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宣哼哼一声:“不怕。”
米见伸手摸摸他的脸:“领导同学不仅知道我嫁给了你,还知道我为你生了孩子,那每天接送我上下学的奔驰和陈茵可是最好的象征。”
“啊,孩子也知道了?”
“有次宝宝哭的厉害,妈妈哄不住,就把他带学校来了,我还抱着他在校园里走了大半圈呢,他像你,看到我就不哭了,笑的很得意。”
“不愧是我儿子。”
“嗯,和你一样护食。”
“看到你生了孩子,你同学老师是什么反应?”
“意外,却也不意外,毕竟他们早就知道我是你的人。”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总是过得很快,一个多月眨眼就过去了。
农历12月16。
米见收拾东西说:“我明天和爸妈回郴州了,你今年就别到处跑了,好好在家陪双伶。”
“好。”
应一声,随后他问:“用不用我去郴州待几天?”
米见把行李箱拉好,“不用,2月份再来陪我和宝宝吧。”
中午,两家人从机场乘飞机南下。
米见一家四口从长沙的黄花机场下机后,坐上了卧铺火车前往郴州。
而张宣和阮秀琴呢,则又转机直往羊城。
张宣说:“老妈,陶歌也在羊城,今年跟我们回去过年。”
阮秀琴担心问:“双伶知道吗?”
张宣点头:“陶歌之前有跟我提过,后面双伶也跟我打电话提过。”
阮秀琴听得松了一口气,随后说:“今年双伶就在我们家过年吧,不然陶歌一个人在我们家,不好看。”
知道老妈在顾虑什么,张宣没有犹豫:“成,我跟双伶商量商量。”
每个学校的放假日子不一样,当张宣和阮秀琴回到中大时,双伶还有最后一科没考完。
阮秀琴拉着双伶唠嗑了好久,直到晚上张宣才有时间问双伶:“明天几点考完?”
杜双伶枕着他的手臂说:“明天上午9点半开考,11点考完,我们吃完中饭就可以回家了。”
张宣问:“和爸妈他们说了没?”
杜双伶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脸对脸聊了半个小时,张宣突然想到了邹青竹:“青竹同志呢,怎么回去?”
杜双伶说:“她和外语学院的一个老乡一起回家。”
那老乡张宣认识,也在读研。
次日上午,吃过早饭后,杜双伶和邹青竹去了教学楼。
张宣也跟着去了,只是打个照面就走。
他如今没心思考试,反正学校也不会让他挂科,有些东西双方心照不宣。
走出教学楼时接到了陶歌电话,“姐先回趟家,中午我们机场汇合。”
张宣问:“什么急事?”
陶歌说:“没急事,是陶芩一家四口过来了,我去见见他们。”
张宣问:“要不要我跟你一起过去?”
陶歌直接拒绝:“不用,你难道忘了我妈的话了?”
张宣嗫嚅,“行吧,等你有了孩子再回去。”
陶歌甩甩头发笑道:“再委屈你一会。”
陶歌走了,阮秀琴在和楼下的鲁妮聊天不想动,张宣闲的无聊,又跑了一趟校外的废品收购站。
“就你们母女在家啊?幺妹儿。”转了一圈,只见到幺妹儿带个孩子在给废品分类。
“有人打电话来,沈凡去拉废品去了。”幺妹儿给他搬个凳子,又倒了一杯茶,还拿了一些糖果零食。
“不用客气,我就是过来看看,等会要回家。”张宣礼貌地吃一个桔子,然后问:“你们今年回家过年吗?”
幺妹儿说:“沈凡说寒假生意好,今年不回去了,留这边挣钱。”
“那挺好的,寒假一个月确实能顶半年。”
由于沈凡不在家,面对孤儿寡母的,张宣没好在废品站久呆,站在外面聊了会就回了中大。
12点过,张宣、杜双伶和阮秀琴三人拾掇拾掇一番,出了门,往机场赶。
陶歌比几人早到10多分钟,已经在候机室等待了。
张宣悄悄问她:“去我家过年,叔叔阿姨没说什么吧?”
