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陶歌大笑着开门离去了。
……
另一边,看到张宣进了陶歌卧室后,米见对向杜双伶,问:“双伶,你现在困不困?”
杜双伶摇摇头。
米见说:“我也不困,去我房间里聊会,我们两好久没在一起像样地说过话了。”
杜双伶嫣笑着说好,跟在后面进了卧室。
把卧室门关上,把窗帘拉开,米见望着外面的湖泊,感慨地说:“我们从高一开始相知相识,到现在已经是第8个年头了,时间过得真是快。”
杜双伶走到她左边,同样远眺:“我还清晰记得第一次见你时的样子,真的很漂亮,他看你都看痴了。”
回忆起他第一次见自己的情形,米见静了好几秒,随后问:“你观察他那么仔细,那时候就很喜欢他了吧。”
有感今天的谈话不同往常,杜双伶没否认,坦诚中带点羞涩地说:“那时候都暗恋他很久了。”
米见微微一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杜双伶声音轻如流水,“就像他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了你一般,我第一次见他就误了终生。”
米见问:“那肖少婉,你怎么会?”
杜双伶接口:“你是想问我怎么会让少婉抢了先?”
米见默认。
杜双伶说:“其实和你我的情况一样,高中时期,我看得出来他最喜欢的是你,可他还是让我抢了先。”
米见侧头:“他很喜欢肖少婉?”
杜双伶点头又摇头:“应该是有好感的,毕竟少婉生的好看,当时初中很多班级的男孩都把她当梦中情人。只是两人性格合不来。”
米见想到了孙俊,据说当初孙俊喜欢两个女生,第一个就是肖少婉,其次才是永健。
米见问:“他和少婉走到一起,你是什么感觉?”
杜双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嘴巴张了张,但还是说了心里话:“我偷偷哭过,还不止一次。”
米见问:“你有想过分开他们的念头吗?”
杜双伶缓缓嗯一声:“有过,只是没下去手。”
随后她又补充了一句:“虽然初中我没有以‘分开他们’的目的下手,但他们分开确实有我的因素。”
米见能理解:“那时候才14岁,还是太年轻了。”
杜双伶问:“是啊,要是缓几年,我可能会抱憾终身。”
接着她问:“你呢?”
米见盯着树上的鸟巢,回答:“我没哭,但难过了许久。尤其是看到了你和他在紫薇公园的那一幕,那个晚上我翻来覆去没睡着。”
闻言,杜双伶心里有了一丝慰藉,面对如此完美的米见,自己高中时期也没输得那么彻底,“我一直有个疑惑,一直想问你,但都没机会开口。”
米见眼带淡淡笑意看着她:“你是想知道,他高中有没有向我表白过,对吗?”
杜双伶定定地同她对视,等待下文。
米见说:“有过两次。”
杜双伶问:“那为什么要拒绝?”
米见安静说:“三个原因。一是还没高考,二是他心里不纯粹,三是我以为他就是我的了,不会跑掉了。”
话到这,两女同时陷入了沉默,听着外面风吹过树梢的哗啦啦声响。
过了会,杜双伶打破寂静:“文慧你有料到吗?”
米见说:“我没料到他会这么成功。”
这话说到杜双伶心坎里去了,要是他没有这么成功,她有一万个方法对付文慧。
同样的,也有一万个方法对付米见,以及其她女人。
米见问:“你恨我么?”
杜双伶说:“以前又爱又恨。”
一个聪明的只提“以前”,一个心有灵犀地不问“现在”。
米见用手指勾了勾脸庞上的细碎发,“除了文慧,还有谁吗?”
杜双伶应声:“我这边没有了,你那边呢?”
