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那男人惊恐地问道。
“什么人?”
吕律笑了起来:“今天你们刚打过我儿子的主意,胆子挺肥啊,一转眼又把我们屯的女娃儿给弄来……二哥,先看看孩子,然后找根绳子,把他们两个捆了!”
两人都被枪指着,哪还敢动。
梁康波赶忙掀开褥子裹着的三个孩童,也就只认识刘玉珊,其他两个不知道是哪儿的,分别检查了一下,三个孩子除了被掐被打,身上弄得有些淤青,筋骨倒也没受啥严重的伤。
他在爬犁上一阵翻找,找出些绳子,依言将两人的双手给结实地捆了起来,从男子身上搜出把刀子,别的倒也没啥,另外就是从他们的包袱里搜出几个纸包,里面是一些药粉、烧饼啥的。
在把两人捆好后,吕律放下枪,朝着三个孩子走了过去,先把刘玉珊给抱了起来。直到这时候,三个孩子都还在满脸惊恐。
“这两人咋办?扔爬犁上拉回去?”梁康波问道。
“这种人配坐爬犁?二哥,你领着孩子赶着爬犁往回走,我跟三哥把这两人拖回去!”
“拖……这可是有好些里地!”
“拖死算逑!我还怕拖不死他们!”
第804章 群情激奋
吕律怒归怒,心里也清楚,这两人也不能真的就让他们这么死掉,还是得交到派出所里。
以他们老练的手法,这些年都不知道多少孩子遭殃,说不定还能再找回一些来。
但这并不是说,就这么简单地放过他们。
不死也得褪层皮!
三人帮忙着将三个孩子用褥子裹着抱上爬犁,拉爬犁的马匹,用的就是这两人的马,至于梁康波的马则是拴在爬犁后边跟着。
在梁康波赶着爬犁往回走的时候,吕律和赵永柯也用绳索将两人的拴在马鞍上,担心他们一路上的惨叫声哀嚎声会吓到孩子,还专门用他们衣服上割下来的破布把嘴巴堵上,然后翻身上马,就这么骑着,一路在雪地上拖着往回走。
此时的雪层可不柔软,表层都冻得梆硬,有些支棱出来的冰棱子,更是如刀一般锋利。
林子里还好一些,平时没啥人往来,雪层还算平整,他们此时身上也穿着棉衣棉裤,伤害不算大。
在这林子里,也就是支棱出雪层的灌木丛的划拉,时不时转个弯啥的,人往树上撞、蹭。
等到了有车辙和碾压痕迹的地方,那就不一样了,一路所过,将会是如同刀割一般。
好几十里地呢,吕律不急,一点都不急,就这么拖着!
兴致来了,拖着跑上一段也不是啥问题。
也就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感觉到马鞍上拴着的绳子传来剧烈的晃动,吕律回头打量了一下,见两人都翻了个身,之前背部着地,现在改趴着了。
背上的衣服已经被磨损、刮扯得稀烂,不少地方在冒血。
“我是真不知道,你们咋对孩子下得去这样的手,都是娘养的,咋会有你们这种畜生……路还长着呢,咱们慢慢玩,越往后的路越舒服,你们好好享受!”
吕律冷哼一声,继续驱马前行。
一路上沿路返回,从深林中的土路,再到通往西岭铁矿的大路,然后是通往区上的大路,一路紧追过去的时候,都花了两个多小时近三个小时,回去的时候速度稍微慢些,花的时间更多。
在这时候,伊春早上六点多日出,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日落。
等吕律等人回到区上的时候,差不多晚上一点的样子。
整个区上,到处火光点点,四处有人拿着火把找人,就连周边的山林里也有不少,有的人更是问到别的屯子去了。
派出所也不像平常一样,只留下几个人值班,此时灯火通明,看样子派出去了不少人手。
不时有人从大门口进出。
爬犁直接被梁康波赶进院子里,吕律和赵永柯也将两个在路上至少昏迷两次,又被冰雪割得生生疼醒的两个拍花子进了院子里边。
尤其是到了区上这一段路,车子往来频繁,上面的积雪早已经在不断的碾压中融化,露出了狗头石铺成的路面。到了这种地方,他们想昏迷都很难。
即使嘴巴被堵住,也能听到他们止不住的哀嚎。
两人浑身衣服褴褛,到处血呼啦的,都已经快没人形了。
这是比死还痛苦的折磨。
所以,当院子里的人跑出来的时候,看到两人的惨象,一时间都止不住地倒吸冷气,愣愣地看着吕律等人说不出话来。
“把帮忙找人的人撤回来吧,人已经抓回来了!”
吕律翻身下马,冲着快步迎出来,在此坐镇的侯成冲说道:“这都是惯犯了,另外还有两孩子,都不知道是谁家的。”
侯成冲忙着赶到两人旁边,先伸手探了下鼻息,发现两人的呼吸还有,稍稍松了口气。
然后,他走到爬犁边,看着梁康波揭开裹着三个孩子的褥子,将他们一一抱了出来。
“赶紧去人,把出去找人的人都叫回来,告诉他们,人已经找到了!”
侯成冲冲着院里的几个下属吩咐了一句,也不去管两人,先冲着吕律他们三人说道:“到里面说说事情经过,做下笔录!”
“好!”
吕律当先将刘玉珊抱了起来,走进屋子里边:“这几个孩子也是遭了大罪了,身上被掐被打得到处是淤青,赶紧多弄两个火盆、电炉啥的,给他们暖和一下,顺便再找点吃的、喝的,现在都还饿着呢。
妈的,这些人真的是在造孽,有过这样的经历,怕是一辈子心里都会有阴影,估计回到家里,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做噩梦,希望他们能早点忘掉这一切。”
“我马上安排!”