陶歌撇撇嘴:“女大不由娘。”
张宣诧异。
陶歌说:“这是我妈唉声叹气说的一句话。”
张宣:“……”
寒冬腊月,邵市又下雪了,比往年都下的大。
四人赶到前镇老杜家时,天已经黑了。
杜克栋和艾青跑出来接行李,然后热情招呼阮秀琴和陶歌:“外面风大,太冷了,快进屋。”
艾青也跟着说:“饭菜都备好了,趁热吃口暖和的。”
四人确实饿了,啥也不说,洗洗手,往桌上一座,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中间张宣问艾青:“妈,今年大姐不回来过年?”
他口里的大姐指的是杜静伶。
艾青说:“他们两口子今年不回来,留在长沙过年,那边的亲家前段时间回湘南了,他们一家团聚。”
这时阮秀琴提建议:“要不我们两家一起过年算了?”
艾青和杜克栋相视一眼,又看了看女儿和张宣,再看了看陶歌,竟然同意了。
杜克栋说:“那成,我们29上来。”
农历29是99年最后一天,也是20世纪最后一天。
马上就迎来新的世纪,上村今年的腊月很是热闹。
根据小卖部那老板讲,这个冬天不寻常,死了好多老人,比过去几年死的都多。
同时最后一个月结婚的人也比往年多了不少,都希望赶在新世纪第一年生个宝宝,摘个好兆头。
从回来的那天起,村里的红白喜事就没断过。
陶歌说:“鞭炮声太闹了,前几晚姐觉都睡不好,后来还是双伶教我用棉花塞住耳朵。”
张宣问:“现在习惯了没?”
陶歌说:“这几天好多了。”
杜双伶问:“陶姐,要不要去我家住几天?”
陶歌问:“你家?这不是你家?”
杜双伶笑吟吟地说:“我说的是去镇上。”
陶歌没同意:“算了,这上村闹是闹了点,但姐喜欢这种气氛,这才是过年该有的样子嘛。”
接着她打趣两人:“就是你们晚上要是别折腾到那么晚就好了,姐听得睡不着。”
杜双伶片某人一眼,嫣笑着不接话。
张宣无语:“你不会听墙角吧?”
陶歌伸个懒腰:“姐没那么无聊,只是晚上睡不着时,喜欢一个人在阳台待会,而每次路过你们卧室时,双伶大多数在学猫叫。”
杜双伶听不下去了,直接去了一楼。
看到双伶离开,陶歌转身抱了抱他:“姐有点控制不住了。”
张宣没做声,低头吻住他。
两人很有默契,来了一记5分钟长吻后,果断分开。
陶歌算算日子:“快了,还有9个月我们就能去爱琴海了。”
张宣反抱着她:“委屈你了。”
陶歌罕见的把头放他肩膀上靠了会,随后离开他怀抱,“楼下在杀鸡,我去凑会热闹。”
张宣说好,也跟着下了楼。
腊月27,十字路口迎来了一个大新闻,出国两年之久的小胖虎和李香回来了。还带了个孩子回来。
只是可惜,胖小孩的左手臂不见了,人倒是又壮实了很多,还学会了抽烟。
张宣接过他的烟,点燃吸一口问,“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胖小孩看一眼空洞洞的左袖子,回答道:“淘金要开山,有一次碰到了哑雷,我去查看情况时,哑雷突然炸了,还好我当时躲避及时,不然整个人都没了。”
张宣听得心惊胆战,稍后问:“挣了没?”
胖小孩点点头,红光满面地说:“挣了,挣了蛮多,我和李香要是省点,20年都不愁了。”
张宣为他感到欣慰,又问:“过完年还去不?”
“不去了。”
胖小孩把头摇得叮咚响:“不去了,那地方太危险,淘金辛苦不说,黑帮和劫匪太过猖獗,以前是没钱没办法,现在有钱了,我和李香都不想冒险了。”
张宣一口气吸完半截烟:“这样挺好,在家安安稳稳过日子比什么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