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钱我已经付过了,不要忘了你今天说过的话,我真要回去读书的话,学费你包了。”周晓雨笑着站了起来,拎起了椅子上的包包走出包间。
“小姐请慢走。”包间外传来服务员恭敬的声音。
林昆看着桌上的优盘,将其揣进了兜里,离开了咖啡厅,路上给沈曼打了个电话,约她一个小时以后中港市北城郊区的女子监狱见,说有要事商议。
沈曼刚刚执行完任务回来,回到办公室里水还不等喝一口就接了林昆的电话,她对着电话抱怨自己忙了一大顿回来水还没来得及喝呢,对面林昆已经挂了电话,把她气的直跺脚,却也不敢马虎大意,赶紧揣着车钥匙出门。
林昆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凝重,直觉告诉沈曼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林昆不光给沈曼打了电话,还给耿军狄打了个电话,本来还想给中港市警界的一把手张天正打电话,张天正早就已经向余宗华示好,算的上是自己人,但林昆还是不太敢相信他,万一要是提前向*通风报信,周晓雨就危险了。
周晓雅已经因为自己离开了人世,要是周晓雨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林昆无法面对周晓雅的在天之灵,那是他此生第一次爱的人,更无法面对那对辛苦了大半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夫妇。
北城区郊外,一条笔直的板油马路直插大山腹地,两旁巍峨的高山在冬日里显得荒凉,林昆驾车一路前行,道路的尽头出现了一片高墙壁垒的建筑,墙头拉着通电的铁丝网,每隔一段距离便高高矗立起一个岗楼,远远望去给人一股浓浓森严的感觉,这便是中港市的女子监狱,像一只匍匐在山脉中的野兽。
沈曼和耿军狄还没有来,林昆将车停在了监狱的大门外,监狱的大铁门紧紧关闭着,上面锈迹斑斑,‘中港市女子监狱’七个大字斑驳的烙印在上面,林昆从车上下来,站在大门外仰起头四处看了看,抽出根烟叼在了嘴里,墙上的阁楼里顿时向他投来了无数道森寒阴鸷的目光,像秃鹫盯上了猎物。
监狱,关押着无数罪孽深重的地方,隔着那高高的墙壁,厚厚的大铁门,依旧能感受到里面透出的那一股令人心底不寒而栗的气息,林昆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吐出,忽然间咧嘴一笑,冲着岗楼的方向行了个军礼打招呼。
岗楼里一身警装目光阴鸷的狱警们被下面这个开豪车的年轻人整的眉头一皱。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本来就身处北城区的耿军狄开着一辆suv警车驶了过来,警车停在林昆的野马车旁,耿军狄从车上跳下来,笑着冲林昆说:“神神秘秘的把我喊到这儿来,到底什么事儿啊?”抬起头看了墙上的岗楼一眼,笑着说:“这地儿可不是个善地,里面关押的大都是重刑犯。”
林昆笑着抛了根烟给耿军狄,耿军狄接住,叼在嘴角点着,抽了一口走近了说:“到底什么事,你就别卖关子了,这里头我有一个熟人,你要是想探监的话,我跟他打声招呼就是了。”
林昆笑着说:“那太好了。”
耿军狄凑的更近了,脸上笑容依旧,语气却是更为谨慎起来,压低着声音说:“到底什么事?整的这么神神秘秘,我猜一定不会是什么小事吧。”
林昆笑着说:“不急,我们再等一个人。”
耿军狄疑惑道:“还有谁?”
林昆笑着说:“一个美女。”
两人在监狱门前侃大山,大约又等了十多分钟,又一辆suv警车开了过来,沈曼一身警装披了件警大衣从车上下来,耿军狄回过头一看,马上赞道:“嘿,还真是美女!”
沈曼看了林昆一眼,笑着对耿军狄说:“耿局长,没想到在这里见面了。”
耿军狄笑着说:“你也是我兄弟请来的?”
沈曼瞥了林昆一眼,笑着说:“他答应请我吃一顿大餐,要不我才不来呢。”
林昆苦笑一声道:“我什么时候说要请你吃大餐了?”
沈曼倒也果断,转身便作势要走,林昆马上招揽道:“好好好,我请你吃大餐还不行么。今天这事要是办成了,我请你们俩吃中港市最贵的大餐都行!”
沈曼狡黠的一笑,冲耿军狄道:“耿局长,佩服我吧,一顿大餐就这么简单。”
耿军狄笑着摇头,“恐怕没这么简单,你没听昆子说么,有事要咱俩办。”
沈曼直接问林昆:“说吧,什么事?”