侯成冲立马冲着旁边一个属下吩咐:“去弄几个火盆和一些吃的来!”
那下属点点头,很快朝着楼上爬去,倒也没用多长时间,弄来几个木炭火盆,也顺便给几个孩子拿来一些炉果,还有两个罐头。
即使到了现在已经安全了,三个孩子面对着递过来的东西,也依然不敢接。
内心的伤害,不是那么容易抚平的,需要时间。
吕律也不去勉强他们,叫上梁康波和赵永柯,配合着说了这一趟的经过。
他说得详细,连自家孩子差点被抱走的事儿也详细说了一遍。
笔录做完,三人回到火盆边烤火,看到三个娃坐在长条椅上,脑袋一点一点的,都在打盹,坐都坐不住,梁康波干脆到外面爬犁上把褥子拿进来,又给他们披上,再拖来一张长条椅,让三个小家伙躺下。
就即使睡着了,都还在会不时地惊悸、抽搐。
看着都觉得可怜。
做完吕律等人的笔录,也轮到院子里的两人了。
侯成冲领着两个下属出去,扯掉他们嘴巴里布块,见两人昏迷,一路过来,就连脸上都被刮蹭得血呼啦的,这种时候,他可没啥同情,直接就是两脚踹过去,将两人踢醒,分开进行盘问。
到了这种时候,由不得他们不说,尤其是侯成冲多问几遍不耐烦的时候,直接就一脚踩到女子手上,几下搓碾后,早就处在崩溃边缘的女子,很快就交代了。
不问还好,问了顿时被吓了一跳。
短短两年时间,被他们拍花子的,不下十五人。
一条条登记下来,包括那些孩童的下落,这一忙活就是一个多小时,两人的口供对比,见再问不出别的东西,侯成冲才丢下两人,回了办公室。
吕律也跟着进去:“我还以为你会把他们关起来!”
“关起来干啥?”侯成冲微微摇了摇头:“我可不想触了众怒……这种事情,不能饶恕,大伙心里的怒火,也总得发泄出来。”
吕律听到这话,微微点了点头,就他这番话,让吕律不得不高看一眼。
外面忙着四处打听、找人的人得到找到人的通知后,陆续返回。
除了十来个公安,其它的,大都是秀山屯的民兵,还有些来帮忙的大老爷们,有四五十人。
张韶峰和刘宝是一起回来的。
刘宝到了办公室里,看到熟睡的刘玉珊后,稍稍松了口气,转身就出了办公室,紧跟着钻出去的就是张韶峰。
吕律当然知道他们要干嘛,赶忙拉住张韶峰:“拖外边大路上去,别弄脏了院子!”
“嗯呐!”张韶峰点点头,出去后拉住愤怒无比冲着两人疯狂输出的刘宝,示意他拖着往外边走。
一看两人举动,一帮子人顿时围了上去,吕律就站在门口看着两人被拖到街上,瞬间被拳脚淹没。
刚开始还能听到几声惨叫哀嚎,渐渐地没了声息……
吕律还记得上辈子也是在秀山屯,夜里有个外地来偷牛的,被发现后,全屯的人围追堵截,最后逃不掉,自己钻进河边上的刺蓬里,被找到后,生生被十数根棍棒,戳死在里边。
那还只是偷牛。
眼下的事情更是过分,又怎么可能放过。
吕律心里又何尝没有憋着一肚子火,他也乐于看到这样的情景。
巴不得事情闹得越大越好,传扬出去以后,也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在进入这地界以后,好好掂量掂量。
这么大动静,区上很多本就已经睡下的人也被惊醒,围了上百人,问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后,也是骂声不断。
直到两人彻底咽气后,吕律这才叫上一帮子人往秀山屯走,其它的事情,交给侯成冲处理。
群情激奋,拦不住!
这会是侯成冲最好的理由。
犯了众怒的事儿,合情合理,过分吗?一点也不。
这一路回去,明明已经深更半夜,但一帮子大老爷们却是显得异常兴奋,一路上有讲有说,更多的是在询问吕律他们三人是怎么找到这两人的。
三人也不得不一路上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回到自家草甸子的时候,吕律看到屋里的电灯还在亮着,栅栏大门还没关,陈秀玉也还没睡,听到几条狗子的吠叫声,她赶忙打着手电出来,看清是吕律后,放下手中提着的双管,快步迎了出来。
“咋样啊,人找到没有?”她有些急切地问。
吕律微微点了点头:“孩子找回来了,拍花子也被抓到……”
他简单将事情说了一遍,这才看向陈秀玉:“担惊受怕一天了,赶紧去睡着,别忘了,你可是还怀着孩子!”
“律哥,今天是我不好,没看住孩子……”陈秀玉满脸歉意地说。
吕律伸手捏了捏她稍稍有些发胖的脸:“说啥呢,今天难道我就没责任了……别说这些了,以后看紧点就行了。早点睡吧!”
忙活了那么长时间,熬到现在,吕律先去看了下孩子,这才简单洗漱,跟陈秀玉一起上炕、熄灯。
第二天一大早,吕律一家子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刘宝再一次找上门来,被狗叫声惊醒的吕律只能揉着惺忪的眼睛出去迎接:“你这干啥呢,也不让我多睡会儿!”
“谢谢律哥,这要不是你,我家那闺女,可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