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曼甩开了刘三喜的手,向着家里的库房跑了去,刘三喜愣在原地,看看此刻已经被黑压压毒蛇包裹的林昆,再回头看了一眼女儿的背影,口中喃喃道:“这人都这样了,还有可能救活么?唉,孩子大了不听话,不听话了啊……”
刘曼在库房里一顿翻找,也没有找到雄黄,家里备着雄黄是以备不时之需,万一要是遇到了毒蛇上前攻击,就把雄黄撒过去,雄黄天生克制蛇类。
刘曼知道去问父亲,父亲一定不会告诉她雄黄藏在哪儿,她只好自己在库房里翻找,找了十几分钟,她的脸颊上已经淌下香汗,这才在库房的最角落里翻出一大包的雄黄。
雄黄被用牛皮纸抱着,又装在一个大塑料袋里,刘曼抱着雄黄便向蛇屋跑了过来,眼看着就要到蛇屋了,她的脚底下不小心一绊,哗啦的一下,怀里的雄黄洒在了地上。
她抬起头向蛇舞看了一眼,急的眼眶都红了,她是一个朴实、善良的乡下姑娘,她不能见一个人在她的面前被毒蛇活活咬死。
她当时提出以毒攻毒,那是为了救人,在她的预想中,那些毒蛇应该缓缓爬过来,一点点吸食林昆身上的剧毒,可却忘了蛇窝里的这些毒蛇一天喂,完全把林昆给当成了食物。
刘曼的两只手在地上划拉着,将雄黄连带着泥土往袋子里装,装了七七八八之后,便继续向蛇屋跑去,她的膝盖摔破了,白皙的膝盖上血液混着泥土流下……
刘三喜愣在蛇屋的门口,望着眼前的一幕彻底惊住,他短暂地愣神了两秒钟,马上像是活见鬼一样跪在了地上,脑袋像是捣蒜一样往地上磕,口中念念道:“对不起啊,小伙子啊,我不是要害你,饶命啊,我这刚才也是为了要救你,求求你……”
“爸!”
刘曼跑过来,一把拉起了父亲,“你这是在干嘛?”
刘三喜回过头,浑身哆嗦地道:“闺女啊,快……快跑吧,诈尸了,爸在这儿帮你拦住,你快跑,跑去村里头喊人……”
“诈尸?”
刘曼疑惑地向蛇屋里看去,就见林昆不知何时坐了起来,他的身上爬满了射,脸上的表情有些木然,但似乎更显得痛苦,而在他的身边已经死了一堆的蛇,少说也有四五十条,那些蛇和之前死的那条黑色的眼镜蛇一样,浑身笔直。
毒蛇中毒而死,这估摸着都能去申请吉尼斯纪录了。
“啊!”
刘曼也是惊讶地尖叫了一声,手里那半袋雄黄啪的一下掉到了地上,雄黄的烟雾弥漫,呛的人喉咙火辣辣的,蛇屋里的这些蛇嗅到了气味,也都赶紧逃回了窝里。
林昆依旧坐在原地,身上的衣服破烂,像是亘古的石雕一样,他的身上密密麻麻的布满毒蛇的牙龈,正向外不断渗着血。
刘三喜这时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将女儿挡在了身后,此时看向林昆也觉得诧异,他以为林昆是诈尸,可明显能看到他的睫毛在动。
林昆此时紧闭着双眼,完全处在一种懵懂、黑暗的状态下,他的眼前是一片黑暗,刚才身上的疼痛,对于他来说就像是被蜜蜂蜇了一样,黑色的毒血流出来,皮肤上的黢黑渐渐开始消散,脸色也变得有些红润了。
“爸……”
刘曼小声地喊了一声,“你看他是不是……”
“不可能……”
刘三喜否定道,蓝色凝重了起来,喃喃道:“按说不可能啊,难道还真能以毒攻毒呢,地上死了这么多的毒蛇,他中的到底是什么毒,这毒性也太霸道了吧?”
刘曼鼓足了勇气,道:“爸,我们别在这儿杵着了,咱们快进去把他抬出来吧。”
“不行……”
“爸!”