林昆将两人拉近,小声的嘀咕了一阵,沈曼和耿军狄同时惊讶的看着他,异口同声道:“有难度。”
林昆笑着说:“要是没难度,我就不喊你们俩来了,你们俩都是中港市的警界名人,一个是办案高手铁面无私,一个长的漂亮深得广大人民爱慕,这件事要是你们俩都没办法帮我,那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难不成继续看着那姓赵的小子为非作歹啊。”
沈曼稍稍沉静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说:“林昆,之前你帮我破的那个中港大学女学生跨境*的案子是不是还有尾巴!”
林昆也不再隐瞒,笑着说:“是。”
沈曼的情绪忽然有些激动,生气的说:“你知道有尾巴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昆道:“这案子里牵扯的人物你根本得罪不起,我怕当时告诉了你,就你那火爆脾气还不得折腾起一阵风雨,到时候只怕案子没破了,还打草惊蛇了。”
“哼!”沈曼气嘟嘟的哼了一声,不再搭理林昆,转身便向监狱的大门走去。
林昆看向耿军狄苦笑了一下,两人一起跟了上去,耿军狄小声的问林昆:“这案子果真牵扯到了赵磊,涉及到的后果肯定超出你我的想象,那*可不是简单人物,中港市市委书记坐了这么多年,土皇帝一个,你要把他儿子给送上断头台,保不准这个土皇帝狗急跳墙会做出什么事来,而且我可听说了,*不光在省里有关系,再往上还有关系呢,你可想好了。”
林昆不以为然的笑着说:“他*就是再一手遮天,他儿子犯下滔天的罪行,人证物证俱在,想要翻云覆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耿哥,我知道你心里可能有所打怵,但相信兄弟这一回,咱们一起把这中港市的土太子绳之以法!”
耿军狄面有犹豫,但马上就提足了勇气,重重的点了下头道:“嗯!”
女子监狱那厚重的大门上有一个小暗门,耿军狄那位相熟的人来头很大,竟是这女子监狱里的狱长,是耿军狄在部队时的战友,两人在部队的时候就是铁哥们,退伍后又同时被分配到了中港市工作,这么多年的来往,两人一直都是肝胆相照,关系自然不用多说。
耿军狄给他的战友打了电话,小暗门马上从里面打开了,两个一身警装相貌有些瘆人的狱警脸上挂着笑容恭敬的将三人迎了进去,并带路到狱长办公室。
别看耿军狄和他战友关系铁的如同亲兄弟,这女子监狱他可是第一次过来,监狱长的办公室在监狱大院的一个单独的二层小楼房里,一个身材魁梧穿着警装的男人,正站在阳台上冲耿军狄喊道:“耿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耿军狄仰起头笑着道:“从来也没来你这过,今天和两个朋友一起来看看。”
阳台上的男人大笑道:“好,欢迎你和你的两位朋友!”
林昆叫耿军狄过来,是想借着他和沈曼的身份来和监狱方面谈判,向监狱方面要人正常来说是肯定不行的,但如果两位城区警戒的重要人物出面,以破案的理由向监狱方面要人就行的通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监狱长和耿军狄竟然是铁哥们,早知道这样,就不用大老远的把沈曼给叫来了。
监狱长的办公室布置的很简单,能看出一个军人骨子里的质朴,耿军狄的这位好友姓熊,叫熊天任,身材魁梧不亚于耿军狄,说话习惯性的大嗓门,老家是东北的,一看就是个性格豪爽之人。
耿军狄在场,两面都是朋友,简单的寒暄几句后,林昆和这位熊狱长便熟络了,林昆也不拐弯抹角,耿军狄的交心朋友他信得过,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的说给了熊天任听。
熊天任的脸色渐渐的有些凝重,待林昆把话说完,熊天任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第六百七十一章 监狱风云
熊天任面色凝重,低着头思量了片刻之后,抬起头看向他那亲如兄弟的老战友,目光中充满探索与询问的意味,耿军狄脸色凝重的冲他点了点头。
“好,这个忙我帮了!”熊天任下定决心道。
“多谢熊哥!”林昆笑着感激道。
“不用谢,像姓赵的这种王八蛋就得有人来惩治他,否则这社会还不乱了套!”熊天任义愤填膺道,他也是军人出身,军人骨子里正义感血浓于水。
“熊哥,我现在想去闵红谈谈,可以么?”林昆笑着说。
“我马上让人安排。”熊天任拿起桌上的办公电话吩咐下去。
“我也跟你一起去!”沈曼目光坚定的看着林昆道。
“还是别了。”林昆笑了一下说:“我和闵红算是有交情的,你这个麻辣警花要是跟着去了,我担心她会碍于你的身份,有些事情不敢说开。”
不顾沈曼的反对,林昆转过头对耿军狄道:“耿哥,你和沈局长在这等我。”
耿军狄点头,笑着说:“昆子,你就放心吧,我的这位兄弟绝对信得过。”
林昆站起来,再次感激的对熊天任道:“熊哥,林昆再次向你表示感谢。”
熊天任爽朗一笑,道:“林昆,咱们之间就别这么客气了,耿子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
林昆在熊天任一名心腹手下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私密的探监室,熊天任特意吩咐下去,把这间探监室里所有的监听设备都关掉,屋里只留林昆和闵红。
探监室四面无墙,头顶一盏堪堪明亮的灯光,林昆和闵红对面而坐,闵红穿着一身女囚服,头发略微有些蓬乱,脸颊上有一道淡淡的伤痕,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看起来还不错。
“有烟么?”闵红看着林昆凄然的一笑。
“嗯。”林昆掏出根烟递过去,掏出打火机替她点着。
“我现在是不是很狼狈。”闵红深吸了一口烟,苦笑道。
“还好。”林昆浅然一笑,“你脸上的伤怎么搞的,里面有人欺负你?”
