也招呼了一声。
“哦?王勃和吉昌来了嗦!快进来。先换鞋子哈(语气助词)!”看到是王吉昌两爷子,王吉凤明显有些意外。
王勃和王吉昌换了拖鞋,从玄关进入客厅的沙发坐下。王勃转目四顾,打量起这记忆中的房子来。
前一世,王勃的大姑王吉凤一家一共搬过三次家。先是住在北门的一套套内面积只有五六十个平方的两居室,之后便搬到东门体育馆附近的一套面积超过八十个平方的三居室。东门的那套房子住了没两年又换成了现在这套面积达一百四十多个平方的四居室外加一个面积近两百个平方的院子!在王勃重生的这一年,大姑一家也才般家没多久,所以,家里的装饰装潢看起来还十分的新颖。
“吃水果,王勃。还有桌子上的核桃,是你姐昨天买的。”王吉凤招呼王勃吃水果。
“哦,好的,大姑。”王勃微笑着朝王吉凤点了点头,随口问道,“姑爷不在吗?姐姐喃?”
“别提你姑爷了,他一天忙得很,周末银行都要喊加班。你姐嘛还在睡懒觉噻!”
王勃的姑爷也就是王吉昌他姐的丈夫黎明德一直在银行系统工作,最高职位做到过县农行信贷处主任,不过没两年就因年龄到点退休了。因着黎明德的关系,只有高小文化的王吉凤在嫁给黎明德的第二年就被他弄进了农行,在一个分理处当普通的柜员。王勃的表姐黎君华比他大三岁,也是四中毕业的,可惜没考上大学。高中毕业后即被姑爷弄进了银行。
所以,什么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什么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还打洞?表姐一家为他做了十分生动的说明。
与之相对应的则是王勃其他那些住在农村的堂哥堂弟表哥表姐,除了他因为家庭变故自身的努力抗争脱了“农皮”外,其余的老子怎么样,儿子女儿还怎么样。
然而,尽管他头悬梁,锥刺股,历经千辛万苦,摆脱了农民的身份进了城,最终却发现自己仍然什么都不是。随着未来的十年中国经济的迅猛发展,农民生活水平的普遍提高(至少王勃所在的四方是这样),王勃老家所在几个县市的农村人和城里人,大家的生活水平,家里所用的家具家电,已经没多大的差别了。如果硬要说区别的话,区别也仅在于家具家电的档次和牌子,而跟以前的“你有我无”,“你吃肉我咽糠”有着本质的不同。
三人坐在客厅,聊了会儿家常,然后,王吉凤便问:“对了,你们今天咋个想起到我这里来耍喃?”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如果大家喜欢的话,求推荐,收藏支持,瞎半身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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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借钱2
“是这样的,姐,我今天和王勃去看了一家铺面,就在四中的边上,很不错。我们打算租下来开米粉店,生意肯定好。但是资金上……还差一些。所以就想找你支援一哈儿(一下)。”王吉昌涎着脸,笑嘻嘻的对着他姐道。
“啥子?开米粉店?你有没有搞错?你是做生意的料吗?不得行!这个我不得支持哈(语气助词)!我不想看着你拿钱去打水漂!”一听说王吉昌想借钱做生意,几乎连想也不想,王吉凤便直接摇头拒绝。
看到自己的姐姐连具体的细节都不问,直接说no,王吉昌急了,辩解道:“姐,你不要先忙着拒绝嘛!开米粉店这个生意我已经想了很久了,四中那个门面真的不错,老板是个开蛋糕店的,生意不好,需要转租,要是我接手下来的话,生意肯定火。你就借我几千块钱嘛,我保证半个月就还你。”
“还?你拿啥子还?你建房子借的钱到现在都还没还给我,你又想借,还是几大千。算了,你这个人根本不靠谱!”王吉凤口风不松,还是不同意借钱。
王吉昌两次“申请借款”都被自己的姐姐毫不留情的驳回,而且当着儿子的面,这让原本信心满满的王吉昌很是尴尬,有些下不了台。王吉昌理屈词穷,脸上阴晴变幻,十分的“好看”。
大概自己也觉得刚才的话似乎太过直接,生硬,王吉凤换了换口气,对着王吉昌道:“吉昌啊,不是我不借给你,你好好想一下,你这辈子究竟干啥子干成过?你开修车铺,修车铺不赚钱;开小卖铺,小卖部折本;你姐哥给你找的人力三轮,人家那些人每个月都要找几大百,就你赚不到钱。你说,你啥子干成过?我是为你好!有好大的胃就吃好多的饭,不要一山还望一山高!你还是老老实实把田种好,农闲的时候就去打点工,这才是正理!不要一天东想西想,瞎折腾!”
