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沐阳笑道:“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带你去敖老师那里看看,敖老师的中医挺厉害的,对这些疑难杂症或许有办法。”
鹿执紫将信将疑:“我不是怀疑咱们中医,不过这病的病根都找不到,怎么治疗?对症治疗?”
敖沐阳道:“嗨,我虽然也跟老师学过医术,但就学了几个简单的土方子,到时候去问问他再说。”
龙头村小学有十二位老师,姓敖的就一位,那便是村里的赤脚老医生敖志盛。
两人坐下,一人一碗手擀面,菜就是炸金蝉,敖沐阳倒了一些盐和椒盐在外面,口味淡就用炸金蝉蘸盐,口味重可以蘸椒盐。
厨师为了保持味蕾的敏锐,往往都口淡,不会吃重口味的东西。
敖沐阳就是这样,他夹了一个金蝉在盐上稍微一蘸吃进嘴里,牙齿咀嚼,满口香喷喷。
鹿执紫吃之前挺犹豫的,开吃之后立马来了胃口,小口小口吃着,吃的连绵不断。
一边吃着炸金蝉,敖沐阳一边说道:“现在这东西实现人工养殖了,不过养殖的金蝉得少吃,为了促生长,有些不法之徒往地里喷促生长激素。”
鹿执紫笑道:“嗯,来了龙头村,我收获最大的就是你这里的美食,都是纯天然,其实我一直有肠胃的毛病,以前吃饭店的饭菜经常犯这些毛病。但在你这里吃饭,除了这次的季节性肠易激,其他再没犯过毛病。”
聊了会食物,鹿执紫又说道:“聊点八卦行不行?”
敖沐阳道:“八卦谁?”
鹿执紫嘻嘻笑道:“当然是你。”
敖沐阳立马反应过来,知道她要问自己相亲的事,就尴尬的笑道:“我有什么可八卦的?之前相亲来着,没成,人家家里看不上我。”
他这么落落大方的说出来,鹿执紫没了兴趣,她撇撇嘴道:“那家人真是没眼光,她们以后肯定会后悔。对了,听你的意思,你对人家姑娘挺满意?”
敖沐阳咂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看到我们村的情况了,跟我差不多年纪的,除了敖富贵和大鹏基本上都结婚了,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你不挑剔,是个姑娘愿意给你做媳妇你就乐意,是吧?”鹿执紫揶揄他。
敖沐阳挥筷子:“吃饭吃饭,食不言寝不语,赶紧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找敖老师看看肚子的问题。”
他们早饭吃的早,还没有到上课时间,敖志盛待在家里的小诊所里看书。
敖沐阳和鹿执紫敲门,老爷子摘掉眼镜笑道:“你们俩怎么上我老头子的门了?看来有什么事?”
指了指鹿执紫,敖沐阳道:“老师,你给鹿老师看看,她有肠易激综合征,你知道这病吗?不大好治。”
敖志盛道:“你说的这个名我不知道,咱们中医和西医命名方式不一样,这样,鹿老师,你先给我手腕,我看看你情况。”
鹿执紫乖乖的送上手臂,老爷子将手指轻轻搭在手腕上闭上眼睛测了起来。
见此,鹿执紫对敖沐阳做鬼脸,老爷子没睁眼睛直接说道:“鹿老师,平心静气我才能听你的脉。”
鹿执紫吐吐舌头,也闭上眼睛。
敖沐阳没事干,坐在对面打量她。
鹿执紫五官生的精致,闭上眼睛后,除了她那小巧的鼻翼在轻轻的颤动外,整个人安静下来,如同一尊精心雕琢的白玉像。
她的皮肤很白,看着她的手腕,敖沐阳理解了肤若凝脂这个词。
把着脉,老爷子问道:“鹿老师,你一旦犯病,是不是肚子里有乱七八糟的声音?比如轻轻的流水声?”
