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喝醉了,喜欢敲桌子,喜欢大嗓门,喜欢把岳父当兄弟,把岳母当姐们。
更有甚者爱发酒癫,碗一摔,岳父岳母都成了鸡仔儿,随便打。
这种事这种人虽然少,但隔三差五总有女方家中彩,倒霉透了的碰上一个。
张宣是什么人品,还用说嘛,在杜家人眼里那是上上之选。这喝酒也就走走形式,走走过程。
喝了半杯烧酒,杜家人就不再劝了,反而一个劲给他夹菜。
吃完饭,照规矩走,杜双伶今天得跟张宣去一趟老张家,吃完晚饭再回来。
吃完饭休息了一个小时,杜克栋用叠子装满花生瓜子,对张宣说:
“外面风大,你姨想上去看看,我开车送你们上去算了,摩托车就放院子里吧。”
张宣敞开衣兜,把瓜子花生装好就道:“成。”
第213章 回门
虽然知道满崽去送年祭应该不会有什么差池。
但是看到杜双伶真的跟张宣回家时,还是在杜克栋跟艾青两口子的护送下来了张家时,阮秀琴别提多高兴了。
三步作两步,两步作一步……
阮秀琴疾走出大门,一把拉着杜双伶瞅瞅,笑逐颜开。
这多年了,张宣很少见亲妈这么快乐过。
“姨。”
杜双伶被阮秀琴直直地眼神盯得害羞,但内心是非常激动的,没有什么能比得到未来婆婆的高度认可更好了。
认识这么久,杜双伶一直觉得阮秀琴是那种最好相处的长辈,性子随和,待人真诚,不会让人添堵。
所以别个担心的婆媳关系,在杜双伶眼里,这问题是不存在的。
见女儿这么受欢迎,艾青今天难得的没摆高架子。
围着别墅转一圈就问阮秀琴:“家里还有野猪肉吗?”
阮秀琴说:“有。”
艾青又问:“干菌子呢?”
阮秀琴说:“也有。”
艾青点点头,“晚餐我要吃这两个菜。”
阮秀琴笑着颔首,答应了。
没法不答应啊,这是两人几十年以来最融洽的一次交流了。
张宣把杜双伶拉到杨蔓菁跟前,得瑟说:“呢,喊嫂子。”
杨蔓菁语噎,但碍于周边这么大人在,还是非常给面的喊:“嫂子。”
见杨蔓菁这副乖巧的模样,张宣心里舒爽极了。
小样儿,还真以为我治不了你么?
……
下午四时许。
老张家的浴缸装好了。装了两个,张宣卧室里一个,外面一个。
装浴缸的人刚走,十字路口又来了两人。
张宣打眼一瞧。
哎!
这,这不是是隔壁镇的两个小学老师么?
也是被二姐害了的苦主啊。
人家的儿子被自己二女儿拐跑了,阮秀琴心里一直非常愧疚,端杯茶就给人道歉。
两老师是少有的通情达理之人,不但没有责怪阮秀琴,还反过来安慰她。毕竟站在父母的角度,大家都是苦命人来着,谁也不比谁好过。
两老师今天是特意抽身来打探消息的,当得知张家也没有任何关于张兰的消息时,一脸的唉声叹气,极其沮丧。
那副凄惨的模样,看得人心塞。
阮秀琴留两人吃晚餐,两人坚决拒绝了,抬腿就走。
几次拖拉硬拽,诚心诚意挽留吃饭,但没用。
最后也是没了办法,阮秀琴看一眼欧阳勇,后者立马会意,送两老师回了隔壁镇。
想着天色确实不早了,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做,这次两老师倒没矫情,坐上了车。
目送摩托车远走,阮秀琴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
别个心里苦,别个心里惦记儿子,她何尝不是一样呢?
都是从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要过年了,也不知道二女儿在外边过得好不好,有吃没,有穿没,有没有被人欺负?
