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两人还没真正意义上的相融过,还隔着一层纱,不能行下流之事。
可接着他又反过来你想:文慧没反锁门,是故意的?引诱他?
还是相信他?
当他试开门的时候,就在他门口进退踟蹰的时候,浴室中一片寂静,直到外边没了任何动静,水声才恢复过来。
洗过澡,张宣侧身看着还在卧室中整理衣服的身影。说实话,他是一万个都没想到文慧会在晚上出现在这里,还亲自动手打扫卫生。
不过让他最意外的是文慧说出的那句话“今晚我睡这间房”,她这是完全没把她自己当外人了啊。
虽然这句话里有几分赶他去隔壁次卧住的意思,但同时也在隐晦地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吃什么定心丸?
张宣这趟来沪市的目的是什么,那定心丸是什么!
忙碌了小会,脏衣服总算洗晾好了,文慧在他的注视中,犹豫了许久,可最后还是把主卧门关上,掀开被褥睡了下来。
同床共枕!
即使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即使两年前的寒假就有发生过这种睡一张床的事情,但那时候和现在不同,心境完全不同。
小别两月,又是以这种很突然的方式睡在一起,一开始文慧显得有些生疏和客气,不过当老男人主动抱着她、用无限温柔的眼神包裹她时,她整个人慢慢地软和了下来。
贴身听着他的心跳,文慧在黯淡的夜里问:“这几天有安排吗?”
张宣回答:“没有,我是特意为你来的。”
文慧静了静,说:“我爷爷想见你。”
张宣低嗯一声:“我知道,你有跟我说过。”
紧着他问:“我要不要做什么准备?”
文慧摇头:“不用。”
仿佛猜到了他的小心思,文慧在怀中微抬头:“你似乎很怕我爷爷?”
“怕?何止是怕啊?”
话到这,老男人感慨一声,把曾做过的梦一股脑儿地告诉了他,比如挖地活埋他啊,比如给他订棺材啊……
文慧听得会心一笑,稍后问:“你这些梦是什么时候做的?”
张宣想也没想就道:“分好几次做的,第一次梦到你爷爷好像是大二的时候,我也记不清具体日子了,但应该就是那个时候。”
文慧面露古怪,看了他好一会才开口:“那么早你就打我主意了?”
张宣有点木,瞧这话问的,不打你主意我梦见你爷爷做什么?
老夫又没妄想迫害症。
事呢,就是这么个事,可他不能承认啊。
于是自我辩驳道:“什么叫那么早?你这话本身就不对,跟你说实话,要不是你爷爷经常入梦欺负我,暗示我,我还不会往那方面想,我们现在能走到这一步,你爷爷功不可没。”
见他一本正经地说鬼话,文慧巧笑着没拆穿。
张宣问:“那你以为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你的。”
文慧打趣:“第一次见面。”
“啊?”
张宣啊一声:“大一?荒唐了,你这就过分了啊,我好歹也是一大作家,面对你这样的女性还是挺有礼貌的。”
文慧问:“我是什么的女性?”
张宣把脑袋埋在她脖子里,说:“漂亮、有才华,不过我最喜欢你这份弱不禁风和自然圆融的气质。”
文慧伸手敲了敲眼前的猪脑壳,回忆一番后感慨说:“我还以为我错在教你唱歌的那段日子。”
张宣蹙眉:“错?你这是后悔了?”
文慧神色端庄地问:“我还能后悔吗?”
张宣态度坚定:“不能。”
没想到文慧说:“要是时光可以倒流,我不会选择去中大。”
张宣错愕,表情有点困惑、有点不爽问她:“要是时光再倒久一点呢?”
无声无息对峙了会,文慧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没就这个问题做出直白回答,转而问:“我看阿姨每逢初一十五都烧香拜佛、拜祖宗,你说真的像佛教里所说的,世间有轮回吗?”
张宣问:“我妈?”
