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秀琴又问:“你拿了多少东西?”
阳生成瓮声瓮气道:“8根钢筋,3扎路马丝。”
阮秀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明天早上你把东西给我搬回来,能不能做到?”
阳生成慌慌地猛点头。
……
听说家里遭了贼,在欧阳家过夜的张萍急急忙忙带着欧阳勇赶回来了。
一进门,张萍就不解地问:“妈啊,为什么不报警啊?
阳生成经常偷我们菜地里的菜,蒜苗、黄瓜、萝卜白菜每年都要丢了好多,我都恨死他了。现在是个好机会啊。”
阮秀琴打杯井水喝一小口,软声细细地说:“报警了,他那瞎子妈就没人管了哎。”
张萍还是很气:“不是还有阳生成的爸爸和大哥在嘛。”
阮秀琴看一眼女儿,缓缓开口:“这么多年了,你见过那两人管过瞎子死活吗?”
这话把张萍问住了。
那对父子别说管瞎子了,还经常打骂。
有一次阳生成外出打零工不在家,瞎子妈都被阳生成父亲和大哥赶到猪栏里住了半个月。
他那瞎子妈能活到现在,都靠阳生成一手照顾的。
见大女儿说不出话,阮秀琴就语重心长地叹气道:
“大家过日子都不容易。阳生成没读过一天书,又不会手艺,嘴巴还笨,一年到头在附近做不了几个副工,挣不来几个钱。
又因为牵挂瞎子,不敢走远了打工。
你别看周边邻里表面上都恨得他牙痒痒的,但却没一个人报警,也没一个人真的动手打过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讲到这,阮秀琴又喝了口井水,不等女儿回话就继续说:
“我告诉你为什么吧。因为阳生成是个孝子。每次杀鸡他自己都只吃零碎骨头的,好东西都给他那瞎子妈吃了。
大家虽然憎恶阳生成,却又在心里上同情他那瞎子妈。所以我们啊,我们老张家不能去做这个大家眼里的‘恶人’。
日子还能过下去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那瞎子没瞎之前,可也是个善良人,周济过我们不少,得记恩呢。”
听了亲妈的话,张宣唏嘘不已。在想:刚才自己那一脚是不是太重了?
不过随即又想:有手有脚的,做点什么不好呢?非要做贼?
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啊!
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啊!
……
用井水冲个澡,张宣一夜睡到天亮。中间被尿憋醒了一次,上完厕所后,又睡了。
晌午过,老男人迷迷糊糊起床,刷个牙,洗完脸,蹲在门槛上就着冷饭冷菜吃了起来。
饭到中间,阮秀琴从外面回来了。摸摸他的饭,再摸摸他的菜,都是凉的。
阮秀琴瞪了他一眼,二话不说,把冷饭冷菜全抢了去,倒锅里,开始烧火帮着加热。
吃的好好地,饭没了,菜没了,张宣很是怨念:“老妈,大夏天的,凉的还好吃一些啊。”
阮秀琴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别说搭话了。
得,自己懒到一定境界吃凉饭,这亲妈是不高兴了。
张宣想了想,就换个话题问:“老妈,那钢筋路马丝回来了没?”
阮秀琴这次应声了:“都回来了,今早天亮时,我去工地上点数,都在那。”
张宣诧异道:“阳生成昨晚连夜搬回来的?”
阮秀琴低头劈柴烧火,又不想搭理他了。
老男人气结,直接对准脚边的狗子踢了一脚。嚯!却被狗子躲开了。
“嘿!你反了是吧?还敢躲了?”
张宣招手,示意狗子麻利点过来。
狗子望着他,吐个舌头,后退一步。
张宣再招手。
狗子再退一步。
再招手。
狗子退到了棚子外。
娘希匹的!这狗竟然不老夫听话了。
张宣怒了,起身训斥:“你给我老老实实过来让我踢一脚,不然今天非揍死你不可。”
狗子匍匐咆哮一声,转身闻着骚味儿追母狗去了。
第98章 被捉了现场
阮秀琴在一边看笑了,直接消了气说:“你别总是欺负它了,昨晚没它,钢筋路马丝就丢了呢。”
张宣点点头,此言在理。
但狗子该欺负还是得欺负啊,不然生活太无趣了。
大不了事后多给它一个骨头,让它闻闻母狗的味儿。
话说,母狗的骚味儿是什么样子的?
……
梧桐树,三更雨,七月不道离情。
一叶叶,一声声,八月转瞬即明。
8月3日,上午。
今天下雨做不成事,熬了夜的张宣还在呼呼大睡,只是某一刻,耳边突然听到了泉水叮咚的喜悦声。
眼睛紧着闭了闭,猛地睁开,翻身就看到了床边的杜双伶。
女人此刻正嫣笑着望向他,一脸喜色。
张宣有点惊讶:“这个点,你怎么来了?”
杜双伶笑意吟吟地说:“今天出分数。”
瞧自家女人这个样子,张宣就知道她肯定知道分数了,应该还不差。
于是好奇问:“你多少分?”
杜双伶告诉他:“616。”
“那你估分还蛮准的啊。”她和上辈子一样的分数,张宣笑着恭喜一声,接着问:“我呢?”
杜双伶用漂亮的笑眼凝视着他不说话。
等了一阵没结果,张宣眉角一竖,没好气道:“再不说话,就家法伺候了啊。”
杜双伶听得退后一步,眼睛亮了几分。
得嘞,这姑娘今天顽皮上了。
瞄一眼外边正杀鸡的阮秀琴同志,张宣假装歇菜,只是某个瞬间,猛地身子一探,就把女人抱在怀里,然后带到了床上。
“张宣,别、别这样……”
突如其来的动作,杜双伶被吓坏了,眼睛惶恐不安地瞄了瞄外面的阮秀琴,挣扎着要起身。
张宣紧了紧,把她揽在怀里,头搁她肩膀上问:“你男人多少分。”
杜双伶感受到面庞上的热浪,眯着眼睛不说话,手脚并用,还在挣扎。
老男人双手又紧了几分,威胁道:“你要是还挣扎,我就亲你一口。”
杜双伶勾嘴,片他一眼,不听,继续。
吧唧……
一声响,女人惊呆了,吓傻了,感受到嘴角的余韵,她咬紧贝齿害怕地盯着外面,不敢挣扎了。
“我多少分?”张宣又问。
“你个无赖,先放开我。”
“我多少分?”
“求你先放开我。”
吧唧……
“别、别,我告诉你。”又被亲了一口,杜双伶是真的害怕了。
她不是害怕被他亲吻,而是害怕自己在未来婆婆这里失分。
杜双伶右手一伸,急急忙忙封住他的嘴,细声细气说:“班主任告诉我,你打了610分,中大稳了呢。”
“是我们中大稳了。”
“嗯,你快放开我。”
“好啊,你亲我一下,我就放了你。”
“张宣,你说话不算话。”
“你喊我什么?”
“张宣。”
“现在要亲我两口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