甭管张兰多任性,犯了多大错,但此刻的阮秀琴早就把这些抛到九霄云外了,只希望女儿过得好。
其实张宣隐隐约约明白,阮秀琴同志对自己偏心不假。但对那二姐,其实也是偏心的。
有时候他想想都觉得莫名糊涂,人呀,有点可悲。
就拿上辈子来说吧,阮秀琴最偏宠的儿子和二女儿都生活在城里,阮秀琴又不愿意去城里过日子,每年团聚的时间总是有限。
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任劳任怨听她使唤的,晚年给她做饭吃的,给她梳头发洗衣服的,陪她唠嗑散步的,反而是最不受宠的大姐。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不受宠也是相对张宣和张兰来说。阮秀琴对子女的爱,甚过了爱她自己。
阮得志和杜克栋闲的没事,两人相约去后面竹林挖冬笋。
没见过稀奇的杨蔓菁也兴致勃勃地跟了去,但很快又独自回来了。
张宣问:“你怎么不看了?”
杨蔓菁一脸郁闷道:“杨叔叔都挖二十多根了,我爸却一根都没挖到。”
闻言,张宣和杜双伶相视一眼,差点笑出了声。
晚饭菜好,人多,热闹。
今天桌子上虽然有很多长辈在,但杜双伶的“回门”身份,注定了她是主角。
阮得志跟她喝了一个,杨迎曼跟她喝了一个,阮秀琴也跟她喝一个。
就连艾青都凑起了热闹,跟她喝了一个。
一圈下来,杜双伶喝了差不多一杯烧酒,醉晕晕的样子,把张宣心疼死了。
张宣小声责怪:“说了我替你喝,你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啊,犟啥子呢?”
喝多了酒的杜双伶面色绯红,像玫瑰一样灿烂,她定定地盯着张宣,一脸幸福的样子:“今天不一样,我开心。”
“嗯。”张宣伸手帮她边了边头发,关心问:“头疼不疼,去我房里休息会吧。”
杜双伶感受了一番自己状态,点头同意。
眼瞅着张宣半抱杜双伶进卧室休息,杜克栋和艾青默默对视一眼,下一秒继续跟别人有说有笑聊天去了,当作没看到似的。
在座的其他人见杜克栋两口子都没说什么,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晚上六点过,杜克栋和艾青走了。
带走了一些野味、干菌子和冬笋。
至于杜双伶呢,由于醉酒了还在张宣床上睡,两夫妻过去看了看,遂决定不再等女儿,留她到这里过夜。
两人都看得开,如今十里八乡的,还有哪个不知道杜家小女儿和大作家张宣的关系呢?
所以留不留在这里过夜,其实在外人眼里都一样,杜双伶就是张宣未过门的媳妇,名声早传出去了,并不打紧。
睡一觉醒来,杜双伶发现已然天黑。
看一看时间,9:54。
再瞅一眼自己的房间,瞅一眼自己睡的床铺,她有点欲哭无泪,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不用问也猜得到,亲爸和亲妈肯定是把她抛弃了。
至于要张宣送自己回去,杜双伶都懒得开这口,因为说了肯定等于没说。
他还巴不得自己在这里过夜呢。
床头柜上有热水壶,有一个水杯,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有字,写:你男人在隔壁书房,想了,就过来。
对着纸条瞅了一阵,杜双伶抿笑抿笑的,也是提起热水壶,给自己倒一杯热水,喝一口。
打开房门,她犹豫了一下,先是下楼去了一楼。
今早杀了猪,阮秀琴在练油渣。
阮得志系块围巾,在刨猪皮。
杨迎曼在帮着切肉。
杨蔓菁也没停着,游手好闲地,挑挑选选吃油渣子。
张萍也来了,在烧火,嘴皮子一动一动,巴拉巴拉一直说个不停。
看到杜双伶下来,张萍立马拍拍身边的树墩,热情招呼:
“弟妹啊,醒了啊,来,来灶膛坐,这里暖和。”
杜双伶嫣笑着和厨房里的众人打遍招呼,走过说:“姐,我来烧火吧,我学学手艺。”
张萍双手猛摇,“呀!弟妹你是一个大学生,以后要吃国家粮的,学烧什么火啊?不要学,不要学,这是农民做的活,你坐着烤火就好。”
杜双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