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进了里面,开口问道:“二大爷呢?”
“在医院。”
“街道的,贾老太带的人都在医院。”
“现在比较棘手的是,贾老太这个丈夫在当地是一个大姓。”李兵简短的说了两句。
刘海听到这话,开口说道:“总不能就这样算了,把人打了就放走了?”
“已经通知他们那边的干部了,我估计也就是赔钱,贾老太这个扫把星。”李兵低声骂道。
刘海也只有叹息一声,这件事情真不好处理,不要说这个时候,哪怕是后世,一个地方一个大姓人多了,处理一些纠纷都没办法,不然怎么会有人在路上拉个绳子收费?
后世都有一个村帮亲不帮理的,何况是现在,一个村说上就上了,刘海自己就是一个例子,抢水不是看谁有理,而是看谁更狠,打输了认倒霉。
“外面这么多人,对轧钢厂影响不好。”刘海低声说道。
“散了吧,都散了。”李兵一听这话,就挥手说道。
外面人立马不干了:“凭什么?我们师父挨打了。”
“就是,咱们师爷好心劝架,还被打了,有没有王法了?”
“就他们村子有人啊,来多少打多少。”
“就是,怕啥,咱都准备好了的。”一个家伙腰上别着一个榔头。
“就是。”其他人也不甘示弱,又拿扳手的。
这个时候的工人,特别是大厂的工人,真不怕事情,打了就打了。
其实后世一些大企业也是的,特别是修桥铺路的,工人都不怕,特别是九十年代,你要怕事,信不信工地啥都不剩下了?敢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来抢你的。
刘海一拍桌子:“你们认为你们了不起?”
“二大爷刚当了干部,你们这些徒子徒孙都来闹事,你们这是害二大爷呢还是帮二大爷,赶紧走。”
李兵被刘海一拍桌子,吓了一跳,外面有人还嚷嚷:“我们怎么相信你?”
“你猪脑子啊,李科长代表什么,那是代表轧钢厂的,打架能解决问题?赶紧走,二大爷要是白白挨打了,你们轧钢厂厂长不得被人戳脊梁骨,赶紧该干啥干啥。”刘海没好气的喝道。
许大贸也赶紧说道:“大家都散了,刘科长说的没错,该上班去上班,该给孩子煮饭赶紧回去煮饭。”
李兵也赶紧说道:“你们都回去,刘海忠同志刚当了车间主任,你们在这里闹事,信不信有人又要告黑状了。”
二大爷这些徒弟有些脑子聪明,听到这话一想也对,师父刚当上干部,于是说道:“我们就信你们一回,要是不给说法,明天咱们还来。”
派出所这边的人松了一口气,刚才真不敢开口……几十号汉子呢,衣服下面鼓鼓的,一看就没带好东西。
“我去看看二大爷。”刘海说话就要去医院。
“再等等,贾老太那边的干部应该到了,就是你们乡的。”李兵开口说道。
刘海听到这话,惊愕的问道:“贾老太是我老家的?”
“是,户籍资料是你们乡的,这次这个闹事的是王家屯的,你知道吗?”李兵让刘海坐下,又说道。
刘海一听这个,这不是就是隔壁庄子吗,王红梅就是那个庄子的。
“知道,看得见,距离一公里多接近两公里。”刘海心里琢磨着,贾老太不会嫁给了王红梅的长辈吧。
不过随后一想,王红梅的长辈算个屁,这次非要把这一伙人弄进去,无论从什么地方说。
李兵随后说道:“贾东虚在你们隔壁乡,距离王家屯三四公里。”
“嗯。”平原三四公里已经很大面积了,基本不怎么认识。
“咱们等到什么时候?”刘海坐了一阵,然后才开口问道。
李兵开口说道:“应该快了,我们派车去了。”
就在说话的时候,外面有汽车的动静,然后下来好几个人,刘海一看领头的是熟人:“侯乡长?”
