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边一个人都没有,看着陈秀清这急吼吼的样子,这要是用强……
王燕脑袋里蹦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偏偏又不敢喊叫,生怕被人看到、听到,事情传出去,清白名声就毁了。
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跑得越发惊慌了。
殊不知,越急越见鬼,往下边坡地跑的时候,脚下被树根绊了下,控制不住地往前扑倒,应急反应,她哪还顾得上提裤子,双手忙着前撑防止摔伤,顺着往坡下滑的时候,裤子又被什么东西挂住,露出了大半屁股蛋。
这一摔,王燕没叫出来,反倒是陈秀清被吓得大叫起来:“燕子……”
他急急冲了过去,想要将王燕拉起来。
王燕翻身坐起来,却只顾着拉裤子了蜷缩成一团,哭喊道:“你别过来!”
她这回跑都没法跑了。
“燕子,有没有伤到哪儿啊?”陈秀清关切地问。
王燕像是受惊的小鹿,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燕子,你听我说……我刚刚没忍住,不是,我只是无意撞见,不是有意偷看!我啥也没看到……我,燕子,我喜欢你,我忍不住想看!”
陈秀清着急忙慌地解释,似乎又觉得怎么都解释不通,最终倒是把心里话给憋出来了。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后边林木窸窣响动,有人快步跑了过来。
陈秀清回头一看,心里一下子凉到了极点。
来的人正是赵美玲。
这里本就靠近这母女俩摆放着背篓的地方,王燕去拿口袋的时候,赵美玲就在附近转着捡拾蘑菇,远远听到王燕的惊叫声,以为是出什么事儿了,立刻循着声响朝着这边跑来。
她到了旁边,看看浑身滚得沾满泥巴枯叶的王燕,再看看陈秀清,她不由问道:“这是咋了?”
还不待两人说话,赵美玲紧跟着就看到了王燕还没扣上的裤子,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
“好你个瘪犊子……”
赵美玲四下看了一眼,从旁边灌木丛上折下一根枝条,冲着陈秀清劈头盖脸地就打。
护女心切,赵美玲手底下可没一点留情,陈秀清顿时被抽得四处乱窜,怪叫连连。
“婶子,你听我说……”
陈秀清一边蹿跳,一边忙着解释:“我就是无意中撞见燕子尿尿……”
殊不知,这话一出口,赵美玲火气更大,手中的枝条抽得越发凶猛,口中不停地臭骂:“你个瘪犊子,你个臭流氓……我打死你,打死你……”
陈秀清丝毫不敢停留,被抽得遭不住了,只顾着四处蹿跳,根本连把话说完的机会都没有,看赵美玲这架势,他不敢再停下,发足狂奔。
赵美玲在后面使劲追,可又哪里跑得过陈秀清,很快便看不到陈秀清人影了。
她大口喘着气,赶忙往回跑,倒也没跑多远,就看到了跟着追来的王燕。
“闺女,那瘪犊子把你咋样了,有没有被他……”
赵美玲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只有满脸焦急。
“妈……我只是尿尿被他撞见了,我被吓得到处跑,他还死追在后边解释,结果,我被树根绊了下,摔倒了。他没把我咋样……”
王燕红着脸小声解释。
“真的?”赵美玲一脸不信地转着看王燕。
“真的!”
“那还是我打错他了?”
“没打错,他活该,哪有像他那样!”
通常碰到这种情况,一般都是为了避免尴尬各自避开,进行冷处理。
王燕其实已经算是在替陈秀清辩解了,毕竟这货是故意偏着脑袋的看,但这些,还是因为“我喜欢你,忍不住想看”这句话,让本就对陈秀清也有意的王燕,不愿意将事情给挑破,不然,事情就变质了。
“我看看!”赵美玲还是有些不信,拉着王燕,转圈地看。
而此时此刻,陈秀清跌坐在草地上,一边大口喘着,一边揉着后背、腿上、手臂山几处火辣辣的疼痛,就刚才赵美玲那顿狂抽,他少说也被抽了十多下,那叫一个疼。
好不容易单独碰面,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他现在越想,心里越乱,都不知道王燕究竟会怎么跟赵美玲说,接下来又会怎样……
越想越觉得自己干了件极其愚蠢的事情,陈秀清忍不住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第377章 被撤职了!
