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前生自己基本在金陵和粤省来回跑,很少回老家,邻里的事情自然就听得少了。
见到主人回来,黄狗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咬裤腿、转圈圈、摇尾巴,撒娇可爱三连一个都不落下。
大姐正在院子里分拣蘑菇,看样子刚才山里采蘑菇回来,听到门口的动静,连忙跑出来喊:
“妈啊,弟啊,弟妹啊,你们回来了啊。”
然后又对里面喊:“欧阳勇,快出来接东西,好多好多东西。”
张宣望着这大姐,倍感亲切啊,这是唯一一个时间和金钱不能改变其秉性的人。用赞美的话说:纯朴。
张萍这么一喊,正在后院做菜的欧阳勇母子俩嗖嗖地跑出来了,一边提东西,一边说:
“还差两个菜,你们先吃,马上就好。”
张宣说不急,指着地上的蘑菇开口道:“好久没吃这东西了,嘴有些馋,中午帮我弄碗这个菜吧。”
大富豪小舅子要吃这个,欧阳勇屁颠屁颠张罗去了,张萍怕他洗不干净,放下东西就跟了去。
村里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大的变化,出门就遇到了阳恩德,嗯,前姐夫,不是,是前生的姐夫,如今也新娶了一门媳妇,就是十字路口下面的,不过两边亲家不和睦,三天两头隔空骂架,一个在马路那头,一个在马路这头,经常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互喷半天。
而阳恩德呢?这时候哪里去了?又隐身了。
哎哟,搬个小凳子看了会戏,张宣庆幸今生改变了大姐的命运,不然跟阳恩德互掐的那肯定是阮秀琴同志了。
吃过中饭,张宣带着杜双伶、邹青竹去了一趟老张家的祖坟地。
一年难得回来一次,还是得去看看那老父亲的。
虽然人家没什么本事,虽然人家早早就去了另一个世界享清福了,但父子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还连着经,回来了自然要打个转身。
本来这种事情他是不好带邹青竹的,毕竟她又不是米见,不是莉莉丝和希捷,名不正言不顺。可这姑娘说一个人呆着不好玩,就跟上了。
“爸,我和双伶来看你了,我们毕业了……”
把坟土整理一番,张宣跪在前头第一次开始神棍似地唠嗑。
呆了半个多小时,直到把纸钱烧干净,把纸灰处理好才走。
走之前还忘在心里说一句:要保佑我啊,不要翻车,咱现在可是老张家散枝开叶的大功臣,你可不能打瞌睡。
7月2号,老邓把电话打到了座机上。
阮秀琴喊:“满崽,电话。”
张宣问:“谁的?”
阮秀琴告诉他:“邓达清,说是你同事。”
张宣心思一动,连忙跑过去拿起听筒,急急问:“是不是泰铢崩盘了?”
老邓在那边激动地大声说:“对!泰铢崩了!
就在刚才泰国政府宣发放弃固定汇率制,实行浮动汇率制,一下子引起了股市大震荡……”
听着老邓嘚吧嘚吧一通,张宣念头通达:前后砸进去将近4亿英镑啊,40多亿人民币!
虽然之前就觉得历史轨迹肯定不会变,但还是忐忑担心来着,实在是前生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一把玩这么大心里把握不住。
但现在!
但现在他娘的心落地了,两眼绿油油地放光,空气中都闻到了钱的味道。
和老邓说了十来钟,张宣又跟陶歌说了会。
几分钟后,陶歌说:“现在局势一片大好,但也很混乱,我们很忙,今天就到这吧,等你过来了,姐再跟你详细讲讲。”
“成,你们去忙,不用管我。”张宣挂了电话。
“好消息?”杜双伶问。
“好消息。”张宣心思翻涌,此刻感觉人都在飘着走,心里盘算着这次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受益?
“多大的好消息?”邹青竹问。
“可以挣几十、上百个亿吧。”嘚瑟的张总背着小手回了书房。
“切~”
邹青竹压根不信,问杜双伶:“双伶,你信吗?”
杜双伶嫣笑着说:“我信。”
“因为是他说的?”
“嗯。”
“唉呀妈呀,双伶你没救了。”
……
在家一连呆了6天,张宣上午写作,下午带着双伶和青竹同志去山里采采蘑菇。
有时候还跟欧阳勇父子、杜克栋一起去山里打打猎,晚上基本写作到凌晨2点左右。
见他每天到深夜2点就自觉收拾纸笔睡觉,杜双伶十分高兴地挽着他脖子问:
“亲爱的,你现在怎么这么有觉悟?”
