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数据显示,从94年开始,流入泰国的国际资本规模就达到了15000亿泰铢,这个数字是泰国1995年GDP总量的35%,数量十分惊人。
而这些国际资本绝大部分是泰国政府为刺激国内经济而实行的短期借贷,且还款期限只有一年,这无疑是一个隐藏的大祸患,也可以看做是华尔街早期的布局谋划。
另外泰国国内房地产价格和股票价格突飞猛进也是一个危险信号,这些都是泰国国内实体企业看到有利可图转行股票和外国资本一起作用的结果,但这终究是被炒作起来的,是虚拟的,说白了就是泡沫经济。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为了还债,泰国央行明知山有虎也只有向虎山行,只能提高汇率饮鸩止渴,这促使外债规模越来越大,接着再次提高利率,从而陷入恶性循环,这些都为华尔街掠食泰国提供了成熟的先决条件。
我认为,这场危机泰国躲不过,最多半年,泰铢必定崩溃……”
会议室里所有人面色凝重地听着老邓的分析,一份份泰国各行业汇总数据被展示开来,一张张华尔街同行的行动图列都向与会之人说明了一个问题:泰国房地产、股市和银行已经濒临崩溃。
换句话说就是一只脚现在已经踏入棺材,只等一个临界点就是泡沫破裂的时候。
同时,看着数据汇报和行动图列,大家凝重的脸上又透露出跃跃欲试,因为在他们这些猎食者眼里,危机中充满了机遇。
会议室内的众人不由自主地开始颤动,目光齐齐注视着前面的大老板,没想到这个第一次见面就好感爆棚的年轻老板会有如此的魄力和野心,甚至还有些冷酷。
既然发现了这么多问题,那自己老板或许也是这次饕餮盛宴中的最大受益者之一。至于这是不是泰国普通民众的噩梦,和他们的本职工作相背离,不是他们该考虑的问题。
“从2月初,索罗斯开始大肆做空泰铢。他向泰国银行借入高达150亿美元的远期泰铢合约,在现汇市场大规模抛售,使泰铢贬值的压力空前加大,引起泰国金融市场动荡。
泰国中央银行动用了2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进行干预,平息了这次风波,将泰铢对美元的汇率维持在25∶1的水平。
但还未等泰国政府把这口气喘匀,评级机构穆迪公司将泰国大城、京都、泰国军人三家大银行的信用级别由A2降到A3级,两周后,又将它们的级别由A3降到极度危险的B1级。
评级落入垃圾区间意味着国际融资市场对泰国人关上大门。”
老邓说:“我有种预感,做空泰铢的最佳时机要到了,也许在这个月底,也许在下个月初,这是我们有史以来买入看跌期权的最好机会,因为泰铢不可能撑过上半年。”
会议室众人听得热血沸腾,张宣和陶歌对视一眼,微微点头:这油腻老邓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张宣虽然不懂金融,却知道未来大势走向。而老邓的分析和大势走向虽然有出入,但在这种大碰撞下,可以忽略不计。
这一刻,他很庆幸,忽悠到了老邓这种才华的人为自己做事。
会议足足召开了2个小时,接着年轻的张总请客,请公司众人饱餐一顿。
酒足饭饱之后,老邓对张宣和陶歌说:“走,去我房间坐坐。”
张宣听出了弦外之音,没拒绝。
进到套间,老邓解开领带问:“喝茶还是饮料。”
张宣靠在沙发上:“饮料吧,方便。”
老邓问陶歌:“你呢?”
陶歌说:“给我来罐可乐。”
老邓从冰箱拿出三罐可乐,一人一瓶。
张宣揭开盖子,一口喝了大半瓶才问老邓:“说说吧,什么事?”
老邓也跟着喝了一口,放下可乐说:“你小子贼精贼精的,就知道瞒不过你。
我想问问你,未来一个月,你能再筹集多少资金?”
张宣愕然:“不是已经划拨了一亿英镑到公司账上了吗?
还不够?”
老邓兹个牙花:“这是百年难遇一次的大机会,你就甘心只投入一亿英镑?”
张宣眉毛都拧在了一起:“你到是会开口,你还要多少钱?”
老邓搓搓手:“我知道你不缺钱,要不再来一个亿,英镑?
这样手里有足够的资金,我操作起来就会轻松很多。”
尼玛!
老邓我日你个仙人板板,老夫现在在瑞士银行的存款也就三亿多英镑了。要是再支出一个亿,那就只剩2亿英镑老本了。
不过考虑到钱不能生钱、光躺到银行里也不是办法,于是第一时间里,他没答应,也没拒绝。
张宣斟酌着说:“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要存点老婆本,我再想想。”
除去资金这个话题,张宣提起了此次来新加坡的另一件事:
“老邓,你别只顾盯着股市,要对日韩、香江等一些大公司的财务状况时时刻刻进行关注,这对我有用。”
老邓懵了:“你小子是不是胆儿太肥了?敢打香江主意?要知道今年可回归了,你不怕死我还怕死呢。”
张宣翻翻白眼:“你傻还是我傻?我怎么能干这种背刺国家的事?
之所以要你关注香江,是因为香江有几家房地产公司可能到时候有机会。
比如汤臣集团在沪市就储存有很多位置绝佳的地块,你说我们要是借此机会成了汤臣集团的股东?前三的股东,会不会很爽?”