文慧点了点头:“我问过阿姨,阿姨说有,可你说怎么才能相信让人真的有轮回?”
轮回?
什么叫轮回?
顾名思义,就是下辈子,就是转世,就是来生。
文慧没有直白回答他的提问,却拐弯抹角用这一问回答了他的问题:时光已经无法倒流,既然无此,过去没法改变,那就期待来生……
这是变相告诉他:不后悔。
那她前面说时光可以倒流、就不会选择去中大,和现在的“不后悔”冲突吗?
不冲突。
这是她纠结矛盾的地方,只是她觉得有很大的遗憾而已。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提问轮回的原因。
什么样的人期待轮回?
当然是今生不圆满、有缺憾的人才期待轮回,期待来生,期待下辈子把这份不满和遗憾弥补。
思绪到这,他觉着脑壳疼。
是真他妈的伤脑筋!
因为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啊。
他知道面前这女人不仅仅只是问轮回,还间接出了一个难题给他。
难题就是:文慧间接问,如果有来世的话,在她、双伶和米见之间选一个,张宣会第一时间选谁?
张宣在扪心自问:如果真的有来生,这三个女人,自己会选谁?
思来想去,发现没答案。
发现这局面比今生面对的情况还复杂,更让人焦头烂额!
张宣暗暗叹口气,同时明白过来:这问题是她在故意刁难自己,报复他来沪市的目的,指责他偏袒双伶和米见。
沉默片刻,张宣有样学样,也不做正面回答,反而问:“你说我们现在能看见明天的太阳么?”
文慧说:“看不见。”
张宣接着问:“那你相信明天会有太阳吗?”
听到这充满哲学和智慧的反问,文慧先是沉思一番,尔后禁不住笑了笑,“我知道了。”
笑了会,她睁开眼睛说:“我现在终于想通了一个道理。”
张宣借此翻身而上,在她身上好奇问:“什么道理?”
文慧无语地推了推他,见推不动后就退而求其次地说:“你整个重量都在我身上,压着我了。”
张宣问:“压着哪了?”
文慧没做声。
张宣右手抓起她的左手放自己脖子上,接着依葫芦画瓢,把她的左手也放自己脖子后,“你抱紧我脖子,我就听你话。”
此刻两人的动作太过亲密和暧昧,文慧依旧没做声,双手虽然揽着他脖子,却也没任何动静,既没进一步箍紧他,也没撤下来。
老男人双手动了动,抱住她腰身,右膝盖抵到床上减轻她的压力,再次发问:“什么道理?”
这次文慧说话了,“还记得我小姨第一次见你吗?”
张宣说:“记得,好像是大一第二学期开学的时候,那次你爸妈给你送钢琴过来,你小姨和小姨夫也一起来的,还租了我的房子。”
“嗯。”
文慧应一声,道:“见到你的时候,我小姨当时问了我一句,问我对你是什么印象?”
张宣问:“你小姨在担心你?”
文慧摇头又点头:“当时我没怎么在意,但事后想想,我那时候还是太年起了。”
张宣问:“那你怎么回答的?”
文慧说:“我讲了两个字:特别。”
张宣琢磨一下“特别”两个字,又问:“你小姨什么反应?”
文慧告诉他:“小姨当时很认真地对我说:当你觉得这个人特别的时候,千万别对这个人动心思,一旦动了那种心思,你就算把地狱之门打开了,除了自己受折磨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奶奶个熊的,说的还有模有样。
但他还是没弄清楚:“才见一次面,你小姨为什么会说这些?
我脸蛋上是写了“可怕”二字?还是写了“招恨”二字?”
文慧压住衣服中他那使坏的手,不留情面地说:“上楼梯的时候,小姨就在你旁边,发现你看我的次数很多。”
张宣麻了,老夫有吗?
有这么明显吗?
第1002章 地狱,祖孙交锋,见文老爷子
这个晚上,老男人睡得很死。
尽管身边躺着一个自己梦寐以求的女人,但他知道时机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