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宣强撑着睡意,问:“今晚你不跟我睡吗?”
杜双伶嫣笑着说:“今晚我跟米见睡。”
接着她眯眯眼:“你要不要一起?”
张宣怕了,赶紧把被子拉上,蒙头盖住就睡,真是怕了啊,怕这笑面虎,还怕酒后吐真言。
跟自己最爱的两个老婆睡,做梦都想啊。
……
迷迷糊糊睡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床头就砸得砰砰响,陈日升弯腰喊:
“狗日的!起来了,吃完饭去你们家。”
张宣挣扎着睁开眼:“你不是喝醉了么,怎么就起来了?”
陈日升手指比划比划:“老子又活过来了,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悉悉索索套好衣服,张宣打个哈欠下了床,头还有些疼,没精神,来到门外时,发现大家都起来了,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出门的。
杜克栋可能一夜没怎么睡,早餐很是丰盛,10个碗,把大伙都吃撑了。
陈日升竖起大拇指说:“杜叔,您这手艺比我家老头子强多了,我家老头就嘴巴厉害,手上功夫被您甩了十八条街不止。”
杜克栋开心地笑了,递一根烟给他。
陈日升也不谦让,接过烟就嘴对嘴点燃,然后昂着头吐圈圈,一圈接着一圈,又多了个老烟枪。
阳永健看不过眼了,“才几年啊,陈日升你怎么变成这样的人了。”
陈日升嘴皮子从不服软:“怎么样了?又不要你嫁给我,又不花你一分钱,你管得这样宽,小心我把孙俊带坏。”
莉莉丝伸伸手:“你是不是欠抽?这样跟永健讲话?”
天不怕地不怕的陈日升见到莉莉丝顿时没了脾气,“别,就让我嚣张一下吧,过完了这个年,我就嚣张不起来了。”
杜双伶接口:“你不会是又遇到克星了吧?”
“对头。”
陈日升猛地吸口烟:“大伙都在啊,正式通知你们一声,正月初六我结婚,你们都得来啊。”
“啊?”
众人被惊吓得不轻。
一向喜静的米见都忍不住问:“怎么结这么早?”
陈日升对阳永健没大没小,对张宣满嘴胡话,但对米见和杜双伶从来都是很礼貌的,当即很委屈地说:“倒了大霉,花了几十块钱买到假货了。”
大家秒懂,这是他女朋友怀孕了呢。
米见关心问:“这是喜事,几个月了?”
“2个月,快三个月了吧。”陈日升于是说。
一众人忙着恭喜恭喜一番,然后戴个帽子、系好围巾,脚底捆一根草绳,再拿一树棍当拐杖,开始出发。
回上村的路上,孙俊还特意买了一些划炮分给张宣和陈日升,咧个嘴说:“庆祝陈日升最后一个单身年,以后他就是孩子爸了。”
“唉,我才23岁啊,就要当爸爸了哎。”对于这个孩子的早早到来,陈日升显然是极其不情愿的,他自己都还是个孩子,还没玩够呢,但又拗不过两方家长,只得把婚结。
可能是鞭炮的作用,也可能是陈日升要当爸爸了,大伙这一路上玩得很嗨,仿佛回到了童年,雪花中尽是嘻嘻哈哈。
某一刻,莉莉丝看了看前面隔着点距离的米见和杜双伶,哈口气对张宣道:
“你喜欢孩子不?要不我给你生个孩子吧。”
张宣听的一滞,手里的划炮差点留在了手上,赶紧把划燃的鞭炮丢掉。
问:“才毕业,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
莉莉丝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上的积雪:“昨晚我做了个梦,梦到你有孩子了,孩子管你叫爸爸,可我看不清那抱孩子的女人,我努力瞅了半天还是看不清,但隐隐感觉不是我。”
张宣听得一愣,目前跟自己发生关系的女人就四个,双伶和莉莉丝直接排除,因为除开第一次,每次都有安全措施。
而希捷那腹黑就更不可能了,人家还想着吃独食或离开呢,她哪会让自己怀孕?
就像希捷自己说的:孩子没爸爸,会被人看不起。
会不会是董子喻?
张宣沉思一番,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大学四年,董子喻给他的印象和米见、文慧差不多,是非常理智的一个人,应该不会。
再说了,同董子喻就一次,也没那么巧吧。
排除一切可能,张宣禁不住想:会不会是感觉跟自己结婚没望,所以莉莉丝想要在生孩子上下功夫?
视线在莉莉丝身上游荡一圈,老男人把这念头去掉,用商量的口吻道:“再过个几年,等双伶她们毕业。”
听到这话,莉莉丝有些失望,但也能理解他的想法,这边还没结婚呢,那边却孩子都老大了,说出去不好听。
莉莉丝再次投抬头看了看前面并肩走着的杜双伶和米见:“她们昨天密谈了一晚上,你说她们都谈了些什么?”
这个他同样想知道,可每次进去都被两女用眼神逼得离开了,“我也很好奇,我甚至比你更想弄清楚她们谈了些什么?”