老邓咧嘴直乐:“确实很爽,这个你不说,我到时候也会顺手牵羊的。除了房地产,还侧重哪方面?”
张宣悠悠地说:“以芯片和屏幕为主吧,其实也不要刻意侧重哪方面,每次经济危机都是资本的大洗牌,我们要抓住一切机会在日韩多捞几把。”
第775章 洗了两遍手,四叶草
在老邓房间呆了接近半个小时,张宣和陶歌起身离开了。
稍后,陈思露敲开老邓的房间。
老邓对这位学妹踩着点到来一点也不意外,两人除了是工作上的上下级关系外,校友身份让两人天然亲近,生活中是极为要好的朋友,几乎无话不谈。
老邓给她拿了一罐可乐,他自己又拿了一罐,拆开喝了起来。
半晌,可乐都快喝完了,还没见这学妹有任何动静,老邓忍不住提醒:“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咱两之间不行拐弯抹角这套。”
“那好,我就问了。”
说着,陈思露把可乐罐放茶几上,问:“张总是否有女朋友?”
老邓身子前倾:“你看上他了?也对,咱这张总的皮囊确实出众。”
陈思露哭笑不得:“别激将我,你先回答我问题。”
老邓乐呵呵地道:“你不实诚,心里其实知道还何必问呢?他有才华、长相这么出众,关键是钱多得用不完,你在美国呆了那么多年,钱的诱惑力有多大我不说你也明白得很,要是他身边缺女人说出来都没人信。”
陈思露若有所思:“听你这口气,很花心?”
老邓说:“很花心应该没有,但不缺女人。”
接着不等她回话,老邓开腔:“你来是想问陶歌和张总的关系吧?”
陈思露坦诚:“对,陶经理初次见面对我似乎不太友善。”
老邓摆摆手:“那你误会了,陶歌这人非常不错,只要你不去碰那位大作家,她会很好相处。”
陈思露来了兴致:“你跟我说说她。”
为了将来队伍好带,老邓把陶歌的背景大致讲了讲,随后说道:“陶歌这种身份的女人之所以愿意为他做事,那是因为一颗心全在他身上,不然一般人根本使唤不动她。”
陈思露问:“这是求而不得?”
老邓点头又摇头,调侃道:“应该说是咱们年轻的张总不敢下手。”
陈思露明悟,接着问起了第二个问题:“你把陶歌请到公司来,是为了取得张总的信任?”
提到这事,老邓认真了几分:“是,也不是。我和他认识这么久了,彼此熟悉对方的秉性,不存在信任不信任的问题。
你看过去一年多时间,银泰资本挣了多少钱,他压根问都不问一句,对我算是剖心置腹,除开私人交情外,这样的老板在职场有多难得你应该清楚?
你是知道我老邓脾性的,别人对我报之以桃,我得还之以礼,钱不钱的我老邓不是那么在乎,但不能让自己的伙伴寒心,涉及到未来重大利益,我需要让他安心,也需要有一把刀放我头上时刻提醒我不要忘记初心。
况且……”
话到这,老邓缓了缓,继续讲:“将来银泰资本的投资重心肯定在国内。
而在国内办事,有陶歌这层身份无疑会方便很多,也不用担心来自上面的压力。”
陈思露懂了,也认可这说法,起身道:“那我先回房了,还有一些资料要汇总。”
“成,你哪天要是对咱们老板感兴趣了,下手之前记得跟我说一声,我好提前找个养眼的回来备着。”老邓咧咧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陈思露也不在意,“这你放心好了。根据我的观察,我在这位大作家眼里应该没留下多少印象。”
老邓送到门口:“嘿嘿,那你得加油呀,好歹也是宾夕法尼亚的一朵花。”
陈思露狡黠地回一句:“老邓,你要是再拿我开涮,我就偷偷回一次中大见见鲁妮。”
老邓秒怂:“行了行了,算我瞎说哦,真是怕了你了。”
另一边。
“老邓开口再要一亿英镑,你怎么看?”进到房间,张宣如是问。
陶歌坐在他对面,“其实像这种重大风险的博弈,我一般不赞成压上超过一半筹码的。
虽然在资本市场上从不缺乏赌徒赌赢的例子,但是我们这一次做的是大空头,资金太重的话,不仅有来自泰国央行和新加坡央行联手的高风险,还要面对整个华尔街的利益团体,面对国际游资的利益团体。
华尔街这次布局太久,大有势在必得之意,我们跟着喝一口汤可能对方不在乎,甚至持欢迎态度;但要是抢食太狠的话,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
张宣接话:“你是担心我们这次出风头太大的话,会得罪很多人?”
陶歌点头:“我这也只是稍微有些担心,但资本哪有不血腥的?有着索罗斯和量子在前面基金背锅,倒也不用太顾忌。”
张宣赞同:“这话在理,都来人家家里抢食了,还在乎那么多干什么?”
陶歌看着他眼睛:“既然这样,那姐再帮你调一亿英镑过来。”
接着她补充一句:“不能再多了。”
张宣说:“可以,你去办吧。”
聊了一阵,陶歌起身说:“那姐走了。”
张宣跟着起身相送:“好,也不早了,奔波一天也有点累了,早些休息吧。”
到门口,陶歌忽然转身:“你就不挽留挽留姐?”
张宣汗颜,一副疲惫的样子道:“我很困。”
陶歌直勾勾盯着他眼睛:“我空虚几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