“对。”鹿执紫说道,“有时候是流水声,有时候的气在滚动的声音,还有时候叫的跟蛙鸣似的。”
敖沐阳道:“那是你在放屁吧?”
鹿执紫气道:“胡说,美女是不放屁的!”
老爷子笑着放开手,道:“张开嘴吐出舌头给我看看。”
鹿执紫露出舌头,老爷子对敖沐阳招招手道:“你过来看,舌苔满布、舌体胖大,舌边雕齿痕,舌面流玉液,还记得我教你的舌象五脏说吗?”
敖沐阳讪笑道:“忘了。”
这些东西是敖志盛做教师时候在课堂上趁着空闲教学生们的,他们当时还是小学生,怎么可能学会这么高深的东西?
不过他看出来了,鹿执紫的舌象不好,舌头不是健康的红润色,而是有些发白。
敖志盛刚要说话,跟随而来的将军看到鹿执紫吐出舌头,它也扶着桌子站起来,凑在旁边吐出舌头,一吐老长,跟吊死鬼似的。
敖沐阳扶额,将军自从服用金滴之后就特别喜欢模仿人的动作,当然,元首也是这样,而且模仿本事更强,只是它没来。
敖志盛在将军额头上弹了一下,对鹿执紫说道:“你这是阴性脾虚,脾虚导致脾土无力控制水湿,水湿逆转加重了脾虚,这样脾无力运化水饮,最终导致了腹泻。”
鹿执紫小心翼翼的问道:“不是肾虚吗?”
敖志盛大笑:“你确实也有些肾虚,不过年轻姑娘嘛,经常熬夜加上妇科的问题,难免会有这问题,不必治疗。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吃几天先治腹泻。”
敖沐阳嘿嘿笑着问道:“老师,你看我怎么样?”
敖志盛拍拍他肩膀道:“红光满天、印堂饱满、精气神充沛,去下地干活能当个牛使!”
“至于你这条狗,它倒是有些问题!”
敖沐阳立马紧张了:“什么问题?”
第164章 偷西瓜的事
敖志盛道:“它有两个问题,第一个是阳亢,你们应该懂它的意思吧?”
鹿执紫震惊道:“这个通过看舌象也能看出来?敖老师,你还会看狗的舌象?”
敖志盛摇头:“不是,是我看到这条狗整天在村子里追着母狗跑,有时候一天追好几条……”
敖沐阳尴尬道:“我以后看好它。”
敖志盛点点头:“嗯,这就是它的第二个问题,叫主人管教不严。”
看着敖沐阳的囧样,鹿执紫欢笑不断。
敖志盛给鹿执紫抓了药,为了防止女老师担心,他进一步介绍道:“鹿老师,这药你放心的喝,我用的是苍术、厚朴、陈皮、干草这些东西,对身体绝对没坏处。”
鹿执紫道:“我相信你,敖老师。”
敖志盛笑道:“嗯,这方子也有讲究,是从宋代《太平惠民和剂局方》演绎来的,组成上虽然只有寥寥4味,但是用药精当,力专效宏,常服能调气暖胃,化宿食,消痰饮,能辟风、寒、冷、湿四时非节之气。”
拿到草药,鹿执紫有些犯难,弱弱的问道:“敖老师,怎么熬草药?”
敖志盛指了指敖沐阳道:“这位小同志懂,我估计他很乐意帮你熬药。”
敖沐阳笑道:“我帮鹿老师熬药,毕竟我姓敖嘛。”
老爷子又叮嘱了一下:“苍术得去粗皮、用米泔泡两天,厚朴去粗皮、配姜汁,炒香再用,一服用一包药,用一海碗水,加两片生姜、两枚干枣,煎至七分,去姜、枣带热服……”
鹿执紫惊呆了:“我天,吃个药要这么麻烦?”