越靠近宝清,吕律路途越是熟悉。
当天晚上绕过尖山,在大片的低山丘陵地带中过了一夜,并没有出现任何状况。
明天中午,就能抵达燕窝岛了。
早上起床的时候,吕律和陈秀玉都变得郑重,都换了干净的衣物,陈秀玉还特意仔细梳洗了一番,这才收拾行李,骑着马前往燕窝岛。
两年的时间,一路所过,看到的一切,还是熟悉的模样。
最大的变化,大概就是知青回城,大量减员后,变得冷清,少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恍惚间,吕律不由想起,初到燕窝岛忙着自建住房的情景。
万千知青的到来,可没有现成的住房分配,无奈,只有大家自己动手建房才有住所。
初来乍到,都只能暂住在农场提供的马架子或是帐篷内。
好在,燕窝岛建房子完全可以就地取材,周边就是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木材取之不尽,需要用到材料,自由砍伐就行,并不受限制。
“你看那些房子,砌墙的主要材料就是草坯子,当时啊,草坯子还被知青们称为北大荒的一大特产。”
两人骑着马,走得并不快,吕律一路给陈秀玉介绍着看到的一切。
“草坯子?我只知道土坯子。”陈秀玉也是满眼好奇。
“大荒里有大片的原生态黑土,千百年来的落木腐朽积淀而成为肥沃松软又有韧性的土壤。地面上年复一年地长期生长着茂盛的草,密密麻麻的新老草根已将地下两尺多深的土壤织成一个整体的板块,草坯子就取自这种土壤。”
吕律解释道:“取草坯的工序很简单,先用铁锹清除地面上的杂草,再垂直向地下四面切挖,切成一尺见方的土坯模样,然后从下面平铲起来,就是一块草坯子了。
这种草根交织的草坯土块比想象中坚韧,不易破碎,是砌墙的好材料。跟用模具做土坯,往里面加切碎的稻草麦秆一个道理。
盖屋顶的茅草也不用愁,林子里到处都有,只要下力气去割就行了。”
从小生活在山里,还没到过这等一望无际的平原地带,对于陈秀玉的冲击也是不小,一望无际的田地,在里边轰鸣的机器,宽阔平整的土路,时不时就能看到的几座屋舍……都能吸引他的目光。
“这些路,比山里的好!”好奇之余,陈秀玉也有着越来越强烈的羡慕。
“这些路算啥?等到了冬天,这里啊就是个冰雪世界,常态气温在零下三十多度,如果寒潮来了,能降到零下四十多度,那可比山里还冷。
那个时候,大江大河都成了上好的公路,平坦无比,都没什么坡度。汽车都能在江河上跑。”吕律笑着说道。
“啥,汽车能在江河上跑?汽车那种大铁疙瘩,那么重,就不怕被压塌?”
陈秀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冰厚着呢,有的都能冻穿河底。别说是空车了,就即使装满东西,都受得住,只是轮子上的防滑链子一定要装好。”
吕律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人们常说,男人出去小解都要记着拿根棍子,边撒尿边敲碎尿冰棍,以免被撑到,这话听起来有点悬,但确有放出来的自来水冻成冰棍的现象。”
“自来水?”陈秀玉满脸疑惑:“那是啥?”
吕律微微愣了下,反应过来,这年头,在大荒里哪有啥自来水,用水都是从河里去取,或者是挖出来的井。关键是到了冬季,有自来水管连通,也被冻上了。
“呃……有点类似咱们家的压井,建在外边,比那还方便,在南方的城里很常见,水厂供水,用管子连通千家万户,水龙头一打开就能放水出来,不用到河沟或是井里挑水。”吕律小声解释。
“还真是方便!”
陈秀玉又多了一些羡慕,只是这次是关于南方的。
“这些东西,以后慢慢跟你说,咱们俩得加快些速度,中午的时候赶到,正好蹭上中午饭。”
“嗯呐!”
两口子一抖缰绳,带着六条狗一路跑了起来。
临近中午的时候,终于抵达燕窝岛农场四分场。
都在田地里忙着水稻和大豆的收割,还未到午饭时候,本就已经没多少人的农场里,更是看不到啥人影。
吕律领着陈秀玉,直接到分场的办公处,还未靠近大门口呢,已经有人叫开了:“哎哎哎……那谁,停下停下!”
吕律闻声,稍稍勒紧缰绳,放慢了脚步。
叫住他们的人吕律没见过,是个干部模样。
“你们干啥的呀,这样横冲直撞的,哟哟哟,看狗!”
那干部出声询问,听到元宝它们的凶声,惊悸地后退几步,一脸提防。
吕律和陈秀玉翻身跳下马来,揉了揉元宝脑袋,让它止住凶声,他笑着说道:“同志,我以前是四分场的知青。”
“回城了?”
“是回城了,不过,我又回到大荒里来定居了。”
“都回城了还回来干啥,混不下去了?”
那干部摇摇头,神情有些不屑。
“是混不下去了!”吕律也不恼,顺着他的意思来。
对于知青回城,抛下农场,让农场运转一下子变得非常吃力,留下来的人,多少对这事儿有些耿耿于怀。
他这也算是实话,在上海那些日子,确实窝囊。
“你这是来找活干还是咋地?”
那干部看着吕律又是骑马又是领着狗,关键是身上还挎着半自动,又觉得有些不像:“来打猎的?”
话一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哪有带着姑娘出来打猎的?
“打猎只是顺便,主要是过来看看老朋友。”吕律笑道。
“老朋友……你们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