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
杜双伶见他站在原地没做声,顿时期待地问:“是真的吗?”
一边的邹青竹迫不及待地跟着催促:“对啊,大作家你快点说哟,可急死我了。”
文慧眼神轻微闪烁,也是聚精会神地望向他。
张宣还是没做声,而是麻利地掏出诺基亚,拨打陶歌的号码。
咚……
第一声没人接,张宣安静等待。
咚……
第二声还是没人接,张宣同三女对视一眼,继续把注意力放手机上。
咚……
“喂?”第三声有人接了,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
他在三女的注视下,打开外音。
张宣说:“是我,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知道就好,说吧什么事?大半夜的不让姐睡觉。”
现在伦敦是大半夜,陶歌睡得正香,要不是电话是张宣打的,早挂断了。
见状,张宣长话短说:“你和美国HBO电视台的电视剧版权换让费是多少?”
“你不知道?”陶歌眼皮蠕动了一下,归入平静。
“报纸上是5.5亿,是真的还是你虚报了?”
“哦,是姐疏忽了,昨天跟罗琳她们喝多了忘记这事了,怪我,5.5亿没错,合同上的最终价格就是这个。”
“签合同了?”
“签了。”
“好,辛苦你了,你睡吧。”
嘟嘟嘟……陶歌困死了,直接挂断电话,接着关机,然后手一翻,整个人缩到被窝里去了。
客厅。
四人面面相觑,死一般安静。
但安静只是短暂的,下一瞬,杜双伶一把伸手抱着他,不顾有外人在,激动地垫脚亲张宣一下,神采奕奕地夸赞:“太厉害了!”
邹青竹羡慕地看着两人,“是真的好梦幻。”
张宣反手抱了抱双伶,随即分开。
老男人张开手,乐呵呵地对邹青竹说:“来,青竹同志要不要沾沾喜气?”
邹青竹跃跃欲试,但还是放弃了。
见他坐下,文慧破天荒地忍不住说:“恭喜你。”
张宣笑容满面地点点头:“谢谢。”
文慧本来还有话想说,但扫一眼他身旁的杜双伶,只是温婉地笑了笑,没再多说。
邹青竹问:“大作家,你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能凭借一个书名就这么让别人心甘情愿地掏出5.5亿?”
张宣诧异问:“报纸上没报道?”
邹青竹拉过报纸,指着上面的一段内容说:“报纸上说了,因为你的名气,因为的才华,所以HBO愿意提前为你买单。”
闻言,张宣把双腿放到茶几上,意得志满地闭上眼睛,小腿抖啊抖,抖啊抖。
杜双伶、文慧和邹青竹默默注视着茶几上的那双穿鞋的脚,眼神跟着鞋子一动一动,都没说话。
这个样子足足维持了3分钟之久,最先消化完这则震撼信息的文慧挪开目光,伸手抽过邹青竹手里的报纸,又低头慢慢读着新闻。
她以前已经很高看张宣了,已经把张宣拉到她的世界天花板上限了。
但HBO电视台竟然提前为7卷莫须有的书籍豪掷千金,这完全打破了文慧的认知。
HBO电视台文慧熟悉,从小到大几乎年年去美国跟随大姑学钢琴,自然知道HBO在美国的地位,更是知道HBO背后站着强大的资本。
就是因为知道HBO厉害之处,所以文慧才保持敬畏,对张宣能让美国庞然大物俯首称臣保持最大的敬意。
这是她第一次深切的体会到:原来经常偷看自己心口的少年,已经在国际上有了如此大的名气,有着如此超然的魅力。
这次文慧是真的震惊,比上次在费城看到张宣上BBC节目还震惊。
文慧震惊!廖芸更震惊!
