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吧!敢问这位小老弟……”
“要叫小哥……”苏芩纠正。
“……这位长得很帅气的小哥,请问,这药我们能带走吗?”为了子息生肌丸,谢子是豁出去老脸了。
“这还差不多!拿走吧!”苏芩嘻嘻乐道。
苏北把他们送到门口,陈昂谢子临走时不忘拉关系,什么日后要增进交流,有什么需要可以跟他们提云云,并且主动留下联系方式,偶然的一次会面,让他们对这个青年另眼相看,可谓相当重视。
“其他都好说。只不过,先前听陈局长说话,好像有罢免张村长职务的意向,不知道陈局长是不是认真的啊?”既然对自己炼出来的丹药感兴趣,渴望深入交流,得先拿出点儿诚意来啊。苏北暂时想不到其他要求,姑且帮村民一把,除了这个毒瘤吧。
“认真啊!我说话向来不打诳语!说到做到!岗岭乡乡长是我老同学,也打一声招呼的事情!”陈昂听苏北这话知道他什么态度了。想想今天的事,苏北能对村长有好感才怪了!再说,张保全所作所为确实差劲,本不适合做一村之长。他索性一口答应下来。
苏北没想到陈局长还真能插手到这一块,顿时心情大好,满脸笑容地送陈昂谢子他们出村。
随后去梨花家的药田里转了转,跟埃里克森细细考察土壤情况,还有植株各项生长指标。
苏北既然打定主意,以医药为事业,挖取人生的第一桶金。自然要全身心投入,多学多看,先在自己大脑建立药理数据库,这样才不怕未来将会遇到的各种挑战。
一连几天,村子里都风平浪静的。
苏北他们经常田间地头的转,村民们终于相信,这几个年轻人是真打算在张家村长住了。
因为村里少有年轻人,平时暮气沉沉,出门见到的都是皱巴巴的脸。现在有苏北他们的加入,好像突然多了一抹很靓丽养眼的色彩。
苏北性格偏沉稳,但待人亲和,又很会照顾村里了年纪的老人,时不时给他们熬制药羹,替他们调养身体,他医术高,得到大家的信任,自然在村民很受欢迎。
苏芩伊娃埃里克森性格活泼跳脱,喜欢聊天,讲笑话,整天乐乐呵呵的状态感染了很多人。现在有人从张家村路过,总能听见田里欢声笑语的,整个村子的精神面貌向拔高不少。
不过,这其也有不太和谐的因素。
那是张保全一家!
村长太太薛翠每天喂猪的时候会准时开骂,什么养不熟的白眼狼,良心被狗吃了云云,不点名道姓,看样子是在骂她家的畜生,路过的听着膈应也不好去说什么。
她儿子张大勇则是见天地扛着一杆*在村里转悠。不知道的还以为山有野兽闯到村里来呢。本来脸少一块皮肉,面相看着够恐怖了,现在拿着枪,搭配阴鸷的神情,村民们遇到他都要绕道走。
唯独张保全还算低调,平时出来的少了,只偶尔出村,不知道是去镇还是l市里。
苏芩他们都挺意外的,还以为这老家伙会放大招呢。
苏北其实也这样以为。不说张保全,是贺家也不会善罢甘休吧!毕竟前些日子,苏芩只是出手揍了贺家子弟,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暗下手,要苏芩的命来着。
“忘了说,我也是个记仇的人!给你们主动的机会你们不要,我可要来报仇了!”苏北心里琢磨道。苏芩那天在后山林子里流的血受的罪他可没忘。只不过他习惯后发制人而已。
两位局长来过后的第六天,终于有事情发生了。
土公路开来一辆白色轿车,后面还跟着一辆皮卡。老远见两辆车的后方扬起高高的烟尘,一路向着张家村疾驰。
“又有领导来视察了?没听村长提前通知大家呀?”村民们停下手动作,心里疑惑。
“罗素霞在哪里?”轿车在村民集干活的地方停下,一个黄毛青年下车朝田里吆喝道。
“找我的?我在这里!”梨花的母亲罗素霞木讷地举了手,不明白怎么会有开小轿车的人来找自己。
“是你?!”下一秒,她看清了,那一头张扬的黄毛,满脸痞相的可不是贺刚的跟班黄三嘛!经常跟着他那个招人厌的老大往自己家里跑,有事没事地骚扰女儿梨花。罗素霞一看到他一肚子气。
“找我什么事儿?次的伤好的差不多,皮又痒了?”罗素霞心里有气,人也不走过去,站田里大声数落,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罗大妈你可别得意!呶,今天霉运找门,你还是放了锄头,带我们去你家里处理吧?”黄三双手叉腰,抖着腿,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罗素霞有些懵了,“什么意思?你说明白点!”
