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混账玩意儿!他们的带队呢,我要和他们说话。”
“你谁啊?”被打掉了门牙,鼻梁还被敲歪了的领队黄启超很不耐烦的冲电话嚷嚷道。
“省委办公厅副主任慕远山,你们现在控制住的柏鹤望兰小姐是华夏电视台的主持人,另一个年轻人叫林枫,他是省保健局的专家,两个都是省里主要领导的客人,你们的行动是由谁牵头,又是由谁来做的决策,这件事我需要一个满意的答复!”
黄启超张了张嘴,脸色瞬间被吓得惨白。
之前他得到了消息说是这间屋里的两个人得罪了扫黄行动的带头人吴其林,吴其林这是要借机整人呢,他为了讨吴其林的欢心,还特意托了关系才捞到这件好事。
可是他没想到,这次竟然挖到了铁板。
女的是华夏电视台的记者,男的竟然是省保健局的专家,这其实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他说的这对狗男女,竟然还是省里主要领导的客人……
黄启超真想一巴掌把自己呼晕过去,自己明明想往上跳,怎么就跳进了这么大个坑里。
而且,经核实,两人都是单身,人家开个房,别说是在谈心,就算是在床上抓到,也不算违法。
这年头还不准单身谈恋爱了?
对了,慕远山,省委办公厅副主任……
黄启超嘴角一抽,这好像是省委一号的大秘,传说中的二号首长,他刚才好像对人家嚷嚷,你谁啊。
黄启超欲哭无泪,他想解释,但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不光是黄启超,就连慕远山都头痛无比。
他放下电话,立马驱车前往事发地点。
喜来登的套房是他找人给订的,本以为这次外甥女来散心能够玩得开心,却没想到搞出了这档子事。
这要是老爷子知道了,还不得拿枪崩了他啊。
柏鹤望兰可是他老人家最疼爱的外孙女了。
没想到竟然被人说是卖—淫的惯犯,他真想用脚好好量一量牵头这次行动的负责人的脸,看看是他的脚力气大,还是对方的脸皮厚。
就算她是他的外甥女,一家人没有隔夜仇,可是林枫这里就不好办了。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林枫在邱书记心里的重要性的。
邱夫人隔三差五就嘴上念叨一回,虽然林枫很久没去他们家了,可是他们真是把他当做子侄来看。
省一号的子侄在自己管辖的范围内,被人钉上了嫖客的标签,这不是打一号的脸吗?
慕远山越想越害怕,他近乎将油门踩到了底,可是城里的路毕竟不是高速,饶是他已经尽了全力加速,依然还是花了十几分钟。
到了喜来登,慕远山看了一眼楼下的警车,气得他上去就是一脚,坐在里面等候的警察立即下车想要过来给他一巴掌,可是看到他的工作证后,顿时差点吓尿,一边赔着不是,一边钻到了车里,根本不敢出来。
林枫躺在沙发上,看着小头父亲和隔壁老王的儿子,柏鹤望兰给林枫削着水果,一帮警察噤若寒蝉的在一边站着,动都不敢动,不知道是谁控制了谁。
慕远山进门亮出工作证的时候,黄启超的腿都差点软了,电话里听到声音是一回事,真正见到真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可是二号首长啊。
宰相门前都是七品官,更别说,是宰相的管家了。
黄启超咽了口唾沫,腿有些打颤。
慕远山冷冷扫了他一眼,再看了看周围的警察,众人见到慕远山站在房间内,愣是呼吸都小了几分,随后纷纷低下头,生怕被他记住面孔。
“哟,慕大秘书,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啊,按照这位黄警官所说,我这里可是卖—淫嫖娼的窝点啊,你这不是给自己身上裹屎吗?除此之外,我特别想打个电话给我们电视台的领导,我很好奇,他们是怎么选上一个卖—淫女当主持人的,华夏电视台真的找不到人?”