王吉凤的一通“苦口婆心”的劝说,让王吉昌的脑袋直接耷了下来,没了语言。这时,他才想起了旁边坐着的这两天突然变得十分能说会道的继子,于是便用膝盖靠了靠王勃,示意他来说。
在王勃原来的设计中,就是由他父亲打头阵,起个话头,他父亲能说服大姑更好,说不服,就换他来说。
但是,就在刚才他大姑王吉凤说话的几分钟间,王勃忽然改变了心头的想法。他不打算站出来了,大姑不借钱就算了,他另想办法就是。天大地大,自己的亲戚也不只大姑一家,母亲家还有几个舅舅和娘娘,他不信凑不出开店的五千块钱来!
在前世,哪怕王勃考上了大学,但是在面对大姑一家人的时候,王勃总是有一种深深的自卑。没办法不自卑,除了两家人那悬殊的经济条件外,十几年来,他们一家人所穿的衣服,几乎全部来自大姑一家不要了的,打算扔掉的旧衣服,这等于时刻提醒他,没有大姑一家,他全家连衣服都没得穿。他第一次品尝生日蛋糕,是他表姐一次过生时他在表姐家做客时分到的一小块;第一次喝夜啤酒,第一次吃串串香,第一次吃火锅,第一次吃一种叫“奥利奥”的夹心饼干,第一次拥有一台坏掉的,但是被他修好后还能听的随身听,第一次坐小轿车……他人生中的无数第一次,都是大姑一家“赏赐”给他的!
如果没有记忆中的那两件事,对于大姑一家对自己家的“好”,王勃恐怕一生都会铭记在心,感激涕零。但是那两件事的发生,却在王勃幼小的心灵上刻下了两道难以磨灭的伤疤。从那之后,他对于大姑一家,仍旧感激,一有机会也会报恩,但是里面却多了一种“还债”的思想。
第一件事发生在王勃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临,县的一个远亲八十大寿,姑父开了一辆农行的公车桑塔纳过来接他们一家人。那个年代,县长,县委书记坐的也就是桑塔纳,所以,能坐桑塔纳,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完全可以拿出来在亲朋好友中显摆。
当时,王勃记得大姑父坐驾驶席,表姐坐副驾驶,王勃,王勃的母亲和继父一家人跟大姑一起挤在后座。
上车后,王勃觉得车里有些闷,就用手摇了摇车门上的手柄,想将车窗摇下来一点透透气。他刚才看见坐在副驾驶的表姐摇过,知道这个手柄是起控制玻璃升降作用的。
然而,他的这一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动作,却被平日在他面前一直都很和蔼的大姑声色俱厉的制止了,大声的警告他不要弄车里的设施,弄坏了他赔不起。
当时的王勃吓坏了,完全不明白和蔼可亲,过年过节还给他拿压岁钱的大姑何以会这样对他,也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他明明看见刚才表姐也摇窗了啊!他完全是照着表姐的动作做的。
大姑说过自己后,继父也跟着帮腔,警告自己不要捣蛋,规矩坐好。
而母亲,见丈夫的姐姐生气,也有点吓住了,连忙替自己向大姑道歉,然后便一个劲的叫自己别乱动,千万别乱动。
第二件事则是六年级放暑假,大姑接王勃去她家玩。一天下午,大姑大姑父都去上班了,家里只剩他和表姐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看电视。看着看着两人就开始聊天,聊着聊着聊到了人生理想,表姐就问王勃长大后想做什么。王勃开玩笑说当农民。他的本意是想说打算做外国那种家有良田几万亩,有大型联合收割机,住大别墅的新式农民。但还没等他做出进一步的解释,表姐就一脸鄙视,非常不屑的质问:
“农民?当土农民?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农民有啥子好?我问你,农民到底有啥子好的?”
王勃至今仍然记得,当时的他,面对咄咄逼人的表姐他的头脑是完全的一片空白,完全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词汇。感到委屈的他眼角很快就红了。
后来,表姐见自己竟然把这个小气的表弟给说哭了,颇有些意外,当时还给他倒了歉,说她并不是针对他,而是一种泛指。
这两件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小事,却让王勃一辈子都记得。小时候他不太懂,只是觉得委屈,长大些后,他才有些了解这背后的含义:
表姐一家,是从根本上瞧不起作为农民的他们一家人的!所谓对他们的那些“好”,其实不过是废物利用,顺手为之。给点小恩小惠,就能显示自己的优越感,让全家老小都对自己恭恭敬敬,感恩戴德,无论何时何地,都将自己一家当成最尊贵的上宾看待,惠而不贵,何乐而不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