“明白点儿?好啊!简单一句话,你家卖出去的药有问题,所以,东家找你退货来了!”
“药有问题?药能有什么问题?我……我家产的药一向都好好的呀!”罗素霞十分不解。
“素霞,人家既然说有问题,肯定是真有!你这样说有什么意思?还是收了农具,回去再说吧!”白色轿车又下来一个人,居然是村长张保全。
“村长,我……好吧!”罗素霞见村长出面,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收了东西,往家里赶去。有些手里活儿不多的村民也忍不住好心,跟了过去。
苏北正在家里收拾前一天村民送的鸡,打算炖一锅汤给大家改善下伙食,突然一个身影跑进来,他还没反应过来,手被拖住往外拽,梨花带着哭腔道,“苏北哥,我家出事了!求你帮帮我娘吧!”
“啊?怎么回事儿?”
“你去了知道了!”
几百米距离,两人半分钟赶到了。
梨花家门口停着一辆白色宾利和一辆福特皮卡,前院已经围了十几号村民。苏北被梨花一拉进门,见地堆着小山一样的药材,有植物根茎,也有叶片,品类还不少。
除此之外,苏北还见到一拨一看不是善茬的青年,还有村长张保全的身影。心里顿时跟明镜似的,了解了七八分。
“瞧瞧,这些都是前两个月收来的药,这才多长时间啊,药性居然流失地差不多了。罗大妈,你老实招了吧,这是去年的药对吧?这当有些药去年价格较低,今年贺氏体恤大家,给涨了价格,所以,你一股脑儿全抛售了。是这样吧?”一个穿风衣戴眼镜,有几分气质的年男人指着从车倒下来的药材,问罗素霞道。
“没有……没有的事!我每年的药都拿出来了,从来没有私存过。你说什么药价涨啊跌的,我又没有前后眼,怎么可能提前知道?再说,药价根本没见涨啊,还是我记错了?”罗素霞急地满脸通红,觉得冤枉的不得了。
“胡说!这几味明明有涨价。涨幅度最少五六毛,你有事说事,可不能睁眼说瞎话啊!”张保全两眼一瞪,气势逼人。
“我……也许有吧。我老了,哪里能记住每种药的价钱呢?是涨是跌也都一个样。我反正是要卖的,也不会计较这么多!又咋可能囤着头一年的不卖,硬是拖到下个年头呢?我没有条件那么做啊!”
“是啊,张叔,您跟采购总监好好说说,我们不可能这么做的,这么多年了,请务必要相信我们啊!”梨花急地向张保全求助。
“哼,我看是太信任你们,所以你们胆子越来越大,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再深厚的交情也能不顾,知道吗?你们的行为已经涉嫌欺诈!我们可以告到法院去的!”采购总监冷冷地控诉道。
罗素霞梨花两母女听了这话,惊地脸色苍白。围观的村民们也都被吓住。他们本来都很相信罗素霞和她女儿梨花的人品,此刻见采购总监态度冷硬,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心里忽然没底了。
难道她们真的为了涨那么点儿价钱,所以将药材压了一年?
原本想开口帮母女俩说话的不约而同地噤了声。
“呵,好一个告到法院!可以啊!去呗!没人拦着你们!”气氛正紧绷的时候,苏北走前开口说道。话里满满的讽刺。
“你什么人?这里有你的事儿吗?”采购总监目光一凝,喝问道。
“我什么人关你屁事!我现在家住张家村,你说这里发生的事跟我有没有关系?还有啊,我这个人平时散步看路不平,手头没有工具,都忍不住要脚踢一踢踩一踩,我这样的方,你听得明白吗?”
