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闻声的季风回头看了她一眼，给自己点了根烟，却还是没给叶雨薇。
一晚上都是这样。
叶雨薇也不敢像平日里那样伸手要，她很害怕，害怕自己的心思被发现。
两人都很沉默。
回应两人沉默的，只有楼梯间不断闪烁的感应灯。
走到12-11楼的时候，叶雨薇突然抓住了季风的衣角。
季风顿了顿，却没有推开她。
因为叶雨薇只是抓住了衣角，并没有再去靠近。
她只是无声的抽泣着。
为什么会哭呢？
明明已经很多年没哭过了。
是因为今天想起了十多年的时间里，不曾想起的反抗？
还是因为突然看到了摆脱梦魇的希望？
似乎都不是，那些事情对于破败不堪的她来说，已经不太重要。
哭泣。
只是因为他太好，好到她一直不敢承认他的好。
所以心里一直希望他也没那么好，这样起码他们站在一起时，自己身上的污秽不会污染到他。
可直到后来她才发现……
有些人的光，是根本盖不住的。
他来了，便是救赎。
第134章 同学，你来真的？
叶雨薇从默默的抽泣，到渐渐哭出了声音，再到哭花了自己的妆容。
她哭的声音没有很大，或许是善良的少女怕自己吵到别人。
季风也没有继续向下走去，只是站在两阶台阶上，默默的等待。
等待身后的女孩平复自己的心情。
每个人都会有脆弱的时候。
每一个坚强的人，都只是为脆弱的自己，披上了一层名为坚强的外衣。
可只要是个人，就会想要被偏袒，被偏爱，叶雨薇也不例外。
季风掏出烟，里面恰好还剩下两根。
没有犹豫的递给了叶雨薇一根，看到季风递过来的烟，叶雨薇顿时怔了怔。
她的眼影已经花了，泪迹顺着脸颊留下来，配合上撩胸露背的红色小鹿服饰，让她看起来有点像小丑女。
虽然还是有些抽泣，但叶雨薇不会拒绝季风递过来的烟。
拿着烟，叶雨薇晃了晃，示意自己没有打火机。
季风刚刚伸手，因为站定太久的缘故，楼梯间的感应灯灭了。
一时间，楼梯间内陷入了黑暗。
咔！~
火苗升起，你我的容颜亦被照亮。
是小丑女和她心中的月亮。
在香烟被点燃之后，趁着黑暗，小丑女又哭了。
她不喜欢哭，因为她觉得哭这件事根本没有用。
在别人面前暴露软弱，只会让那些恶心的人嘲笑你，戏弄你。
但今天小丑女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
她知道季风不是她的月亮，但这一刻，月光确实照在了她的身上。
感应灯重新亮起时，新的泪迹已经与旧的混合，但烟雾遮住了她发红的眼眶。
叶雨薇看向季风，张了张嘴，却又没有发出声音。
季风当然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
“想说说你的故事？”
“不是，我怕太晚下去他们会等急。”
“嗯。”
“……”
叶雨薇不敢说出自己的故事。
她的故事不够动听，而且丑陋，一旦讲出来，讲故事的小丑总是会掉眼泪。
那还是算了吧。
季风带着叶雨薇下楼时，两人已经保持了一段距离。
看着季风牵住温暖的手指，叶雨薇默默的站在原地。
“雨薇，走了。”温暖回头。
“嗯。”叶雨薇点点头。
天已经微微亮。
经历了一夜的事情，他们也要回公司去。
叶雨薇眼里多了些轻松，多了些柔和。
坐在了公司的面包车里，她悄悄的看着季风，隐藏好之前的那丝悸动。
看向窗外。
刚才差一点就碰到了月亮，可惜，天亮了。
不过天亮了也挺好。
因为天亮了，太阳就会出来。
阳光会照耀在她的身上。
所以今天和明天，都是值得期待的。
……
同样微微泛白的天空，不一样的地点。
魔都大学305室，空荡荡的宿舍只有顾雪婷一人。
舍友们今天都没回来。
实在睡不着，顾雪婷穿上自己的吊带背心小心翼翼从上铺爬下来。
看了一眼窗沿上的露水，抱腿蜷缩在椅子上。
目光扫了扫桌子上乱七八糟的杂物，迟疑了一会才开始找那瓶很久没动的褪黑素。
有阵子没失眠了，所以她就把那些药随手放在了不常用的抽屉里。
可昨天是圣诞节，以前的圣诞节都是两个人的……
拿起褪黑素，顾雪婷看了一眼热水壶，水壶里面已经没有了水。
她不想起身去打水，她不想去看外面的世界。
随手把药塞进嘴里，干嚼了几下。
吞咽的异物感很强烈，稍稍咧嘴，才艰难的吞下去。
舌头上还有些残留的药物粉末，应该是嚼断的部分。
有点苦，可苦的仅仅只是药么？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无所谓，反正已经分不清了。
盯着镜子，镜中人的锁骨凸显，头发凌乱，面容憔悴，真难看啊。
顾雪婷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几支唇膏。
选了一支略显艳丽的桃红色，一边漫不经心的涂抹，一边翻看手机淘宝。
她目光在一个抱头的可达鸭模型上留下。
季风以前是很喜欢这个的。
只是，季风现在不喜欢她了……
顾雪婷还是不想睡觉，只能披上件大衣，走到了阳台的位置。
305的隔壁便是306。
两个房间的阳台其实很近，但顾雪婷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时候遇到别人。
“晚秋？”
“嗯呐！~”
沐晚秋抱着个杯子，眼神有些迷离，但她的状态要比顾雪婷的憔悴好上许多。
“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