“是刘科长啊,你怎么在这里?”侯乡长看到刘海,也是十分惊讶,上来就握手。
刘海又与其他几人点头,几人都是民兵,刘海开口说道:“侯乡长,我是苦主啊,回到家,门都被贾老太带的人砸坏了。”
“呃。”侯乡长听到这话,有些不好意思,上次刘海帮忙打野猪。
然后就进了屋子里面了,派出所一看,让刘海李兵与侯乡长先谈。
李兵代表轧钢厂与侯乡长说了事情经过,轧钢厂的车间主任被打了,并且轧钢厂的家属院里面东西被砸了,问侯乡长怎么办?
侯乡长听完了之后,开口说道:“这个王老三,在村子里面就惹是生非的,没想到这次居然惹到了城里来了,还把老弟您的东西砸了,至于说其他的,事出有因吧!”
侯乡长这边带民兵来,也是怕遇上事情,并且王家屯那边人不少,自己这一趟要是处理不好,说不定就要出事情,再不济自己这个乡长被人戳脊梁骨。
侯乡长松了一口气的是,事出有因,自己还可以转圜一下,贾老太的儿子刚在厂里面出事情了,贾老太带人不是无缘无故的打砸东西,这就有说头了。
至于说讲道理,这个时候乡下有几个讲道理,信不信你说的道理没人信?要是真讲道理,两个村子之间就没那么多矛盾了,遇到事情基本都是帮亲不帮理的。
刘海摇摇头说道:“侯大哥,要是别人的话,我就不说了。”
“你知道贾老太带人砸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吗,哪地方距离……”刘海低声说了南锣鼓巷的地理位置,刘海也知道农村工作的难处,现代有人发短视频认为自己有理,反而成了被网暴的对象,何况是这个时候。
“侯大哥,你说一伙人轻易的冲到这个地方打砸抢,会是什么性质的?换了别人我都不愿意说。”刘海开口说道。
侯乡长嘴巴有些干:“老弟,不至于吧。”
第165章 解决
“侯大哥,你觉得不至于,但是有没有觉得至于的呢,这种事情谁敢说?”刘海意味深长的说道。
侯乡长听到这话,喝了一口水,然后说道:“王家屯的人可不少。”
“侯大哥,您这话就说错了,他们打的有街道的工作人员,还有院子里面那些东西,轧钢厂的车间主任,王家屯是人多,但是要让他们掏钱帮人付医药费,您觉得有几个会拿钱出来?”刘海开口说道。
李兵听到这里,开口说道:“侯乡长,我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不然我们直接给你们区上发公函了,虽然这件事情事出有因,但是贾老太这个人应该是你们乡里面的重点管控对象吧?”
这件事情起因就是一堆糊涂事情,所以轧钢厂才没办法大张旗鼓的处理,毕竟贾老太的儿子贾东虚死了,虽然贾东虚自己的过错,但是咱们都讲究一个死者为大,不然的话,事情就不这么简单了。
要不是有这个原因,轧钢厂的人把人打死了,也就那样……真的,这年头械斗死人的不少。
“侯大哥,退一万步说,改嫁的婆婆带着现在的丈夫回家抢东西,还打人,这上那里都说不过去的,而且贾家那个村的人听到了,你说会不会与王家屯打一场,这是欺负贾家没人了?孤儿寡母?而且这几个刺头肯定也不好管理,干脆送进去得了,大家都好说。”刘海觉得贾老太简直……
侯乡长想到要是贾家知道了贾老太带着新一任丈夫来抢属于贾家的东西,绝对要干仗的。
但是感觉这样自己灰溜溜的回去好没有面子,但是争论下去,大家都丢脸。
乡里面丢脸,外嫁的婆婆带着野男人回家抢孙子的东西。
轧钢厂这边呢,在自己的地盘上,被几个外来的打了,还把车间主任打了。
刘海开口说道:“侯大哥,您先想一想,李大哥,我找你说个事情。”
“李大哥,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刘海把李兵带出门,开口问道。
李兵点燃一支香烟:“人肯定要送进去的,不然工人都不服气,刘海忠同志徒弟都不带答应的。”
“侯乡长也是面子上过不去,你们轧钢厂每年不是要囤白菜吗,你能做主给侯乡长一些好处吗,村里面很多人都是帮亲不帮理,侯乡长就这么回去,乡里面其他人会怎么看?下面村长怎么看?”刘海又说道。
其实现在不止村子里面,厂子里面也是,有人敢打自己厂子的人,先干了再说,讲道理……呸!给我打!