“赞同我们去法院告,这也是你们的意思吗?”采购总监把目光挪到罗大妈脸,严厉地逼视她问道。
“贺总监,我们为什么非要这样呢?这件事的事实不是这样的。希望您再好好调查下其他方面的原因啊!”梨花扶住罗素霞让她坐下,自己跟采购总监据理力争道。
“你是怀疑我的业务能力!告诉你,每月新收来的药材同放一个储藏室,环境都一样,别人家的都好好的,你家的出了问题,我能不在你们身找原因吗?”总监很是气愤。
“大家合作这么久,现场还有这么多村民在这儿,我也不想大家难堪。这样,这批药退还给你们,你们家除了等价赔偿之外,再加一笔诚信补偿款也行了!我们绍辉少爷特意交待我们要宽大处理,一口价,五万块!赔偿贺氏五万,我们当这事儿没发生,接下来该怎么合作还怎么合作,继续履行合同!”
“什么?五万块?!”
所有村民都傻眼了。
第1869章 发威
“这批药总价钱才五千不到,为什么现在要赔这么多?贺氏……未免太欺负人了吧!”梨花小脸涨地通红,眼睛里满是水光,心里委屈又愤怒。 而她母亲罗素霞更是半天没缓过来气儿,彻底呆住了。
“所以说你们没见过世面啊!市面卖东西打出来的广告是假一赔十!这相当于我说的诚信补偿款啦!虽然贺氏不差这五万块钱,也是本着不让你太难做的原则,决议的此事。但是,不给你个教训,你下次还这样投机取巧,我们公司还要不要开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句话听过吗?贺氏几十年的基业可不能被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药农给毁了!”
采购总监话说的可算到位。
“问题是我们根本没做啊!你们怎么能这么轻率地判罪呢?”梨花一边伸出小手帮母亲罗素霞顺气,一边抗议道。
“呵呵,话都说到这个份,还不承认呢?我们收了药,每家每户单独挂牌登记,这是你家的药!而且你也不想想,贺氏在全省制药公司排前十强,这么大一个企业至于冤枉你一个小小的药农吗?再说了,张家村多少户啊?岗岭乡又有多少户?偏逮着你们母女不放,你们有那个价值吗?”
不得不说,贺家派出的这一位嘴功夫了得,既驳斥梨花的说法,又不着痕迹地把人贬斥到泥土里。
一向团结的村民,听了这话,明明心里不是滋味,很想跟他争辩几句,可稍一思考,又觉得他说的似乎没错。那么厉害的一家公司,真的不至于无缘无故罚人五万块钱,只能说明,他们的确查出事实,是罗素霞母女的不对。
五万块啊!两年都挣不到这个数!
几乎所有的村民心里,都升起对贺家的敬畏之感。下意识地警告自己,以后对待药材要更心,不仅是培育好,更要妥善晾晒保存。不在药性问题出岔子。
苏北把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忍不住叹息,“村民们真是愚昧啊!人说什么信什么!都不知道多联系前情后事,多做几个假设想想,更别说分析对方的真正意图了。唉,难怪,被人一坑是十几年啊!”
“你们如果不履行赔偿的话,不仅以后没可能跟贺氏合作,还会吃官司!好好想清楚,是努力个两三年还五万块钱,从此本本分分种药,还是拿钱请律师,最后钱赔进去,还可能吃牢饭。好话歹话我都说给你们,怎么做你们自己掂量着办!”总监也在暗暗观察村民们的反应,看他们没有其他说法,一个个都很顺服,心里顿时大为畅快。
跟老实人打交道,会让自身有种智商爆表的优越感。这种感觉很棒!
“不用掂量了!还是那句话!赞成你们去告!”苏北再次开口,声音朗朗,透着满满自信。
总监眯着眼睛看他,“你管地太宽吧?别人的事轮到你做主?”