刘曼强烈要求,刘三喜也没辙儿,只要强行地提起胆子,和女儿一起走进了蛇屋。
……
山口智子和北川三仓站在北岛和勋的面前,北岛和勋英俊帅气,山口智子站在他的面前,除了会感到压力,还有着一丝说不明白的心跳,像她这种以风流与毒药杀人的女人,对男欢女爱早就看淡了,可站在北岛和勋面前的这一刻,竟然有了一种想要被他蹂躏的冲动。
北岛和勋面色平淡,语气冰冷地道:“这么说,你们没有亲眼看到那小子死?”
北川三仓将头压低,道:“是的,北岛大人。”
山口智子语气平静道:“北岛大人,你请放心,他中的是我山口家的畲毒,除了我们山口家的解药,根本撑不过三个小时,他虽然逃走了,但此时必定死了。”
北岛和勋嘴角淡淡一笑,“山口小姐的本事,我还是相信的,我更相信你们山口家的畲毒,不过万事还是周全考虑的好,尽快安排手下的人,就算是死了,也要将姓林的尸体给找回来……”
第二千九百九十九章 西疆姑娘
当林昆再睁开眼的时候,窗外的月光正明,山野间的昆虫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偶尔还能听到几声夜莺的啼叫……
刘三喜正在清理蛇屋,地上洒落的雄黄对蛇的伤害巨大,若不及时清理,蛇窝里的那些毒蛇,用不到天亮就能死掉大半。
这些毒蛇在别人的眼睛是剧毒恐怖之物,可在养蛇的刘三喜眼里那就是会发光的金子,是他女儿小曼未来走出大山的希望。
刘曼负责照料林昆,此时林昆满是伤痕,身上的衣服都被咬烂了,她打了一盆水,一边替林昆清理着身上的血污,一边将那破烂的衣服撕下来,此刻林昆的肌肤已经渐渐恢复了血色,不似之前那般黢黑恐怖。
刘曼毕竟是个女儿家,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触碰男人的身体,如果此刻刘三喜在屋里,见到女儿这么做肯定会拦住,一个大姑娘家家的给男人擦身体这成何体统,尤其乡下人的思想还是很保守的。
刘曼完全是救人心切,林昆这么一副浑身是血的模样太过恐怖,所以就打了一盆水过来,浸了水的毛巾慢慢地在林昆身上擦过,少女那青葱的手指含着羞涩犹豫,白皙的小脸蛋也染上了一抹绯红。
先是林昆脸上的血污被清理干净,刘曼的心底突然一动,这个男人剑眉星目,虽说此时脸色难看,可也掩不住他的英俊。
村里向她提亲的男人不少,可却没有哪一个像眼前这个男人这么英俊,她赶紧在心里暗啐了自己一口不知羞臊,深呼了一口气,开始专心清理林昆身上的血污。
林昆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刘曼刚擦完他的上半身,面对林昆那些有破烂的牛仔裤,小丫头却是如何也下不了手了。
她今年刚刚二十出头,这二十多年都随着父母生活在山里,对于男女之情的了解,也仅限于偶尔看到的小说里,最近几天倒还好,有了手机之后可以上网看小说,看一些乱七八糟的新闻杂志,哪个少女不怀春,她也幻想过有找一日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男人来到身边,他高大英俊……
此刻,躺在炕上的这个男人英俊,以至于她的放心有些摇曳不安,小说里总喜欢说‘缘分’二字,自己住在这深山里,竟然都能与这男人相遇,岂不就是缘分?
刘曼深吸了一口气,内心里依旧在剧烈地挣扎着,她如果心里没有那怀春的小九九,此刻必然会把林昆腿上这破烂的裤子脱下,不然等血结痂以后想要再脱下来,必定会撕下来一大片的血肉。
“我是出于好心,我绝对没有非分之心,我只是想帮他清理伤口,不然等血结痂了再揭下来,一定会撕下皮肉的,我……”
刘曼小声的嘀咕着,再给自己打气,两根青葱的手指,刚要伸到林昆的裤腰上,这时已经睁开眼的林昆语气虚弱地道:“姑娘,谢谢你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啊!”