“其实这样对李大哥你也好,事情办漂亮了,厂子里面的人对你都服气。”刘海又说道。
这件事情轧钢厂派李兵来就说明问题了,没法大张旗鼓的,毕竟贾东虚刚死不久不是,由派出所出面解决最好,贾老太最后什么结果与厂子无关,要是厂子插手,指不定被传成什么样子。
“行。”
“我给侯乡长先说说。”
刘海又进了屋子里面,把侯乡长拉倒一边说了,侯乡长听到可以卖白菜给轧钢厂,眼睛一亮,侯乡长就是怕自己回去被人说,丢脸,乡村工作就是这样,但是现在有好处那就不一样了。
你王家屯不想挣钱,其他村子呢,再说就是王家屯,真涉及到了钱了,内部也就没有那么团结了。
然后李兵与侯乡长就自己谈了,刘海来到了医院。
好家伙,二大爷鼻青脸肿的,一大妈也是一样的,一大爷脸色更难看,主要是贾老太一张嘴骂的太难听了。
“放开我,放开我。”一阵喊声,贾老太尖叫着就被派出所从医院带走了,还有几个打人也是鼻青脸肿的被拖走了,还有两个包着纱布。
“二大爷,下午我还看见您急匆匆的出厂大门,没想到现在这样。”刘海先来看二大爷。
二大爷苦笑,然后赶紧摸了摸肿的老高的嘴角:“小刘你是不知道啊,贾老太已经够混了,她带的几个更混,三言两语就动手。”
“一大妈,你没事吧?”刘海点点头,又招呼了一声一大妈,一个院子里的,还是要打招呼。
“唉。”一大妈脸上都是好几道口子,看样子是被贾老太抓的,听到刘海问,叹息一声。
还有好几个人,二大爷带的人都被打了,几人七嘴八舌的说道:“动手的几个家伙肯定经常打架。”
“就是,下手黑着呢。”
“幸亏咱们人多。”
“就是,贾东虚怎么就有这样的娘。”
二大妈这个时候问道:“派出所怎么说?”
“严惩,李兵李科长亲自派出所等着,贾老太那边的乡干部也来了,就是赔钱肯定是别想了,几个乡下土棍,有钱也不会来城里抢东西了。”刘海开口说道。
一大爷咬牙切齿的:“贾老太活该一辈子关起来。”
一大爷对贾老太恨的不行了,虽然一大爷算计多,但是跟一大妈两人还是很好的,一大妈被打成这样,一大爷气啊。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起来:“一大妈,在哪呢?”
何柱子来了,在医院走廊就嚷嚷着,一大爷就出门,何柱子就进来了。
“二大爷,一大妈,这是哪个瘪犊子干的,人呢,人呢?”何柱子进门就嚷嚷。
刘海看到这里,摇摇头,然后就给二大爷招呼一声。
再说侯乡长与李兵谈妥之后,李兵又找车把侯乡长送回去,侯乡长回去之后就把书记叫了起来,把事情说了一遍,书记听到管控的人跑到京都打砸,还跑到别人的家属院内去打砸抢,当然事出有因,但是性质已经很恶劣了。
贾老太被送去戒药物成瘾的时候,东城区这边就打招呼了,出来之后遣送回原籍,毕竟辖区多一个这样的人,是个不安定因素,放的时候还给平昌这边一个公函,管控贾老太。
平昌这边的就给乡里下达管控任务。
“就连上次帮我们打野猪的刘海同志,家都被砸了,今天这件事情,要不是刘海同志出面,咱们乡里面丢脸就丢大了。”侯乡长喝了一口水说道。
书记当然知道,这件事情没有人从中周旋,乡里面绝对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