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憨憨能力确实不行,或者说他不太适合做生意。
“你感觉现在维系我们之间关系的,是什么?”
窦丁有点慌,其实每次季风考教他的时候,他都很慌,怕把事办砸了。
而随着这段时间收益的暴涨,窦丁对季风的佩服已经达到五体投地,化身崇拜的地步。
要是没季风的话,他毕业就要去开大车了。
所以每次季风问问题的时候,窦丁都会认真的思考,然后给出一个让季风有些难顶的答案:
“维系关系?那必须是兄弟情谊了!跟着风哥混,吃香喝辣,都是兄弟……”
“……”
原本窦丁还说的兴起,可他看到季风一脸无奈后,声音突然就小了很多。
“风哥,我说的有问题么?”
“哎,豆丁,兄弟情是有的,比如你和我之间,我信你,所以才带你到这,才跟你说这些东西。
所谓的兄弟情谊,真没你想象中那么多,也维持不了大伙的生活。
大伙之间能在一起玩,一是好玩,二是有人带着玩。
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到了毕业的时候,我们这样的小团体大概率会分崩离析。
绝大多数人会逐渐不再联系,少部分人会偶尔出来聚一下。
喝点啤酒,吃点串,吹吹牛逼。
到时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阶级,最终走向不同的路。”
听到季风的话后,窦丁低下头。
其实不止是他们这些混子学生,大部分的同学在高考完之后,都是各奔东西的状态。
哪怕是窦丁自己,毕业后都做好了开大车的准备。
“风哥,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想要在毕业之后一起玩下去,其实很简单,就是让兄弟们没有后顾之忧。
后顾之忧是什么?无非就是钱。”
第30章 初露锋芒
“风哥,我不在乎钱,我就怕你不带我玩了。”窦丁颇有些真情流露的意思,季风拍了拍他的肩膀:
“豆丁,你不在乎钱,有人在乎钱,人都是会变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兄弟们也会越来越看重钱,越来越需要钱。
现在你还意识不到,但肯定有人已经意识到了。
我现在去分成,分他们的钱,性质就会转变,从兄弟之间的帮扶,逐渐变成经济上的合作。
一旦牵扯了经济,那每个当事人都会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这种关系甚至都没有去公司上班稳定,你明白么?”
“风哥是什么意思?他们要是有异心的话,我帮你教训他们。”
“唉唉,坐下。”季风有些无语。
“哦。”
看着1米9几的窦丁因为季风一句话就乖乖坐下,温暖突然感觉有些好笑。
有这样的兄弟,似乎也不错。
“豆丁,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你能理解么?”
“额,听懂一点。”窦丁硬着头皮说道。
季风无奈,看他的那个样子就没听明白,他叹了口气,突然转向一旁聆听的温暖。
“你听懂了没?”
“听懂一些。”
“说说。”
“我怕我说不好。”温暖有些迟疑,也不太明白季风是什么意思。
季风摆摆手:
“随便说,说错了又不罚款。”
温暖见季风都这样说了,也就放下心,只是平时里的学习往往都是季风请教温暖,温暖考教季风。
类似今天这样季风反过来考教温暖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她低眉酝酿了一下:
“你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需要钱,很多人都会逐渐意识到钱很重要。
尤其是见过钱之后,这点我很赞同……”
说到这里温暖看了一眼季风。
季风没吱声,只是抬手示意她继续。
“你们所说的分成模式我不了解,听你们的意思,分成,就是分工作室成员的佣金对吧?”
“是这样的,东西都是风哥教的,分钱也是理所当然。”窦丁瓮声瓮气。
“话是这么说,可如果真这么做,一次两次还行。
时间长了,他们心里肯定会想……为什么不自己做?反正都学会了。
这一点不止是你们这行,修车的,厨子,理发师,所有学徒工种应该都是这样。
我妈,我爸,都做过类似的选择。”
听到温暖的回答,季风笑了起来,他看向窦丁:
“你听懂了没?”
听了温暖的话,哪怕窦丁脑子不聪明,也明白这个道理。
因为他爸就是先学跑车,熟悉路线,有客源之后立刻就自己出来单干了。
正如温暖所说,所有学徒工种都一样。
一旦人有能力赚到钱,并且自己拿不到全部的利益,立刻就会起心思。
所以风哥承受了一切,这帮狗东西!
“哎……风哥还是太心软了,舍不得这帮兄弟。”
季风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搓了搓自己的眉毛。
办公室里陷入了沉默,窦丁不太喜欢这种气氛,也不知道季风想要和他聊什么。
这种冷场很常见,季风很无奈,窦丁自己也很无奈,只能试探道:
“风哥,那我去把钱全分的消息,告诉他们?”
“去吧,正好我中午喝了点,休息一会。”
“那风哥我先出去了。”
窦丁几乎是跑着走的,他总感觉季风最近和以前不一样,压迫感比他爸还强。被季风怼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就像是抽烟时被校长怼在厕所。
两者压力是差不多,甚至在办公室里压力更大一些。
砰!
随着房门关上,季风微微叹了口气。
哎,有时候想拉兄弟一把,兄弟看不明白,也挺难顶的。
不过仔细想想,窦丁也不过是18岁的少年罢了,虽然长得抽象了点。
看着原地皱眉的季风,温暖也跟着沉默了一会。
但她又像是突然决定了什么事情一样,对着季风举起手。
季风:???
在学校里举手申请发言的学生是这样的……
季风哑然失笑:
“你想说什么就说呗,不至于这样。”
季风其实没意识到,他给窦丁的压力,温暖同样能感觉到。
温暖低下头,声若蚊蝇:
“感觉你刚才像个老师,所以就举手了。”
“说吧说吧,不用那么纠结。”
温暖朝着季风走近了几步:
“我觉得,你是不想让工作室散了。”
“是啊,我是这个意思。”
“我是说,你不是惦记兄弟情义,你就是单纯的不想让工作室散了,你需要这个工作室,工作室本身具有更高的价值。”
闭着眼睛处于松弛状态的季风,听到这里时终于睁开了眼。
从几句简单的对话中,就能看出这些东西?
季风换了个姿势,坐直身体: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就我们说的那几句话?”
温暖低下头,然后悄悄拿出了季风上次给她买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