刘曼顿时一声尖叫,咣当一声,铜盆被她碰掉了地上,水撒了一地,她整个人也跳了起来,回过头低着头一副含羞的偷偷向林昆看了一眼,道:“你,你……你怎么醒了,中毒不是要昏迷好久的么?”
林昆被这单纯的姑娘一问,忍不住笑了起来,可他此刻太无力了,竟然笑得很吃力,“可能是因为我的身体素质好,也可能是以前被毒蛇咬过,对毒的免疫比正常人要强一些。”
屋外,正在蛇窝里收拾的刘三喜听到了铜盆的声音以及女儿的惊叫,连忙回头问道:“小曼,怎么啦,出什么事儿了啊?”
刘曼马上有些心虚地回道:“爸,我没事,我就是不小心把盆掉到地上了。”
刘三喜哦了一声,继续弯下腰来打扫了,看着地上那几十条毒蛇的尸体,他心里头一阵的疼,这可都是钱啊,就这么被那小子给毒死了,这小子要是福大命大能活过来,他高低得让他赔个三五万的。
屋内……
林昆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姑娘,一身朴素的穿着,甚至衣服的款式有些老,她脸颊绯红,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高鼻梁、尖下巴,竟是一副西疆女娃的模样。
林昆心里头顿时诧异了,自己只是被那个岛国女人用毒子弹给伤了,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该不会是一下子跑到疆西了吧。
东北距离西疆十万八千里,在东北很少会看到西疆人,尤其这屋内的布置已经窗外,明显是在乡下了,东北的老百姓千千万,还没时髦到能讨得到西疆姑娘做老婆。
“妹子,我昏迷多久了,这是哪儿?我不会是在西疆吧?”林昆语气虚弱地问。
“啊?”
刘曼正紧张呢,听了林昆的话,这才回过神,道:“你刚昏迷了几个小时,这里不是西疆,这里是东北,在俺们村里。”
“可是你……”
“我?”
刘曼脸上疑惑,旋即恍然了,甜甜的一笑,“我娘是西疆人,我爸是东北人。”
林昆笑着说:“哦,我还以为到了西疆,姑娘……那个啥,你能帮我找件衣服过来么,你刚才说的有道理,要是等血结痂了,再想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就得撕下来一大块的皮肉。”
“你稍等……”
刘曼的俏脸又是一红,赶紧向着屋外走去,可一想林昆躺的这个房间就是她爸的房间,于是又背对着林昆退了回来,开始在柜里翻找,找了一条裤子一件背心,又背着向林昆挪腾了过来,“给你。”
背心、裤子放在了炕沿儿上,刘曼马上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林昆躺在看上,窗外的月光照下来,可他犯愁了,此刻他的身体极度亏空,哪还有什么力气,费劲巴拉的也只把裤腰带揭开,磨蹭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把裤子脱下了一半,还是最终刘三喜回屋的时候帮他把另一半给脱下的。
挨到下半夜,林昆总算恢复了些力气,到院子里打了水擦了身子,这山村里黑灯瞎火的,再说他一个大老爷们也不怕被人看,刘三喜这会儿已经睡着了,这老头儿今天也是累着了,躺在炕上没一会儿就睡了,刘曼睡在她自己的小屋里,此刻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听到了院子里有水的声音,小丫头的心跳马上砰砰加快,蹑手蹑脚的掀开了一角窗帘……
第三千章 没开玩笑
月光下,林昆的身材挺拔而又结实,他的身上被刘三喜涂了一层蛇咬伤的膏药,这膏药是刘三喜从他那战友那儿得来的,而他战友则是祖上传下来的,涂到身上清清凉凉,很快那蛇咬过的伤口就愈合了大半,不得不说神奇。
林昆身上不着一缕布条,月光虽然朦胧,但大致的轮廓也还是能看得见,刘曼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躲在窗帘的后面,她的心跳砰砰加快,这倒不是说这小丫头猥琐或者不知羞耻,哪个少女不怀春呢?
