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黄总,如果不是陈总和您,我们也不会离开柳氏集团,现在抛弃了我们,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我连我自己怎么办都不知道,自生自灭吧。”
黄博文气呼呼的离开茶艺室,他和叶凌风一样,都是总部派下来的。可是区区的一个美雅居然能竞标成功,而他这个国内最大日化集团的少东家,居然摆平不了一个小公司,竞标失败是小,给父亲丢人才是真的。
老板走后,茶艺室的几人面面相觑,赵德海自嘲的笑了笑,摇摇头,拿起自己的公文包离开了。赵德海还算是个有能力的人,这个人喜欢站在暗处,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五十多岁的人了,被开除了无所谓,这么多年他也搂够了。
但是方立东不同,他才刚刚三十岁,为了追逐财富和地位,在柳氏集团中是一个影子之身。当公司强大的时候,他要出来分功劳,公司衰弱的时候,一边洞若观火,在公司分裂的时候,他选择站在柳寒烟这边,而当柳氏集团最需要人才的时候,他选择跳槽。
方立东坐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他本以为自己多次摸到成功的边儿,但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就能成功,他没办法像赵德海那样退出,只能硬着头皮前进。
“喂,姜总监,我是方立东。”方立东打给姜涛。
“呵呵,原来是方总,怎么,有什么指示吗?”姜涛阴阳怪气的回答。
方立东皱了皱眉头:“我想回柳氏集团。”
“不可能。”
姜涛回复的也很果断,这件事无需通过董事长审批,她自己就能做主,一个曾经出卖过柳氏集团的下属,还有什么资格回来,她真的很为方立东的脸皮厚度感到悲哀。
“姜总监,这么多年来我对柳氏集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希望你和董事长能够摒弃前嫌。毕竟我手里还掌握着许多舒家日化在华东地区的商家关系,以及许多董事长迫切需要的东西。”
姜涛对此嗤之以鼻,“你觉得我们和雪烟合作后,还会缺市场关系吗?在你给我打电话的这一分钟之内,不怕告诉你,已经有三个卖场开始联系我,这是以前柳氏集团最强胜的时候都没有享受到的殊荣。”
“你!”
“还有,一个敢于出卖公司换取跳槽筹码的人,又拿着对方公司的商业机密跳槽到我们公司,你不怕丢人现眼,我还担心承担法律责任呢。不好意思,话说重了,但事实就是这样,再见。”
方立东也是个没眼力见的,就算他真想回柳氏集团也要找个姜涛心情好的日子。当然今天姜涛心情肯定是好,本来是抱着侥幸心里来招标,这还只有一线希望获得一点下游的合作关系,可没想到柳氏集团居然成了标王。
但这种高兴是从事业上和工作上的,没有任何女人希望看到自己爱着的人在台上和自己的好朋友兼上司上演那样的一幕。
姜涛的目光铺向远方,在那里,苏北和柳寒烟亲密无间的迎送宾客,市场会站在雪烟中药和柳氏集团商标下,任凭记者采访合影。
当然,苏北和柳寒烟现在和谐相爱的笑容,必然有商业性的行为,并非像招标会上时那样的真挚。
这已然不像是个招标会的酒会,更像是个婚礼现场。
柳寒烟甘愿做个小媳妇,躲在苏北身侧,利用这个王八蛋给自己挡酒。不过,苏北的酒量真的是千杯不醉,一两一个的茅台白酒,敬了不下几十杯,依然是面不改色。
苏北喝酒有他自己的准则,和朋友亲人喝,能喝多少喝多少,从不藏奸。而交际应酬,喝下去的酒,早就用内力催出了酒气。
“苏总、柳董事长,今天可是双喜临门,双喜怎么能喝一个呢!”
“苏总,什么时候完婚,如果不通知我们,可是不拿我们当朋友了。”
“虽然我们是港台来的,不过一张机票钱总掏得起吧,更何况还为自己的女儿带回去一瓶雪烟老总亲自送的护肤品。”
柳寒烟的脸都要笑抽筋了,她现在才理解风云人物的痛苦,你妹的简直太难受了,让她这个不经常笑的人特别难受。
“周曼拿水……”柳寒烟习惯性的回头,接过秘书递过来的凉白开,噗的一口就吐了出来,刚要发怒,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米雅。
柳寒烟忽然低落下来,自从昨天吵架结束后她没看过周曼,一直以来不管到哪儿,她身边总有周曼陪伴,以至于周曼知道她什么时候要水,什么时候的水温在什么温度合适,这不是任何人能取代的。
“怎么了?”苏北问。
“没事,有点头疼。”
苏北瘪了瘪嘴,心说喝凉水也上头?
