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直到十来天之后,那位黑人都宣布了放弃,并且从石泉手里死皮赖脸的领了5000美元的辛苦费,以萨迦却始终都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们。
“尤里,会不会是那个犹大在骗我们?”
大伊万端着一大盘广式点心,瘫坐在楼顶露台的摇椅上一边往嘴里送一边抱怨道,“我们在这儿就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掏那脆的安全屋呢。再晚点儿说不定就被布丽塔的人搬空了。”
“再等等”
石泉叼着颗烟老神在在的回应道,“等到八月中旬,如果以萨迦自己还没有跳出来,咱们就去下一座安全屋。”
“加里宁格勒怎么样?”大伊万立刻来了兴致,“然后再去一趟直布陀罗,我有预感,这两个地方肯定能找到好东西!”
“不用预感”
脸上敷着面膜的娜莎一边玩着手机游戏一边说道,“只要会汉语、英语或者德语、俄语其中任何一门语言,都能从那位镶钻小儿子提供的资料里看的一清二楚。”
同样在敷着面膜玩游戏的艾琳娜正要说些什么,无线电里突然传来了在一楼喝茶的咸鱼的呼叫,“老板,有个女人找你。”
“什么女人?”艾琳娜立刻扯掉脸上的面膜,抢过手台笑眯眯的看着石泉问道。
“大胸大屁股的那种黑珍珠”
咸鱼不知死活地答道,“我对她有点儿印象,好像就是在我们去了好几次的贫民窟里战街的一个,她的爆炸头很有特点。”
“原来你喜欢这个调调?”艾琳娜乐此不疲的开起了石泉的玩笑。
“我喜欢个屁”石泉抬手将艾琳娜的头发揉的像个鸟窝一样,随后起身走向了楼下。
等他们下到一楼,那个女人立刻热情的缠上了大伊万,同时用他们听不懂的西班牙语大声嚷嚷着什么。
而在一楼用餐的食客们也跟着哄堂大笑,就连李老板的一张老脸都笑的通红。
这几天一直给他们跑腿儿的李铁柱主动站出来,同样憋着笑翻译道,“她说大伊万前几天晚上在停车场里没付钱就跑了,还偷走了她的内衣。那个,简单的说,她过来是找大伊万结清瓢资并且要回自己的内衣的。”
“她在……”急赤白脸的大伊万嘴里刚冒出个话头儿,便被最先反应过来的娜莎一眼瞪了回去。
而石泉也配合着指了指楼上,故意用汉语说道,“你这爱好该改一改了。”
“多少钱”大伊万咬牙切齿的问道。
“75美元”李铁柱帮忙翻译道,“另外还有她的内衣,如果找不到了,只要再额外支付给她20美元就可以。”
“不用找了!”
惨遭诬陷的大伊万阴沉着脸将一张百元美钞递给了那位体型夸张的女人,他自然知道这个女人找上门来有极大的可能和以萨迦有关,但为什么不是石泉那个混蛋而是自己?
难道是自己的信仰不够虔诚吗?大伊万扪心自问,可石泉那个混蛋连信仰都没有!
不管这糙货内心怎么骂,那位乌黑油亮的女人接过钞票对着窗外的阳光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不是假钞之后,这才从胸前的峡谷里掏出一张带着体温的五美元钞票,当着娜莎的面明目张胆的将其别在了大伊万的腰带扣上。
“我要杀……”
“你要个屁,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娜莎用眼神警告了大伊万一番,扭头钻进了提前按好的电梯。
“好久没看娜莎收拾大伊万了”石泉故意加大音量,用汉语朝着俱乐部的成员招呼道,“走吧,我们也去看看热闹。”
俱乐部的众人自然知道是在演戏,既然是假的,那还顾及个屁,自然要赶在第二趟电梯下来之前,给大伊万多编排一些的光荣战绩。
大张旗鼓的回到次顶层,众人根本没回房间,而是直接钻进了空荡荡的楼道里。
“等找到以萨迦,我要……”
“快拿出来”娜莎根本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
“我要把他和海豚关在一起!”大伊万恶狠狠的说完了下半句,这才将刚刚那个女人找给他的五美元纸币拿了出来。
这张皱皱巴巴的纸币其中一面倒是正常,但另一面却用黑色的记号笔写了一串众人看不懂的西班牙语。
出于谨慎,石泉给这张钞票上书写的内容拍了张照片,随后溜溜达达的下楼,找上了在吧台里看电视的李老板。
“跟我来”
李老板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内容,招呼着石泉走进了忙碌的厨房。
“这上面写的是希望你们去科隆监狱保释一个叫弗朗西斯科的抢劫犯。而且点明需要石老弟亲自去”李老板压低声音,指了指照片上的一组数字说道,“这是那个犯人的编号,石老弟,要不要我安排人带着你们跑一趟?”
