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你调查的时候，发现国产零件的材料是从其他国内材料厂家那边购买的，但是这个材料的母材其实是进口的，国内材料厂家只是做了一些后工序的加工。
这些信息，你不花费足够的时间，不多次的去搞，其实是没有办法最终准确的掌握出来的。
甚至每次的调查，都会冒出一些新的东西出来。
“一个星期就够了！”
“嗯？”
曹阳颇为诧异的看着谢灵云。
一个星期就够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
“曹总，笔尖钢真的没有那么难，我们自己做的技术积累其实很丰富，只要拿出一种类似成分的材料进行适当的调整一下就可以了。”
“只是这个市场太小了，在华夏一年的销售额也就是一两个亿。”
“到时候我们肯定要比进口笔尖钢价格要低才行，那就意味着一年的销售额可能还不到一个亿。”
“哪怕就是考虑到国外的市场，也顶多就是翻两翻而已。”
“所以国内的大型钢铁厂家都懒得搭理。”
“要不是现在互联网上闹得那么欢快，我也不想去搞这个产品。”
谢灵云这么一解释，曹阳倒是大概明白了。
不过他又忍不住反问了一嘴，道：“这种涉及荣誉的事情，不是一般宝钢那些企业应该冲到前面去吗？”
“是的，正常来说确实如此，据说相关部委也找了宝钢，不过好像人家找了个借口给推脱了。”
谢灵云补充说明了一下。
想着这是南山特殊钢收购韶钢之后的第一个动作，挣钱不挣钱不重要，重要的是彻底的打响名气，让南山特殊钢从幕后走向台前，曹阳便同意了谢灵云的提议。
有了曹阳的点头，谢灵云立马就在南山特殊钢的官微上面意外宣称公司将着手生产笔尖钢，预计一个月内可以有正式的产品出来。
与此同时，南山特殊钢这边也安排了人员主动的跟各个大型的圆珠笔厂家联系，要让国产笔尖钢彻底的取代进口。
让那些公知把嘴闭上！
……
“金太，你不是说笔尖钢的难度很大，并且没有什么研发的意义吗？”
“为什么人家南山特殊钢说最多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把这种钢材生产出来？”
南山特殊钢在互联网舆论发酵的时刻对外宣传自己要搞笔尖钢，自然是上了一波热搜。
国内钢铁行业的人自然也都在关注这个事情。
赖亮本来都把这个事情放一边了，没想到半路上又有新情况了。
他都可以想象，下一次去部委开会的时候，自己会被怎么批评。
“赖总，南山特殊钢的技术水平在国内是首屈一指的，也许它们正好有类似牌号的产品没有量产呢。”
金太也发现自己的局面有点尴尬了。
前段时间他在赖亮面前怎么吹嘘笔尖钢的技术含量高，怎么说宝钢没有必要搞这个东西。
现在麻烦了！
领导似乎要迁怒于自己了。
可是，金太觉得自己也很冤枉。
他只是从部委那边获得了相关的信息之后，查询了一部分的资料，然后按照“常理”去推断了一下，适当的加工了一下给赖亮进行了汇报。
怎么这一次就出错了呢？
正常来说，这种国内一直要进口的钢材，不都是门槛比较高的吗？
“我们在西疆省也有一家下属的钢铁厂，那里正好有一个位置需要总部这边安排人才去援助。”
“你这几天交接一下，然后去那边上任吧。”
赖亮沉下脸，觉得这一次自己的这个嫡系部下太让自己失望了。
宝钢这一次是妥妥的在相关部门那边丢了脸了。
特别是之前举办了钢铁行业的工业大摸底，紧接着又有了钢铁煤炭行业座谈会，这两个事情搞在一起，如果没有引发舆论热潮，倒也无所谓。
现在就不一样了。
赖亮必须找个人来承担责任。
“领导……”
金太脸色一白。
在总部担任销售总监和去到西疆省的下属公司担任销售负责人，不说级别变低了，就是工作环境也完全不同了。
