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是我，我肯定希望广告能直接给我我想要的。”吉米摊开手一脸无语。
阿波里昂也有些为难：“我感觉吉米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马罗尼见阿波里昂动摇，只能举起拳头：“好吧，我们投票！觉得我这个创意可以的举手。”
阿波里昂和他自己举手，唐德和吉米都只是看着。
“见鬼，我应该再多叫一个人的。”
这就是四人议会的弊端，而马罗尼对此也有些无奈。
“所以为什么不让客户做选择？”唐德摊开手，一脸无语。
“什么意思？难道让客户看两个创意？”马罗尼疑惑道。
“为什么不呢？”唐德不置可否：“就说我们非常重视客户，给出了两套方案，不行吗？”
“好吧，但这会让我们在客户面前很被动。”马罗尼的表情有些不太情愿。
“就这么办吧。”唐德懒得和他纠结，直接定了下来：“让客户决定！”
半个小时后，唐德和吉米坐在餐厅里吃饭。
吉米忍不住吐槽道：“看看那个骚包，一口一个全新购买者，得了吧，在美利坚谁不吃番茄酱。”
他拿起餐厅的番茄酱给自己的薯条挤了一大坨，然后伸手拿着薯条往嘴里塞：“这味道，肯定不是亨氏，一点都没有番茄味，只有甜味！”
“所以亨氏现在一定很头疼自己的市场份额不断被这些调味番茄酱所侵占。”唐德挑挑眉毛：“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招标的原因，可惜马罗尼没有认识到这点。”
“看着吧，他肯定会在客户面前出尽洋相的！”
吃完饭，唐德又赶奔回了布朗克斯区，在一家咖啡厅里见到了共和唱片副总裁乔吉奥。
他身上换了件蓝色的衬衫，但依旧熨烫妥帖。
只是表情已经不如第一次见面那么轻松，似乎和巴德曼就SBK的事情聊完后，也在担心雷蒙的新歌宣传策略。
见到唐德后，他打了个招呼，然后问道：“听巴德曼说你有一个关于宣传的点子？”
“没错。”唐德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皱起眉头，苦涩的要命，但不得不说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对眼下的生活更有实感。
“喝不惯可以加糖。”乔吉奥举起自己的杯子小声道：“其实我也加了三包。”
“哈哈哈。”唐德和他不约而同的笑起来，然后直入正题。
“我是有个点子，但事实上，这首单曲是否成功都和我本人没有任何关系，我找到你，只是因为我觉得你比那个埃德蒙更合眼缘。”乔吉奥微微点头，他能够感受到唐德是在用一种平等的态度和他交流，而不是有求于人。但不得不说，面对一位在色彩方面颇具造诣，并且可以让歌曲质感更上一层楼的MV导演，乔吉奥是能够接受这种态度的。
“我也厌恶那位埃德蒙，他在行业内一直以傲慢著称，但他有句话说的对，假名字这个宣传想法已经不合时宜了。”
乔吉奥搅了搅咖啡继续说：“如果我们继续这个宣传策略，那么接下来你就会看到各大电台将雷蒙的真名字和他曾经发布的那首野兽明星曝光出来，到时候歌迷们是不会买账的。”
“所以我们要反着来。”唐德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乔吉奥瞬间拧紧了眉头。
“什么意思？反着来？”
“具体的创意之后再说……”唐德故意卖了个关子：“先来说说报酬吧。”
“哦~拜托！”乔吉奥整张五官都难受的聚在一起，显然唐德的寸止让他有些空落落的。不过出于专业，他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该给唐德多少报酬。
最后在唐德快将咖啡喝完前，他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百分之四。”
“什么？”
“我的意思是，歌曲销售分成比例的百分之四。”乔吉奥没有继续卖官司，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底线：“这是我和巴德曼商量后的最大范围。”
给唐德百分之四就意味着双方各要拿出百分之二，虽然不多，但一旦销量起来后也不是个小数字。
想让一个人卖力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绑在利益的小船上，一条船上的人为了相同的目标自然不遗余力。
而唐德对乔吉奥口中的“报酬”也十分满意，他喜欢乔吉奥的直接和爽快。
“那就这么定，我先说说这个宣传方法吧……”
在唐德说完后，乔吉奥一脸惊讶，他没想到唐德在宣传上竟然也这么有想法。
“真令人惊叹！唐德，你应该去干宣传，这么天才的创意是怎么从脑子里蹦出来的？”
乔吉奥拿起杯子和他碰了碰，笑道：“我感觉我们公司里的那些人都应该向你学学，老天爷，真精彩，我只是听着都已经开始期待起来了。”
“只有这样埃德蒙的算盘才会落空。”
“没错，他以为我们会按照剧本来？不，我们偏偏要反着来，就该这样。”
两人一拍即合，之后去了柯克律师的办公室，在柯克律师拟定好合同后，签署了协议。
没过多久，唐德也收到了乔吉奥和巴德曼签署音乐版权的消息。
他们已经确定就在这个周四发布新单曲，因为公告牌周二换榜，所以五天时间可以用来积累销量与点播量，到时候直接空降到公告牌前列，对歌曲也有更好的宣传意义。
不过眼下最急切的倒不是这件事情，而是亨氏广告的创意竞选。
