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给小胡解释太多,祝晓的话能够信任的部分只有标点符号,其余的呵呵就行。
找出切刀,季东青在缸筒外壁车了一个基准。
接着开始上刀架,小胡对于每一样东西都很好奇。
“哥,这个我在废品堆里看到了,好几个呢!”
“是么,回去的话你给我找找放我车里!”
“没问题!”
季东青心道自己带对了人,再换了一把刀,季东青在缸盖的焊缝位置打了两个点,开始车缸盖的。
机床转动,点动成线,瞄准点转动成的线,季东青缓缓下刀,伴着铁屑飞舞,连接位置的缝隙开始显现。
季东青停车检查一下,再次进刀,见到差不多了,想了一下撤掉后侧顶爪,让小胡推过来乙炔枪上下烘烤。
“咔!”
伴着缸盖膨胀,连接的焊点被涨破,季东青直接上了吊装带,最后一个焊点敲了一下缸盖分离。
安置好了缸盖,季东青把刀架摘掉,刀架换到前段,接着固定刀架再次车法兰测的焊缝。
中间停了两次车,车到连接缝出现,季东青把整个缸筒吊下来,法兰一侧朝上放置。
“呼呼……”
再次燃起乙炔火焰,季东青开始炙烤整个法兰,油漆燃烧带来的刺鼻味道熏得小胡直后退,季东青提示对方注意安全。
这个工厂虽然不大,但是设备不少,而且都是能要命的。
烘烤完毕,季东青把法兰整体吊起来,热胀冷缩效果立马显现。
“啪!”
“哥,这个东西是用胶粘的?”
“呃……算是吧,我这么烤让最后的那点胶脱落!”
“原来是这样!”
小胡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季东青并不提示,而是让对方慢慢悟,能够思考的孩子才算好孩子,现在已经算不错了。
接着季东青让小胡帮忙,自己把那一截钢管吊上车床。
前端夹紧,后端内爪涨紧了,季东青依旧是先找正,接着外圈车一个定位,上刀架,然后找挖槽刀,几乎是紧贴着管壁上面的废孔切下去。
“当当!”
剩余薄薄一层连接,季东青停车,用锤子轻轻敲击,接着吊走……每一步季东青都做得按部就班。
“小季,抽根烟歇会,你这手艺在哪学的?”
梁部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季东青重新把钢管找正,对方走过来,季东青赶忙接过烟。
“野路子,我们那原来有一个老师傅,做事特别慢,大伙嫌乎他,厂长就让我给他打下手,然后学的!”
“特么的,慢工出细活,现在的人根本不懂得尊重手艺,不过你小子行,懂得尊重老师父,这手艺行,我听他们说你还上学呢?找到工作了没?”
抱怨两句,梁部长试探道,季东青明白对方什么意思了,依旧摇摇头。
“以后毕业了到我这边来干,一个月保底一千五,你这手艺干计件每个月至少也能开四五千,我敢给你保证!你这性格我挺喜欢,不温不火,慢条斯理,就是干技工的性格,不像现在很多年轻人那样张牙舞爪的什么几把玩意,你看那几个货……”
梁部长抱怨和咒骂有一部分是抱怨,另一部分实际是给季东青抬价,季东青很清楚。
“先谢谢梁部长,等我毕业设计过了我就找您,那时候别拒绝我!”
“那能么?你这孩子行,干活吧!”
梁部长在车间溜达始终观察这边,季东青做的每一个步骤都合情合理,关键是没有任何偷奸耍滑。
没人监督的情况下如此,这种职工到哪一个企业都是优秀员工。
“四五千?我哥不到半个月赚一台车,怎么想给的,槽!”
冲着梁部长的背影,小胡撇撇嘴。
“少说话,在人家地盘上多说点人家爱听的,省着吃亏!”
“诶!”
对于季东青的光辉事迹,老胡早就跟小胡吹出去了,在小胡眼里,季东青就是偶像,自己也要几天赚一台车。
这根钢管比较厚,季东青边车边测量外径,外径车完直接上刀架,然后把前端四爪再次紧了一下。
“走吧,今天就干到这!”
看一下手表已经九点多了,自己顶得住这个孩子不一定顶得住。
季东青给姓朱的班长打了电话,确定机床的确没人用这才把机床断电离开。
第195章 工厂的小人物难缠
“季工,有点事来晚了,快快咱们到外面吃点!”