敖志盛笑道:“中医就是这样呀,所以你要是碰到一个给你开点草药说随便熬熬就行的医生,那大概率是骗人的。”
回家之后,敖沐阳正好这两天不打算出海准备休息,就顺便帮鹿执紫熬了草药。
于是,鹿执紫晚上下课过来喝药,同时跟着他一起吃个晚饭。
吃过晚饭,敖沐阳带她去摸金蝉。
鹿执紫惊讶道:“这时候还有呀?都九月中旬了,金蝉应该没了吧?”
敖沐阳道:“现在少了,但还是有的,特别是山上,那里海拔高,金蝉爬出来的晚。”
鹿执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哦,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因为他出钱买金蝉,孩子们的热情被调动了起来,到了晚上他们就结伴出去找金蝉。
渔村的孩子性子野,一年四季的晚上他们都会出去玩闹,而且往往是成群结队,不会出问题,所以家里人不担心,也不会看管很严。
他们这么摸金蝉,结果摸出麻烦来了。
那天晚上敖沐阳跟鹿执紫在村外溜达着,有将军和元首配合,他们收获很好,每天都能摸到至少一百个金蝉,几乎将村里村外爬出来的金蝉给一网打尽了。
两人正聊着天,敖沐阳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通之后敖沐风喘着粗气道:“阳哥,去王家村村口,咱们村有孩子被扣下了。”
敖沐阳道:“你先别急,我这就过去,怎么回事?”
敖沐风道:“我不是很清楚,好像村里孩子在王家村的瓜田里偷瓜,被人家给逮着了,让咱们过去谈事。”
王家村和龙头村向来不对付,二者的恩怨可以往上数四五百年,两个村靠在一起,龙头村在龙涎湖的西边,王家村在龙涎湖的南边,村子里的地搭界,每年都会起一些摩擦。
敖沐阳和鹿执紫说了一声,让她先回去等消息。
鹿执紫坚持道:“我去看看,偷瓜的孩子应该是我的学生,我有责任。”
见她语气坚定,敖沐阳就不再废话,他点点头,两人结伴赶了过去。
路上他们又碰到敖沐鹏、敖沐东一行,汇合之后有十多个男人。
鹿执紫看到膀大腰圆的敖沐东提着一根枣木棍,其他人手里或多或少也有武器,就低声问道:“这不是谈事的节奏吧?”
敖沐阳道:“我们两个村每次谈事,最后的结果都是械斗。”
他们赶到王家村的村口,几十个人汇聚在那里,一辆卡车对着村口来路开了远光灯,灯光灼灼,刺人眼疼。
王家村二三十条汉子阴沉着脸或站或蹲在路口抽着烟,烟雾缭绕中,四个孩子跟犯错一样垂头站在车前,有的在抽噎,有的吓得哭不出声来。
敖志义也来了,敖沐风先通知了他这个村长。
两方人马相遇,敖志义沉声道:“王友卫呢?”
一个大汉不耐烦的扔掉烟屁股道:“你个老皮球喊王友卫干什么?这事用不着我们村长出面,你说说吧,你们村孩子来我们村偷瓜,这事怎么解决?”
敖志义身后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喊道:“我儿子绝不可能偷西瓜,我家就种着西瓜,他要吃不会去我地里吃?”
市场上常见的西瓜有两种,夏西瓜和秋西瓜,其中秋西瓜是六月种植九月收获,价值相对高一些。
大汉说道:“小偷家里也有钱,他们还不是出去偷?”
周围的人顿时哄笑:“就是,你们龙头村一堆小偷。”
敖沐东提着棍子吼道:“马伟明,你说什么?找死是不是?”
王家村的人顿时一哄而上:“怎么着?不讲理直接干架是吧?想清楚,这可是我们村的地头!”
“不错,这是我们王家村的地盘,是龙你们给老子卧着,是虎给老子盘着!”王栋梁走了出来。
“霸气,大梁哥!”立马有人捧臭脚。
敖志义挥手道:“都安静,大东,你往后站,这事我来处理。”
说着,他问大汉道:“娃偷的是你家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