“那就麻烦李老板了”石泉赶紧致谢,他们现在很明显应该是在某些人的监视之中,否则的话根本不会用这么麻烦的方式传递消息。
“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吧。”
李老板转身朝着厨房最门口处一个正在分割牛肉的壮汉拉美裔,用石泉根本听不懂的粤语说了些什么,后者“duang”的一声将硕大的斩骨刀剁在墩子上,取下牛皮围裙胡乱团了团丢到一边的桶里就往外走。
“石老弟,你换身厨师衣服,去厨房后门儿等着。”
李老板低声说道,“如果需要再带几个人,也让他们从厨房出去。等下马特奥,就是刚刚那个切肉的,会开车后门等你们,其余的交给他就行。”
石泉点点头,攥着手台招呼道,“咸鱼,你带着书香和阿萨克来一趟一楼厨房,顺便多带点儿现金,我们去赎个人。”
第734章 保释以萨迦
充斥着生肉味道的面包车里,咸鱼和阿萨克以及邓书香这俩壮汉憋屈的坐在极具华夏特色的小马扎上,而他们的老板,穿着全套厨师行头的石泉,自然坐在了相对更加舒适一些,但却同样没有干净多少的副驾驶位置。
“老板,你确定我们这是去赎人的,不是去买猪肉的?”咸鱼说话的同时,阿萨克还从油腻腻的地板缝隙中抠出来一个新鲜的猪尾巴丢出了窗外。
“区别不大,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石泉将厨师高帽摘下来丢到一边,“等下我和马特奥进去,你们在车上等着,同时注意周围有没有跟着的人。”
“我们要去赎的是以萨迦?”咸鱼继续问道,“他怎么跑到监狱里去了?”
“那里其实是科隆最安全的地方”
开车的马特奥用塑料普通话解释道,“至少在监狱里不用担心会突然挨枪,虽然那里面偶尔也发生枪战,但至少会让双方都提前有准备。”
“你是说狱警?”石泉追问道。
“犯人,只要愿意出钱,在监狱里能买到包括女人和武器甚至独品在内的所有东西。”
“预警不管?”
“当然管”
马特奥稍稍放慢了车速,“出现在监狱里的每支枪每个月都要交5到50美元不等的税,同时他们还卖子弹,但子弹的价格比枪可贵多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巴拿马监狱里的控枪比监狱外面要好的多,至少狱长先生不但知道他的监狱里有多少犯人,而且还知道有多少枪以及多少子弹。”
“狱警就不怕里面闹出人命?”石泉难以置信的问道,“有枪,还有子弹,再提供点儿独品,这不死人才怪。”
“巴拿马偷渡客很多的”
马特奥见怪不怪的解释道,“如果只是死一两个人,凶手在监狱外的朋友会找人帮被杀的人继续服刑的,这样不但不用被重判,预警们还能赚一笔。当然,他们是不做独品生意。那些一般都是犯人们通过各种方法走私进去的。”
这次根本不用石泉等人问,马特奥便兴致勃勃的用塑料普通话解释道,“他们最常用的方法是用信鸽往里面传递独品,后来还用过狗和猫,甚至还因为这些方法上过电视。我在给李先生工作之前做的就是利用信鸽往里面送独品的工作。”
“很赚钱?”一直在听故事的邓书香慢吞吞的问道。
“恰恰相反,我赔了不少。”
马特奥脸上流露着愤怒的表情,“我的信鸽每运送一克独品,我就能抽成1美元的邮寄费,但监狱里的那些白痴总是把我的信鸽杀死吃掉。
直到最后我只剩下两只信鸽的时候,我把给他们运的独品掺了一半工业碱,据说那次有不少人的呼吸道因为那些东西被严重烧伤。当时如果不是李老板,我可能已经被丢进加勒比海了。”
淹死你都活该啊……石泉等人纷纷暗自骂了一句。
听着马特奥介绍巴拿马的各种奇葩监狱以及监狱里的各种奇葩故事,这路上的时间自然也过的飞快。
当这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停在城外一座监狱门口的时候,马特奥推开车门,同时颇为老道的提醒道,“这座监狱算是整个科隆条件比较好的了,但同时这里的犯人也是最嚣张的。而有资格被关在这里的,要么是来享受生活的,要么就是为其他罪犯享受生活提供服务的。”
