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意外。”
杜双伶说:“大雨天去田里看水,回来经过一段山路时背后出现了山体滑坡,被大石头压倒了……”
说到这,杜双伶没往下继续说了,结果不言而喻。
厨房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良久,文慧难得出言说起他的事:“那时候他应该很难过吧?”
提到这事,杜双伶眼里满是心疼:“嗯,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嚎啕大哭,那一个月,他人都瘦了11斤,只有85斤出头。”
邹青竹听得心酸,赶忙换个话题道:“书上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要是没有那段刻苦经历,也许张宣就不会这么奋发上进,年纪轻轻就名满世界了呢。”
杜双伶和文慧认可这观点,但是没出声附和,毕竟按照这个逻辑去理解,那太残忍了。
邹青竹想起什么,用手肘了肘双伶胳膊:“双伶,你和他是初中就一见钟情?”
杜双伶点头又摇头:“我对他是一见钟情,但他没有。”
闻言,邹青竹和文慧同时抬头看向了她,一脸不解?
杜双伶回忆一番,说:“我不是他的初恋。”
邹青竹眼睛瞪圆,“什么?你不是他初恋?”
文慧同样吃惊不小。
杜双伶摇头:“我当时和少婉同时喜欢上了他,但我迟了一步。”
邹青竹去过老杜家,同肖少婉照过面,问:“就是你家河对门的那个肖少婉,你发小?”
文慧也在脑海里浮现出了肖少婉的影子。
杜双伶十分坦诚:“是她。”
杜双伶和文慧对视一眼,聪明地没问张宣和肖少婉后面是怎么分手的?
文慧低头把辣椒从水里沥出来,总算解开了心里由来已久的困惑:四年前为什么一开始双伶就防备自己?
还没见过张宣,双伶就防着自己?
原来前有肖少婉,后有米见,再后来……
思绪到这,文慧心口起伏了下,直接把念头掐断。
……
第四个电话,张宣打给莉莉丝。
不过没打通,后面打给了谢琪。
问谢琪:“莉莉丝在学校?”
谢琪说:“对,在忙学业,今天表妹还跟我聊到了你,知道你在新加坡忙,就没打扰你。”
谢琪是知道陶歌和张宣去新加坡干什么的,问:“你们那边的进展怎么样?”
张宣告诉她:“现在还看不出来,还在等机会。”
又问她:“你新接手陶歌的工作,怎么样?还适应吗?”
谢琪表示:“还算好,陶歌给我留了一个完整的运营团队,还算比较轻松。”
他从这话中听出了两层意思:一个是谢琪表忠心,有陶歌的人在,可以放心她。
另一个意思就是,谢琪用一句“轻松”表达出了她对自己能力的自信。
张宣笑着说:“那就好,以后英国那边的事情就主要靠你了,既要忙俱乐部,还要帮忙操心图书出版事宜,会比较累,辛苦了。”
谢琪说:“现阶段虽然辛苦了点,但等表妹毕业了,我就会轻松很多。”
张宣听得大赞,这谢琪是个妙人啊,这话是无声中告诉他:她将来会全力辅佐莉莉丝,不会贪恋权利不放。
老男人感慨: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自己不用发力,点到为止就能获得想要的效果,你好我好大家好。
几个电话过去,时间不早了。
想起今天买的四套焚克雅宝四叶草,他找出了备注“杜钰”的号码。
发短信:老同学,你最近有和你姐联系没?
等了许久没等到回复。
张宣盯着手机看了几秒,继续发:我今天在新加坡逛街时,发现一条项链特别适合你姐。
几分钟过去,还是没等到回复。
希捷睡了?还是手机没带在身边?
再次看看时间,已经10点多,他忍住了打电话到希捷宿舍的冲动,怕影响别人。
把手机放一边,张宣望着天花板发呆。
10分钟过去了,还没等到希捷回复后,他慢慢闭上眼睛休息。
必须得休息了,明天还要赶飞机呢。
这一觉,他睡得不是很好,甚至有些困。
因为他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梦里他一直在爬山,爬完一座又一座,一身大汗,脚都累了,可是站在山顶一眼望过去,发现前面群山绵绵,一眼望不到尽头。
梦醒时分,他缓沉地睁开眼皮,发现外面仍是黑夜。
此时他心里暗暗在想,这个梦是不是有什么寓意?
那这个寓意是希捷?
还是指向文慧?
想到文慧,他右手在被窝里狠狠掐自己一把,自己潜意识竟然已经变成了混蛋。
“咚咚咚……”
嗯?有人在敲门?
张宣撇弃杂念,凝神听去。
“咚咚咚……”
真的有人敲门,不是外面客厅的门,而是敲自己卧室的门。
搞什么?
张宣蹙眉,随即轻轻起床,全身紧绷做好战斗准备后,问:“谁?”
“我。”
老男人骤然松了一口气,把门打开:“大半夜的你敲什么门?”
门外的陶歌注视他一会:“你刚才在担心姐的安危?”
张宣翻翻白眼,没好气道:“能不担心吗?”
陶歌笑了,然后把他按在门板上,主动亲了上去。
一个回长回长的热吻后,放开他说:“我睡不着,找你聊聊天。”
哎哟!又被那个了,不纯洁了……
张宣无力地靠在门板上,“你就不怕打扰我休息?”
陶歌靠着门框:“国内是她们的地盘,姐没法找你,国外还不允许我放肆一下?”
懒得跟她争辩,去客厅拿两罐可乐,丢一罐给她,自己拉开一罐一口喝了大半,张宣坐到沙发上说:
“我要走了,你有什么东西要我带给你爸妈的没?”
陶歌坐他对面,戏虐:“你不怕见我爸妈了?”
张宣眨巴眼:“怕还是怕的。但总躲着你爸妈也不是办法,格局,格局你懂吧?”
闻言,陶歌笑翻了,笑了好久才揶揄道:“手里有权还是好啊。”
张宣心有戚戚:“国情如此,我也没办法。”
陶歌思考一番,末了摇摇头:“还是算了,新加坡这小地方没什么特产值得带回去的,下次等我回国,你带上双伶去家里吃顿饭吧。”
张宣点头:“行,没问题。”
两人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两个小时一晃就过去了。
嗯,别误会,是一本正经的聊天,不是那种拉丝种草莓喝山泉水的聊天。
外面天色逐渐亮了。
陶歌看看时间说:“五点十二,赶紧洗漱吧,姐送你去机场。”
张宣起身,去了洗漱间。
这时老邓也来敲门了,见两人在洗漱就咧嘴喊:“年轻的张总,你要不再玩几天?”
张宣说:“机票都买了。”
老邓扶扶眼镜:“瞎咧咧,对你这种大老板来说,机票才几个钱哦?”
张宣说:“蚊子再小也是肉,要学会当家。再说了,现在有手机,联系起来也方便,这边一有风吹草动你打我电话就是。”
说着,他停顿了下,然后继续说:“暑假有时间我会过来的。”
陶歌把毛巾晾好,接口道:“到时候可以带一个女朋友过来,姐负责帮你接待。”
然后她补充一句:“对了,只能是双伶或米见,其她人姐没时间搭理。”
老邓问:“米见是谁?”
陶歌反问:“你不知道米见?”
老邓道:“照你这意思,这米见很不一般?”
陶歌斜张宣一眼,“某人的心头好,自然不同凡响。”
老邓问:“有照片没?”
陶歌笑笑:“你最好别好奇,有照片也不给你,你还是去看你的陈思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