柳寒烟纵然是刁蛮任性也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性格缺陷自己清楚,她昨天晚上和周曼在小区里大吵了一架。事情的起因居然是因为几只袜子,以前柳寒烟每天都会批评周曼。她何尝不知道周曼和苏北已经同居很久,柳寒烟的爱是自私霸道的,但此时她显然是个幸福的女人,这时候的周曼在哪里?
当柳寒烟懂得关心身边的人时,蓦然回首才发现,她真的是太自私了,从没考虑过周曼的感受。周曼替苏北死过一次,而且两人从一开始就在办公室有感情,看到苏北对自己表白,周曼心里一定非常难受。
本来很高兴的一件事,柳寒烟开始纠结着愧疚起来。
看着苏北迎来送往,柳寒烟落寞的站在窗边,即便是在酒店方众多青葱一般的礼仪小姐面前,柳寒烟还是能够被人发掘出来,她身上有一股清水出芙蓉的气质,不是冰冷,而是清凌凌的感觉,像大雪中傲然独立的海棠。
庆功会一直到傍晚才结束,最后的几批客人交给楚婕等人来应付,苏北让米雅去酒店后厨要了些饭菜打包回家。
到小区时,苏北才感觉到特别扭,改天是不是该帮米雅换一个住处,让这丫头住柳寒烟的对门,总觉得很怪。确实很怪,苏北住在柳寒烟秘书家里,而柳寒烟又住在苏北秘书对门,可惜,这四个人还是一个小区。
苏北心里开始盘算,等柳寒烟的气消了后,该劝她搬回海棠小区了。
米雅早有这个自知之明,柳寒烟爬楼梯的脚步很慢,苏北在中间,米雅倒是轻快,率先到了家,把打包饭菜悄悄放在柳寒烟家防盗门外,然后自己回去了。
第208章 心事
默契是一种心领神会。
苏北和柳寒烟毕竟刚刚破镜重圆,有些话当着外人是没办法说的,有些事也只能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好意思拉下脸来。
“好了,还跟谁赌气呢,背着还是抱着你开口吧。”苏北早看出来她不想走路了。
柳寒烟哼了一声,把自己的包挂在苏北脑袋上,双手一个僵尸俯冲的动作,便跳上了苏北的后背,高跟鞋掉了一只,没人去捡。
在苏北的肩膀上,柳寒烟也没闲着,一口要在他脖子上,恨不能化身一个吸血鬼。
苏北早有防备,谁这辈子娶了柳寒烟没有个钢筋铁骨是不行的。
“疼吗?”
“疼。”
“你怎么不走了,你不是爱滚吗,还董事长柳小姐,你站在幕后看我一个人出洋相是不是很爽。”
“啧……轻点出血了。”
“咬死你省心,你让我现在怎么见周曼,昨天就因为你个王八蛋几只臭袜子,我一赌气仍楼下了,结果周曼还跟我翻脸。她今天虽然没来,肯定生我气了!”
苏北笑道:“放心人家曼曼可没这么小心眼。”
“你的意思是说我心眼小了?”’“我是这意思吗。”
“哟,还曼曼,别让我替你害臊了,我还快快呢。”
苏北在柳寒烟腰上拧了一下作为惩罚,“大姐说好了不吵架,你别找茬,今天咱们可是都挺累的。”
“哼,你自己作死。”
柳寒烟不再咬人了,枕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回想起今天白天的事情,到现在她都怀疑这是个梦,如果是梦也太美了吧。
想着两人在媒体和众多企业家们相拥,柳寒烟就觉得耳根发烧,就算嘴巴再硬,心里也明白苏北创建雪烟绝对是为了她。在半年前,苏北就曾问过柳寒烟中药护肤这个话题,当时她一口否决了,没想到苏北居然自己单干了起来。
柳寒烟在最生气的时候,也骂过苏北吃软饭,这是她最自责的一句蠢话。不过,当时的情景并不是那样的,他只想彻底激怒苏北。
在感情上,柳寒烟比苏北还要蠢,小心眼爱吃醋不说,还死要面子活受罪,就算明知道一松手就会失去一段感情,但为了自己所谓的面子,还是会高傲的松手。
唯一值得柳寒烟庆幸的是,苏北又回来了。或许周曼说得对,苏北太宠着自己了,让她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懂得怎样珍惜一个人。
“周……周曼?”