“也有可能是来躲追杀的”
石泉暗自嘀咕了一句,同时也不得不承认,以萨迦这一手玩儿的确实漂亮。纵然那脆也好,犹太人也好,他们并非没有能力杀死很可能就躲在监狱里的以萨迦,但想把躲在监狱里的以萨迦找出来,却绝对需要动一动脑子。
跟着马特奥进入看起来还算像那么回事儿的大门,石泉等人同时也在观察着这座高墙电网和哨塔密布的监狱,至少从表面上来说,这里和印象中的监狱没有太大的区别。
然而当他们隔着两道铁丝网看到正在打群架的那些囚犯,以及铁丝网外明显正在一边叫好欢呼一边下注的狱警时,内心已经多多少少相信了马特奥路上讲的那些不可思议的监狱故事。
跟着熟门熟路的马特奥先交了五百美元的见面费,众人被带到了一间闷热潮湿的小房子里,不久之后,一个带着手铐和脚镣的光头年轻人被送了进来。
“石泉,我的朋友,好久不见!”留着一脸络腮胡子的以萨迦,隔着黄瓜粗的铁栏杆热情洋溢的用汉语说着毫无营养的欢迎词。
“看来你在里面过的还不错?”石泉指了指对方嘴里叼着的雪茄。
“当然,而且还有钱拿。”以萨迦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几个月前,我给别人顶罪住进了这里,顺便挣了两千多美元。”
“怎么?现在想出来了?”石泉同样摸出颗烟点上,隔着铁栅栏老神在在的看着对方。
“你都找上门了,我也藏不了多久了。”以萨迦将上半身往前凑了凑,“是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
“你觉得会是谁?”石泉饶有兴致的问道。
“利卫?”以萨迦想都不想的说出个让石泉皱起眉头的名字。
“看来不是他……”
“不但不是他,而且他已经死了,尸体不出的意外的话,现在还在新西兰南面的奥克兰岛一座二战德军潜艇里泡着呢。”
“他也死了?”以萨迦有一瞬间瞪大了眼睛,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是谁都不重要了,石泉兄弟,看在我们之间虚假的友谊份儿上,把我保释出去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不过你会不会跑了?”石泉喷云吐雾的问道。
以萨迦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会。”
“就你自己?”以萨迦闻言一愣,随后僵硬的点点头,“就我自己了。”
“马特奥,多少钱?”石泉扭头朝送他们过来的壮汉问道。
“一共17089美元”马特奥自嘲地说道,“看在他们还记得我的份儿上,您可能需要支付两万美元。”
“你的面子可真好用”石泉调侃了一句,随即痛快的示意跟在身后的咸鱼将两沓现金递给了马特奥。
在对方和房门口的预警一番沟通之后,关在铁栅栏另一头儿的以萨迦当场被拆掉了手铐脚镣,穿着一身儿带着浓郁汗臭味的囚服站在了石泉的边上。
“走吧,有事儿出去说。”石泉将出门时临时套上的厨师服丢给对方,并且赶在对方开口之前威胁道,“如果半路上你跑了,我保证巴拿马本地的电视台上会出现和你有关的寻人启事。”
以萨迦张张嘴,老老实实的换上了厨师服,跟在石泉的屁股后面,被阿萨克和邓书香一左一右的攥住胳膊走出了监狱。
返程的路上,不管是石泉又或者以萨迦,甚至连负责开车的马特奥都默契的保持着沉默和该有的警惕。
一路顺风顺水的回到祥德酒楼,刚刚拉开车门的以萨迦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早已等待多时的大伊万直接将脖子夹在了腋下。
“是你让那辆黑色坦克找我来要瓢资的?”大伊万说话的同时,还在以萨迦的脑瓜顶上用力弹了一下。
“是你让她在所有人面前说我偷走了她的内衣的?”随着第二个问题从大伊万的嘴里蹦出来,以萨迦的脑瓜顶上也挨了第二下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