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尽力啊。”全卓林回了一句。
挂断电话后,他就默默地先回到了书房,骂了一句:“马勒戈壁!什么玩意儿啊。次奥。”
但是骂归骂,周成不属于常市的圈子,但他不行,想了想,还是拨通了周成的电话。
周成这会儿,正在聚餐,而且与卢彬等人宾主尽欢。
看到了全卓林的电话,也没设防,就接过了电话,但是听到全卓林的转述后,周成反问:“必须要现在吗?全主任,我现在正在吃饭啊。”
“周医生,实在对不住啊,打扰了,我也是没办法了。那个方渺渺的妈妈,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来,我。”全卓林赶紧解释。
“那你给她转述一下吧,就说我在吃饭,明天上班的时候,我争取在早交班之前,去病房里看看嘛。毕竟病人是来到了我们科室里了。”周成知道全卓林以及卢彬等人的为难。
全卓林闻言,马上大喜过望:“谢谢周医生,那我就不打扰你吃饭了啊。”
全卓林挂断了电话后,再次客气地给牧音回了过去,转述了周成的意思后。
牧音却说:“全主任,周医生他明天早上才来啊?他不能今天吃饭之后就来科室里吗?您要不再打个电话问问呗,我就知道,全主任您肯定能够说得动周医生的。”
“可是,现在周医生在吃饭,吃过之后,很晚了啊?而且周医生喝了酒,这个状态下,不适合上临床。”全卓林就回避说。
“喝酒了没关系呀,这事儿正常,全主任,您再帮我问问吧,我这实在不放心得很啊,上次距离周医生看我女儿,都过去了好几天,还是没有反应。”
“全主任,我这心里也着急啊。等会儿我先生也要过来,全主任,就拜托你了,再帮我问问吧,你就对周医生说,求求他行行好,来帮忙看一眼,给我们心里一个踏实也好啊。”牧音说。
“明天我先生又要去上班,我也请了一个星期多的假期,不好再请假了。”牧音继续说着自己的难处。
“渺渺妈妈,这个忙,我不能再帮你了,周医生说了他喝过酒,现在已经不适合上临床了,我还再问的话,就显得我不懂规矩了。周医生说了明天早交班之前会来看,就肯定会过来的。”全卓林头皮发麻了,但还是耐着性子回。
你当所有人都是你家里的家庭医生还是保姆啊,这时候,还要来看看你女儿。
牧音这边就开始烦躁了起来:“全主任,我这里都在病房里等多久了啊?我们一直在等周医生啊,他之前是不在常市,现在都回来了,你打个电话再问问怎么了?”
“他就住医院附近,就只是顺路跑一趟。全主任,我没有咄咄逼人吧?我没有让他天天来看吧,我来你们科室,你们科室也无能为力,都不能帮我,那你叫我怎么办?”
若是别人,讲这话,全卓林肯定会说,那你转院啊,我们医院的技术水平不行,有上级医院,有省级医院,还有全国那么多的大型医院。
“方太太,您的心情我实在能够理解。”
“我们医院,终究只是地市级医院,能力有限啊。”全卓林说。
“能力有限,那就换能够上的人来。我也没逼你必须要给我女儿看好病,你们得想办法啊,就置之不理了吗?”
“现在周医生就在常市,全主任,你必须给我想想办法。”
全卓林闻言,他顿时也就火了:“方太太,你这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了,你是扶贫的,常市是不是就没穷人了吗?”
“是不是常市有穷人,就是扶贫的和所有的人都没能力了啊?”
但马上,全卓林就怂了,开始和牧音讲道理:“咱们也要讲个道理是不是,您关心您女儿,我能理解,我也帮忙了。”
“但是咱们换位思考一下,能力有限,谁不是没办法了,才承认自己的能力有限?周医生他是魔都的医生,是指导员,你让我去吩咐和命令他,我何德何能?”
“你要是敢打电话,你自己也可以打,你肯定也知道周医生的电话,您不敢亲自打,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电话,您不是为难我是什么?让我来做个恶人?”