张宣翻身而上,亲一口说:“前些日子我做了个梦,梦到你能活120岁,我想陪你到那个时候,所以身子骨很重要。”
“嗯嗯嗯。”杜双伶笑吟吟地抬头连啄他几下,轻声说:“你知道古代和尚为什么能长寿不?”
得咧,自家笑面虎又指桑骂槐了,张宣眼睛转转:“知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来,我这就来。”
“德性~”一阵忙碌,杜双伶只来得及说这两个字。
7月6号,张宣抱了抱杜双伶,嘱咐道:“我走了,等忙完了回来接你们。”
通过这几天的报纸,杜双伶已经知道了东南亚的“地震”,当即柔声说:“去吧,到了那边给我电话。”
第835章 情字最伤人
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伤人。
人有生老三千疾,只有相思不可医。
羊城天河区,董家。
毕业后上班好些天了,一直忙于工作的董子喻难得有清闲时间,洗个澡换身睡衣,她在床头静坐了会。
几分钟后,她悠悠地转身,伸手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本书“潜伏”,轻轻翻开,熟练地翻到60页,里面有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合照,毕业前夕董子喻拍的,当时她征求意见问张宣可以挽着他胳膊拍一张吗?张宣同意了,然后就有了这张照片。
这是大学四年下来,两人唯一有肢体接触的亲密照,董子喻很珍惜它,因为它集束了自己的所有情感。
怔怔地凝望着照片里的人,某一瞬,董子喻心头忽地有一些失落,她自己打造了一个“只找公务员”的囚笼,自己把自己锁住了。
一分钟后,房门开了,董佳茹走了进来。
看到自己进来小妹就快速把书本合上,董佳茹盯着“潜伏”一书瞧了半晌。
问:“中午和李阿姨一家子吃中饭,你怎么不去?”
董子喻把书本放回枕头下:“有点累,不想动了。”
董佳茹问:“看来你是猜出妈妈的意思了,其实她也不是有意为你介绍对象,只是觉得李阿姨家的儿子确实各方面条件都挺不错的,就试一试。
你要是不喜欢,拒绝了就是,但也不用饭都不去吃,咱们两家关系一直维系的不错。”
董子喻笑说:“还能拒绝就好。”
董佳茹挨着她坐下:“咱们家,牺牲你哥的婚姻就得了,我是自由恋爱,到你这自然也不会有人强迫你。
只是我和妈都没想到,你对这事这么敏感?”
董子喻说:“姐,你去和妈妈通个气,我目前不打算结婚恋爱。”
董佳茹直视她眼睛:“这个‘目前’是多久?”
董子喻双手撑着床面望向窗外边说:“不知道,感情的事有谁能用尺子衡量规划?”
听到这话,董佳茹瞟一眼枕头,猛地问:“你告诉姐,你是不是有自己中意的人了?”
董子喻没接话。
等了会,董佳茹又问:“男方条件很好?让你爱而不得?”
董子喻怪异地瞧她一眼:“你不是一直很忙么,今天怎么对我的私事这么上心?”
董佳茹伸个懒腰,戏虐道:“再忙也得关心小妹啊,我就一个妹妹,做姐的不关心谁来关心?
我下午特意去了趟中大,和你闺蜜柳思茗一起吃了个饭。
我问她你大学谈过恋爱没,她说没有,她说你一直想找个公务员男朋友。
可今天李阿姨的儿子就是个正儿八经的公务员,还是前途不错的公务员,也没见你动心,姐由不得怀疑你有喜欢的对象?”
董子喻沉默。
董佳茹分析:“还记得我客厅里那张咱姐妹俩的合照吧?
好多朋友同事看到了都想帮你介绍对象,都被我拒绝了,我跟他们说不干涉你的感情。
而以你的条件,要是碰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应该很容易成就好事才对,可你却经常一个人在窗户边发呆,是男生有女朋友?”
董子喻答非所问:“偷窥可不是一个好行为,容易伤害我们20多年的感情。”
董佳茹听笑了,笑着笑着冷不丁来一句:“男生在中大是不是很有名?”
董子喻转身瞅着她:“看来你为了打探我的隐私,还花了不少心思,说吧,你的嫌疑人名单里都有谁?”
董佳茹分辩道:“姐只是好奇,从小眼高于顶的妹妹竟然为情所累,对我来说也是天下少有的稀罕事,当然得花点心思来着。”
接着董佳茹直击人心:“是不是“潜伏”的作者张宣?
听说你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你大学四年什么都没做,就光陪他吃饭散步了,对不对?”
董子喻沉默。
董佳茹得意地说:“你也不要怪柳思茗,我在体制里摸爬打滚快十来年了,要从她嘴里套个话是非常简单的事情,请她吃个饭,再把她灌醉,从她嘴里掏话简直比一年级的小朋友还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