苏北低头看梨花,以眼神示意。
梨花咬牙大声道,“苏北哥如同我的亲人,当然可以替我们做主!”
“嗯!五万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一笔巨款。可是,这件事不止是钱的问题!如果我照你说的做了,我是偷奸耍滑的人,从此在张家村在岗岭乡还能抬头吗?我懂的不多,只知道人穷志不短,咱穷也要穷的堂堂正正,凭什么被人随便泼脏水!你要告去告吧!”罗素霞突然站起身,腰背挺地笔直。
一刹那间,苏北和村民都莫名感动了。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大妈,竟然这么有骨气!令人刮目相看。
“贺总监,这件事应该可以再商量的。我们张家村真的没出过这档子事儿。而且每年也都按收成卖的药,没见谁囤过。会不会,我提个可能哈,是公司的员工疏忽大意,挂错牌子,或者把老陈货放一起了?您不妨回去再看看?”热心大叔张小兰终于开口帮罗大妈说话。
这个话头一开,其他村民纷纷加入进来劝解双方。
事实证明,自己态度鲜明强硬,别人才会对你产生信任,罗素霞一番话说到许多村民心里,大家心里又坚信她不是贺总监说的这种人了。自然愿意替她说话。
“行了你们!怎么这么多事?都管好自己得了!谁也保不准下一个被查出来的会不会是你们当的某一个!”村长张保全见势头不对,赶紧开腔帮贺家说话,话里隐含威胁之意。
“村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是罪人吗?要挨个的查?”张小兰是直率的个性,听话音不对,忍不住反驳。
“是啊!我们做错什么了呀?”不少村民被点燃了怒火。
“告诉你们,这事情出了以后,为了公司信誉着想,近期收购的药材的确要重新抽检。你们问心无愧自然再好不过。不然……”
“不然怎样?也要告到法院?行啊,告去呗!我不信黑的凭一张嘴说能变成白的!”张小兰十分不爽。
“告法院?何必那么麻烦?不如,我们直接把人带到总部配合调查好了!”采购总监忽然改口,眼神一凝,冲着带来的那拨小青年一挥手,这些手下立刻围拢来,要动手抓罗素霞母女。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梨花双手搂住自己母亲,吓地花容失色。
“贺建总监,你不能这样吧!”村民们自发地站成一排,堵在门口,不打算放任他们带走母女俩。
他们当最年轻的也有四十七八,没几个身体强壮的,可这时候却异常团结。
“你们疯了吗?跟贺家对立有什么好处?啊?以后不想在他家锅里盛饭吃啦?我告诉你们,少了张家村,岗岭乡还有六七个村子呢!你们这样根本是鸡蛋碰石头,什么好处捞不到,自己还得倒霉!都让开!贺家调查清楚自然会把人放回来!”张保全走到村民间,假模假式地劝说道。
“张保全!你听听自己说的什么话?贺家给你什么好处了?你要这样昧着良心帮着欺负自己人?我们虽然没什么大能耐,也是凭劳动吃饭,贺家要放弃张家村,尽管放弃好了!我不信我们自己找不到买家!”张小兰怒指张保全道。
“对!素霞姐都说随便告了,总监还要带人走,这是个什么说法?以势压人吗?”王家琴王大婶儿开口指责。
“反了!你们真是反了!贺家待你们不薄啊,你们现在一个个翅膀硬了,竟然联合起来反水,真以为不敢动你们是吧?我问一句,让还是不让?”贺建的脸黑的像锅底,已经动了真怒。
原本亲自来做这件事,他都觉得是大材小用了。面对乡民,他向来懒得正眼去瞧,却没想到,这下踢到铁板。眼前这些人应该穷地只剩硬气了吧。
“你带着你的人离开我们村子,我们自然让出一条道!”张小兰大叔俨然成了村民代表。
“好!很好!看来,不给你们点儿颜色看看,你们真是无法无天了!”贺建朝身后吼出一句,“这些老家伙都不把你们放在眼里了,还不快动手,让他们见识见识?”
几个健壮的青年立马一脸狠相,几步走到张小兰这些大叔大婶儿面前,要扬手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