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身也适合那种凌厉、迅猛、攻击性极强的风格。
许非没回答,问:“你觉得甄子单怎么样?”
“我看过他的武侠片,打的很好,但真人一对上,我觉得他更适合现代功夫。”
“张劲呢?”
“他也适合现代功夫。”
“那你自己呢?”
“我,我只是认为该告别那些武侠剧了,别的没想过。”
“如果把你、张劲、甄子单凑一块,哦,泰国有个托尼贾知道么?”
“不清楚。”
“练泰拳的,超级猛。把你们凑到一部戏里,怎么样?”
“那是什么电影?”
“当然功夫片啊,这种片不需要剧情的。反正我在搞泛亚合作,顺手多一部喽。”
……
七部戏在象山拍摄。
互有摩擦,纠纷不断,王中王来了之后,一团和气。
《十月围城》仍然神秘高冷,与众不同。中影、天下、阳光、紫禁城四家合拍,部分人员来自香港,武指叫董伟。
《七剑》《剑雨》,是他的作品。
“许先生要在现场看看?”
“叨扰了,有位置么?”
“当然,可以坐我旁边。”
陈德森作品不多,品质平平,从没搞过这么大的制作。他跟陈可新关系好,在大陆凡事依仗。
许非不客气的坐到导演旁边,直接能看到监视器。
另一侧是陈可新、黄健新。
巴特演个少林和尚,流落到香港,卖臭豆腐为生。外表粗犷,内心细腻,猛男爱养花。
吴经演王学圻的车夫,一身功夫,年少时好勇斗狠身受重伤,被老板救回,死心塌地的追随。
他的左眼角做了一道疤,划到左耳,左耳没有耳朵尖,明显少一截。
这场戏,吴经戏弄大巴。
“ACTION!”
“臭豆腐!臭豆腐!”
巴特坐在最大号的椅子上,仍像蹲马扎一样,像模像样的油炸臭豆腐。
吴经鬼鬼祟祟,拿只碗去锅里捞,被发现。巴特用小胡萝卜似的手指,啪的一敲,碗裂成几瓣。
跟着揪住他衣服,胳膊甩出去。
“哎哎!”
吴经也飞了。
功夫片里经常能看到,一个人被打飞,然后用手或脚撑下地,能稳住身形。
这种完全失重的情况下,能不能做到另说。反正现在是吊威亚,先拍个用手一撑的分镜头,再拍个借助威亚凌空翻身,稳稳落地。
在一条死胡同里,全是架子,上面摆满盆花。
巴特巨人般的身躯逼近,沉声道:“你要干什么?”
吴经被吓到,往后退,撞倒架子。
“别动我的花!”
“啪!”
“哗啦!”
“你赔我的花!”
二人在小胡同里过了几招,一个直来直去,金刚之力;一个猴崽子似的,灵活的不得了。
“咔!”
陈德森喊停,道:“我觉得不太够劲,几排摆在一起,多米诺骨牌那样会不会更好看?”
“可以试试啊!”陈可新道。
于是,道具人员又搬来大量的花盆,一一摆好。
“ACTION!”
巴特一掌拍过去,吴经闪身,手掌打在花架上。
砰砰砰!连着倒,稀里哗啦!稀里哗啦!
“咔!”
“好,再多一条。”
“再来一条。”
稀里哗啦!稀里哗啦!
“留人收拾,我们去下一场。”
许非没动,见那几人留下收拾,动作粗暴。
移动架子,完全不在意上面的花盆,掉就掉了,碎就碎了。
或者有花盆好好的,贱嗖嗖的踹一脚……损坏的数量不亚于刚才。
“……”
可能都习惯了,没人提意见。
第843章 没规矩
“咚咚咚!”
“进来!”
财务总监抬头,见进来俩人,一个是道具组的头儿,一个是服务公司的。
“灯不够了,需要买二十盏。”
“什么灯?”
“报社的吊灯,一场戏全坏了,得买新的。”
道具组的头儿递上申请,财务扫了眼,签字。
服务公司也递上一摞发票,道:“油钱报销。”
“放着吧。”
二人离开。
财务整理了一份简要明细,起身跑到另一个房间:“许总,这是近两天的。”
“嗯,辛苦。”
“没别的事我出去了。”
财务挂着微妙的表情出门,之前韩三坪也探班,但他就不管。黄健新一直在剧组,也不管,只关注艺术水准。
那自己什么身份?
天下委派的总监。
……
不知不觉,许老师在象山待好几天了。
没啥存在感,每天跟遛弯大爷似的,看看这瞅瞅那。待最久的还是《十月围城》,不发表意见,安静看客。
这晚,拍摄进行。
已经十一点了,影棚内灯光通明,今天下来全是大夜,大夜补助高。
王学圻饰演一个商人,暗中支助陈少白。儿子考上了耶鲁大学,他办酒庆祝,开仓放粮。
晚清非常特殊,陈旧与先进,中式与西式,辫子马褂与西装礼帽,能毫不违和的出现在一起。
一楼大厅的布景便如此,桌椅、瓷器、摆件处处显出中式的奢华,偏偏头顶又吊着西洋的灯。
导演安排了一场戏,主人家在楼上准备,客人聚集在楼下。酒宴未开始怎么办?打麻将。
“ACTION!”
镜头在王学圻背后,跟着他下楼。
扫过大厅,近百号群演,十几张桌子哗啦哗啦。不时有人进门,穿长衫的,穿西装的,齐齐拱手:“玉堂兄,恭喜恭喜!”
哎!
陈德森是个很感性的人,内心荡漾。
这家伙不陌生,在《甘地的悲惨人生》里,倪坤死了,五位大佬吃火锅,韩琛、国华、甘地、文拯、黑鬼。
“尖沙咀五帮人……这儿我最小,不交不行。”
这就是陈德森。
他当初拿着剧本到处拉投资,没想到居然真拍上了,还是大片。看那布景,那道具,那灯光……香港导演虽说吃快餐,但谁不想拍讲究的大片?
“咔!下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