柏鹤望兰轻描淡写的说着,可每一个字都像枪子儿一般,打进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慕老哥,我这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说咱们都在这里坐着的话,两个人都是嫖客,这辈分,咱们怎么论……”
慕远山嘴里一苦,无言以对。
“出去。”柏鹤望兰俏脸一黑,扫了慕远山一眼,道,“这件事我需要一个解释,否则,我还真不知道一会儿我外公来看我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把他当做嫖客抓起来,那样我就太不孝了。”
慕远山一头冷汗,柏鹤望兰所说虽然胡闹,但都是事实。
要是一会儿老爷子真的来了……
慕远山脸色一白,他冷哼了一声,冲黄启超道:“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破坏周山省的稳定局面,是谁要给省里的领导难堪!”
一众警察纷纷把头耷拉得更低,黄启超咽了口唾沫,不敢说话。
“好,你不说,那你自己去省军区找慕老司令解释!”慕远山一脚踢在了黄启超身上,骂道,“妈了个八子的,慕将军家里一门忠烈,外孙女被你说成是卖—淫的惯犯,这地方是老子给找的,是不是要被你们以提供窝点罪抓捕起来,来,把我铐起来。”
黄启超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个漂亮得像妖孽般的女人不仅是华夏电视台的主持人,还是前省委常委、省军区司令员慕金城的外孙女……
第97章 这事没完
这玩笑真开大了!
按理说,慕金城既然退了,也就没多大余威,但部队不一样,那可真是家里一老,如有一宝。
尤其是从战争中幸存的那些老人,即便他们退位多年,但他们的老下属依然对他们恭恭敬敬。
因为部队时兴的,就是丘八文化,说白了就是义气,要是有人上位后翻脸不认人,那肯定就不得人心,部队中一个新的领导,都很重视自己属下的忠诚度,所以自己做人做事,也会起个带头作用。
更何况,现任的省军区司令员,正是慕金城老司令的老下属……
慕金城老爷子,就是被他给接到周山省来养老的。
理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黄启超看向慕远山,掏出手机,在上面打出了三个字。
吴其林。
慕远山作为省委一号的大秘,对于各厅的主事人的名字背的那是滚瓜烂熟,吴其林的名字一出现在手机屏幕上,他立即就知道了是谁。
面色冰冷,慕远山朝柏鹤望兰走了过去。
“怎么,慕大秘书,搞这半天,可有点儿头绪?”柏鹤望兰依然不看慕远山,看样子,这件事她气得不轻。
不过也不能怪她,任何一个女人被这样污蔑都会是这样的反应,甚至,比她更过激。
“吴其林。”
慕远山冷声道。
林枫恍然,他倒是猜测过,但没想到吴其林竟然在知道他们两个身份的情况下还这么猖狂。
“你跟我说干什么,我这一个弱女子,你是要我自己去讨回公道?”
柏鹤望兰拍了拍手,不搭理慕远山,跑厨房洗手去了。
慕远山额头渗出涔涔冷汗,他看着林枫,希望他出来缓和一下气氛。
柏鹤望兰的脾性很执拗,要强,这也与她从小就没有母亲有关,现在柏鹤望兰只听得进林枫的话,慕远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从之前的省医事件中,慕远山看得出来,林枫是个知进退的人,这次事件虽然也让他损了点名声,但现在并未公开,所以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男人在这方面也不会显得有多丢人,反而是柏鹤望兰这边,好好的一个良家妇女被定性为卖—淫女,黄启超是肯定要被免职的。
而吴其林只是有领导责任,没人有书面证据证明是吴其林要陷害林枫,所以这件事搞到底,无非就是让吴其林不痛不痒的被说上两句,甚至连处分都不会有。
毕竟吴其林是个高级干部,想要扳倒他,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是,光一个黄启超被处分的话,柏鹤望兰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件事,麻烦就麻烦在这里了。
“你也别看着我,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对了,吴其林的儿子吴天闻在哪里?”林枫道。
“不知道,可以马上查。”慕远山看向一边的黄启超,道,“你这次肯定是要被调查了,但是我可以去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吴其林的儿子,吴天闻在哪里。”现场警察并不少,为了不留下口实,慕远山将这些字打在了手机上,递给了一遍的黄启超。
黄启超一看,连忙摇头。
“给我查!”慕远山道,“我只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黄启超额头冒起一阵冷汗,道:“是这样的,之前我收到消息,吴天闻在金瑞别苑闹事,被老板亲自揍了一顿后丢到了马路边,也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
正说着,林枫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张前打来的。
“之前吴天闻说我是个老B养的,我本来一直以来都没对他干过什么过分的事,这样一来,我也就被冤枉了,所以呢,我决定做件老B养的事,否则,我不是亏大了?”
