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见有着一张美得让人无法忽视的脸,浑身气质天成犹如国画中走出来的谪仙,一身素白,好看的眼睛上覆着雾一般的长长睫毛,一头乌黑闪亮的长发随着她的步子明媚、飘然。
机场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如米见这般天生一副神鬼之笔的美貌却少之又少,她似沙滩里的钻石,在人群中熠熠生辉,让文慧、文玉和文瑜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就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待张宣三人走到近前,文慧的视线才从米见身上移开,迎上几步朝笑语晏晏的杜双伶亲切地喊:“双伶!”
杜双伶开心地拉着文慧的手:“慧慧你不是要准备表演吗?你怎么来了?”
文慧笑着应声,“表演要后天去了,还有时间。”
两人互诉几句后就聪明地打住了话题,现在不是交谈的时候,旁边还有人呢。
杜双伶和文玉、文瑜早就相熟,热情地寒暄过后就拉住米见的手、向她们介绍:“这是米见,同慧慧一样,是我最好的闺蜜朋友。”
“你好,谢谢你来柏林给我捧场。”接人的文慧礼貌地率先打招呼。
“早已仰慕你的大名,有机会来现场看你为国争光,这是我的荣幸。”米见回话。
宿命般地相视一番,文慧接着把大姑文玉和小姑文瑜拉进了聊天圈。
六人围成一圈聊了大概有5分钟,随后现场辈分最大的文玉接过了话语权,“走,我们先回家,家里饭菜应该好了,我们边吃边聊。”
就这样,张宣三人跟着文慧三人离开了机场。
文慧带着张宣、双伶和米见上了一辆车。
文玉、文瑜两姐妹乘坐中间的宝马车。
赵蕾、陈燕和陈茵三个保镖则是钻进了第三辆车。
车子出发,一直观察没怎么说话的文瑜忽然对身侧的姐姐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米见。”
文玉问:“以前没听说过?”
文瑜点头:“上次袁枚在美国不是见到了她么,想不听见都难。”
文玉扭头,认真问:“印象如何?”
文瑜沉默半晌,临了只用一个字形容她的视觉震撼:“美!”
说完“美”字,文瑜又叹口气说:“慧慧遇到对手了。”
听到这话,文玉眉毛微微紧了紧,“确认了?”
文瑜说:“慧慧这样子,还要确认吗?你平日里跟慧慧走得最近,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你应该心里比谁都清楚。”
对于慧慧心系张宣的事情,文玉自然是早就心知肚明,刚才这么问只是让妹妹再确认一遍罢了。
因为她觉得这事总是透着不解,慧慧那么优秀那么漂亮,为什么会如此钟情于一个有着好几个女人的张宣?
如果仅仅是钟情也就罢了,毕竟张宣的才华的确充满了诱惑力,日日相处不小着了道实属情有可原,能理解。
可藏在心里和表现出来是两码事啊!
以文玉的认知,慧慧应该把这一厢感情藏在心里才是,可如今倒好,不但不藏,还卷进了旋涡里。
这就是她始终没想通的地方。
文玉一向认为妹妹的脑瓜子比自己灵泛,看了会前面那辆车,这时忍不住出声问:“今天这是闹得哪一出?你看出什么名堂了没有?”
文瑜问:“你是说张宣脑壳发烧?把三个红颜知己聚在一起这事?”
文玉对“三个红颜知己”这一说法颇有微词,但还是默认了。
见姐姐烦闷,文瑜心生疑惑:“你接受的是美国教育,不是主张追求个人自由的么?你以前好像不反对慧慧喜欢张宣这事吧。”
文玉伸手揉揉眉心:“以前是不反对,甚至在好莱坞看到张宣和米见一家人在一起出游也没觉得什么。但今天看到慧慧和杜双伶、以及米见站在一起时,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文瑜说:“你这是不自信,对慧慧不够自信。”
文玉思考许久,没否认这种说法,反而问:“张宣和米见、杜双伶走出机场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很和谐。”
文瑜懂了:“你是怕慧慧倒在张宣这里?”
文玉点了点头:“米见再不凡,杜双伶手腕再高超,我也不担心慧慧栽在她们手里,但我怕慧慧会对张宣妥协。”
文瑜错愕,嘴巴张了张,张了张,又闭上了。
文玉看到问:“有话就说。”
文瑜说:“你这担心是多余的,慧慧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向张宣妥协了。”
文玉听得发怔,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是啊,慧慧要是没有向张宣妥协,压根就不会同米见见面。
今天这一出更是不会发生。
文玉担心说:“老头子身体不好,他是最反对慧慧跟张宣搅合在一起的了,怕知道了会对身体不利。”
文瑜听了道:“看吧,你还是关心爸爸的,你们何必那么倔。”
文玉默然。
文瑜坐在驾驶位上,一会踩刹车,一会踩油门,过了好久才继续说:“我虽然在国内长大,其实是支持你的观点的,感情的酸甜苦辣只有当事人能品味,外人强加干预不但起不了效果,反而把慧慧和张宣加速催到一起了。爸爸这是走了一步糊涂棋。”
文玉沉思良久,问:“你是说老头子把慧慧叫回沪市读研这事?”
