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易中海看过来,李源居然还微笑着点了点头,这就很操蛋了。
他自然不知道,李源是真心的在感谢他。
那汹涌而来的负面情绪,眼看脑海中的数值快突破四千大关了,让李源有把握今晚开四次奖!
他甚至还在可惜不能每天开一次全院大会,这种好机缘一年就那么几次,不然早该发达了!
李源心中暗自盘算,不能让日子太过风平浪静,只有兴风作浪,才能过上好日子……
“李源,你有什么要检讨的地方?你好好说说,也让大家评评理,帮你端正端正态度。”
易中海看李源忽然出起神来,愈发不满意,开口说道。
李源回过神来,面色上稍显沉重,目光扫过四合院诸人,见识了诸多不同的神情后,沉声道:“我很愧疚,也很惭愧,还很自责!都怪我,没能第一时间制止贾张氏的胡搅蛮缠……”
“你放屁!!”
正看热闹看的起劲儿,并暗自准备一会儿抢钥匙的贾张氏忽然中箭,一时惊怒交加,大声骂道:“和我什么相干?又不是我找王主任来的,你个短命鬼,少冤枉人!”
李源指着她大声道:“看到没有,街道王主任当面,她就是这样张口乱骂的,骂的还是三大爷!王主任今天特意跑一趟送我回院里,不是为了房子,就是因为她听说咱们四合院里有这么一根搅屎棍,因为一些不可告人的原因,让贾张氏能够肆无忌惮的在院子里胡乱骂人。一大爷和大伙儿说的太对了,像这样惊动街道的人,就该好好披斗她!”
贾张氏都懵了,一时舌头打结儿话都说不出来,贾东旭则惊怒骂道:“孙贼儿,你少血口喷人!惊动王主任的人分明是你!”
李源一脸磊落道:“今儿我把话放这,不做亏心事的,不怕鬼敲门!到底是谁惊动街道王主任的,很好弄清楚,咱们现在就去王主任家去问。贾张氏、贾东旭,你们敢不敢和我去问?三位管院大爷也可以同去,见证见证!”
易中海:“……”
不是敌军太强大,实在是战友蠢如猪啊。
心累。
要是贾家娘俩不跳出来,他有的是办法将罪名扣李源头上,可现在还怎么弄?
让这小子一下抓住了破绽,唉……
……
第7章 场面人
这瓜吃的很真香!
明眼人多少都能看出些名堂来,也就愈发看得过瘾。
这个院里,能让一大爷吃瘪的时候可不多!
还有唯恐天下不乱的,譬如许大茂和阎家老大阎解成,这会儿纷纷闹腾着要同去,高呼什么真理不辨不明。
眼下真没什么夜间娱乐活动,又在冬末,尤其是小年轻们都还没娶媳妇,漫长的长夜多无趣啊。
有这么好看的大戏,谁不喜欢看?
易中海气的心口疼,他拿着搪瓷缸子用力的敲了敲木桌,大声道:“都安静!”
到底威望高,还真让他给叫住了。
然而刚一安静下来,还没等他开口,李源居然又抢先一步说道:“一大爷,您别气了。虽然我也很生气贾张氏的粗鄙无赖,可说到底,她也是老人,年轻人不能不尊敬老人不是?
所以我愿意咽下这个哑巴亏,只要她不再胡闹,我就把这事给揭过了。您也别和她生气,她一个没读过书的浑人,和她生气不值当。反正但凡懂点道理的,都不会站她一边儿……二大爷、三大爷,您二位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刘海中脑子有些晕,但李源既然提到了他,显然还是尊敬他的,不像傻柱那些混小子眼里只有一大爷,他点头道:“李干事说的不错,没人会站她那边儿。行吧,看你的面子,我就不和她生气了。”
阎埠贵肚皮都快笑破了,能让老易吃亏,真难得,二大爷还是个糊涂蛋,他岂能不乐意瞧见这些,便也点头道:“真是这个理儿。今儿当着王主任的面,贾张氏居然还敢啐我骂我,人王主任是正经读书人出身,哪里能看得下去她欺负文化人,可不就发火了吗?差点把贾张氏赶回乡下去,要我说,就该赶回去……”
贾张氏已经暴怒了,“Duangduangduang”的踩着地面,一路冲刺过来,伸出双手要抓阎埠贵的脸:“我撕了你的嘴!”
三大妈站出来拦在前面骂道:“贾张氏,你疯了?”
李源唏嘘道:“这老娘们儿到底仗的谁的势,太肆无忌惮了!建国都快十年了,还有这样的人?”
许大茂差点没乐疯,大声道:“就是!这老娘们儿到底仗的是谁的势?得好好查一查!”
“行了!”
易中海厉喝一声后攥紧拳头,先朝正和三大妈撕吧的贾张氏喝道:“你是不是真想回乡下去?你再闹,明天我就上报街道,送你回乡下。”
秦淮茹一路小跑过来,赶紧将贾张氏拉了回去,还不住的同其他人躬身道歉。
和这样一个恶婆婆相比,秦淮茹被衬托的和白莲花一样……
三大妈吃了不小的亏,这会儿都哭了,阎埠贵小声安慰着。
易中海今天真是气坏了,敌人阴险狡猾是一方面,队友蠢如猪还是主要方面,任他有多少后续安排,都被这不打自招的蠢货给搅和没了。
再偏下去,就真成了李源口中“仗的谁的势”了。
他面无表情,心累的坐了会儿,而后语重心长道:“都说远亲不如近邻,邻里之间相互友爱,遇到难处时相互帮衬一把,难道不好吗?都住在一个院子里,放过去,这就是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过日子,不比闹的乌烟瘴气的强?”
