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依你!你睡房间那张大床,我睡客厅那张小沙发!”阿香说道。
“呐,这可是你说的,你爷爷我可没逼你!”
马大师说完也顾不得缝补破裤衩子了,随便洗刷了两下就跑了出来。
阿香开始给爷爷整理房间。
马大师这一辈子都在水上生活,哪里居住过这样“奢侈”地方,看着阿香满屋子的装饰,还有那又大又软的弹簧床,眼睛发光道:“呐,给你机会——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不一定要睡这大床的!我也可以睡沙发,顶多半夜摔下去摔个半身不遂,肢体麻木什么的……你千万不要可怜我,我撑得住的!”马大师嘴里说着撑得住,身子却已经趴到床上,弹簧嘎吱嘎吱响,晃得马大师身子浑身软瘫,“好舒服呀!这大床就是不一样!”
阿香撇撇嘴:“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去外面!”
“带上你的被子!半夜可别冻着!你看爷爷多心疼你!”
阿香再次撇撇嘴,抱了自己的被褥出门。
马大师见孙女走了,舒服地躺在弹簧床上,还故意晃了晃,嘴里说道:“人老了,活了一辈子也忙了一辈子,也该学学享受!这床躺着就是舒服呀,哎呦呦,跟躺在棉花上似的,怪不得有钱人都钟意买大床!”
……
阿香抱着被褥出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想要睡觉却见石志坚还没回来,自己也睡不着。
于是她就打开电视看电视剧,盘腿坐着吃熊仔饼干。
泰国电视台有华语频道,播放的是这个年代香港那边电视剧。
作为当下香港炙手可热的影视大明星,石志坚一手捧出来的郑绍秋今年刚刚拍摄完《书剑恩仇录》,这也是TVB拍摄的首部金镛武侠名著。
阿香嘴里嚼着饼干,看电视看得津津有味,尤其当看到扮演“陈家洛”与扮演“香香公主”的余安安接吻时候,她愣住了!
阿香从小长到大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以前家里穷连饭都吃不饱,就更不用说看电影什么的。
为了攒钱,阿香更是对自己苛刻至极,也从未与人约会过,更不用说那个啥了。
现在住在公寓她有事儿没事儿做的最多一件事情就是刷电视剧!甚至连上面的广告都刷得津津有味。
可是今晚,这个时候,吃着熊仔饼干,看着陈家洛亲吻香香公主,却给了阿香一种异乎寻常的感觉——
那种感觉好奇妙!
阿香吃着甜滋滋的饼干,心里想亲嘴儿是不是也这个味道?
猛地,她咽了一口唾沫,然后看向电视的时候忽然上面出现了幻象——
电视上的陈家洛变成了石志坚,香香公主变成了她阿香。
石志坚眼眸散发出柔情,慢慢贴近她的脸颊,然后歪着头嘴巴轻轻朝她贴来——
在关键时刻,阿香猛地清醒!
使劲儿摇头,拍打脸颊:“我这是怎么了?魔怔了吗?羞死人了!”
阿香捂着脸,感觉脸颊滚烫,再看向电视,上面业已恢复如常,陈家洛还是郑绍秋那个靓仔,不是她认识的石志坚。
“我一定是疯了!好羞耻呀!”阿香捂着脸大叫。
就在这时——
笛笛笛!!!
阿香听到楼下传来汽车声。
“石先生回来了?!”阿香忙丢掉熊仔饼干,起身把沙发整理干净,挤拉了拖鞋就要跑去窗户边,却又想起电视没关,就又折返过来把电视关上,也不管陈家洛和香香公主到底吻上没有。
阿香挤拉拖鞋跑到窗户边,推开窗户朝向张望,却见阿吉正缓缓把小福特汽车停泊在楼下专属车位上。
车停住,然后车门打开,先是阿吉下了车,帮石志坚打开车门,石志坚提了公文包下车,把公文包递给阿吉。
门口处那个经常卖糖炒栗子的阿婆毫无例外地对着石志坚吆喝:“糖炒栗子咯!好吃的糖炒栗子!”
果不其然,石志坚没有立马上楼,而是习惯性地掏出钱买了一袋糖炒栗子。
阿香在楼上看得清楚,嘴里嘟囔道:“这个阿婆也太坏了,每次都在石先生下班时兜售她剩下卖不掉的糖炒栗子!石先生也真是的,明明不爱吃却总买,每次买了不是自己就是阿吉帮他消化——呃!这几天吃糖炒栗子都吃怕了!”
阿香嘴里念道着,眼看石志坚取了糖炒栗子上楼,又忙把窗户关好,挤拉拖鞋准备过去开门,心说,等会儿开了门要先对他讲清楚爷爷来探望自己事情。
是啊,石先生不喜欢外人打搅的,不过我爷爷可不是外人!再说了,他那个好朋友唐龙可是在我们家住了那么久,我爷爷在他这里住一晚也算合情合理!
阿香一边念叨着,一边打开房门,等着石志坚回家。
……
石志坚沿着楼梯往上走,阿吉跟在屁股后手里帮忙提着公文包。
还没到三楼就听到一阵吵闹声。
“臭娘们!我是你老公啊,问你要一点点钱你就推三阻四,信不信我打你?”一个男人霸道的声音响起。
“怎么能打女人呢?”
