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宣惊讶,“新郎不是你?”
胖小孩眼一瞪:“张宣你个狗东西,别以为你是个大作家我就不敢骂你了,狗东西!”
张宣嘴角抽抽,要不是这是十字路口,要不是周边人多。他娘的,恨不得直接一指头摁死他。
他有点郁闷,自己记忆不可能出错的啊。
前生李香和胖小孩不是学二姐私奔了吗?不是白头偕老吗?
怎么这辈子,李香要嫁其他人了?
这看起来是和他无关紧要的一件事,但张宣就是莫名地心慌。
哪里不对吗?哪个地方改动了?造成了蝴蝶效应?
就在张宣低头沉思时,胖小孩从后面追了上来,偷偷摸摸说:“张宣,我要出门搞副业了。”
张宣看了他眼:“你也不打算读书了?”
胖小孩摇头,“我不是读书的料,不读了。”
张宣直接拆穿他的小心思:“你是看李香不读了,你也不读了吧?”
胖小孩没回答这个问题,眼睛贼溜贼溜地看一眼四周就说:“张宣,我以前是不是经常帮你干活。”
张宣“嗯”一声。
胖小孩接着说:“我现在有难,看在以前经常帮你干活的份上,你会帮我不?”
张宣停下脚步问:“怎么帮?”
胖小孩说:“我知道你有钱,借点钱我,以后还你。”
张宣笑了,冷不丁问:“你要带着李香私奔?”
胖小孩吓了一跳,下意识问:“谁告诉你的?我们俩没告诉别人啊。”
说着,他自知失言了,赶紧捂嘴,眼珠子乱瞪,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没有这回事,张宣,没有这回事。”
张宣没搭理这茬,而是说:“你不是偷了你妈的钱吗?”
胖小孩大惊:“你又知道了?”
张宣神棍似地笑笑,“我猜的,你们要私奔,就只能偷你妈的钱啊。”
胖小孩泄气了,哼唧哼唧说:“难怪我读书不行,果真脑子不如你聪明。”
然后他紧着说:“我怕钱不够,你能借我点吗?”
张宣问,“你身上有多少?”
胖小孩又看了看四周,小声说:“我有521块,李香偷了她爸卖猪卖牛的钱,有973块。”
张宣说:“这么多,够了啊。”
胖小孩点头,又摇头,“我们没出过远门,不知道够不够,老害怕了。”
“你们去哪?”
“去羊城,听说那边有好多电子厂要工。”
张宣看了会他,还是不打算给钱,因为他怕这两家事后找他麻烦。
涉及到三个家庭,要是真来麻烦,搞不好就不死不休,除非把两人找回来。
想了想就问,“你们什么时候走?”
胖小孩再度压低声音说:“今晚。”
张宣点头,告诉他:“我身上没现钱,我的钱都给我妈了。要不这样,我给你留个电话号码,到那边你要是困难了,就打这个电话,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帮你。”
胖小孩不敢置信:“真的假的。”
张宣说,“我俩从小就关系好,我还是大作家,我那边有很多朋友。”
胖小孩说:“好,我信你,电话号码多少?”
张宣把李梅家的座机告诉了他。为了保险,又把自己和老邓的BB机号码告诉了他。
最后嘱咐:“有事可以随时联系我。”
“张宣谢谢你。”
“你就不怕我告状,告诉你妈吗?”
“嘿嘿嘿,你敢!你要是告,我就把你家别墅砸了。”
“……”
第191章 不差钱
这个冬天格外冷,路上冷冷清清的,偶尔只有一两个村民匆匆行过,村子里的人都缩在家里,没有暖气,没有空调,大家都是自己上山砍柴取暖。
堤坝不好走,结冰打滑,一不小心都差点掉到河里去了。
拢紧衣袖子,张宣冒着白气,哆哆嗦嗦赶到河对面时,发现堂叔正在弄渔网。
得,话题都有现成的了。
张宣走过去问:“叔,你这是要捞鱼?”