邵市一银行办公室。
廖芸翻来覆去地看报纸,看了十多分份报纸。
尤其是新X社和人x日报的报纸,她甚至不厌其烦地看了三遍。
作为一个西方留过学的人,自然痛切心扉地领教过东西方文化隔阂,自然没少遭歧视。
在廖芸眼里,如果说写出哈利波特和发条女孩的张宣是一个大才子,是全球知名作家的话。
那仅一个书名就让企鹅出版社启动最顶级的宣传渠道、让企鹅出版社主动提出签长约、让企鹅出版诚意十足地奉上20%的天花板版税的张宣,像极了一个骑士。
一个西方上流社会认可的尊贵骑士!
骑士从东方而来,朝英国看一眼,英国企鹅出版社扫榻以待;朝美利坚看一眼,HBO这种资本巨擘就双手送上了不可思议地合约。
这是世界历史上亘古未有之事,难怪权威媒体用“创造一个时代”来赞美他。
都说无知者无畏,社会地位越高、懂得越多的人,看到这则新闻的触动就越大。
他们看得已经不是金钱,看得是认可,看得是“征服”。
这份让西方人打破界限的魅力,实属难能可贵。
一直懂得克制感情的廖芸起身来到门口,往外探了探,发现没人后把门关上,开始打电话。
打谢艺的电话。
谢艺知道今晚肯定有人找她,一直警惕着半睡半醒,所以电话一响就通。
廖芸只问一句:“琪琪,报纸上的内容是否属实?”
谢艺十分认真地说:“小姨,千真万确。”
“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签订的合同就在公寓。”
“好,你睡吧。”
谢艺问:“小姨,你就没有其它要问的了?”
廖芸陷入沉默,许久才说:“那就要看婷婷争不争气了。”
这话谢艺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
但还是感受到了变化,平时眼高于顶的小姨今天似乎期待表妹去争一争了?
……
同样在邵市。
自从游玩长城,自从近距离地观察过见宝和张宣的感情后,不管刘怡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回到邵市后,就慢慢对张宣上了心。
刘怡现在每天买完菜都要顺便去报刊亭转一转,如果有报道张宣的新闻,她都会买一份回家。
也许会立即看,也许会闲下来再看。
有时候她自己都没弄懂自己是什么心态,一方面希望张宣哪一天能对见宝放手;一方面又被动地看着张宣一天天的成长。
按米沛的一句话来说就是:张宣如同一颗钉子,拔又拔不出,只能眼瞅着它与自己融为一体,生根发芽。
看完报纸,刘怡整个人愣了一分钟,随后走过去对正在工作的米沛说:“你看看。”
米沛正在雕关键部位,根本没空。
但是当刘怡把报纸送他跟前时,米沛瞥一眼就呆住了,随后放下刻刀,认真地浏览了起来。
几分钟后,米沛伸手抹把脸,继续拿起刻刀工作。
刘怡用胳膊肘推了推他,“你不感到惊讶?”
米沛对着木雕吹口气,把木渣灰吹掉,感慨道:“哎,当然惊讶。但想起这是张宣,又没什么可惊讶的了,他这几年就没正常过。”
刘怡再次愣了愣,好像是这个理。
见妻子沉默,米沛说:“去做早餐吧,有些饿了。”
刘怡这次有反应了,叹口气:“你还真是做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米沛安慰:“别太担忧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追求,我们做父母的默默守护就好,我就一个女儿,见宝怎么选择我都支持她。”
刘怡惆怅:“见宝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担心她最后弄得遍体鳞伤。”
这次轮到米沛沉默了,良久开口道:“我们又不追求荣华富贵,不图张宣什么,如果真是这样也不见得全是坏事,到时候我们去京城陪她。”
只能如此了,刘怡心里这么般思绪着,也是起身去了厨房。
但脑子里还是乱哄哄的,想的都是报纸上的消息。
……
长市。
客厅静悄悄的,餐桌上的早餐热腾腾地冒着热气。
但没人理会。
杜克栋和艾青凑一起,伍瑞国和杜静伶在另一边沙发上,伍瑞国父母两位老教授也是戴着老花镜。
6个人,两两一起,都在对着报纸出神。
这个状态持续了好一阵,最后还是艾青率先打破。
只见艾青满脸喜色地起身说:“我去给双伶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