苏北刚背着柳寒烟上了六楼,就看见防盗门开了,周曼站在门口,推开的防盗门碰到了一堆酒店带回来的吃食。
周曼戴着围裙,袅娜的看着两人,很自然的说:“钟婶今天回临南老家,她儿子回来了,我替你做饭。”
柳寒烟和苏北脸上的尴尬不言而喻,两人本来是在黑暗中诉说抱怨,一个背着,一个趴着。看到周曼后,柳寒烟赶忙从苏北背上下来,面红耳赤的进了屋,甚至忘了自己还是光着一只脚的。
“哦,这是米雅带回来的饭菜,不用做饭了。”苏北把饭菜拎进房间。
柳寒烟假装不经意的看了周曼一眼,在工作中她不适应没有周曼,可是在生活中,一个家里出现两个女主人也很怪异,虽然她接受。
“洗洗手,马上开饭,对了苏北,我去把米雅叫过来一起吃吧。”
周曼接下围裙直接挂苏北头上,一转身,正好看到柳寒烟,尖叫了一声:“啊!”
“怎么了?”
三人面面相觑。
周曼连忙来到柳寒烟身前,“董事长,你牙龈出血,还是受伤了……”
柳寒烟的嘴角还有血迹,她一张口,牙齿都红了,自己还全然不知。
苏北瞥了一眼,无奈的说:“别管她,自己作的。”
柳寒烟冲进洗手间,一照镜子,果然一嘴的血,像个吸血鬼一样。
周曼去急救箱里拿药,又让苏北叫车是不是该去医院,毕竟吐血这种事情可不是儿戏。
苏北笑道:“周秘书,你董事长没事,你先看看苏先生的肩膀怎么样了吧。”
柳寒烟恶狠狠的甩上门,知道自己咬重了,反反复复的刷着牙。
而这时周曼才明白怎么回事,帮苏北把衬衣扣子揭开,手里的消毒碘酒险些掉地上,这也太狠了,苏北肩膀上两排清晰可见的牙印,还在往外沁血,连忙用棉签消消毒,然后缠上一层纱布。
“怎么搞得?我从酒店走的时候,不是看你们挺和睦的吗?”
“属狗的。”
砰!洗手间的门被踹开,柳寒烟嘴里都是牙膏沫子,嘟嘟囔囔骂道:“你说谁属狗的?”
“我,我还不行吗,回头劳烦董事长给打一阵狂犬疫苗……”
一个水杯从洗手间飞了出来,苏北头一歪,水杯砸在电视机上,幸亏电视的质量还算过关,杯子摔碎了,电视没什么大碍。这已经算是客气的,以前两人同居的时候,飞出来的都是菜刀剪刀和榔头。
周曼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人,想起那时候苏北刚到江海,她俩同居还瞒着自己,那天周曼打苏北的电话,问他为什么身边有声音,苏北就说是一条狗。
凭着两人去折腾,周曼去了对门米雅家叫她一起吃饭。
米雅刚洗完澡,她认识周曼,当初还在路边抓住过她和苏北在车里呢,米雅当然不会来这种虎穴龙潭的地方。周曼实在劝不动,只好将酒店带回来的饭菜,都给米雅送了过去,让她自己热着吃。
这不是第一次三人独处吃饭,却是最怪异的一次,以前一起工作时,至少还有一层窗户纸隔着。
谁都没说话,还好电视上正在播放一场球赛,可以分散这种尴尬气氛。
饭后,周曼将自己家的钥匙给了苏北,“我知道你们分开这么久,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不过今天我想和董事长推心置腹的谈一谈,两个女人谈话你在这里不方便。”
“前提是,不许吵架。”苏北又看了眼装作没事人似的柳寒烟,“更不许动手!”
“哼。”
苏北相信有些事周曼会处理的很细腻,气氛虽然怪,但好在没有火药味儿。
送走苏北,周曼不太自然的坐在柳寒烟对面,她从未有过和她平起平坐的机会,“寒烟,我给你当秘书有五年了,不过今天我不是以你秘书的身份和你说话。作为女人,我们阴差阳错的爱上同一个男人。如果我当初就明白你和苏北的关系,我不可能会打扰你们。”
“你放心好了,苏北跟你说过了吧,我们只是有夫妻之名而已,如果当初不是唐家逼的紧,甚至连这个都不是。”
“何苦呢,你以为我是来和你争风吃醋的吗。我把苏北当做自己的丈夫,也把你当作我的上司和家人。你们之间怎么回事,就算别人不清楚我还不知道吗。”
周曼一如既往的给柳寒烟倒茶,可能是心理作用,只有周曼倒的水,柳寒烟才会适应。
周曼继续说:“在人前你确实很强悍,一个女孩子能把柳氏集团撑到现在,没有人不佩服你的。可是在感情方面,你不能总像个小孩子一样。”
“呵呵,你要教我怎么去爱一个外面有女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