林枫没有说话,静静等着张前的话。
“吴天闻在你走后,被“黑寡妇”给揍了一顿,然后让人给丢到了马路上,我见他可怜,就把他安排在了喜来登酒店,晚上请几个记者去给他拍拍写真,没想到你这边却是被吴其林给报复了,喜来登5121。有两个女孩在里面。你自己看着办吧。”张前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林枫眉头一挑,这张前还是没有当狗的觉悟,不过暂时没时间搭理他了,眼下先解决扫黄组的事再说。
“5121房,热心市民举报,省公安厅某高官之子在其牵头的扫黄行动中,顶风作案,非法嫖娼,而且还是一拖二。”林枫把手机收了起来,朝一边低着头的众警察道,“真以为低着头我们就不记得你们的样子?你们要是还心存正义,还记得自己的职责,就该去履行你们的职责。”
一众警察偷偷看了林枫一眼,再次纷纷低头。
“5121,出发!”黄启超捂着还在淌血的鼻子,带队逃也似的离开了柏鹤望兰的小套房。
警察都离开了,剩下柏鹤望兰、林枫、慕远山三人,柏鹤望兰坐在沙发上,冷冷的看着慕远山。
“望兰……小舅也不想啊,我哪里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你看事情也已经发生了,小舅会尽全力,揪出这些想要害你的人。”慕远山很是诚恳的道。
“如果5121真的抓到了吴其林的儿子,下一代嫖娼对老一辈也没多大的影响,更何况,他儿子还没有从政,最多只是会恶心恶心他而已,不会伤及根骨。一个喜欢弄权的老家伙,最终无权可弄!这才是最狠的处罚,可惜,目前没有任何办法。”柏鹤望兰拉过抱枕,放在一边,继续道,“小舅,这件事,不能让邱书记出面,这是私底下的争斗,上不了台面,暂时就这样吧。”
慕远山眼前一亮,道:“你原谅小舅了。”
“除了这些话,我不太想理你,你回去吧。”柏鹤望兰说着拿起遥控器,将动画片的声音开大了一些。
慕远山知道自己的外甥女这是要送客了,虽然她并没有和自己多说几句话,但是从她刚所说的,暂时放下就能看出,这件事,他暂时放下了。
慕远山最怕的,就是她犯小女孩脾气抓着不放,现在的条件,根本就无法将吴其林拿下,就算刚才抓他儿子,也只是恶心恶心他罢了。
第98章 作茧自缚
不过暂时放下不代表不再追究,吴其林有这么个儿子,迟早有一天会死在他儿子身上。
慕远山朝林枫打了个靠你了的眼色后,便转身离开。
屋子里又只剩下林枫和柏鹤望兰。
“你看我像是惯犯吗?”柏鹤望兰等到慕远山关门后,突然笑了起来。
林枫不知道柏鹤望兰真实意图,不过看她不像是假笑,便认真道:“如果你是惯犯,那我就天天来,我工资不高,但是我会全部用在你身上。”
“这是我听过的,最烂的一句安慰。”柏鹤望兰笑颜如花,“你刚才一直没有说话,会不会因为我复杂的背景而产生敬畏。”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背景,我能看见的,只是你那孤独的影子,其他,我看不见。”林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