“呵呵。”闵红苦笑,苦笑的令人可怜,突然站了起来当着林昆的面脱衣服,林昆静静的看着并未阻拦,闵红将上衣脱光的只剩下一个黑色的胸罩,那饱满的双峰勾勒出一道诱人的弧沟,脱光了上衣她又解开了裤子,一条笔直的双腿暴露出来,穿着一条黑色的三角裤,三角裤的中间诱人的隆起……
任何一个男人看到眼前这副春意妩媚的场景,都会忍不住身心燥热请难耐,但林昆此时的脸色却是异常的平静,像一湾秋后无漾的湖水,亦像一块是冰冷的生铁,眼神同样的古井无波,却又泛起了一层层怜悯心痛的目光。
眼前这个曾让无数男人痴迷的女孩,她的身体曾是那么的诱人美丽,白皙光滑的皮肤,曼妙有致的曲线,放在任何一个男人的面前她都是绝对的尤物……
而此时,她那曾经完美无瑕的诱人*上,竟布满了无数的伤痕,新伤依然泛着淡淡的血光,旧伤已经结了痂,最令人触目揪心的是新伤与旧伤的叠加。
林昆的眉头皱了起来,皱的很深,语气却是平淡的如白开水:“怎么搞的?”
闵红凄然的一笑:“我知道你是来求我帮忙的,只要你能帮我收拾那个死胖子,我就帮你。”
林昆皱着眉头,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我帮你,她一定会比你惨十倍不止。”
世界任何一个地方,监狱里都是黑暗血腥残暴的,一群蒙受罪孽的人被关在了一起,外面的世界变的陌生了,监狱里的世界却变的你争我夺血腥残忍。
闵红被两个女狱警带回了牢房了,这是一个二十人一起住的牢房,闵红没有床睡,她一直都睡在冷冰冰的水泥地上,牢房里一共二十个人二十张床,本该属于她的床上堆满了杂物。
除了一个干瘦总喜欢低着头的女人,其余的女人全都冷眼的向她看过来,一个三十多岁膀大腰圆的女人坐在那本来属于她的床旁边的床上,一只脚放在床上,另一只脚耷拉在地上,冷声挑衅的冲闵红说:“你要是敢出去乱说,老娘就拔了你牙!”
闵红低着头没有说话,她从第一天被关进这间牢房开始,就被这个绰号肥九的丑女人欺负,肥九是这间牢房里的老大,其余的女犯人都是她的‘小弟’。
闵红进这牢房的第一天,就被肥九招呼她的小弟摁在了地上狠狠的打了一顿,完后肥九用她那结实的大脚板子踩着闵红的脸,冲她的脸上啐了口唾沫说:“谁让你长的这么漂亮了,老娘我妒忌了,以后每天最少修理你一次!”
监狱里有规矩,打人不打脸,身上再怎么有伤狱警也不会多问,但脸上一旦有明显的伤,狱警追问起来可是麻烦不小,闵红脸上那道淡淡的伤疤是肥九用牙刷划的,狱警问闵红怎么回事的时候,闵红只是说自己不小心磕的,她不敢向狱警说实话,她知道狱警里有肥九相熟的人,要是被肥九知道她告状,非得打死她不可。
闵红语气窝囊的应了一句:“九姐你放心,我跟谁都不会说你的坏话的。”
“哟,你们听见没!”肥九很是得意的冲周围的小弟们说:“她居然叫我九姐了,这狐狸精的脑袋总算是开窍了,不过晚了,嘴再甜也不好用,该打你还是打!”