米见说了一个名字:“希捷。”
这个名字让杜双伶同样有些心累。凭借那4000块钱,要不是情敌,她真心被感动到了。
米见说:“他去了陶歌房间。”
杜双伶接话:“一个半小时了。”
话到这,两人相视一眼,陶歌今天的一举一动,陶歌今天的背后深意,聪慧如两女,自然是能够完整地洞悉到。只是两人碍于自身家庭条件有限,只得借助陶歌压制文家。
同样的,两女还知道一个、却永远不会说出来的道理:可以用陶歌压制文慧,反过来,也可以用文慧牵制陶歌,这样才能确保他的偌大家业不会在某一天忽然毁于一旦。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不外乎是也!这定律适合于双伶和米见,也适合陶歌跟文慧:不虑成功,先忧失败。
这次她们的男人不像往常那样装死,所有的迹象表明:文慧在他心里的地位和其她女人不同。
他用态度告诉了杜双伶和米见:这回竭尽全力要保文慧。
对此,两女可以无视一次,漠视两次,但没能再而三。
所以,一句话一个眼神,两女彼此交换了想法。
见话题预热的差不多了,见该交流的都交流了,米见终于说起了今天的正事。
只见米见情深意切地说:“双伶,我怀孕了。”
虽然早就有所猜测,虽然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但杜双伶听得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差点没站稳,身子轻微晃了晃,她兀自镇定地说:“嗯,我知道,恭喜你!你要做妈妈了!”
米见转身,面对面看向她,“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杜双伶点了点头:“记得。”
米见郑重地问:“那你信我吗?”
杜双伶再次点头,强装坚挺:“信!”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作为同学、朋友、闺蜜甚至还是情敌这么多年,杜双伶是懂米见的。
同样,米见也是懂杜双伶的。
仿佛看穿了杜双伶外皮下的恐惧和害怕,米见张开双手紧紧抱住了她,抱了个满怀。
这一抱,原本还算坚韧的杜双伶顿时破防了,眼泪静悄悄地溢出了眼眶。
不过杜双伶到底是杜双伶,笑面虎称号不是盖的,眼泪只是一瞬就被收了回去,要不是面上有泪痕,都以为这是幻觉。
空气凝固有半分钟,杜双伶离开米见怀抱,笑意盈盈地挽着她胳膊:“给孩子取名字了没?”
米见笑着摇头,“还没,等回国后再取。”
杜双伶大度地提醒:“那你要告诉阿姨,这可是张家第一个孩子。”
米见收了笑容,认真道:“我会的。”
过了几秒,杜双伶眼睛亮亮地说:“不论孩子是男是女,我要当他干妈。”
米见说好。
话到这,两人该说的都说完了。
随着孩子的到来,两女这辈子的爱与仇已经化解了一半。
爱与仇能化一半的原因只有四个字:事已至此!
事已至此,张宣是不会让局势恶化下去的。
事已至此,有了孩子的米见是不可能再离开张宣的,米见家里人做不到,外人更做不到,内忧外患已无效,流言蛮语无效。
事已至此,搭上了所有的爱和老杜家所有脸面的杜双伶,更没有勇气离开,也从未想过离开,这男人本来就是他的。
事已至此,知道双伶快要撑不住的米见善解人意地说:“双伶,这月以来我总是有些犯困,我想睡一会。”
“嗯。”
杜双伶扶着米见躺到床上,替她盖好被褥,轻声漫语地说:“那你眯一会,我出去了。”
“好。”米见应声。
杜双伶立在床头静静地看了米见好一阵,某个时刻,毅然转身离开。
等到她拉开门要消失之前,米见忽然又叫住了对方:“双伶……”
杜双伶停在门口,没转身。
米见十分歉意地说:“谢谢你!”
杜双伶迈开步子,走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
在门口无措地呆了半晌后,杜双伶回了自己卧室,门一关,她就扑到床上痛哭了起来。
双肩一耸一耸,无声无息地痛哭了起来!
米见好像能看穿隔壁卧室的动静,眼神四散在天花板上,她在惋惜地想:此次柏林之行过后,两人这辈子还会像今天这样聊天吗?还有机会吗?
……
陶歌出来了,想了想,进了米见卧室。
尔后张宣跟着出来了,他探头同米见相视两秒后,转身去敲杜双伶卧室的房门。
“咚咚咚!”
“咚咚咚!”
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正在埋头洗泪的杜双伶身子僵了僵,随即起床去了卧室淋浴间,双手捧起冷水在脸上扑了扑,接着用毛巾擦拭干净。
“呀!你和陶姐的事谈好了?”
打开房门的一刹那,杜双伶脸上笑靥如花,语气听起来似乎也很好,充满了愉悦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