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所有医生都没了动作的时候,喧哗声爆发,可没持续一分钟,听到其中几个懂医的说明了理由后,所有人都沉寂了下来。
人命啊这是。
怎么就这么脆弱!
“骆主任,病人心跳加速,血压升高……”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死寂的氛围中,谁都不肯打破时,一个护士的话打散了沉寂,却是让所有人彻底的陷入了更为绝望的情绪之中。
陈为民面如死灰。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双手抱着头,使劲的揪着那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欲哭无泪,眼中满是绝望。
本来,可以保住一个的。
但是,由于他们市一医的问题,却让这一家子绝了户,不管当初有多么好的理由,结果出来了,事情办砸了,自然就得有人出来背黑锅。
陈为民双手抹了一下脸,却是发现眼前的张前和几个省医医生眼里闪现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他愤怒的想要骂人,却始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陈院长啊,市一医的工作还是做得不太到位啊。”张前说着拍了拍陈为民的肩膀,名为安慰,实际上则是幸灾乐祸。
陈为民憋屈得想给张前一拳,但是他的涵养让他还是道了声谢,虽然,声音中满是不情愿,但他还是做了。
“赵先生,你挺住,你的妻子并非是不行了,而是,她也需要你的支持,你是她的丈夫,现在她遇到了困难,你得帮她撑过去,赵先生,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骆冰一边查看边上的检测仪,一边对产妇的丈夫进行疏导。
一番话说过去,产妇的丈夫情绪稳定了一些,心跳之类的数据渐渐正常了起来。
可是,这只是缓兵之计。
产妇叫得越来越大声,生孩子大叫虽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是产妇的产道已经开始流血了。
在产妇要分娩时,一边围观的人自发的用衣服将现场围了起来,弄得倒像是个临时产房,但是却根本没法手术。
“她已经开始流血了,我来试试。”
林枫一直在一边看着,倘若是在手术室,他要说话也不是现在,虽然没看过骆冰手术,但是林枫肯定,以产妇的情况,骆冰手术成功率有一半以上。
可是这里离医院有一段距离,成功率降低到了两成,不过对于产妇的实际情况来说,已经算是西医能够到达的极限了。
西医治病有它的标准,所以大家的治疗方法和药物拿的也差不多,但中医就不一样了。
中医讲究的是固本,让自己固若金汤,我自密封不透,自然滴水不撒。
林枫的行医箱里不但有九野神针,还有一瓶活命丸,要救产妇,只需半个小时。
“不行,你是中医学院的,你学的是中医,中医这东西,很多东西都没有经过科学的检测,而人体是非常复杂的,所以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骆冰不肯放手。
陈为民听到声音,一眼瞥向林枫背着的行医箱,却是心中一跳。
林枫这个人很神秘,他从杜淳风能够亲自赶去派出所将林枫给接触来就猜测林枫可能有很大的背景,不过这背景估计就是子侄之类的亲戚关系,他万万没想到会是医患关系。
可是看到这行医箱,陈为民便想起了今天早上,正是林枫,力排众议,从棺材里愣是把一个产妇从阎王爷手里给抢了回来!
这箱子,很明显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所制,光材质就价值几百万,还不论箱子那精妙绝伦的雕工和制作手艺,而这林枫确是随意背着……
陈为民眼前一热。
他身在官场,可是知道许多平常人不知道的东西。
中医在民间可能被妖魔化了,许多人冷嘲热讽,但是他知道,省市的重要领导的保健医生,大多是中医,甚至,在那皇城核心的那些大人物的保健医生,也是中医。
最为知名的一个大国手便是有着一百零三岁高龄的仙鹤神针—――赫连惊鸿!
华夏首富,市值排名第一的赫连药业集团的赫连明翼,便是他第三个儿子。
虽然不相信林枫这么年轻能学到什么真本事,但看到他身上的箱子,陈为民已经死去的心,复苏了一些。
万一这里面有什么林枫家里老人给的急救神药呢?
“中医?市一医可真是人才济济,不拘一格降人才,二十出头的中医都敢用,虽然是实习生,但也照用不误,倒是真的很有魄力。”
林枫一开口,张前笑了起来,他一开口,省医的医生也就跟着起哄,说三道四的把中医给贬了个彻彻底底。
不光是他们,听到林枫还只是个实习医生的时候,围观的人也义愤填膺的开骂了起来。
大多数都是骂市一医草菅人命的言论。
林枫扫了周围一眼,将肩上背着行医箱放了下来。
“林枫,别乱来。”
骆冰也是有些急了,伸手狠狠掐了林枫一下,警告道。
她身边的徐影则是轻轻扯了一下林枫的衣袖,示意他冷静下来。
“行医箱?啊……林枫,我差点忘了,今天你愣是从棺材里救活了一个产妇,虽然你只是个实习医生,我觉得你还是可以在主治医师的监督下给人看病的。”
陈为民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果然,他堂堂市一医的院长说话,还是有些效果的。
人群中的骂声很快就小了许多,不过不少人对林枫救活了躺在棺材里的人一事持有怀疑态度。
“你们没有办法,那就让我试试,在大家的监督下,我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我只是想给她针灸而已,如果有一点不对劲,你们立马阻止我就是了,况且,我的医术如何,院长见识过。”
第33章 九野神针
“我也见识过,虽然林枫目前只是个实习生,但是他的医术真的很棒。”徐影急忙站了出来,替林枫解释。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周围的人依旧抱着狐疑的态度,甚至,已经有人用手机开始拍起了视频,要将林枫这个实习生给人看病的奇葩行径记录下来。
陈为民一见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他深吸了口气,道:“其实我们市一医已经对林枫这样的高水平年轻医生发起了邀请,林医生的医术绝对是毋庸置疑的,请大家相信我。”
院长的身份摆在那里,嚷嚷的声音小了一些,不过还是有些人继续用手机记录。
只是这点难题自然难不倒陈为民,他偷偷拨打了杜淳风的电话,现场也有警察在这坚守,只要杜淳风一个电话,这些手机录制的信息,就传不出去。
不过陈为民即便是帮到了这一步,林枫依然没法施针,因为骆冰根本不肯让步,她坚持认为中医是邪术,中医根本就算不上是医术。
陈为民头有两个大,对于骆冰他是完全没办法,这女人倔起来,牛都拉不回头,他有些尴尬的看了林枫一眼,发现林枫眼中正精光一闪。
“嘭!”