“说句不好听的,方太太,周医生的事情,我自己就是科室里的人,有些什么事,我心里有数得很,我是尊敬您,才之前帮你打那个电话的。”
“现在,我不会再打电话了,您要是觉得您家里的能力很大,很强,您把我从常市中医医院弄走,我大不了去其他市级医院工作好了。”全卓林是真的一肚子火。
你TM不敢给周成打电话,让我打,我打了,得到了结果,而且还是好的结果,你倒是不满意了。那你去打啊,你去问啊?
你不是牛嘛?
牧音也是着实没想到,全卓林会这么和她说话,但是,全卓林这么讲了之后,牧音倒是变得冷静了下来。
很生气全卓林的话,也很果断地挂断了电话,然后站在了窗口,往外面看。双手紧紧地搓了搓自己的双眼,尽显疲态。
这常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以前她是顺风顺水的,几乎没多少她不顺意的事情,但是现在,她却觉得,这常市,忽然变得好陌生。
“妈,妈!”牧音正发愣着。
病房里,却传来了方渺渺的叫声。
牧音一听,忙把电话收进,然后收拾好情绪,往病房里推门走了进去:“妈,你怎么了?我刚刚好像听到你吵架了。”
“是爸爸吗?爸爸她工作很忙,你也是知道的。”病床上,方渺渺大的脸色苍白,眼睛失去了灵动,满是病态,努力地伸手,想要抓住牧音的手。
头发都干枯了不少,还有油渍,许久没洗过了。
牧音忙牵起方渺渺的手,摇了摇头:“渺渺,不是和爸爸吵架,爸爸一会儿就过来了,我是在给你想办法,你觉得,现在的脚,怎么样?”
“很麻,没感觉,也动不了,有点烫,好像还感觉不到脚的存在了。”
“妈,对不起,我不该去给朋友过生日的。给你们带来了这么多麻烦。”方渺渺很愧疚。
“没事,渺渺,都过去了,不管你怎么样,妈妈都能养你一辈子,咱们都美美的,好好过日子。”牧音很无奈的说着,泪水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妈妈,那个小孩,救过来了吗?”方渺渺,想了想,还是又说。
“什么?”牧音觉得莫名其妙。
牧音就说:“就是在柳叶湖大道那个路口,我们打了120电话的那个小孩,最后怎么样了?”
“我们是看到了那个大车司机,撞了人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发现,就直接逃了。所以我和朋友开车去追……”
牧音闻言,一愣,然后抬起手,拍了方渺渺几下。
“你逞能做什么?”
“你说的事情,我不知道,也没去关注。现在啊,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伤,把心态放稳,你现在也是个病人。”牧音然后又摸了摸方渺渺的额头。
用手抹了抹自己的眼睛,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了。
方渺渺可能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做错事了,所以也没多再开口,而是看了一会儿牧音,又看了看天花板,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在计较着什么。
……
周成吃过饭后,还是没往科室里去,他直接回到了家里,然后洗漱一番后,就直接到了家里,拨通了与安若聊天的视频电话。
“我才刚睡醒一会儿,还赖着床。”另一头,安若躲在被子里,头发有点乱糟糟的,还有点害羞的样子,声音很细。
“这几天奔波,肯定累坏了吧,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周成有些心疼问。
安若飞来飞去,坐车,一路基本上没怎么休息好。
“不用了,再睡就把聊天的时间都睡过去了。我马上起床,去敷面膜,我今天要敷三种面膜,有油敷,你稍微等我一下啊!”安若说着,马上就跳下床,开了房间里的灯开关。
然后把手机,往化妆台前的手机架子上一架,紧接着,就听到了洗漱台上的水花声音。
周成知道,这肯定得半个小时才能再回来了,于是他便打开了笔记本,继续整理自己的学习笔记……
第三百二十五章 自身定位!
安若回来时,油光满面,双手掌心,也都是油渍,不过她手心里面的油渍,不是那种普通的食用油,并不腻,只是看起来泛光。
安若捏着自己的手,当作小爪子,问周成:“你看,可怕吗?”
