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宣也没问她借了多少钱出去,而是背着鸡、鱼、肉去了杜家。
阮秀琴温笑着嘱咐:“满崽,你要是怕难,今晚就到双伶家歇一晚吧,明早把双伶一起带回来。”
前面半句话,张宣同意了。
后面半句话,张宣说:“老妈,咱能不能不那么迷信了啊?
这么大雪,明天又要过年,难道双伶来了又走么?
我看明天双伶就呆在家吧,回门就算了。”
阮秀琴想想,觉得在理。
今生第二次送年祭,对于杜家来说,年祭这点东西不重要,但形式感很重要。
伍瑞国也从长市来了。
打完招呼,杜克栋问张宣:“你今晚还要忙吗?”
闻弦知雅意,张宣忙说:“要过年了,我得好好休息几天。”
杜克栋道:“那就好,我都经常跟双伶讲,让你多多休息,注意劳逸结合,要不这样,今晚我们三老爷们去河里打鱼,放松放松。”
听到打鱼,老男人眼睛一亮,答应了。
对于张宣来说,干苦力可能不行。
但说到下田捉泥鳅黄鳝、下河摸鱼、闲时给姑娘们打打分,那绝对是一把好手呵。
不吹不黑,这个晚上,由于张宣经验丰富,熟悉什么样的水道容易藏鱼?
藏哪种鱼?
彻底把跟在屁股的杜克栋和伍瑞国看兴奋了。
像两个小迷弟一样,被张宣指挥地团团转。
忙活到大半夜,弄了满满一提桶。
一过称。
嚯,11斤3两!
“值了,值了,这是我这辈子打的最多的一次。”杜克栋兴高采烈地样子,把张宣看晕了。
卧室,洗个澡,张宣钻到床上就开始摸索。
杜双伶一开始还忍着,后面忍不住了,双手紧张地压着他的大手。
嗔怪:“亲爱的,别闹,这么冷,大半夜我不想起来洗澡嘛。”
“我帮你洗。”张宣把头凑过去,像哈巴狗一样热情。
“不要……”杜双伶双手抱紧他。
事实证明,家里有浴缸洗澡就是方便,把水调到37度,到里面很舒服。
第二天,大雪停了。
但北风依然在刮,比昨天似乎更冷了几分。
吃过早饭,张宣准备回家。
杜双伶打算跟着回去。
张宣心疼地说:“你就在家呆着吧,一来一去走路几个小时,怪累人。”
旁边的艾青听到这话,本想说:你们要是怕折腾,那就让双伶到你家过年吧,你们母子俩正好多个人多份热闹。
可是一想到如今张宣的身份和地位,再想到女儿还没过门就到上面过年,艾青怕别人说闲话。
怕别人说硬塞女儿之类的闲话。
这般思绪着,艾青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
张萍烧火,张宣主勺做菜,阮秀琴洗菜切菜打下手。
三人忙了一下午才把整个春节要准备的菜弄齐活了。
下午5点过,张萍回了欧阳家。
欧阳家今年几个女儿都带着女婿回来过年了。张萍作为唯一的儿媳妇不在家过年的话,有点不像样。
阮秀琴看他累了一天,就催促说:“满崽,你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妈来。”
好不容易在家帮个忙,张宣没那么矫情,和老妈说说话,一直到晚上七点才出厨房。
按习俗,过年吃两顿大餐。
一顿是除夕晚上,一顿是大年初一早上。
两顿饭的菜不能重复使用。
就算你没开筷子,也不能重复使用,这是规矩。
按老人的说法就是:菜一旦祭拜过祖宗,就被“吃”了。要是再重复拿出来,对于祖宗们来说是空碗。
“妈,我去放鞭炮。”看到阮秀琴同志点香烧纸,张宣主动请缨。
“诶,好,你小心点。”
阮秀琴拿对卦,跪在地上念念有词,开始占仆。
“各位祖宗啊,两边的爷爷奶奶啊,张凯啊,今年过年,你们都回来热热闹闹吃些吧,多吃些……你们要保佑张宣在新的一年里啊,人也发财也发,身体健健康康,写作红红火火,和双伶感情一天比一天深,将来多生几个大胖小子……”
念叨一阵,阮秀琴最后说:“今年过年啊,你们一定要保佑啊,打个圣卦保佑张宣啊。”
说完,阮秀琴把卦抛到了空中,然后眼睛死死盯着两面卦身。
一面先落地,是阳面。
另一面后落地,在地上弹跳几下,pia叽一声,阴面。
阮秀琴当即大喜,连忙匍匐在地,对着神龛恭恭敬敬磕三个响头才去捡卦。
接着开始给大女儿、二女儿、阮得志、杜双伶、她自己占卦……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试了好几次,张宣最后在对门那雯的看戏神情下,终于把鞭炮点着了。
炮竹声一起,预示着1994年过完了。
张宣看着火星子四溅,有点恍惚,回来两年半了,今生再也没1994了哎。
敬完祖宗,母子俩大门一关,把狂风阻挡在外面,开始吃年夜饭。
“满崽,陪妈喝点酒。”
今夜打卦很顺利,都是一次性过,阮秀琴心情特别好。
“好。”所谓的酒,也就是鸡蛋花甜酒了,张宣开开心心陪着老妈喝了两大碗。
吃完饭,张宣就忙了起来。
忙着打电话,忙着接电话。
最心急的是莉莉丝,才8点过就打来了。
“哈喽,张宣,新年好!”
莉莉丝不顾身边的父母在,不顾姨妈姨夫在。至于谢琪,就更加不顾及了,直接打电话。
没办法,就算想顾也没必要了啊,自己喜欢张宣的事情,在座的人早就心知肚明。
“新年好,英国过年感觉怎么样?”张宣问。
“感觉、感觉不太好,不能放鞭炮,又身处异国,没有过年的气氛,我都后悔到这边过年了。”莉莉丝说这话时,口里都是遗憾。
张宣好奇:“你爸这身份,什么时候去的伦敦?能呆多久?”
莉莉丝回答:“两个小时前才到,明早吃完年夜饭就要走。”
张宣说:“那蛮辛苦的。”
莉莉丝说是:“是啊,我们今年本来打算回家的。但姨妈姨夫说想过来旅游,就商量到英国过年算了。”
碍于场合不对,莉莉丝这虎妞说话中规中矩,没有僭越一步,这让老男人松了一大口气。
虽然和这妞有过密切接触了,可有时候在言语上还是吃不消。
同莉莉丝聊了小会,听筒落到了廖芸和文征手上。
“叔叔阿姨新年好!”
“诶,新年好!”
久闻其名,不见其人,这还是文征第一次听到张宣的声音。
这半年,关于张宣的信息,他是每天都能看到,也会隔三差五关注一下。
和这两口子除了客套就是客套,有一种天然的生疏感。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可能还是双方的身份地位造就的。
文征作为邵市大拇指,久居高位,说话做事自然十分沉稳,压根就热情不起来。
廖芸倒是热情了几分,可是想到女儿没心没肺地一个劲往张宣嘴里送,再考虑到自己心中的猜测,热情也有限,仅流于言表的几句话。
几分钟后,话筒最后落到了谢琪手上。
这次两人的谈话氛围就轻松了许多。
张宣先是送上新年祝词,随后关心问:“你现在的工作感觉还适应么?”
这个适应是指跟陶歌合作相处愉快么?
谢琪高兴说:“还不错,谢谢你。”
“行了行了,我们之间不要客气。”
曾朝夕相处一个月,张宣跟她说话做事早就不再拘泥于形式。
又问:“我最近一直在忙,也没问问你们情况,‘发条女孩’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