闵红老老实实的坐在了地上,离肥九近的一个将近四十的女人一把丢过来了一个铁脸盆,闵红躲闪不及被砸在了头上,脸盆铛啷啷的一阵响,闵红疼的啊了一声,抬起手来捂着头,那个年近四十相貌凶狠的女人却是冷笑的命令道:“赶紧打一盆热水过来给九姐泡泡脚,磨磨蹭蹭我踹死你!”
这女人叫野黄鹂,是肥九手下的得力干将,平时群殴闵红的时候她打的最凶。
最开始被欺负的时候,闵红会忍不住的落泪,现在她已经麻木了,忍着头上的疼痛,拣起脸盆就去一旁的热水间打热水,监狱里的环境设施还不错,冬天的时候牢房里有热水供应,闵红将水阀拧到全是热水,放出来的水滚烫,接了满满的一盆,她用衣袖裹着盆檐端了回去,站在野黄鹂的面前。
野黄鹂一脸得意的伸出手指在水里试了试水温,看适不适合给九姐洗脚,除了肥九之外,这牢房里没人敢挑战野黄鹂的威严,不是她野黄鹂多能打,而是她最会巴结肥九,吃饭的时候帮肥九打饭,菜里头有肉都给肥九留着,肥九的衣服她帮着洗……更有甚,肥九每次洗脚都是她亲手伺候着。
“呀,你想烫死九姐啊!”
野黄鹂尖叫了一声,噌的一下从床上站起来,抡起了胳膊就要给闵红一耳刮子。
正常来说,闵红不敢躲更不敢还手,躲或者还手的话只会换来更凶狠的毒打,眼下的这一巴掌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的,然而此时此刻的闵红低着头,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阴森森的笑容,不等野黄鹂的巴掌落下,她手中端着的铁盆猛的向野黄鹂一泼,那满满的一大盆滚烫的开水,哗的一声劈头盖脸的浇下……
“啊!!!”
尖叫瘆人的惨叫声响起,听在耳朵里令人心底发麻,整个牢房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野黄鹂双手捂着脸在地上打起了滚,喉咙里的惨叫声撕心离肺,闵红抬脚在她的头发上一踩,连着肉皮一下子掉下了一大撮的头发,整个头皮都烫的半熟了。
“贱女人,你居然敢下黑手,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肥九噌的一下跳起来,整个人张牙舞爪一副要生吃人活吞象的势头便向闵红扑了过来,那丑恶的嘴脸被愤怒包裹后,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女罗刹一样令人胆寒。
闵红单手抓住铁盆,蓄足了浑身的力道,猛的冲肥九劈头盖脸的砸下,顿时就听铛的一声响,肥九没料到闵红敢还手,结果被那结实的铁盆砸个正着,眼前一片漆黑,鼻腔里涨满了血腥味,脑袋嗡的一声响脚下站立不稳的向后趔趄倒去。
闵红抓住这个机会继续挥着脸盆向前砸去,铛的又是一声巨响,只不过这响声和刚才不太一样,不等闵红回过神,肥九已经硬把铁盆给抓在了手里,使劲的往她那边一拽,闵红哪里有她力气大,硬是被她拽的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女马的,犯了你了,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肥九抡起了脸盆就向闵红砸了下来,同时牢房里其他的肥九的爪牙也扑了过来,势要和肥九一起把闵红活活打死。
这时忽然就听牢房的门铿的一声被打开了,十几个手持警棍的狱警冲了进来,大喊一声:“干什么,都给我住手!”
这些女犯人听到狱警的喝喊,一个个全都吓的站着老实不动,就连平时牛x的天下无敌的肥九这会儿也是僵硬在了那里,一只抡着铁盆聚在半空,正要冲闵红的脑袋砸下来,脸上的表情由残忍狰狞突然变成了惊惧僵硬。
狱警们一声喝止了所有女犯人,但并没有就此收手,而是挥着警棍就向这些女犯人招呼了下来,除了始终没欺负过闵红的那个干瘦女人,其余所有的女人都被打倒在地,一声声的惨叫,一声声的哭爹喊娘,场面要多惨烈就有多惨烈。
肥九单手拎着铁盆,脑袋僵硬的转过去,眼前自己的小弟们被打的惨烈一片,她脸上的表情僵硬而又木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狱警为什么会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