林枫迅速出手,一根银针扎在了骆冰的脖颈上,骆冰就像是电视中被人点了穴道一般,根本无法动弹,这一幕落在围观的人们的眼中,顿时惊得他们瞪目结舌。
一时之间,对于林枫的医术,他们也是不好再质疑。
这小医生的手段太惊人了。
陈为民也是惊了一跳,这是什么法术,就看见骆冰脖颈上的银针在灯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骆冰便站在原地,只能干瞪眼,完全没办法动弹,这也太神奇了。
除了陈为民,其他在场的医生也是呆愣不语,连省医的那些医生都是愣在当场。
尤其是刚刚赶到的急诊室主任侯德发,骆冰脖颈上那银针上森冷的寒光让他觉得左右两边的腰传出一阵阵的阴疼……
下午他找了自己的一个家传中医的好友询问了一番自己的病情,那好友摸了下他的脉之后肯定的说没什么问题,然而,在他的一再要求下,那好友将他带回家,拜见了那好友的爷爷,只是一搭脉,老人家便吓得面如土色。
侯德发先是心中吃惊,等到老人家把他的病情说出来,他吓得全身发颤,汗毛倒立。
真脏脉,他的肾竟然出现了假性真脏脉,前期会丧失性能力,紧跟着就是肾水枯竭,命不久矣……
吓了个半死的侯德发一下午都没做什么事情,连饭都没吃,这晚上高新区车祸,他被安排在医院值班,等待需要急救的伤者,然而他得知林枫在高新区,马不停蹄的就赶了过来。
为了不让市一医的领导看到他擅离职守,侯德发拉低了帽檐,双眼紧紧盯着林枫。
他自下午从好友家出来后,便对林枫有着发自内心的忌惮。
“你们让开,男人全部转过去,其余几个女护士在一边等候,我现在要为产妇接生,你们做好一切准备……”
林枫没有搭理周围人的反应,他安排好了之后便走到产妇的丈夫跟前,道:“赵斌,我是一个医生,我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现在你老婆除了我,没人能救得过来,你必须相信我,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就算是你想放弃,也请等到你老婆坚持不住了再说,要不然,待会你老婆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谁来照顾他们娘俩?”
说着,林枫掏出三根银针,扎在了赵斌的右胸口,绕着那伤口围成了一圈,继续道:“我现在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只能暂缓你的痛苦,毕竟就算现在救活你,你也可能自杀,所以我就不浪费时间了,从现在开始,你好好活着,你是这个家庭的顶梁柱。”
“谢……谢……”
在林枫扎针后,赵斌的疼痛感减轻了许多,心脏跳动也是强而有力,他双眼缓缓睁开,嘴唇嚅动的朝林枫道了声谢。
林枫没有回头,他面色凝重,缓缓从行医箱中拿出了一个只有婴孩拳头大小的青花瓷瓶,从里面倒了一颗红色药丸出来,用手捏碎,给产妇吃了下去。
很快,产妇的叫喊声大了起来。
虽然更为凄惨,但也更为洪实有力。
而且,伴随着她那有节奏的憋气,下体所留的血液也少了许多。
“我刚才给你吃的药丸中主要是当归的成分,你大出血的原因是因为羊水破裂,胎儿朝外挤压所致,他的肩膀位置卡在了子宫壁上,造成了淤积,从而增大了宫压,本来你的羊水就很少了,再往外挤压,摩擦会越来越大,你就会越来越危险,不过你别害怕,继续用力,你老公在旁边等着你。”
林枫说完便打开银针包,九根长短不一的银针泛着森冷的寒光,只是这寒光在产妇和其丈夫眼中,似是希望之光。
九野神针分九根针,一为鑱针,长一寸六,二为圆针,长一寸六,三为鍉针,长三寸半,四为锋针,长一寸六,五为铍针,长四寸,宽二分半,六为圆利针,长一寸六,七为毫针,长三寸六,八为长针,长七寸,九为大针,长四寸。
随着金属时代的到来,针的在演化过程中,锋针被三棱针取代,铍针被手术刀取代,其余的针都以毫针为主,原本的九针,很少能看得到了。
林枫却是有着一套完整的九针。
这九针并非是金属,而是天阳木的木心所制,天生就有着祛邪避寒的功效,配合九野神针的行针手法和运功路线,几乎是针到病除。
深吸了口气,林枫屏住了呼吸,九针在他手上如天女散花般,扎在了产妇小腹周围的几个重要穴位上。
很快,林枫便不停的在那几根针上捻转提插。
产妇依旧在撕心裂肺的叫着,牵扯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就在众人坚持了二十来分钟听到产妇的声音有些力竭的迹象后,有人就忍不住询问了起来。
“加油,头已经出来了,还请这位男士转过身去,尊重产妇。”
林枫没有搭理他们,在一边的徐影严肃道。
徐影的话音一落,回头的人却更是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