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次没笑，这次笑了。”顾怡芝的感觉是这样的。

　　但其实更明显的感觉，是这次的温暖比上次更自信，她进步了，而且进步的速度实在惊人。

　　惊人到连她这样的外人都能有所感觉。

　　温暖没有在意那些人的目光。

　　她拿着申请材料，来到了陆教授的办公室。

　　对方是商交处的值班理事，温暖敲了敲门。

　　“请进。”

　　“陆教授你好，我是指尖未来的温暖。”

　　正在看书的陆瑾停下手中动作，摘掉了自己的女士眼镜，略微惊讶的看向来人：

　　“温暖同学，你好，有什么事吗？”

　　“这是我们公司新的创业扶持申请。”

　　温暖不疾不徐的将申请审核表递交给对方，她为什么一定要今天来？

　　原因也很简单。

　　人少。

　　商交处的人精太多了，保不齐就有能看穿他们想法的人物存在。

　　人少，意味着她需要对付的人少。

　　先把生米煮成熟饭，盖了章再说。

　　温暖和陆瑾教授聊了许久，她卓越的才能和超强学习能力，让陆瑾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打分帝】APP的创业扶持申请，自然很容易就通过了。

　　魔都大学商交处，将会无条件持有【打分帝】5%的权益，并且每年向指尖未来公司，提供50元的创业扶持资金，以及校园创业便利权益。

　　每年50，陆瑾看到也觉得很抽象。

　　也曾怀疑过这个【打分帝】APP的内核，或许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可怎么说呢，陆瑾也五十多岁了。

　　虽然商交处一直有着靠近互联网，学习互联网的思维，但旧时代的残党，始终找不到新时代的船。

　　他们这一代人对于流量，对互联网信息轰炸的认知。

　　太浅薄，或者说还不够深刻。

　　所以，很容易的就盖章了。

　　温暖见公章落下的那一刻，微微垂眸，再次露出真诚的笑容。

　　“感谢陆教授对我们工作的支持，我还有个小小的不情之请。”

　　“说吧小温，真别那么客气。”

　　“【打分帝】是个校园APP，所以想在校内申请一些推广上的便利。”

　　“你说说看。”陆瑾还是很谨慎的，并没有贸然答应。

　　温暖也不着急，继续自己的慢声细语：

　　“我们公司之前想了个推广点子，就是下载【打分帝】APP，即可领取5元饭卡充值。

　　当然，这个钱是我们公司出的，这是对软件的推广，也是对同学们的福利。”

　　陆瑾迟疑了一下，听起来是没什么问题，可她还是很怀疑：

　　“只有这样？”

　　“我知道陆教授在担心什么，不过您放心，这款APP是没有盈利性质的，也不卖货。”

　　“那你们这么做的理由呢？”

　　温暖在这时候突然深吸了口气，目光和语调都变得认真起来：

　　“教授，其实我高中的时候也非常穷，但我又有着莫名的骄傲，总是不想接受别人的恩惠。”

　　听她这么说，陆瑾有些惊讶：

　　“想不到，温暖同学高中时……”

　　“所以我有时候就会想，如果有人可以给每个人都发5块钱就好了，那样我就能堂而皇之的接受这笔恩惠。

　　因为大家都是一样的时候，我才会没有心理负担。”

　　陆瑾闻言沉思了一会，却还是笑着摇摇头：

　　“温暖同学你大可不必这样想，学校也有贫困救助的，魔都大学很公平……”

　　她的这番回应，完全就是在温暖的预料之内。

　　公平？既然选择了，就不存在公平。

　　“教授，其实我想表达的是，选择，就不存在公平，因为选择本身就不公平。”

　　“啊？”

　　“每个人都有至暗时刻，总要有个人把你拉出深渊，如果没有那个人。

　　不妨，让我来做那个人。”

　　温暖说话的时候始终垂眸，感觉就像是在被老师训斥的乖乖女。

　　前提是，你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对话中，她不知不觉把自己抬上了道德制高点。

　　以至于反驳温暖，似乎都成为了一种错。

　　毕竟她是为了同学们好。

　　陆瑾深深的看了一眼温暖，越是接触，越是交谈，她就越觉得眼前这个小女孩没那么简单。

　　“想帮助同学的话，其实有很多方式。”

　　“我知道，但这是我们能做到最快的方式，这算我们对学校和社会的一些小回馈，当然也算是我们的推广小心思。

　　指尖未来现在的力量很薄弱，做不出来更大的回馈。

　　但至少，这样很公平。”

　　面对这样的温暖，陆瑾实在找不到反驳的点。

　　就像是她所说的那样，这样的推广已经算是公益推广，也足够公平，既然是惠及所有同学的，那他们商交处也没理由拒绝。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和食堂方面尽快沟通。”

　　一直垂眸的温暖，终于抬头。

　　之前她尽量不与陆瑾对视，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对眼神和表情的把控，没有季风那样的纯熟。

　　但现在事情已经谈妥，那她只需要表现出真诚即可。

　　“那就多谢陆教授了，我先告辞？”

　　“嗯，你去吧。”

　　陆瑾目送温暖离开，不知怎么，她突然就想叹口气。

　　“唉。”

　　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他们这个落后的时代。

　　温暖的目的没有那么简单，她知道，但她看不透，也想不明白。

　　新生代的人，已经初露锋芒了。

　　……

　　接下来的几天，季风在公司加班加点。

　　温暖则是在学校里疏通关系，拓展渠道。

　　几天后，一个【打分帝】最初，也是最粗的版本，虎头虎脑的上了线。

　　按照季风和吕全的说法，先上线再说，美化，优化什么的，慢慢做就是。

　　随着开学时间的临近。

　　全国各地的学子们，也陆陆续续的返回到了学校。

　　魔都大学的氛围又一次热闹起来。

　　按照常规操作，饭卡剩余不多的同学，到了学校之后就该给饭卡充钱了。

　　可饭卡充值的窗口那，巨大又显眼的海报，夺了不少人的眼球。

　　一些同学们在海报前驻足，念叨着上面的内容。

　　“魔都大学13届校花评选，下载【打分帝】为魔都校花打分，只需要花费30秒时间，即可领取5元饭卡充值。”

　　“不会是骗子吧？又下载什么诈骗的玩意？”

　　“诈骗诈到魔都大学饭堂？不至于吧。”

　　“而且5块钱优惠券什么的，挺小家子气的。”

　　“指尖未来的打分APP？我记得这家公司不是挺大方？这次怎么这么小气？”

　　“这5块钱是真金白银，你TM以为是送抽卡啊？”

　　在有些人读海报，议论，质疑时，另一边已经有胆子大的开始尝试了。

　　“卧槽，真的送5块钱，我领到了。”

　　“我也领到了，真的。”

　　“有点东西啊，不过一个手机号好像只能领一次。”

　　“不是，你还想重复领，要点脸行不行？”

　　随着金钱开路，【打分帝】APP在魔都大学的推广悄然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