自己这是被流放发配了啊！
不过，赖亮这一次却是没有要给他解释的意思。
……
谢灵云的动作很快，南山特殊钢的第一炉铁水很快就出来了。
经过了简单的第一步的测试之后，这些材料就被送到了各个圆珠笔厂家进行了试用。
由于舆论压力比较大，各个环节都是拿出了加班加点的精神出来干活。
一项一项的测试快速展开，一个一个的试生产在不断进行。
伴随着各种数据的不断汇总，谢灵云基本上可以肯定自家搞出来的笔尖钢，是达到甚至超越了进口笔尖钢的水平。
那些圆珠笔厂家也很精明，立马就利用这个消息去找原本的材料厂家压价。
12万人民币一吨的笔尖钢，人家南山特殊钢8万元一吨就可以卖。
甚至有些人觉得把价格压到6万元一吨都是有可能的。
这么一来，那／些瑞士和东瀛的笔尖钢厂家，立马就坐蜡了。
简直就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我也没招谁没惹谁，就祖传一家小公司，每年赚点生活费，怎么突然来一个这么大的巨无霸掀桌子？
华夏公知在那里乱七八糟的小作文瞎搞，它们什么好处都没有，祖传的饭碗却是被打破了。
虽然这些材料的利润率不低，但是也没有到可以腰斩的地步。
毕竟全世界也还是有那么两三家厂家在生产的。
要是真的只有一家厂家生产，那就不是12万元一吨，而是120万元一吨了。
这么一来，那些隐形冠军，立马就要陷入到经营危机了。
仓库里头已经生产出来的材料，人家不想要了。
今后还要不要继续组织生产？
自己就做这么一种产品，不生产的话，企业岂不是要破产了？
祖传了那么多年的企业，没有毁在自己父亲爷爷上面，却是毁在了自己手中。
那些企业的老板，心中滴血啊。
这个有点悲惨的遭遇，甚至被东瀛那边NHK做了一个专题节目进行了报道。
这个报道出来之后的后果就是很多东瀛小企业立马做出了对策。
今后在和华夏公司合作的时候都要千叮万嘱，不要宣传我们公司，不要夸我们的工艺。
什么工匠精神之类的大帽子，不要再给我戴了。
甚至想合作可以，但你不能宣传，否则我们公司拒绝和你合作。
东瀛有不少小公司，都是所谓的各领域隐形冠军。
他们只想默默赚点小钱，没兴趣掺和什么民族荣誉，也没兴趣成为什么国家技术制高点的旗手。
要是继续被华夏的公知这么一搞，华夏这边没有受到什么实际的损失，但是它们就要倒大霉了。
毕竟，以华夏的工业体量和工业人口，已经达到了可以研发一切的地步，只是资源有限，研发有个先后顺序优先级而已。
人家不去搞的东西，并不表示搞不出来啊。
……
“曹总，昨天东瀛那边生产笔尖钢的公司主动的过来拜访我们，说想要跟我们合作。”
一大早，谢灵云满面笑容的来到了曹阳的办公室。
很显然，他这是碰到了好事情了。
“找我们合作？”
“有什么好合作的？”
曹阳还真是有点不大理解对方的做法。
南山特殊钢搞出来了笔尖钢，这是要砸他们的饭碗啊。
他们不生气不说，居然还要上门寻找合作。
“这笔尖钢本来也就是百分之几十的利润而已，现在东瀛币兑人民币的汇率又很高，导致它们的收益率变得更低。”
“所以对他们来说，从华夏进口笔尖钢，然后卖给东瀛以及其他地方它的老客户，反而是一件有利可图的事情。”
谢灵云这么一说，曹阳立马有感觉了。
2012年的时候，以人民币只能换12东瀛币多一点，不像是2023年的时候，都可以换20了。
这种情况下，同样是1万日元一吨的材料，2012年的时候需要800元左右才能买到。
而同样的价格的东西在2023年的时候却是只需要500元左右。
这里面有60％的汇率差异，对于许多商品来说，影响是非常巨大的。
为什么2023年的时候丰田汽车能够有那么高的收益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