文瑜点头:“每次有慧慧和杜双伶在的场合,我都会细致观察,好几次下来发现,慧慧在那杜双伶面前放不开。”
文玉追问:“心存愧疚?”
文瑜再次点头:“这是唯一能制约慧慧那颗蠢蠢欲动的心的良药,可惜被老头子亲手破坏了。”
话到这,文瑜揶揄道:“亏老爷子过去自诩为情圣,总是把他和妈妈那段往事挂在嘴边炫耀,实践证明不过是个半吊子水平罢了。”
回想老头子过去那洋洋自得的黑历史,文玉无语,临了问:“你既然知道,为什么当初不告诉老头子?”
文瑜直接反驳:“你不也早就知道慧慧爱上了张宣吗?你怎么不跟哥哥嫂嫂提?”
文玉无言以对。
见姐姐吃瘪,文瑜笑了笑,说了真心话:“当初我之所以不说,一是你的例子摆在这,老头子有了心病,不是那么好说的。一提他就发火骂人。
二是男未婚女未嫁,慧慧和张宣在一起最多是道德上的瑕疵,但和一生幸福相比,那这点瑕疵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两人能结婚,时间能冲淡一切不好的回忆。”
文玉道:“你这是建立在对慧慧有足够信心的基础上。”
文瑜没反对。
文玉反问:“那现在呢?还有足够信心?”
文瑜看一眼前面的车子,幽幽地分析:“信心不信心这得靠慧慧自己。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张宣不是蠢材,一口三吃最好的局面就是让三人互不相见。
如果退一步讲,那杜双伶和慧慧就算了,毕竟有同学、朋友和闺蜜的三种情分在,不好过分干预是人之常情。
但至少得阻止难分伯仲的米见和慧慧见面吧?一山不容二虎是老话,女人再有气度也是女人,这见面还不掐起来?
可你看张宣阻止了没?
或许阻止过,或许压根就没去阻止,所以事事透着不寻常,有古怪。”
见妹妹说的条条是道,文玉说:“我怀疑张宣给她们三个下了迷魂药。”
文瑜哑然失笑,“在等几天,事情就有分晓了。”
文玉问:“彻底闹掰的可能性多大?”
文瑜说:“可能性?这取决于慧慧到底有多爱张宣、有多在乎张宣?保守估计五五开吧。”
文玉想了想,出声:“那哥哥嫂嫂这一关?”
没想到文瑜直截了当地说:“不重要。”
文玉很是诧异:“不重要?”
文瑜说:“关键在于爸爸,爸爸不点头,两人不分开的话就只能偷偷摸摸拖着;要是爸爸突然脑子抽风同意了,哥嫂那一关自会迎刃而解。”
文玉问:“怎么讲?”
文瑜说:“咱哥可是个大孝子,放古代就是扶苏这类人,好听一点叫愚孝,难听一点就是死脑筋,爸爸要是给他一杯毒酒,估计就……嗯哼。”
文玉没好气道:“小心他听到对你有意见。”
文瑜撅撅嘴:“有意见又能怎样,过不了半年就会来我家小妹小妹叫着。”
文玉伸手指指她,“那嫂子呢?你不能把她木头人吧?”
文瑜说:“公公同意了,丈夫同意了,女儿同意了,三比一,她还能飞起来?”
文玉笑出了声:“周容平日里待你可不薄,你竟然这样编排她。”
文瑜自己笑了:“我这确实有点忘恩负义了。”
第1007章 开始了!
柏林是德国的政治经济中心,地位重要,人口多,很是繁华。走在大街上可以看都不同肤色、不同民族的人,其中就有不少中国人。同时还可以看到许多写着中文招牌的店铺。
湛蓝的天、柔和的阳光、街道边起起落落的鸽子、异国情调的建筑,似乎一切都使人沉醉。
张宣四人一路开心地笑谈着,悠闲地观望车窗外面的街道和风景。
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杜双伶问文慧:“慧慧,你后天什么时候登台表演。”
文慧回答说:“下午三点左右。”
杜双伶关心问:“那你准备的怎样?”
见张宣和米见看过来,文慧温婉笑说,“这次演奏的曲目是我比较拿手的,已经练习了好几个月了。”
听到这话,几人都跟着高兴。
是真心高兴。
不管出于什么立场?出于什么心里?在异国他乡,他们首先是中国人,有着浓浓的中国情结,自然是希望同胞在西方世界大放异彩的。
从机场来到勃兰登堡门,此时已是夕阳斜照,金红色的霞光像一层轻纱洒在恬静的石板上,见杜双伶和米见被外面的美丽景色所吸引,文慧适时问:
“你们饿不饿?要不我们下去走走,拍几张照?”
这话正应了杜双伶和米见的心,两人对视一眼,高兴地同意了。
知道朋友要来,文慧事先明显做过一番功课,介绍说:“勃兰登大门是一座新古典主义的纪念碑,是德国的新古典主义风格建筑,由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二世下令于1788年至1791年间建造,以纪念普鲁士在七年战争取得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