“这个男的好凶啊!”
“是人家的家事不要理!”
石志坚闻声朝上走去,却见三楼做“楼凤”生意的小金宝门口围了一大群人,那些人都是公寓租客,男女都有。
正当中,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男子正在拉扯身穿红色旗袍的小金宝,想要从她身上搜出钱来。
小金宝拼命挣扎一把将男人推开:“你好赌成性,每次拿了钱就去赌!我赚的血汗钱也都被你输光,再也没有!”
“没有个屁!敢不敢让我搜搜看?”油头粉面男子不爽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楼凤生意很好的,每天都有好多男人找你,你会赚不到钱?”
小金宝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虽然她是做楼凤的,却也要脸,当即恼羞道:“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我是你老婆呀,你竟然讲这样的话?”
“是我老婆又怎样?你不就是出来卖的吗?赚了钱给我呀,我不嫌弃你!”油头粉面男子说完就又开始对小金宝动手动脚。
旁边那些租客都看不下去了,指着油头粉面男子议论纷纷道:“哇,世上还有这种人?”
“是啊,让老婆出来卖已经很丢人,还要抢老婆的钱!”
油头男子猛地转过身冲众人吼吼:“怎样?老子就是抢了,你奈我何?打抱不平么,好啊,你们来啊!看到我老婆没有,长得靓不靓?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你们这些男的要是想上我给你们打八折,只要把钱交给我,就可以进房——有没有人啊,来啊?!”猛地上前一步。
哗啦!
那些男的纷纷后退。
油头男子叉腰一阵讥笑:“看看你们这熊样,老子让你们上我老婆你们都不敢,还敢在这里叽叽歪歪!我问候你老母!”
见油头男子如此嚣张,那些观众没一个干乱动。
发飙表,油头男子又回过头对着小金宝说:“钱呢,拿来!”
“没有!”
“找死!”
油头男子抡起巴掌就要朝小金宝脸上扇去。
这时一只手握住了他手腕,让他动弹不得。
“哪个找死的敢坏老子好事儿?”油头男子扭头看去,却见一袭白衣的石志坚正笑眯眯望着他。
“这么多人打女人,你好意思吗?”石志坚冷笑道。
“我打我老婆,管你屁事儿!”油头男子又挣扎了一下,手腕却被石志坚抓着纹丝不动,甚至油头男子隐约感到手腕骨头开始疼痛,他知道今天遇到硬茬!
石志坚以前可是做过警察的,对付油头男子这样的渣男简直不要太容易。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离开,要么我报警!”石志坚说道。
油头男子早被石志坚吓住,见石志坚这样讲,就色厉内荏道:“几个意思?你护着她,是不是和她有一腿?”说完又看向小金宝,“怪不得这几天你避开我,原来是有新欢了!哇,长得还很靓仔!”
“你不要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你是我老婆,你背着我勾引男人我讲几句还不行了?大家替我评评理,这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油头男子看向众人,想要激起反应。
可惜,那些人早看清楚他真面目,丝毫不为所动。
油头男子被搞的很没面子,“蒲你阿母!你们这帮人毫无同情心!”说完又扭头看向抓着自己手腕的石志坚:“呐,你可以上我老婆,不过有句话我要同你讲清楚,只要我和她一天没离婚,你们这对狗男女就成不了!哎呦呦!”
却是石志坚一用力,又抓疼了他手腕。
“你松开!松开我!”
“滚!”
“好,我这就滚!”
油头男子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等石志坚一松手,他立马逃窜,临走时候还指着石志坚:“就算长得再靓又如何?戏子无情,表子无义!等你吃了亏可不要忘记老子提醒过!”
“还不滚!”
“哎呦妈呀!”
油头男子被石志坚吓得屁滚尿流,也不顾不得被人笑话,急忙抱头鼠窜!
“大家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都回去睡觉,夜深了!”
围堵在小金宝周围的那些人一哄而散。
石志坚看了一眼双眼泛红,快要抽泣的小金宝,什么也没说准备带着阿吉上楼。
小金宝忽然在后面叫住石志坚,“石先生,我有几句话想要同你讲!”
“太晚了,下次吧!”石志坚说。
“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觉得我很脏?”小金宝忽然哭了,眼泪掉落下来。
石志坚看了一眼阿吉。
一向傻乎乎的阿吉不知为何突然变聪明了,忙说:“老板,我上楼先!”
说完就忙咯噔噔往楼上跑,因为跑太快还差点被楼梯绊倒。
石志坚看了一眼消失在楼梯上的阿吉,这才回头问小金宝:“你想要同我讲什么?”
小金宝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站在这里好丢人的,能不能进我屋再讲?”
石志坚本着身正不怕影子斜,点了点头。
小金宝见石志坚答应自己进屋,破涕为笑道:“每次请你进屋你都推三阻四,生怕我会吃了你!”说着闪身,让石志坚进去。
石志坚进了屋子,小金宝回身把房门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