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太容易。”张宣把海上发生的事情挑能说的说了一遍,听得杜克栋很是向往。
可最后杜克栋遗憾地说:“太忙了,我现在连钓鱼都不会。”
张宣宽慰道:“这个可以学,虽然精通比较难,但上手还是非常容易的,有时间我给你找个老师傅教教你。”
话到这时,他忽然在脑海中闪过一幅画面:将来在邵市资江边,杜克栋和米沛各自提着一副渔具不期而遇了,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俩岳父会不会打起来?
俩岳父会不会在心里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嘶!这画面不要太美,老男人吓了一跳,赶紧把思绪收回来。
就在张宣陪老杜一家四口人品尝生鱼片的时候,阮秀琴同志打来了电话,问他:“满崽,家里灯也熄了,卧室也没人,你和双伶去哪了?”
张宣说一声就把电话塞给了旁边的杜双伶,俩婆媳热热闹闹地聊了一阵后,15分钟左右,阮秀琴带着邹青竹准时出现在了老杜家。
5个人变成7个人,气氛太好了。
邹青竹嘴快是嘴快,可调节气氛真是一把能手,整个屋子都充满了欢快的笑声。
以至于单独相处的时候,阮秀琴突然问:“满崽,某一天青竹会不会也成为我的一个儿媳?”
张宣嘴角抽抽:“您老能不能认真点?我是那种随便的人?”
阮秀琴崴手指道:“也是,我哩满崽眼光高着呢,到时候一、二、三、四、五……五个儿媳妇带回家,往十字路口一站,上村马上会成为鼎鼎有名的美人村。”
张宣不要脸地说:“您太夸张了。”
阮秀琴纠正:“一点都不夸张,有米见和文慧就可以撑起这个称号。到时候啊,村里个个都夸我儿子有能耐、夸我阮秀琴有福气,别个都为娶一个有鼻子有眼的儿媳妇发愁时,我家别墅都塞不下了。”
张宣听不下去了:“行啦行啦,别搁这儿说反话了,说吧,您找我有什么事?”
阮秀琴扫一眼周边,小声说:“找个机会,安排妈和米见见一面。”
张宣有点诧异,看了阮秀琴同志好一阵才问:“以前不是见过吗,怎么突然生有这种想法?”
阮秀琴叹口气:“我再不见见她,我儿子今后可能都不归家了诶。”
听明白了意思的张宣陷入沉默,好久才说:“年底的时候,米见会来前镇玩。”
阮秀琴蹙眉,死死盯着他。
张宣解释:“双伶邀请她来的。”
阮秀琴有点困惑,揉着眉心沉思了许久,临了逼问:
“你跟妈透个底,你是不是真的惹了文慧那闺女?”
张宣装糊涂:“为什么这么问?”
阮秀琴可不那么好糊弄:“双伶被你逼到这个地步了,你不会真不懂?
你要是不跟我交个底,妈以后就不管你了。”
见亲妈前所未有的认真,张宣翻翻白眼,模棱两可地说:“文慧跟我睡过。”
“啥?”阮秀琴一脸不可思议。
张宣补一刀:“睡过三个晚上。”
“一个晚上没睡够?还、还三个晚上?”阮秀琴满脸惊色。
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但听起来怎么这么怪?
张宣点头。
“你是不是用绳子绑了人家?”
“毕业那会您不是去了么,文慧像绑了的样子?”
“哎哟,文慧糊涂啊!”回忆起儿子毕业那段时间,感觉被文慧外表骗了的阮秀琴双手猛地一拍:
“看起来那么聪慧一姑娘,选男人的眼光真不咋地,怎么这么糊涂诶!”
“……”
张宣两眼望天,心道如果换个人跟自己这么说,他保准一指头摁死她。
空气有些凝固,阮秀琴过了半天才回过神,“妈听双伶说过,文慧家里不简单,比莉莉丝家里还有背景。
你既然惹了人家,我也懒得管了,出事之前赶紧跟双伶生个孩子吧,不然我到下面都没法跟你爸交代。”
张宣瞅着她的背影说:“您不能不管啊,您可就一个儿子。”
阮秀琴没好气道:“管不了。老张家现在家财万贯,我要是跟你一起被人打死了,这些钱谁帮着花?”
张宣无言以对,以后一定要把希捷弄回家,让那腹黑姑娘帮自己治治这已经走歪了的亲妈。
在家连着呆了一个礼拜,上午写作,下午陪双伶和邹青竹到处走走,晚上回家继续写作。
不知道是不是被亲妈吓得?
中间有一个晚上他又梦到了文慧爷爷,这老头子正在棺材铺里购买棺材。
还问他:“张宣,这些棺材你觉得哪口好?”
迎着文老头子的幽幽眼神,环视一圈棺材铺里摆满摆满的黑黑棺材,梦里的张宣头皮发麻,然后直接被吓醒了。
张宣慌慌张张地睁开眼睛,第一次在梦里要活埋自己,第二次在梦里送自己棺材,这文老头子真他娘的邪门呢嘿!