莉莉丝眼睛盯着他看了半晌,看出了他的无奈,饶有意味地问:“你知道我昨天为什么没去掺和她们俩的密谈么?”
第902章
对这事,张宣也好奇:“为什么?”
莉莉丝说:“因为米见。”
张宣诧异:“米见?”
莉莉丝点点头:“对,因为她,所以我放弃了。”
不等他问,莉莉丝说:“我能感觉到米见的变化。
这次米见之所以来前镇,估计是没打算对双伶让步,所以我在等。”
张宣微微蹙眉:“等什么?”
莉莉丝幸灾乐祸地说:“等她们闹掰啊。”
张宣没好气道:“她们好像让你失望了。”
莉莉丝竖起手指摇摇:“不,这才哪到哪?
我问你,双伶和米见,你打算娶谁?你总得娶一个吧?”
张宣不说话了。
他虽然也有自己的想法,但很多东西变化跟不上计划,还得根据实际情况来。
见他沉默,莉莉丝问:“你知道她们为什么现在能如此和谐么?”
张宣抬头望了望正在拍合照的杜双伶和米见,内心或多或少有些猜测。
毕竟他又不是傻子,正如阮秀琴同志说的那样,转移矛盾,攘外必先安内。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得加快进程了,对希捷也好,对文慧也罢,不然真的面临结婚时,可以预见,双伶和米见肯定会联手给自己上紧箍咒的。
至于紧箍咒怎么上?上什么?他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有一点,要是米见拿出态度认真了,自己还真不会违背。
这是他欠米见的,也是他心甘情愿的。
思绪絮絮叨叨兜几个圈子,他自己都恨不得拍老天爷一巴掌,为什么要在自己身边派发如此多的红颜呢?伤脑壳啊。
十里路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总是有尽头。
下雪了,要过年了,十字路口迎来了大变样,如今外出打工的多了,回来鼓鼓囊囊的口袋子都有显摆的票子,如是家长们难得阔气一回,小孩子手里都有了几毛几分,大马路上闹不停,带着自己的小鞭炮儿,到处放啪啪啪。
大雪天没事做,一群群大老爷们儿掺和各种奇奇怪怪的妇女凑一堆,然后开启了嚼舌根扯闲话说别人家长里短的刻薄事。
胆子大一点的爷们儿还不忘胡啦八侃编荤段子,少数妇女还一巅一巅的抛媚眼接话。
大凡野史八卦都是从这里传出来的,那些老实男人的绿帽子也是从这里开始的。
说到野史八卦,就不得不提村里的梁老先生,今年六十有六,外号扒灰佬,丑事瞒不住,儿子从外省回来了、发现自己喜当爹,顿时把7个叔伯4个姑姑都叫到一起,关紧大门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家族会议。
然而会议结果相当奇葩,这儿子是梁老先生年幼时从隔壁省捡回来的,所以,哼哼,面对一种兄弟姐妹的讨伐,梁老先生是这样给自己辩驳的:我土埋半截了,要杀要剐随便,我就是想有个后。
结局是:儿子当夜就愤然离开了,已经三年了,音讯全无。
根据张宣的记忆,好像这儿子也没回来过了。原本在村里排的上号的老梁家慢慢落魄,甚至新世纪后,扒灰佬的两个孙子变成了混混,专门在外面伴寡妇吃软饭,一生无子无女,最后还是断了传承。
哎,造化弄人,真叫人唏嘘。
走累了,到地儿了,抖抖衣服和帽子上的雪,一众人在阮秀琴同志的热情欢迎下进了小别墅。
田娥老师在小卖部屋檐下一边嗑瓜子一边对阮秀琴讲:“秀琴,我真羡慕你,有个这么好的儿媳妇。”
“诶。”阮秀琴高兴应一声。
“老师。”杜双伶嫣笑着打招呼,她如今和田娥老师相当熟悉,毕竟阮秀琴经常带她去串门的。
寒暄几句,田娥老师问:“秀琴,米见这闺女真好看,有对象了没?”
阮秀琴转头瞅过去。
田娥老师试着说:“我大哥的儿子如今在回县一中当主任,还没结婚的,要不你帮我拉红线试试?”
这可是我儿媳妇,阮秀琴心里嘀咕一句,悄悄对田娥老师说:“人家有对象了,快结婚了,你就歇歇心吧。”
“唉,这样啊,那真是可惜,这闺女生的太好了,我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儿。”
田娥老师叹口气,原本也只是一说,她自己都不带任何侥幸的,人家一北大高材生,长相气质这么出众,能看上自己侄子就有鬼了。
这时小卖老板娘收回从米见身上的目光,对田娥老师道,“也不能说没见过,去年夏天,不就有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在秀琴家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不,听说是双伶的同学。”
说着,小卖部老板娘问阮秀琴:“是双伶同学吧?我没记错的话,你们都喊她慧慧。”
“诶,对。”这也是我潜在的儿媳妇,阮秀琴心里幸福又烦恼的自我溜圈一句。
田娥老师说:“那个不算。”
小卖部老板娘问:“怎么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