这话,让刚有些四散的人心又拢了起来。
道德之力澎湃,眼下这个世道,还就最吃这一套!
因为这番话实在太有道理了……
傻柱作为易中海的头马,这会儿都受到感染,道:“得嘞!就冲一大爷您这番话,往后我也少打几回许大茂。”
许大茂张嘴就想骂,他虽然回回挨打,但不耽搁他过嘴瘾啊,好在被他老子按住了。
李源多热心积极,笑眯眯道:“我也表个态,往后街坊邻居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可以来找我,哪怕半夜了敲门也成。邻里之间就得相互关照,人不能只想着自个儿。”
反正他不这样说,那些人病了也一样会上门。
但从他嘴里说出来,效果就不一样了。
况且,平日里哪那么多可以免费练习针灸的人体老师?
前世中医为啥越来越拉胯?
年轻学徒就是想练习针灸,也没那么多病人信任他们,让他们往身上扎针啊。
眼下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好的街坊四邻,李源怎能错过?
傻柱还觉得李源是在给他捧场,也是给一大爷垫场面,高兴的拍起手来。
易中海心里大骂,这个柱子是不是真傻?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头把李源勒索他一百块钱的事告诉傻柱,不然这货分不清好赖人……
贾张氏母狗眼里眼珠子转了转,就想开口说房子的事,没想到李源还没完,只听他又说道:“只是大伙儿都知道,中医不像西医,西医容易上手,中医是越老越吃香,拜的名医越多医术越高。今儿我师父还跟我说,眼下因为编方的缘故,京城里来了好多各省名家,让我想办法多去拜几个名师。哪怕一人教一手,那也是受益无穷。可拜师哪有这么简单?虽然不像古代讲的要拿束脩,可作为弟子的也得自觉不是?
所以,我现在急缺全国粮票。三位大爷,各位街坊邻居叔伯大爷们,谁家有全国粮票的,麻烦支援一二。不白要,您送我一斤全国粮票,我送您二斤棒子面。
换了粮票,我去拜师。多学些能耐,将来也好为工人兄弟,为咱们四合院的邻居们看病不是?拜托大家了,拜托大家了!”
眼下粮食还不算艰难,鸽子市上一斤粮票的价钱是两毛,到粮店去买棒子面,再花上一毛二分钱,就能买来一斤玉米面,那就是共计三毛二。
两斤棒子面就是六毛四,一斤全国粮票的价钱不会超过五毛。
别小看一毛的差价,够买一斤盐了。
只可惜,眼下手里持有全国粮票的,没几个。
也就是易中海、刘海中这样的七八级工人里的大拿,有从外地进京出差的徒弟,才会孝敬他们一些。
但易中海这会儿,着实不想搭这茬……
反倒是刘海中有些心动道:“我家里倒是还有几斤……李源,回头来家里看看。”
李源笑道:“得嘞!谢谢二大爷!”
阎埠贵怎么能放过这种好事,不过他怀疑李源的实力,道:“李源,你真能放开了收全国粮票?”
李源正色道:“三大爷,话不能乱说,这绝不是收粮票,是人情往来。二大爷觉得我勤奋好学,愿意支持我好好学习。我感念二大爷的支持,回赠他一些棒子面儿,仅此而已,和买卖无关。至于能不能回赠的起……我不是有两间房吗?我把话放这,为了学好能耐后更好的为社会主义建设出力,我把房卖了,也要学好医术!”
得!接下来就真没什么好说的了,连贾张氏的母狗眼都耷拉了下来。
哪怕她想图谋李源的房子,可除非她能拿出全国粮票来,不然凭什么要人房子?
易中海都没办法,不过他可不傻,这会儿明白过来,今天分明就是李源这个坏份子故意把话说在前头,让贾张氏等人说不出话来。
扛着那么大的旗帜,谁敢对着干?
所以这会儿心里那个憋屈劲儿啊,甭提了!
坏啊,群众里真正的坏人!
一场全院大会,算是无疾而终。
不过李源刚回家,还没来得及反扣住门开始抽奖大业,房门就从外面敲响了。
他纳闷问道:“谁啊?”
门外传来许大茂的公鸭嗓子:“我,许大茂!”
李源打开门,看着一张马脸总觉得有喜感,这哥们儿虽不是好人,但也算是这个院子里少有的场面人了,笑问道:“大茂哥,什么事啊?”
许大茂绕头看了眼里面,噗嗤一下就笑出来了,道:“源子,你这里也忒空荡了吧?凳子都没一把?炕上就摆一床单被褥,空出大半土面儿来……嘿,这不成啊。”
李源耸耸肩道:“那有什么法子,我精穷啊。”
许大茂打了个哈哈,道:“兄弟,你先等会儿。”
说着也不等李源反应,转身就走。
李源摇摇头,回头又换了块蜂窝煤,又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儿。
别说现在,二三十年后死于煤烟中毒的倒霉蛋,一年都有好几百。
刚把煤换好,就见许大茂两只手一边儿提着一把圆木凳,见李源讶然的看着,便得意笑道:“今儿兄弟你乔迁新居,时间太急了,没别的准备,哥哥送你两个凳子。源子,快收下!”
什么是场面人,这就是场面人。
东西不算多贵重,但有面儿,让人心里舒坦。
当然,也千万别以为这位是好东西。
眼红的时候,保不齐背后给你写封举报信插一刀,这些事对许大茂来说都是基操。
所以这种人就是可以交往,可以当朋友,但不能交心露底。
李源接过两把凳子,疑惑道:“那我是不是该多搬几次家,说不定能凑齐三十六条腿。”
当下结婚,女方通常会要求男方备齐三十六条腿,也就是方桌一张,椅子四把,双人床一张,大衣柜一个,写字台一张,饭橱一个,正好三十条腿,一整套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