“诶。”
见到大作家过来,这堂叔干瘪的脸上像气球一般,瞬间堆满了笑容,往里屋嚎一嗓子:
“张宣来了,搬个凳子出来。”
张宣,“……”
堂叔家他来过好多次了,以往可从来没这般待遇,别说搬凳子让自己坐了,人家说话都是眼睛长在脑袋上的。
还是亲妈说的对啊,自己现在像那些村干部、镇干部一样,已经成了堂叔眼里的厉害人物,达到了让堂叔巴结贿赂的标准。
凳子搬出来了,他儿媳妇亲自动的手。
人家心细,大冬天的怕张宣屁股坐着冷,还特意放了个海绵垫子在上面。
哎哟,这体贴的,这善解人意的。都不好意思了,那就赶紧坐吧。
张宣说:“谢谢。”
人儿媳妇不说话,笑着点点头,那眼神儿,收不住的在他身上乱晃。
这时堂叔主动问,“张宣,你吃鱼么?”
就为这事而来,您说呢?
张宣不要脸地说:“吃,我最爱吃鱼了,尤其是您老喂养的胖头鱼,我在外边都经常念叨呢。”
堂叔乐呵呵一笑,就说:“那行,等会我给你捞两条。”
张宣说好。
这堂叔虽然势利眼,但干活确实是一把好手,前后不到20分钟,就有三条胖头鱼上岸了。
个头还大,大的起码十来斤。
张宣掏出一把零票,问:“叔,这多少钱一斤?”
堂叔眼睛盯着钱,嘴巴一歪,不爽道:“都是一家人,要捞子钱?谈钱伤感情,拿去拿去。”
嚯!去年分鱼时,两斤八两的草鱼,你都不是这态度的,还亲自开口讨要钱的。
而如今……
张宣看着人家强塞给自己的网兜,看着网兜里的两条大鱼,算了,不矫情了,拿起走吧。
走了几步,张宣突然回头,“叔,我不差钱,还是把钱给您吧。”
堂叔一副阔气样子的摆摆手,说不用。
再走几步,张宣又回头说:“叔,我拿着鱼走了啊。”
堂叔心里好痛,但还是一脸笑意:“走吧走吧,赶紧拿回去给你家客人做早饭吧。”
“诶。”
张宣开心笑了,不气他了,真走了。
回到家,张宣对阮秀琴同志说:“老妈,这鱼没给钱的。”
母子连心,阮秀琴秒懂满崽的心思,温笑说:“好,妈知道了,等会我去付钱。”
破鱼去腮,鱼头剁下来,葱姜腌制……
张宣一边剁辣椒,一边问旁边充满好奇的陶歌,“没见过农村人做饭吧?”
陶歌笑说:“没有。”
接着她看了看灶膛,毛遂自荐道:“等会我来帮你烧火,烧柴火我曾在电视里看过,觉着好有意思。”
闻言,张宣赶忙挥手制止,“可别,柴灰多,不要把你这贵衣服糟蹋了。”
陶歌没听他的,已然坐到了树墩上。往从灶膛里塞一把松树叶,摸根洋火划过去,噗地一声燃了,豆大的亮光恍惚间就充满了整个铁锅底。
一瞬间,半间灶屋被照得红亮亮的。
把料撒好,接着锅里放一瓢水,滚开后,把鱼蒸上去。十分钟左右出锅,撒上葱花,淋上热油,美味既成。
中间陶歌烧火,烧着烧着锅凉了,火熄了。
张宣绕过灶膛弯腰一看,好嘛,满灶都挤满了柴火。
都成黑心火了,还怎么燃。
张宣瞅瞅灶眼,瞅瞅陶歌,再瞅瞅灶眼,再瞅瞅陶歌,直到这女人不好意思了,才揶揄说:
“你也是喝过洋墨水的啊,灶里塞得这么瓷实,哪还有氧气?”
陶歌见他拿着铁钳子,一扒拉退出好多柴火,也是挽尊说:
“还不是你一个劲催我火大点,火大点,你催一句,我就加一块柴,加着加着,结果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