吉米已经在帮唐德准备广告实物了，毕竟他可太期待明天唐德在演讲上击败马罗尼和其他几个公司的提案，说服亨氏公司了。
第27章 广告竞选
亨氏的广告竞选在他们的总部大楼，一大早，唐德吉米他们就在楼内的会议室外坐等了。
这次的广告竞争主要有三家公司，分别是IPG、奥美以及雄狮。
而三家中只有雄狮的规模最小，如果不是达美乐老板的推荐，他们连大厦的门都进不来。
从这一点也能看出亨氏公司的高层似乎并不死板，一切都以创意为准则。
唐德今天破天荒的穿上了正装，灰蓝色的西装搭配墨绿色领带，看起来优雅又迷人。旁边接待的短裙黑丝女文员时不时就瞟向这个方向偷看，或许是离得远觉得不过瘾，干脆端了杯水过来递给唐德。
“谢谢。”唐德点点头，笑着和她道谢。
“见鬼，唐德，我真不该和你坐在一起。”吉米翻了个白眼，在学校的时候就是如此，只要有什么好看的姑娘出现，那绝对是冲着唐德去的，自己站在一旁就像是个陪衬。
“你也很帅，吉米，只不过和我比起来还差了那么一点。”唐德说完又看看另外两人，阿波里昂依然如山丘一般敦实，坐在椅子上一起一伏的，像个气球。
而马罗尼今天更骚包了，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系着粉色领带，就像是夜总会里的男公关。
他此时正拿着几张纸默默地背词，似乎做了充足的准备。
相比之下唐德就显得随意很多。
几个人等待了一会，忽然听到会议室的浅黄色木门响起“吱嘎”声，随后一众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从门后走出。
他们来自IPG广告公司，IPG是立足于纽约的全球性广告公司，规模很大。所以光从他们的气质上就能看出些许趾高气昂。
而在这群人经过的时候，马罗尼本来想站起身打个招呼，结果屁股刚离开椅子，就发现人家根本没有任何停步的念头，大步流星的径直走了过去。
“呃……”马罗尼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嘴里还自言自语了一句：“坐着真累。”
不过他的话也没人在意，因为唐德已经率先起身走向了会议室。
“等会……”马罗尼屁股没坐稳赶忙又起身冲向门口，抢在了唐德身前第一个走入其中。
吉米见状低声嘲讽道：“我还以为他是非洲求偶的黑猩猩呢，这么心急。”
“不要侮辱黑猩猩，吉米。”唐德整理一下衣领，跟在阿波里昂身后走了进去。
房间内是几个沙发拼成的评委席，上面落座着亨氏公司的高层，对面则是一块白板，与几个画板。
“您好！”
“你好。”
在亨氏公司的高管起身迎接时，马罗尼颇为殷勤的上前和他们握手打招呼，顺带着介绍了一下己方的四个人。
而那位亨氏高管大卫也简单说了一下自己这边评委的名字。
但唐德没有关注其他人，他只记住了那名坐在最中央，金色短发名叫亨利的年轻男人，因为他是拍板的CEO。
“好，那么就不浪费时间了，你们开始吧。”
稍微寒暄了两句后，大卫就宣布广告创意演讲开始，而马罗尼也立刻站在画板前侃侃而谈。
“事实上，是这样的，我们雄狮广告公司，这次为了亨氏的广告，一共准备了两个创意。”
马罗尼说话时的小动作有些多，像是嘻哈歌手，再搭配他的那身花里胡哨的衣服，看得众人眼花缭乱的。
“而第一个创意，便是我想出来的，名为《把亨氏拿过来》，先生们请看这里。”
他所说的依然是之前的那个创意，在给亨利他们展示完了几个食品后，将塑料薄膜翻了过来，一行字顿时出现在众人眼前。然后又对着这句广告词吹捧了一番，从用户心理说到广告学，又从广告学说到新闻传播学。
总之说的云里雾里的，听起来非常高大上。
不过唐德发现亨利的眉头在看到这串文字后皱紧又松开，等马罗尼语气停歇的中途他突然插话道：“但这看起来并不是在展示我们的番茄酱。”
“当然！”马罗尼却没有听出亨利潜在的意思，反而兴奋道：“沙拉、牛排酱、番茄酱各种调味料都可以，亨氏，两个字代表一切。要知道最有效的营销方式就是联想，就是观众的幻想。”“嗯哼。”亨利手杵着下巴，发出一声短促的鼻音。
“当然，如果您需要，番茄酱也可以出现在画面里，我们两种方式可以同时使用。”
“好吧，我明白了。”亨利轻轻点头，眼神下垂，似乎意兴阑珊。
大卫见他这幅表情说道：“好了，感谢你们的创意，我们会认真考虑的。”
这句话一出，即便是心思大条的阿波里昂也听出了不妙的意思，赶忙说道：“抱歉，可我们还没结束，还有一个创意。”
“还有一个？”大卫表情有些不耐。
“对。”吉米也附和一句：“完全不同的创意。”
“那就再听听吧，大卫。”亨利强打起精神，微笑着示意继续，不过大卫却看了看手表：“那就再给你们五分钟，开始吧。”
唐德闻言站起身，来到自己的画板前：“其实不需要五分钟，两分钟就可以。”
“哦？”这句话总算让亨利感觉有了点兴趣，并且唐德身上那股自信的气质，也让他稍微严肃了一些。
“你们一定被竞争对手困扰很久了吧？”唐德没有先说自己的创意，反而抛出了一个问题。
紧跟着在他们挑起的眉毛中说道：“各种调味番茄酱层出不穷，在宣传上，每个都说自己的口感、味道与番茄酱无异，但事实上呢……这只是在欺骗大众，并且已经欺骗太久了。”
亨利默默点头，这是他们一直在烦恼的事情，番茄酱市场份额就那么大，如果被其他调味品抢占，那自己公司的利润就会越来越低。
本来做真番茄酱成本就已经很高了，所以市场份额是绝对不能让出去的，这也是他们不断宣传的原因。
唐德说到了点子上，现在就看他要怎么帮自己解决，或者说缓解这种情况了。
而唐德也早有准备：“看这里。”