迎面老胡开着拆车厂的皮卡过来,与季东青和小胡走了个对脸。
“成,小胡坐你爸的车!”
老胡在前面,季东青在后面,一前一后找了个馆子,老胡把季东青让进包厢。
“季工,杀猪菜这边是一绝,咱们尝尝,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是你在请客,今天我做东,千万别和我争!”
“没说的,客随主便!”
车上小胡已经把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跟老胡作了汇报,老胡非常满意,关键点提点儿子两句,有些东西自己也不懂,还得让小胡跟着季东青学习。
大锅烩菜,血肠,白肉,手撕肉,大骨头,苦肠,肥肠一大堆东西上来,季东青也不客气,真饿了。
“来,季工,咱们喝一个,感谢您提点这小子,孩子大了我这个当爹的说啥都不听了,还得你们这些差不多岁数的给指导啊……”
老胡举起杯子,季东青明白对方的心意也不推辞,都是实在人。
“没事,孩子挺聪明,慢慢学都别着急,我都干了这么长时间了现在算是刚入道,前些年还不是小跟班,别担心!”
跟老胡碰了一杯,季东青适可而止,有工作没完成,季东青吃得多喝得少,老胡也能理解。
晚上季东青在附近找了个小旅店洗洗睡了。
第二天早晨季东青刚洗漱完毕小胡就带着早餐过来了,看得出老胡很是上心。
按照季东青的估计,今天工作能够完成一半,油缸内径应该可以车完,法兰车一圈,进油孔能够全部钻完,明天就是珩磨,后天焊接,最后一天是活塞。
只是到了现场让季东青没想到,小胡直接愤怒开喷。
“这特么谁啊?麻痹的,有这么干事情的么?”
筒体被撤下来了不说,还被摔在地上,没错,是摔在地上,上面有明显的磕碰痕迹。
车床的几个爪子也被撤掉了,不知所踪,油缸的法兰被丢在角落里,缸盖压在拍子下面。
“嘘,所以说以后干什么都要有自己的工厂,不然都是白忙活,晚上跟你爸说咱们把工件拉走,白天再拉来!”
望着小胡愤怒的样子,季东青拉了对方一把,周围好几个人幸灾乐祸的目光朝着这里。
这种情况季东青经历过好几次,在大环境里,总有人以小手段取乐获得成就感,唯恐天下不乱。
这种情况下要么找出这个人打到他怀疑人生,让他以后见到你都不敢直视,要么就偃旗息鼓。
这种人呢就想你闹腾,然后在那边看戏,还会到你跟前幸灾乐祸。
况且这是借别人的场地,更不能说什么。
“憋气,麻痹的!”
小胡帮助季东青把缸筒重新安装好,又找了几副爪子,都是坏的,安装上根本不能用,小胡更是气的张牙舞爪,季东青摆摆手无所谓。
从垃圾箱里找了几节圆钢,在锯床上面截断成同样长度,接着拿到爪子上面焊接。
“嗡嗡!”
一阵车床轰鸣过后,内外两幅爪子全部完成,比原先的那两幅爪子更长,更好用。
“还能这样?”
“嘘,一般人我不告诉他,赶紧找个本记下来!”
“恩恩!”
“这孩子真实诚!”
季东青说完,小胡飞快跑出车间,季东青扁扁嘴,心道单纯。
另外几夸,几个年轻人围在一个老年人身边。
“金工,看见没有什么叫做真正的技术,你那点玩意不好使,人家解决了!”
“就是,还说让人家到这边来求你,你倒是让人家来求你啊!”
“可不是,就知道吹牛逼,用那点损招,在我们这好使,在人家大拿那边你算个几把!”
一帮年轻人指着金勇志各种挤兑,金勇志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本来就难看,现在更加恶心。
“槽,你们等着,我看他一会咋整?金爷我有的是办法,那工具都是我的,他算个几把,不给我上炮就想用东西,草特么……”
金勇志大声咒骂,季东青充耳不闻,牛鬼蛇神在车床的转动下都是碎屑。
缸筒外壁磕伤的部分直接焊接,然后接着车光,内壁这边季东青有些皱眉,正好梁部长过来。
“梁部长,你这没有镗刀?我这内孔太长,得用用!”
指着将近一米的内孔,季东青面漏难色。
“我给你问问,老金,你过来!”
冲着金勇志招招手,金勇志一瘸一拐走过来。
“你的镗刀呢?”
“丢了!”
“丢了?前两天不还用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