何况,她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这山里,和村子里的人交集都很少,以前对男人的了解很少,可自从手机能上网以后,对男人的了解渐渐多了,心里便好奇不安起来了。
望着林昆那朦胧的背影,刘曼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跳出来了,当林昆转过身的一刹那,那浓密草丛下的一根巨杵,顿时惊得刘曼捂住了小嘴差一点叫出声来。
现在的互联网上,啥样的内容都有,刘曼也是前两天刚刚不小心点进了一个少儿不宜的网站,看到了里面男人的不同之处。
那时候她就很震惊了,可朦胧之中看到了林昆的大家伙,她绝对是被震撼到了……
那,那么大!
……
林昆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在暗中偷偷看他,将身上的血污与药物冲洗干净之后,他拿了一根刘三喜的烟抽了起来,烟是最便宜的那种老式烟,抽在嘴里辣嗓子,不过却很有劲儿。
手机能用,他给楚静瑶发过去了太哦短信,短信的内容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一次派来刺杀他的两个人,用脚丫子都能想得到,是河口组在暗中搞的鬼,他昨天中的毒是剧毒,河口组那边一定以为他必死无疑,这倒是一个将计就计的机会。
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他身边信任的人有很多,但是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按照陆婷给他的信息,河口组这次是在东三省下了猛料,换句话说对东三省的地下世界,河口组是志在必得,暗处有一个北岛和勋,说不定还会有另外的高手,要想将这些见首不见尾的岛国佬给揪出来,倒不如让他们主动站出来……
而且,黑河省的实力不巩固,江湖上的那些人,表面上对他奉承,暗地里去是在坐山观望,甚至有些人也曾想过图谋,虽然和车家结成了联盟,可车家可以依靠的程度有几分,这次将彻底看得出来。
辽疆省有蒋叶丽在把持,吉森省有李春生和秦雪,黑河省的车家如果出现了什么差池……
林昆皱眉凝思,他没有深入去想,他希望在‘患难见真情’这几个字面前,有些人是能够经得住考验的。
天亮了,林昆迷迷糊糊的就听刘三喜在喊他,起来的时候,在屋外的一张小桌上摆着早餐,简单的一个咸菜,还有一大盆的玉米粥。
林昆昨天就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和刘三喜、刘曼打了声招呼之后,便端起了大碗。
刘三喜看着林昆欲言又止,刘曼则全程低着头,想到自己昨天偷偷地看了人家,她这心里总觉得心虚,又暗啐自己不知羞耻,大姑娘家家的怎么好干那种事儿。
林昆一口气喝了三大碗的玉米粥,虽然只有粥和咸菜,但吃起来却是特别的美味,比起城里的大鱼大肉甚至都要可口。
“咳咳……”
刘三喜见林昆终于放下了大碗,清了清嗓子道:“小伙子,有件事我想搞清楚,你昨天是怎么到我车上的,我怎么不知道?”
林昆笑着说:“刘叔,昨天我在镇山被人追杀,见你车停在路边,就跳了上来。”
刘三喜道:“小伙子,我刘三喜一辈子都是老实人,年轻的时候当过兵,你肩膀上的那伤我认得,是枪伤,这年头在咱们华夏,除了警察和军人,普通老百姓有枪那就是犯法,你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儿,被警察给……”
刘三喜说话的同时,便开始警惕的看着林昆,他的身旁放着一根棍子,林昆如果真是穷凶极恶的歹徒,他为了保护女儿的安全,一定得和他拼一拼,但直觉又告诉他,这个小伙子目光清澈不像是坏人,那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呢?
林昆倒也没有隐瞒,只不过有些诧异,眼前的这位刘三叔居然是当过兵的,他身上没有太多当兵者的气息,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农,不过转念一想这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兵者不一定每个都是王,何况刘三喜的年纪这么大了,被生活磨去了军人的血气再正常不过。
林昆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不说有多详细,但该交代的地方都交代了,刘三喜和刘曼听完之后,两人都震惊在那里了,过了好半晌,刘三喜才缓缓开口:“你是说,你被岛国的一个黑帮组织追杀了?让你中毒的那个女人是个用毒高手……”
林昆笑着点点头:“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刘三喜马上皱起了眉头,道:“不对,你要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岛国的黑帮怎么会追杀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
林昆笑着说:“我是一个走江湖的,得罪了岛国的黑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