周成心说,姑娘,其实咱们皮肤蛮好的,没必要搞这些有的没的,不过,安若却是从学术层面把周成打败。
据不完全统计,女孩子从二十五岁之后,皮肤的资质就会下降,所以必须从这时候开始就要开始保养,不然很容易长皱纹、生斑,还把文章都拿出来了……
“你这比油面人还要夸张,敷起来不难受吗?”周成问,心里也好奇。
安若也有问过他需不需要敷面膜,而且还说,男孩子的好的护肤品,比女孩子的更贵。周成嫌弃麻烦,自然没理会。
“难受啊,满脸的油,但是也没办法呀,又不想变老,就只能浪费钱了呗。你看那些保养得很好的明星,走在那里,都是如同一张少女脸,但其实都是行走的RMB。”
“你不会觉得我很烦,或者很俗吧?”安若偏头,把双手搓在一起,如同是外科医师洗手之后那样,放在胸前。
“没有,这个绝对没有。爱美之心,本就是本能,每个人都是有爱美的权利和自由的。”周成实话实说,然后还说:
“我其实也觉得,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若是多了班,也挺可惜的。”
安若有时候会问周成一些很无聊且超出知识面的问题,比如说,买这个价位的眼霜好还是另外一个?
对不起,这个周成是真的不晓得,而且也不太想在这个方面浪费时间去钻研,所以就只能摇头,让安若在这方面,自强自立,自己选择。
“嘻嘻。”安若听了,很开心,又闪烁着自己的小爪子。
“我这是油敷,等下还要敷清洁面膜,还有常规的保水面膜。”
安若解释完,又无奈感慨道:“周成,你知道吗,其实我也觉得做这些很麻烦,很浪费时间,但是,时间不饶人啊。”
这话,从安若嘴里说起来,就显得很诡异,你才二十六岁啊,大姐。
周成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一转,问:“你明天就要去门诊手术室了,会感觉紧张吗?”
上周的时候,苏国源教授就给安若讲过这个问题,周成想要问问安若最后的心理情绪,看看需不需要做做心理建设啥的。
安若的表情立刻耷拉起:“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啊,但是没办法啊,苏老师他又不要我跟着他了,我也只好听从排班的安排,去门诊手术室历练一段时间咯。”
一副无所谓的凡尔赛。
安若,资质提升的时间,不到半年,但是久而久之,为她带来的自信,却是比以前很多年建立起来的都还要足一些。
“你怎么样啊?今天晚上,吃的什么菜?还是钵子菜吗?”安若似乎不想纠结明天去门诊手术室的话题。
“没有,去的农家乐,土鸭,味道还不错,下次我们有机会,可以一起去打个卡。”
“然后今天还喝了点酒,因为上次的事情,我忽然发现,科室里的人,对我的态度反而是有了转归。”周成把笔记本一收,认真和安若聊天。
安若很快就明白了周成说的是什么事,眉头紧皱,说:“这件事,没对你造成什么负面影响吧?那个级别的人,我查了一下,全国也就七十六个七十七个的样子。”
提到这个,安若都有些替周成担心,这种级别的人物,可不好惹,不怕他给周成穿小鞋,就怕在周成身上认真,事无巨细地进行打压,那对周成的发展,就格外不利。
若是这件事情大了,周成在国内待得不顺,一旦想要出国去发展,安若是很难抉择到底是要留在国内,还是跟着周成一起去国外。
“暂时还没有什么特殊的影响,唉!事情挤在一块,总要有取舍的。”周成也叹了一口气。
他倒不是非要强硬地不畏强权啥的,只是,每个人的社会定位都是一个人,人就是社会关系啊,如果真要用轻重缓急来排列,难么,救命自是第一位的。
但是,要论先来后到,他与安若筹备了那么久要回家去,都到了家里,然后马上溜溜球,周成目前不在编制,不在体制内,不在工作岗位上,难道连自己的休息时间都不能有了么?
周成并没觉得自己做错啥,再来一次,他仍然这么选择。
然后,周成又笑了笑说:“那位没说什么,但是之前我急诊做了手术的一个家属,却是很缠人。”
周成就把方渺渺的妈妈托全主任给他打电话,让他今天晚上要去科室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周成说:“也许早点,我也不是不能去科室里一趟,但是喝酒之后,不能上临床,这是原则性的问题,这也是对病人负责,我并不想突破这个先例。”
“如果这一次,我喝酒之后,去病房看了病人,那么下一次,我就有可能是酒后手术,再下一次,我甚至可能醉酒的情况下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