不会真的凭空察觉到自己和文慧之间的关系了吧?
想着陶歌也梦到自己躺在棺材里,心血来潮的张宣待不下去了,天一亮,吃过早餐就去农贸市场找范半仙。
这范半仙在前镇被传得神乎其神,犹记得三年前的算命批卦,他印象很深刻。
只可惜运道不好,寻一圈没发现人。后来一打听,这范半仙跟儿子去了邵市,人家在那边买了房子买了商铺,一家老小都搬走了。
卖衣服的大妈认得张宣,见他这个大名人问起,特意多说了一句:“你在邵市读过书,邵市城南公园你去过没?听说范半仙如今在那里摆摊算命。”
“谢谢。”张宣感谢一番,出了农贸市场。
时也命也,但他不信命啊,找机会得去沪市会会这文老爷子才行。
娘希匹的!自己两世为人,难道还能被一个老头子吓唬住?
第851章 终于写完了,吉亨!
在家呆了6天,裘雅打来了电话,说公司出现了一点状况。
最近几个月忙于毕业、忙于去新加坡和去美国、忙于写作,他对银泰地产的关注有点少,去的也少,骤然听到裘雅说公司出现了一点问题,还有点愣。
张宣严肃地问:“出现了什么问题?”
裘雅说:“由于写字楼和酒店营业需要,新招了一大批人。其中碰到了几个素质不高的员工,合伙偷窃顾客财产、利用职务之便赚取外快,还有勾搭引诱女同事犯罪的,导致风气下滑。”
张宣问:“这样的人有几个?”
裘雅说:“6人团伙,有男有女。”
张宣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裘雅铁面无情:“我报警了,把他们交给了公安机关处理。”
知道她打电话有事要说,张宣听得没做声。
果然,裘雅下一秒继续讲:“张总,其中有两个人关系网比较复杂。”
张宣明白,这才是裘雅给自己打电话的原因,“关系复杂?能通天吗?能在粤省一手遮天吗?”
裘雅说不能。
张宣大手一挥:“既然不能,那就秉公处理,我们经营生意的,还能被几个小鬼缠住?”
裘雅说:“对方仗着家里有点小背景,有的想跟我们私下和解,有的要跟我们公司打官司。”
张宣冷笑连连,加重语气道:“打官司?和解?我的意见是坚决不和解,要打官司就陪他们打,而且是能拖多久拖多久,把他们一家老小的精力都给我耗到这官司上来。
我们养的法务部不能总是吃干饭吧,我到想看看他们这个有点小背景的家庭能坚持多久?能不能坚持一场马拉松官司?”
裘雅笑了,这就是她的意思。
以她的铁腕性子,和解压根没可能,只是怕影响老板公司之外的关系利益才主动问询一番:“好!我知道了,后面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聊了一会,最后张宣眯着眼睛说:“水满则溢,月盈则亏,银泰员工安逸太久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知道老板在敲打自己,裘雅表态:“我会借着这件事对公司进行分批整肃风气,该留的留,该奖励的奖励,该卷铺子滚蛋的滚蛋。”
“我等你的好消息。”说完,张宣就把电话挂了。
见他面色不好,旁边的杜双伶往他嘴里塞一瓣桔子就问:“亲爱的,没大事吧?”
张宣摇摇头:“没大事。”
接着他顿了顿,问两人:“虽然没大事,但我还是打算过去看看,你们两是待到开学才过去,还是跟我一起走?”
距离开学还有接近半个月,杜双伶同邹青竹商议一番。
为了不影响他工作,为了帮家里分担下看孩子的压力,杜双伶最后说:“你先过去吧,等9月份开学我和青竹再过来。”
张宣点头:“那好,到时候你们乘坐飞机过来吧,这样既干净还安全一些。”
“嗯。”杜双伶笑语盈盈,又塞小半边橘子到他嘴里。
次日,张宣早早就出发了。
奔驰经过邵市时,他突然想起了范半仙,然后对开车的刘雅菲说:“绕道去一趟城南公园。”
几年没来,邵市城南公园还是老样子,敲锣打鼓、唱戏摆摊的画面同曾经几乎一模一样,似乎改革开放的时代潮流丝毫没能影响到这里。
不过想想也是,这年头中西部地区的省份城市都是几年未曾有一个变化。就更别说下面的市级城市了,还处在吃饱就满足的幸福指数最高的阶段呢。
说起来也是讽刺,这年头物质虽然匮乏嘛,但大家都洋溢着一张笑脸,开开心心过日子。
后世倒是进入现代化了,但焦虑和缺钱几乎充斥着绝大部分家庭。
这也往往导致一张八九十年代的照片就会让很多人唏嘘落泪的原因,回忆总是那么美好哎,可惜回不去了。
找一圈,张宣终于找到了范半仙,左手缺失,右手竟然还在,没有因为说真话又被人砍咯。
为了不让对方认出自己,他还特意戴了一副非常烂大街的大墨镜,棒球帽上抹些泥土草木灰,还花钱从地摊上买了最便宜的一套衣服在车内换好,最后套双8毛钱的白板凉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